自古新兵幸運E

突然的起程讓我和村民打散,接著就被士官驅趕著出發了。

原本趨於平靜的心又再度起伏。

二十多人的隊伍在林中小道上快步前進。

不苟言笑的長官,貨車上刺鼻的洋蔥味,還必須閃過不時掉落的馬糞。

距離用來補給中繼點的村莊,還有一段距離。

「全員動作加快!我們必須在天黑前抵達,快步前進!」

趕了一整天的路,又累又餓,口乾舌燥,乾扁的水袋輕拍著腰間。

「隊長,我剛才先去前方偵查,但是發現山丘下的村子突然所有人都失蹤了。」

「怎麼可能?難道敵軍偷襲了?」

「我的看法也跟隊長一樣,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屍體。」

「我們需要前往調查嗎?」

「理論上不應該貿然前往,可是這附近也沒有其他適合紮營的地點了…」

「約翰快跑!」混在人群裡的安博尖叫到。

數枝箭矢射向隊伍。

馱馬被箭矢擊中,拖著貨車亂竄,讓整個隊伍被打亂。

緊接著是鈍器敲擊的悶聲。

只見隊伍末端的同伴被魔物,不,是屍體!給擊倒在地。

樹林裡不斷冒出腐屍,手持農具朝著倒地的同伴穿刺,捶打。

毫無經驗的民兵做鳥獸散,但很快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為甚麼會有這麼多不死系的魔物!?」

「往村子裡撤退!利用房屋當作防禦工事!」

「不想死就向前突破包圍!」

軍官策馬向前突進,失去冷靜的民兵慌張地向前推擠,試圖相信軍官的勇武。

而一些倒楣的傢伙,就像被蟻群獵捕的毛蟲,被仔細且確實的砍殺。

「約翰你在哪裡!」

「走開!礙事的傢伙!」

「約翰!」

「我在這裡!」我艱難的用顫抖的柴刀格擋腐屍的重擊。

笨重的四肢,卻發揮出異常的怪力,屍水和爛肉飛濺,令我作嘔。

屍群在屠殺推擠的人群,軍官們早就逃之夭夭。

「後面全部都是魔物!我們必須往村子逃跑!」安柏全身沾著腐血,奮力的將與我對峙的魔物踢飛。

她將我的手抓到發白,手上握著黑曜石匕首。

「我來開路,你只要跟在我後面跑就可以了。」

她猛力拉起腿腳發軟的我往前衝,牙齒不斷上下不斷敲擊,根本答不出像樣的回應。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被血浸濕的靴子踩在柔韌的屍體上,腸子差點讓我滑倒。

被撕裂的腹部噴出帶有蒸氣的血,然後被腳踩踏成泥。

如果說西爾維是暴力的恐懼,那這些腐屍就是鯨吞蠶食的恐懼。

我數次跟毫無生機,或是因為死亡定格的眼睛直視。

瞳孔收縮,變得跟豆子一樣大。

每張臉似乎都有可能是我。

恐懼使我將柴刀當作棍棒胡亂揮舞。

我拚盡全力地跟上前面銀色的身影,在斜坡上奔跑。

我剎不住自己,連滾帶爬的前進。

後面的腳步聲可能是屍體,可能是人。

「去教堂!那裡的牆壁是磚造的。」

先前的軍官,已經用長凳和櫃子將門窗擋住。

「從繩子爬上來!」

幾個蹬腳就爬上去的安柏搶先將我拉上去,還有順手幾個僥倖的幸運兒。

「等等我!」

「快拉我!」

「好痛!」

「快拉我上去啊!」

「好痛!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驚魂未定的我從二樓放眼望去,上百名腐屍用殘缺的四肢或快或慢的,從山坡上跑下,將村子團團圍住。

其中更參雜穿著王國盔甲的屍體。

月亮才剛升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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