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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倘若追逐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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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

为什么刚刚这么大的振动，店里所有的人却依然安然地喝着茶，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或者说，这件事像是根本没发生一样。

「对不起妈妈，我要离开一下！」

「阿啦？」

泽妮丝跑到外面，克拉拉和白亚按理说没走出多远，却找不到她们的身影，更奇怪的是，街上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预感愈发强烈，于是急忙拿出移动终端。

「打不通…」

白亚和克拉拉照理说不是不回复通讯的人。

「灵子通讯装置…」

于是泽妮丝赶紧跑回房间，取出通讯装置，可是白亚和克拉拉的线路依然无法接通。

「对了，红叶小姐」

『这里是小云雀红叶。』

稳重的声音让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庆幸着当初有好好留下联络方式，泽妮丝开口到：

「我是泽妮丝，这里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白亚和克拉拉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间想联系塔莉娅，可是泽妮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你的预感或许是正确的，刚才观测到了异常。情况说明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先在柳叶刀总部集合吧，坐标我会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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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气喘吁吁赶来的泽妮丝，看到了正在和技术人员交谈的红叶。

「你来的正好，正要开始说明」

红叶从虚拟终端调出资料。

「虽然最近【下沉】现象增加了，但像今天这样爆发还是第一次，虽然大部分区域还没到那个程度，但都或多或少陷入了异变」

地图上标出的红色区域，是包含提尔斯学院在内的，一大片周边区域，仔细看的话能发现，【雏菊屋】就在其中某地的交界处。

「接着刚才的话题，虽然证据不完全，可是大概率可能有第三者的参与」

红叶指了指泽妮丝胸口的通讯装置。

「照理说那个装置即使是完全下沉区也能维持通讯，可是这次却彻底失效。而且经过初步讨论，猜测部分区域边界具有认知阻碍，驱散人类等一系列性质。很难不怀疑没有异能的介入。不过，泽妮丝你最初能认知到异变，应该有装置一部分功劳。」

「结界系能力？简直就像是，不想让你靠近一样。」

一位研究人员分析到。

「是啊，不过泽妮丝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证据表明俩个人就去了其中一个异变区，你就不能轻举妄动。况且要是有万一，这次还有克拉拉跟着。 」

看着欲言又止的泽妮丝，红叶冷不防地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哪有哪有，只是克拉拉成分不足了而已～」

泽妮丝的小心思被看穿，她似乎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这次任务，我亲自去吧。」

走来的是一位黑发的女性，后面跟着一位女仆，沿途的技术部工作人员见了，都点点头示意。

『呜哇，一看就是大人物』

气场全开的女性不由得让泽妮丝吓了一跳。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时雨夜岚。」

「带上我。」

虽然不假思索地说出来了，却瞬间感到了一丝后悔，泽妮丝硬要说其实算窝里横的那种，这种时候却怂了。

「可以哦」

「「欸？」」

似乎没想到对方能答应，泽妮丝吓了一跳，顺带一提红叶小姐也吓到了，正想要说些什么来反对，夜岚却又马上自顾自说到：

「如果真有第三者，那对方的目的还不明确，靠我的能力强行突破又不被发现的话，最多只能带一个人，而且你们也有重要的事要做吧？那这就是最优解，还是说，不相信我？」

停了一拍，夜岚自顾自地接着说到

「那就这么定了，还有，是叫泽妮丝对吧，担心朋友的样子很耀眼哦，不过先换身衣服比较好吧。」

「呜哇，这就是大人的从容吗」

突然想起自己还穿着店里制服，泽妮丝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唉，我的上司真是任性呢」

「以我的愚见，夜岚大人变成这样后是拦不住的，比起那个，红叶大人您没问题吗」

女仆小姐看着红叶。

「（欸，也关心一下我啊）」

好像也不是那么从容……虽然仿佛听到了某人的心声，可是识时务的泽妮丝决定无视。

「没事，我有点在意这一块高浓度灵力场的情况，只是去实地考察一下而已，研究部的各位，准备一下要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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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尔斯学院：地下测试训练场

「能重现异能的异能……原来如此，在特定地方测试能力就是这个原因吗？不过你真的要做吗？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妾身已经下定决心了」

「重现我的能力【极彩色之虹】，人为制造【下沉区】让环境接近灵界，在加上克拉拉的【固定】，你是想把灵魂放回那个躯壳？」

玖音看了一眼地上的冰棺，里面躺着一位黑发少女，手中捧着一束蓝蓟花放在胸前，显然，少女的灵魂不在此处。

「你想表达什么？」

各种情绪交织，让筑紫的语气不免变得有些锐利。

「筑紫，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玖音问到。

「生命的终点，一旦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或许是吧，可是死亡意味着灵魂回到俩个世界的交点，洗净一切后再次加入轮回。那如果我要是说死亡是一切的起点呢？【柏尔卡希娅】的意志在告诉我，你将要做的，是违背这个世界之理的事情。我再问一次，你下定决心了吗？」

又翻了一页书，然后玖音抬起头，盯着筑紫的眼睛，好像要用目光射穿她一样

「那又如何！您要阻止妾身吗？您知道妾身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多久吗！」

积累的情绪一下子爆发，筑紫甚至拿出了灵装【紫灯花】，空气仿佛瞬间冻结，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似乎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就能杀死这位弱小的少女，玖音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过了一会，少女放弃凝视筑紫的眼睛，目光再次回到书上。

「不，这只是【世界意志】的看法，在我本人看来，为了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追逐某样事物的样子，十分耀眼。只是…」

玖音停了一拍，接着说到

「只是，如果你所走的道路的尽头没有你所渴求的事物，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如果醒来的是其他人，你又该怎么办？！」

「黑兔她，选择了一条轻松的路，把痛苦留给了我们……所以…妾身不会原谅她，如果再次见面，妾身要狠狠责备她……如果失败了，那只能证明妾身多年的痛苦仅此而已。」

「笨蛋！」

玖音用比以往大了五分的声音吼了一句，从来没有见过玖音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筑紫稍稍吓了一跳。

「…………我要走了，这件事情我只负责看到最后」

推开门扉，在寂静中目送玖音消失在视线中。

「那样好吗？」

蹲在冰棺边上的另一位少女，抬头问到。

「如此便好…已经不能回头了，麻烦你继续举行仪式，妾身要和他们一起去接待一下客人。」

筑紫也跟着离开了。

「真是麻烦，咱的雇主。算了，不管了，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异能——【花开：伊吕波】！」

刹那间，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无名之花好似破土而出般慢慢绽放，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唯独缺少了那一抹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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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白亚和克拉拉俩人已经走到了校园边上，平日里熟悉的校园，在这种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却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

在感慨中，穿过大门，走入中庭的一角。

「这时候还在学校吗？可是不好意思，前面在维护，禁止入内。」

「你是哪位？」

「格兹，维修工人」

「全世界的维修工都像你这样？」

虽然脸被头盔蒙住了，但听低沉的声音像是男性，外加一身士兵一样的衣服，怎么看都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克拉拉来拦住他」

「克拉拉……」

「克拉拉没事的，白亚姐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白亚姐快走吧」

「可是……克拉拉，白亚那天看到的幻象，是你流了很多血…所以，不要勉强自己，这样白亚才能放心…」

「嗯」

「谢谢……」

「前面可没有你要找的东西。虽然我想这么说，可是我还没有狂妄到对上俩个异能者，所以小妹妹，来和我过俩招吧。」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双方摆出临战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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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中庭，来到走廊。晚霞穿过玻璃打在走廊的墙面，照耀出微尘在空中起起伏伏。

在那黄昏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这种时候还在学校里吗～是坏孩子？这可～不行哦，作为老师，还是劝你乖乖回去比较好～」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当然是白亚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人。可是此刻她却有种陌生的疏离感。

「水银姐…」

「正确答案～是水银哦～」

「让白亚过去」

「不～行，前面在进行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行」

「那件事，和水银姐的眼睛有关系吗？请回答白亚。」

「……」

对方的气氛变了。

「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告诉白亚呢？白亚是姐姐的妹妹，水银是白亚的姐姐。其实白亚也隐约察觉到了，水银姐的【妹妹】，究竟是谁？」

「……」

「水银姐……拔刀吧，我赢了的话水银姐就摘下那个眼罩。」

「我可是你的剑术师傅，白亚你有一次赢过我吗？」

「没有，但白亚觉得，现在的姐姐，白亚能赢。」

白亚经常因为内心的迟疑而败北，可是现在，白亚却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坚定。

黄昏留下的阴影看不清水银的表情，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呢？少女并不知道，所以少女想要知道。

白亚架起爱刀【雪燕】，蓝白的刀身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水银从背后抽出刀，那是一把比一般太刀大一号的刀，水银的爱刀【茜阳】，茜红色的刀身好像要把整个区域都化作自己的领地一般，散发着无言的压迫感。

肃杀，温度都仿佛降到了零点，在零点几秒后，先出招的是白亚。

「白亚是知道的。一直以来，水银姐都在默默承受着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白亚呢？【九重辰明：新月】！」

白亚稍稍压低身体，短暂蓄力后，瞬间以极限的爆发力快速接近水银，刹那间短兵相接，蓝光划出一道痕迹，紧接着从一个刁钻角度由下至上斩出第一刀。

九重辰明分为多个部分，有以速度为主的【月】和追求破坏力的【日】

用契合自己风格的剑术斩出的极为优秀的第一刀，像是要证明少女的内心毫无彷徨。

「不错～可惜太轻了」

没错，对方的刀可是大一号的，虽然速度快，但水银的反应速度也是怪物级别，瞬间招架住了。

「还有那个说话方式！其实根本不是原来的姐姐吧！是想让白亚放心所以装出来的吗？那白亚，白亚不需要这种施舍！还没完！【满月】！」

凭借娇小的身姿作出灵活的动作，白亚单手撑地借力，【雪燕】瞬间弹开【茜阳】划出半轮圆月，格挡的招式却用于进攻，这不是原本的【满月】，却是最适合当下的【满月】。

「不…不是的，这是我的事情…不能让…」

对方动摇了。

（「姐姐是一个骗子，欺骗最多的人是姐姐自己」）

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可是久经磨练的强大不会背叛自己，水银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防住后然后瞬间斩出三刀。

『刚刚那一下居然轻易防住了…』

说实话白亚其实想要一招定胜负的，如果陷入持久战自己会吃亏。

『白亚想看看自己能走到什么地步』

「【日蚀】」

（「姐姐是最值得依靠的人，可是却不会依靠别人」）

那个声音把眼前少女的身姿和记忆中的少女重叠。

明明是舍弃了速度的招式，可是由水银用出来，速度居然直逼刚才白亚的一击。

「白亚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斩雪】！」

瞬间斩出好几刀击在同一个点上，白亚知道在这里如果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可是强大的力量依然震开了白亚向后飞去，然后她重重地撞到墙壁，伴随着手指一阵发麻。

「唔……其实白亚……是知道的……姐姐真正的妹妹不是白亚，但姐姐却一直照顾着白亚……」

肺部的空气被挤出，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不要再说了……（【日冕】）」

（「姐姐的温柔太无私了…所以黑兔担心，有一天它会像小猪储蓄罐那样耗尽」）

再说下去，我或许会动摇，明明已经决定好了。

「但是那样的姐姐，又能由谁来拯救呢？！【满月】！」

（「不行！」）

突然内心响起警钟，一个声音仿佛在警告白亚。

「不对…上面！」

强行取消【满月】，架起刀身。

「……」

幻象消散，真正的攻击无情落下。

【九重辰明：幻日阳炎】

砰————，剑刃交错，音爆声接踵而至，地面因为冲击而砸出一个坑。

虽然防住了，但白亚已经单膝跪地。

『不妙，刚刚那一下，最糟糕或许骨折了……』

小臂传来阵阵刺痛。

水银跳开，白亚趁机调整呼吸。

「白亚没关系的……所以，要拿出全力啊！下一击就是最后了。」

白亚站起来，把【雪燕】收回剑鞘。

「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黑兔是水银的妹妹，水银是黑兔的姐姐」）

那个声音像是毒药，自己对此却甘之如饴。

水银举起【茜阳】。

「【九重辰明：奥传：樱刻雪月花】！」

先拔刀的是白亚。

「……【九重辰明：奥传：待天晴】…」

红与蓝，白与黑，明明只是刹那，却好似永恒。只见无数剑光交错，把黑暗的走廊照亮。

原先整洁的大理石瓷砖不断地刻上剑气产生的痕迹，一个大大的x形状裂口将走廊一分为四，裂口的周围，还遍布着无数樱花形状的裂纹。

「白亚是白亚！不是【妹妹】的替代品，所以白亚受伤也没关系！请好好地看着白亚！」

加速，再加速，超越自己的极限，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手已经麻木失去知觉，身体仿佛老旧的机器在不断发出悲鸣，但……不能停下。

白亚有朋友们，有姐姐……白亚很幸福。可是姐姐只有白亚了，所以，白亚要负责填补那空洞的内心……

在那仿佛无尽的时间的尽头，终于，有一根线断了。

在白亚的意识陷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是姐姐那双灰色无生机，却又温柔无比的眼睛……

『啊啊……明明是这么美的眼睛，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现在的我，有资格接近真相一点了吗？

（「嗯，好好休息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