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从来都不会缺席!」O连者又一次在屏幕上用夸张的姿势喊出了招牌台词,世界又一次被拯救。
剧中的正义总是能得到伸张和执行,但现实的正义呢?是会迟到还是……永远不会出现?
对于千岛来说,她所想要的正义……又在哪里?
深秋的下午,太阳已经老老实实地褪去锋芒,只剩温和的阳光抚摸着操场上身穿体操服的小学生们。
「哈哈,吃我一球!」
「别太得意了!看招!」
「你看昨晚的O连者了吗……那真是太帅了……」
「当然看了……」
即使经过了一天的学习,小学生们也有使不完的力气在体育课上挥霍。
在撒满金色夕阳的草坪上,小学生们成群结队的游戏,聊天,此刻活泼的天性在他们的身上尽情释放。
但在远离操场中心的看台的背阴处,千岛双手抱住膝盖,静静地用充满渴望的眼睛看着操场中心处的同学们。
作为班里最大的小团体所重点关照的对象,千岛从来都是被同学们所无视的透明人,因此在体育课上,千岛也永远不会收到同学游戏的邀请。
(没关系的,同学们也不是故意的。)
每次被抛弃在看台背阴处的千岛总是这么想着。
(同学们是害怕报复才不和我玩的,我不能给他们添麻烦的。)
即使自已是那么渴望同学的接纳……千岛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同学带来麻烦。
(今晚给藤宫哥哥做什么好呢?)
虽然被同学们孤立在看台上,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着自己,知足的千岛还是露出微小的笑容。
(家里还剩不少食材呢,可以……)
「喂,贱种,快滚过来!」
轻蔑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让千岛娇小的身体紧绷起来。骄横的社长千金大河伊,班里最大小团体的领袖,霸凌者的头目正向卑微的千岛训话。
台阶下的体育老师早就对这种场景视若无睹。
(三千块的工作,管那么多干嘛,而且那家大人我也得罪不起,随她去吧。)
体育老师又一次抱着这样的心态,看起了手机里无聊的短视频。
在这所学校里,至少在这个班里,不会有人去帮助千岛的。
(这次该用什么方法呢?)
大河伊抚摸着自己尖刻的下巴,被成金发的脑袋此时竟想不出新的「游戏」来用千岛取悦自已。
「大河小姐,用老『游戏』怎样?」
「就是,就是,虽然已经玩腻了,但还是很有趣的。」
……
大河的跟班们不停地讨论着之前在千岛身上实施过的「游戏」,每每回想起这些「游戏」中千岛的丑态,她们便不由得兴奋起来。
还有什么是比掌握他人命运的权力更让人沉醉的了?
千岛沉默地低头看着地面,她的身后没有任何人的陪伴。
大河高傲地俯视着比他人矮小的千岛,她的身后是她的跟班们。
「咻——!集合!」
下课的哨声在操场上响起,放学的时刻到了。
「啧,扫性。」
没想到下课哨声来得如此之快,大河为没有折磨到千岛而感到不快,转身带着跟班们回到了队伍中。
但她们不会感为没有进行「有趣」的「游戏」而遗憾,因为,这只是小小的暂停罢了,回到队伍后,她们还会有更多的办法来继续这一切。
千岛紧绷的身体在大河离开的这一刻放松下来,没有遭受皮肉之苦已经是万幸了,现在千岛只想早点回家为自己和藤宫做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报数!」
「1,2,3……」
「好的,留下些人收拾下器具,其他人解散。」
体育老师拍了拍手,宣告今日课程的结束,至于课后的事?那不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了。
「喂,贱人,快滚过来。」
大河伊不耐烦地命令千岛,趾高气昂地指着散落一地的器具说道:
「快滚去把这些东西放到仓库。」
「好……好的。」
千岛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颤抖地搬起对于瘦弱的自己略为沉重的器材,缓慢地向储藏室走去。
(啧,这家伙怎么有力量气搬动这么东西?)
大河伊扫视了千岛的上下,不仅仅是力气,连原本苍白瘦弱的脸颊变的圆润起来,皮肤也不再惨白。
又有什么是看着受诅咒的残破木偶重祈变为了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更能让巫婆们更加愤怒的呢?
(为什么,这贱种明明没有人管的!)
此刻的大河伊怒火中烧,愤怒的驱使下,她抬起了脚。
「咚。」
器材又重新散落一地,千岛滑扑在地上,渗血的伤口出现在她的手臂和膝盖上。
「起来!贱人!」
大河伊用脚踹着倒地的千岛,身后的跟班们也学着她们的主人动起了自已的脚。
洁白的体育服印上了一个个脚印,单纯的校园也因这些脚印而蒙上一层阴霾。
「嗯……」
千岛已经学会了忍耐,反抗与哭泣只会引起施暴者们的兴奋,让她们变本加厉。
蜷缩起身体,闭上眼睛,在心中祈祷早点过去,千岛所能做的只有这点……
(如果告诉藤宫哥哥……)
千岛头一次生出这个念头,但……
(不能再麻烦藤宫哥哥了。)
「呼……」
千岛踮起脚尖,将最后的排球放到闲置的木架上,轻轻飘扬的灰尘在空中飞舞而又缓缓落下,仿佛想将今天的一切埋入记忆中。
「贱人,你放完了吗?这么慢是想找死吗?"
刻薄的话语将千岛的身体刺地轻轻一颤,刚放好的排球也像是惧怕大河伊的淫威,无依无靠地滚落到地上……
「废物!连球都放不好的废物!你怎么不去死啊?!明明没人在意的东西,被父母抛弃的玩意,凭什么长得比我好看!」
排球落下的声响在此刻也成了千岛在大河伊眼中无法原谅的错误。
大河伊冲上前去,远比营养不良的千岛高大的身体遮住了千岛她身前的阴光。
「咚。」
沉闷的声音从千岛的身上传来,千岛直直地倒下。所幸千岛的身后是体操垫,没有伤到她。
浓厚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在储藏室内。大河伊的拳头直接与千岛娇小的面孔亲密接触,鲜血从千岛的鼻孔中涌出,将她白净的面庞染上鲜红的颜色。
千岛没有去抚摸自已疼痛的面孔,而是立刻像刺猬一样,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将身体蜷缩起来,以寻求那一点点的安全。
大河伊将脚踩在千岛的身上,向着身后站在门口的跟班们笑道:
「你们看看,这母狗确实长膘了,不知道是被哪个变态大叔包养了?」
「就是就是,这贱人肯定在给人当(这里太脏了,作者不想写)。」
「让我猜猜那个人肯定是个变态吧?」
……
储藏室内顿时充满了欢快的讥笑声,贬低别人来获得快感,人类的劣根性总是让人想要作呕。
「不是的!藤宫哥哥可是最温柔的人!我不许你们说他!」
千岛挣扎着站起来,混合着血液和泪水的脸庞此刻为了藤宫而充满了坚毅的表情,淡樱色下唇被咬出月牙形伤口,却倔强地向上抿起。
但下一刻千岛又为自已说出了藤宫而悔恨不已。
「噢,原来叫藤宫啊,一听就是那种变态大叔呢,真是符合我对你这贱人的认知。你说,我要不要去举报有人猥亵幼女呢?」
大河伊讥笑着,走到呆滞的千岛面前,用手抓住千岛的秀发将她摔向地面。
「不要……」
瘫倒在地的千岛哀求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满足的大河伊,只求她不要将自己所剩下的最后一个事物摧毁……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说,我最喜欢你被抛弃的样子。」
大河伊一想起那日千岛父亲在校门口把千岛用来交学费的钱抢走后,千岛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绝望的表情便忍不住兴奋地浑身发抖。
如果说之前忌惮千岛的家人可能会找上门而不敢做的过火,那么在那一天之后,千岛便是大河伊可以肆意玩弄的玩具了。
「如果你突然消失的话,猜猜你的藤宫哥哥会不会抛弃你呢?」
「不会的……不会的!」
千岛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喊出这句话,想要用声音证明什么,却又那么苍白无力,连自己的心里都在害怕那个情况成为真实。
「是吗?」
大河伊拍了拍手,身后的跟班们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在看到千岛怀疑自已的表情,大河伊感到浑身的放松,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
台上的主演们已经离场,留下满地狼藉和在倒在地上颤抖抽泣的千岛。
(藤宫哥哥一定一定不会抛弃我的!)
千岛越是这么想着,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
即使千岛已经远超同龄人成熟,但她仍然是个只有小学四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