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 4章

清醒了。

在那之后,冈把我从身上扶起来,

「辛,去洗澡吧,浴室可以用了。」

「你就是来通知这件事的?」

「我本来早就想和你说了,但没想到你喝醉了。」

冈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说。

「我才没醉。」

我敲了一下冈的胸口,冈却完全不听我说话,

「现在清醒了吧?那就快点去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冈总是很体贴我,以前交往的时候也会观察我的反应行动,说直接点就是滥好人一个。

但我又没有喝酒,到底是因什么而醉呢?况且啤酒我也早就喝惯了,也不是一点都喝不了。

在大澡堂泡澡的时候,望着滴落水珠的天花板想着。

感觉有点恶心啊,但也不是想吐。

突然从门口传来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是脱衣服的声音,难道是客人吗?但这时候客人的使用时间应该结束了吧?

「哇啊好大啊,果然还是大澡堂好啊。我很少有机会来呢。」

蒸汽腾腾的对面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对方好像没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虽然有些模糊,但果然是女生的声音。

但在对方接近到大浴池前方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大惊失色地叫道,

「咦!这时间不是没人了吗?!」

随着响起的带有水声的脚步声,逐渐露出面貌的是一个女生。虽然头发很短,但胸和腰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的东西。不如说比我还要大,看起来很漂亮。但她很吃惊地看着泡在大浴池里的我,眼睛都瞪直了,

「什么??!」

「你好。」

我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对方却十分惊慌失措,

「哇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看到的!」

女生瞬间变得满脸通红,急急忙忙地转身,结果不小心滑倒了。

「哇啊啊啊!」

女生一下子在地上滑了三米远,拖长的声音无止境地在浴室里回响,我正哦哦地看着女生好像木桶般翻滚的身影时,马上从隔壁的男浴室传来怒骂,

「吵死了,你在搞什么?」

是个很低沉的男声,在浴室空旷的天花板的交互作用下显得更加犀利,好像雷声般隆隆作响。

「不是啊南,有人,有人在浴室里啊!」

女生哭丧着脸,急忙向对面隔空喊话,我的裸体就这么不堪入目嘛,我也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悠然地泡在池子里。

女生呜呜呜地背对着我,停顿了一秒后,从隔壁的男浴室传来声音,

「快给我出来。」

女生马上就从浴室出去了,在我出浴室的时候,女生正跪坐在浴室门口的地上,头也伏在地上,对出浴的我做出五体投地的姿势。还好时间很晚了,没什么人看见,只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双手插着旅馆提供的衣服的衣袖,冷眼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她。

「呃,我没有这种兴趣……」

虽然我是挺喜欢差遣别人的,但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而且我根本不认识对方。

「不是啊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真的抱歉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

沉闷的声音从趴伏在地的女生那里传出,女生没有抬起头,不断道歉,

「是我不好,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世界上或许有那种很在意裸体被看光的人,虽然我不是那种人,但对方或许很介意吧。就算彼此是同性也不能接受。

「不不,你也被我看光了吧,那就扯平了。」

「啊我的身体根本无所谓啦。」

明明很在乎看光了我,却不在乎自己被看光。女生抬起头轻松地耸耸肩说,旁边的男人却不爽地抱怨,

「无所谓你个头,」

这个旅馆提供洗完澡后的睡衣,女生是浅红色,男生是深蓝色,但女生身上却穿着男士的衣服。

「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洗澡,客人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哦。」

而且客人的房间里也有淋浴。就算错过了时间也不会没法洗澡。

「是啊,因为听说没有人了我才来的啊。虽然房间里也可以洗,但难得出来一次,就想到大澡堂洗啊。」

女生唉声叹气地说着,依然跪在地上。

男人鄙视地看着地上的她教训,

「所以我才说包场不就好了,都是你说什么也可以等人洗完了再洗,才搞得这么麻烦。」

「但是啊客人那么多,包场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吧?」

「我才不管那种事。」

「南,抱歉啦是我不好啦,不要生气嘛。」

女生从地上站起来,在男人面前不断挥舞双臂道歉。

「切。」

「你们是情侣吗?」

我看着两人问了一句,男人沉默不语,女生大大咧咧地开口说,

「不是,我们是炮……」

突然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一下女生的头,女生的声音马上就中断了,呜呜呜地抱着头,然后抬起头向男人抱怨道,

「干嘛啦很痛啊!」

「你给我闭嘴。」

男人凶狠地一骂,一把抱起女生夹在腋下带走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耸耸肩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我又遇到了女生,她在食堂和男人一起吃早饭。

「啊,早上好。」

一看见我,对方就一边没规矩地把叉子塞在嘴里,一边向我打招呼了。

「哦,早好。」

我独自一人走到女生的对面位置坐下,冈一大早就已经去工作了。

周围人声鼎沸,座位几乎都坐满了。明明现在已经快十点,过了早餐的高峰时间了,结果还有那么多人。

女生身上穿着皮夹克和七分裤,一副利落的打扮,因为头发也很短,乍一看就好像男生一样。

「你别吃得到处都是……」

男人坐在女生左边,把她掉落的食品包装纸扔回桌子上。

「真是的,干嘛不在房间里吃。」

「欸来旅游就要和大家一起嘛。」

「少给我强词夺理。」

男人嘴上凶恶地说着,却用纸巾仔细地擦着女生脸上沾着的番茄酱。

我一边拿起自己的早餐一边看着两人说,

「总觉得抱歉了,昨天让你没泡成澡。」

「不啊,我是男的,所以本来就不能进去啦。」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本来想去男浴室的,但南死活不同意,不去女浴室就只能在房间洗了,所以我才去了女浴室…………没想到还有人在,真的抱歉!」

女生右手拿着三明治,左手对我做出道歉的手势。我看着对面的她问,

「你是男的?」

「是啊。」

「这样啊。」

我咬了一口包子,一口就咬到了鲜嫩多汁的肉馅。这里的早餐有好几种可供选择。我拿了份中式早餐,津津有味地吃着。

但比起食物,还是对面的女生(虽然她说她是男的)更让我在意。

我回忆了一下,那昨天我是眼花了吗?不,不可能,就算没和男人上过床,我怎么可能把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搞错,昨天我明明看到了对方的裸体,也知道对方是女人。不如说对方的身材比我还好呢。

再次打量起对面的女生,现在她穿着皮夹克,所以身材看不太出来。但作为男人来说,她的体型也太小了。

「你今年几岁?」

我一边喝了一口豆浆一边问道。女生干脆地回答我说,

「十六岁。」

比我还小一岁,但身高似乎比我要高一点。但以男人的身高来说,还是太矮了。

吃完早饭后,女生和男人一起拿着托盘站了起来。男人早就吃完了,一直在旁边帮女生善后。

「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因为南想要去看山。」

「是你想要去看吧?」

一旁的男人冷冷地反驳女生。

「但是不是南昨天说要去的嘛。本来早上就想去了,但昨天做到太晚……」

这时男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打了一下女生的头,女生呜呜呜地抓紧了自己的托盘,险些没打翻餐具。

被男人拉着手腕走出食堂的女生最后又向后看了我一眼说,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啊。」

「哦,一路顺风。玩得开心点吧。」

我漫不经心地向她说道,周围的人已经变得很少了。毕竟已经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了。

就算到了这里,我还是在过着懒散的日子,所以根本没有早起的打算。

不过今天我也要快点离开这里了,必须去买车票才行。吃完早餐后,我伸了一个懒腰,把托盘拿了起来。

应该不会有和女生再见的机会了吧,不过她真的是男的吗?一边有点费解一边离开了食堂。

等向柜台打过招呼后,我直接往旅馆门口走去。本来就身无一物,也没有什么行李要拿了。

不想遇见冈,希望就这样再也不见吧。

「等等,你要去哪里?」

身后突然传来质问声,但却不是冈。

「大叔,你怎么了?」

「我不是大叔!」

我回过头问。昨晚迎欢会上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憋着一口气,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冒出一句,

「我是星的粉丝!」

「哦……」

对方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就像磕了药的瘾君子一样恐怖,还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妙啊。

但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他跟了上来,在我旁边叨叨着,

「你根本不了解星的厉害之处,难得来这里一次,居然连星的一面都不想见就准备走了吗?!」

「抱歉,我不追星。」

「星可不是普通的明星,你要是把她当做随处可见的女人可就大错特错了,快给我改正想法。」

好麻烦啊……简直是无妄之灾。

「我为了能见星一面,才特地从很远的工作地点来这里帮忙的啊,不过来得有价值,今天我就能实现长久以来的愿望了!」

「那恭喜你啊。」

「而且昨晚我也一直在看星的录像带,一晚上都没睡。现在看东西都有残影。」

「你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哦。」

「不要,我可是为了见星才来的,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星的舞台下,让她永远记住我!」

有这种粉丝的偶像也很可怜。

话说,这个旅馆只有怪胎吗?不过我不久前也是个混地下世界的不法分子,就不揭别人的短了。

我现在正在难以想象的地点,看着周围那些挥舞着荧光棒拼命嘶吼的粉丝。舞台上有个似乎和我同龄的女生,正拿着话筒载歌载舞。

原来如此,长得是挺漂亮的嘛。

我也算见多识广了,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对方只论样貌的话确实上乘,有着偶像的风采。

「我今天不走不行了啊大叔,抱歉没法奉陪了。」

「说什么呢,现在才刚刚到高潮啊。下一首歌可是重头戏哦,不听怎么行!」

大叔额头上绑着拉拉队的那种缎带,身上已经换上了印有星这个偶像照片的T恤,手里拿着加油用的团扇。一副以他那个年龄来说有点丢脸的打扮站在我旁边。

「来,大声喊出来,为星献上最热烈的加油声吧!」

「不要啦,很丢脸的啊。」

「说什么呢!你到底是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快给我想起你的初衷来!」

「不,我只是被你拉过来的。」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我想了一下,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车站的,然后趁早离开这里。但大叔一路上都跟在我身后,就像老妈子般絮絮叨叨个没完,然后大叫着「算了跟我来!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偶像!」一把拉住我,结果我就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门票很抢手,照理说我是进不来的,但大叔大方地拿出了两张门票。

「我原本想和同事一起来的,但对方却说有了女朋友,那个叛徒!」

我对大叔的那些内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对偶像也没有兴趣。

无语地看着舞台上的偶像,正巧和对方四目相对,对方就向我抛了一个媚眼,瞬间这一片的粉丝好像入锅的食物般沸腾起来,身旁的大叔也发出尖叫,拼命朝对方挥手。

原来如此,服务精神那么好,难怪会受欢迎了。

举目望去,这个舞台上还设置了好几个大屏幕。因为是搭建在山脚下的临时舞台,没有天花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还能看到不少人特意爬到高处,正不断向舞台撒落花瓣。

这里是异世界啊……

「我向你伸出手,我们约定过,即使到如今……」

然后台上又开始唱一首动画主题曲,似乎是首情歌。歌词虽然听得懂,但无法感同身受,就跟没听一样。

「让我们一起奔跑吧,向着那片无垠的天空……」

我又观望了一会儿演唱会,就准备转身离开了。虽然对不起出门票的大叔,但我也有自己的预定,真的没法奉陪了。

看这个仗势,如果今天之内不离开这里的话,我恐怕又会找不到住的地方,然后不想风餐露宿的话,就只能去求助冈,那可太丢脸了。

虽然不知道之后要去哪里,也没有目的地,但下次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总之不能再待下去了。

明明只是偶然跑来这个地点,没想到会遇到冈,还遇到了那么多奇怪的人。世事难料啊,不过我不在乎就是了,在这里分手也就结束了。

注意到时,腰侧已经架着一把小刀了。是真家伙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可不要走哦,我最讨厌听演唱会听到一半就退场的粉丝了,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我又不是粉丝,没空这么反驳了。

「大叔,你哪里的?看不出来啊,居然会是个随身携带危险物品的道上人。」

这种小刀我之前混林丹会的时候早就见惯了,凭直觉就能认出对方的身份。对方也没有反驳,而是肯定了我的猜测。

「只是副业啦,但看见林丹会的女人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没想到啊。最近林丹会好像很嚣张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组织呢。」

「我已经退组了啦。」

「退组哪有那么容易,信你才有鬼。」

大叔一边仍然紧紧盯着舞台,一边用小刀挟持我说,

「我可不想毁了星的演唱会,所以你就乖乖地等到演唱会结束吧。」

我也看着台上说,

「结束后准备把我怎么样,带回去私刑伺候吗?」

「这我管不着,组里之前说了看见了就把人扣下来,我不过是按吩咐行事。」

多半是打算利用我来威胁冯吧。可惜我没有这个价值。

「你不会是追着我来这里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来看星的!然后顺便就看到林丹会的女人出现在眼前,我才吓了一跳呢。」

大叔一改之前絮絮叨叨的口气,用着冷酷的口气说道。

真麻烦啊,居然在这里碰上组织中人,还是敌对关系的。

要是等到演唱会结束,说不定我就没法反抗了,不如趁现在混在人潮中,想办法溜走。

趁现在逃吧……下定决心后,我启动了随时带在身上的电击枪,微小的电光闪了一下,但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偶像,没人注意到台下的小打小闹。

「呜呜……你!」

「刀已经过时了啦大叔,现在的武器可先进了。」

因为用手臂挡了一下,稍稍被划伤了手臂的皮肤后,我立马背对对方转身就跑。

「给我站住……!」

人太多了,那么拥挤的地方很难跑起来,但对方也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挥刀,只能从背后伸来手臂想要抓住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哇,不要挡住我看星!」

「哪里来的捣乱分子,滚出去!」

周围骚动起来,被众人责骂的大叔一瞬间露出抱歉的表情,但马上又回过神,向我追来。

我趁他犹豫的时候连忙跑出了演唱会现场,穿过大门后,能看到人来人往的大街。这里是距离旅馆差不多步行十分钟的地方,我往来时的方向跑。

这时候才后悔为什么没有提前买手机,不然现在就可以报警了。我对附近不熟,也不知道警察局在哪里。

要不回旅馆求助吧,但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跑着跑着跑到了景区附近,这里我昨天刚来过,就往认识的路径跑了。

但不一会后,突然又想起来接下来全是台阶,就不禁咋了一下舌。现在可没有爬楼梯的功夫啊。

以前我也被其他组织的人追踪过,但那时不是我一个人,就算冯不在,也有其他人会保护我。我被救过好多次。

但现在身边可没人了。

结果我还是需要别人的保护吗?

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还真是难办啊。

气喘吁吁地跑到台阶的时候,身后还追着那个大叔。

「别跑!」

当然不可能听话,我只能头也不回地往上跑了。

「哇啊明明是大叔,体力却不错啊。」

「别叫我大叔!」

大叔跟在我后面,跑上了台阶。

台阶上的行人比较少,而且只有一条路,难以躲藏,一旦停下脚步就会被抓住,所以根本没法停步,也没法回头。

「南,接下来去看哪里?还是要去吃点东西?」

这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台阶上往下走的人之中,混杂着早上刚见过的女生和男人。

「啊,你也来玩吗?」

然后女生发现了我后,就用手指指着我叫道。

「抱歉,我现在没工夫。有话下次再说吧。」

与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下一句话,马不停蹄地继续爬楼梯。

话说要是等爬到上面之后该怎么办啊?那里除了山崖啥都没有啊。难道要我跳下去吗?不,还是找人求助吧?

「欸咋了?」

女生楞楞地回应我,然后看见了那个追在我身后的凶神恶煞的男人。

「那个人是谁?」

「敌人!」

「哦这样啊。」

然后,那个大叔就被从台阶上一跃而下的女生一脚踢飞了。

汗水从我额头上不断流下,我惊讶地边擦边看着女生咚的落地后的身影。因为太过英姿飒爽了,周围甚至有人在鼓掌。

不会吧,要不要这么夸张,这运动神经也太可怕了吧。

大叔哇啊啊啊啊地发出一阵悲鸣,差点从楼梯上一路滚下去,完全被打倒了。

好,ko了。

事后我才想到对方确实说过要来爬山,看来是碰巧碰上了,运气真好。

「南,」

女生发出漫不经心的声音转身问我身旁的男人,

「这个大叔是坏人吧?他拿着刀欸。」

原本带在大叔身上的小刀发出清脆的响声落到台阶上,又被女生捡了起来,抛给了我身旁的男人。

男人抬手接过后拿着刀不断抛动,同时哼了一声。

「我不是大叔!最近的臭小鬼真是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而被女生踩在脚下,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大叔则发出最无关紧要的抱怨。

大叔被警察带走后,我向女生道谢,

「真是得救了,我还在想麻烦了呢。」

「不啊你流血了啊,没事吧?」

「这点小伤没事啦,谢谢你了啊。」

女生担心地看着我流血的手臂,我就把手插进口袋。

这时一旁的男人走过来,皱着眉抱怨我说,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搞得这么大,麻烦死了。」

「这真是抱歉了,是我打扰了。」

好像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打扰到对方。我也有点过意不去。

但我也没辙啊。

本来只是想来旅个游,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突发情况。当初还特意选了远离当地的目的地,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那么多道上人。

「你是在被追杀吗?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就我一个。」

男人听了我的回答,露骨地发出鄙视我的声音,

「你是白痴吗?」

对普通人来说在路上遇到持刀事件,恐怕会吓得脸色发白,避之不及吧。但不论是女生还是男人,却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算责骂我,也不是因为害怕。

毕竟对对方来说,这种场面只是小打小闹吧。

本来还对女生的勇猛有点讶异,但在刚才想起男人是谁后,就觉得对他们来说这种不过是小场面吧。也难怪对方根本不为所动了。

和躲避的普通人不同,对方现在正考虑的或许是敌人有几人,是哪里的组织之类的问题吧。

我早就退组了,但对方恐怕不知道吧。

我若无其事地敷衍了一句,

「怎么了,对道尾组的继承人来说,退组的组员应该不稀奇吧。」

「少给我说出这个名字。」

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睛。

不一会儿远远地传来了警察的喊声,男人听了就不爽地切了一声。

警察边扶着警帽边走近我们这边,

「你们就是事件的相关者吗?可以和我们走一趟吗?」

「哇啊不妙了。」

男人低声回应我的叨叨。

「都是你的错。」

「这还真是抱歉了,不过我只是被害者啊,所以还好说,少爷你怎么样啊?被警察逮住会很麻烦吧。要不趁现在逃吧?」

男人不爽地眯起眼睛,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警察。

本来就是个身材高大,外貌硬朗的男人,露出凶狠的表情来更是会吓退众人。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会让夜啼的小孩都吓得闭嘴的首屈一指的道上人。

没错,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冯以前一直在提的道尾组的继承人。也就是高山家的少爷,高山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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