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魔劫驚天

# 第十一章:魔劫驚天

閒話休提。且說那李青峰、蘇月凝,於市井之中,偶遇不平,拔刀相助,然則真氣激盪之下,竟不慎顯露武學之變。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瞬息之間,便已喧傳於江湖之上。可憐二人,竟因此見逐於各自師門。自此浪跡江湖,漂泊無定。

此訊一出,江湖震動。各門各派,皆遣高手,四下追蹤二人蹤跡。其中,尤以伏虎門、慈心道庵為甚。

有伏虎門,開派三百年,雄踞伏虎峰,門中弟子,皆習外家硬功,招式剛猛霸道,於江湖之上,素有威名。

那慈心道庵,則位於靈山之巔,庵中之人,皆為女冠,修習道家內功,清淨無為,不履塵俗,然其武學造詣,亦是深不可測。

這兩大派,一者陽剛,一者陰柔,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此番卻皆為青、月二人之神奇武學所動。蓋因二人所展現之能,已遠超尋常武學範疇,似有奪天地造化之功。各派高手,皆欲逼問此中秘辛,探尋那神奇法術之源頭。

如是,江湖之上,風波再起。《日月易》這部奇書,再度成為眾矢之的,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鶩,欲奪之而後快。

時值隆冬,二人行至荒山野嶺,但見古木凋敝,朔風凜冽,更添蕭瑟。

欲尋避風處,暫且歇息,忽聞勁風襲來,枯枝搖曳,敗葉紛飛。

「何方鼠輩?!」李青峰心下一凜,長劍出鞘,護於蘇月凝身前。

話音未落,但見數道人影,自密林之中飛掠而出,將兩人圍困。

「伏虎門辦事,閒雜人等,速速退避!」為首者,身形魁梧,聲若洪鐘,手中鑌鐵禪杖,舞動生風。

「慈心道庵奉命緝拿要犯,識時務者,速速束手就擒!」另一廂,清冷女聲響起,乃一身著道袍之中年女冠,手持拂塵,冷眼逼視。

李、蘇二人相視,皆是心下凜然。未料方離虎穴,又陷狼窩!

「看來今日之事,難以善了!」少俠低語,掌中長劍,寒芒吞吐。

「無妨,便讓其等瞧瞧,我中土武學,與這西土魔法,孰高孰低!」佳人眸中寒芒一閃,素手輕揚,青玉簫已然在握。

言罷,伏虎門徒眾齊聲吶喊,揮舞兵刃,猛撲而至。慈心道庵眾女冠,亦是拂塵揮灑,身形如風,攻勢凌厲。

青峰長嘯,挺身迎上。玄天劍法施展,劍氣縱橫,寒芒四射。但見其身形遊走,劍走龍蛇,竟將那伏虎門剛猛霸道之攻勢,一一化解。

更為奇異者,每當劍鋒掠空,竟隱有元素之力附著,或冰霜凝結,或寒風呼嘯,或土石飛濺,更夾雜著點點雪星飛舞。

月凝則身形飄忽,宛若月宮仙子,翩然起舞。月影身法施展,身周竟隱有符文閃現,與那奧瑞拉學院魔法陣圖,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伊人身形過處,元素之力亦隨之而動。或凝水成冰,或聚風捲雪,或引地生刺,或寒氣四溢。

兩人招式,本是迥異,此刻卻是相輔相成,威力倍增。伏虎門與慈心道庵兩派人馬,雖武功精湛,卻未曾見此等奇招,一時之間,竟被逼得手忙腳亂,左支右絀。

激鬥之間,彼此漸漸明悟。原來,中土武學所修之內勁,與奧瑞拉大陸之魔法元素,本是同源異流。內勁者,煉精化氣,煉氣化神,乃以血肉之軀為媒,引動天地之力;魔法者,以咒文、法陣為引,溝通天地元素。二者修習之法雖異,然其本源,皆是天地間之元氣。

而《日月易》這部奇書,竟將此二力,融匯合一,使得兩人武學,產生蛻變。

此一發現,令兩人越戰越勇, 隱隱然,已可與這兩派高手分庭抗禮!

然則,寡不敵眾,力難久持。伏虎門、慈心道庵兩派人眾,勢大招繁,連綿不絕,猶如狂風驟雨,令人窒礙難行。

鏖戰多時,雖竭力抵禦,然真氣漸竭,元素亦衰,終是後力不繼。身上已是傷痕纍纍,血染征袍。

危急存亡之際,但聽李青峰清嘯一聲,劍勢陡變,竟捨卻玄天劍法之精妙繁複,轉而挺劍直刺,招式返璞歸真。

此一劍,看似平平無奇,實則蘊其畢生武學精要,更兼吸納方才激戰中魔法元素之力。劍鋒所指,竟隱隱風雷激盪,威勢凜凜!

蘇月凝亦是心有靈犀,身形倏轉,避開身側攻勢,玉簫橫於唇際,卻非撫曲弄音,而是將真氣灌注其間,發出清越嘯鳴。

此嘯音,看似無形,卻蘊奇異魔力,竟使得周遭空間,微微扭曲,宛若水波蕩漾。

一者劍氣雄渾,挾元素之力;一者嘯音清越,引空間扭曲。剛柔相濟,武法相合,於此剎那,竟爆發出前所未有之巨力!

伏虎門、慈心道庵眾人,猝不及防,竟被此勁力震得連連倒退,更有數人,身形不穩,仰天跌飛,口噴鮮血,已然身受內傷。

李、蘇見狀,不欲久戰,趁隙抽身疾退,身形起落之間,已然遁入茫茫夜色,杳無蹤跡。

此一役,雖險象環生,卻亦令彼此情意,更深一層體悟。

亡命天涯,朝不保夕。昔日門牆之隔閡,師命之尊卑,於此刻,皆已化作過眼雲煙,盡付東流。

並肩而行,穿梭崇山峻嶺之間。歷經生死,患難與共,終是盡釋前嫌,以誠相待。

是夜,冷月如鏡,二人相對而立。青峰執月凝素手,深情言曰:「自相識以來,歷經艱險,患難與共。今雖天下人不容,吾心已決,願與卿白首偕老,死生相依。」

月凝聞言,芳心大悅,然猶有疑慮,輕嘆道:「君乃玄天劍宗高徒,妾身為月影門傳人,兩派世代為敵,此事...」

青峰打斷其言:「門戶之見,世仇之怨,皆是前人恩怨。卿與吾心意相通,何必拘泥於此?」

佳人聞此肺腑之言,螓首微低,俏面生暈,柔聲答道:「既是郎君心意已決,妾身願隨君天涯海角,縱遭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亦無悔也。」

青峰聞言大喜,攜其素手,仰天長嘯:「天地為證,今生今世,但願同心,生則同袍,死則同穴!」

月凝依偎郎君懷中,柔聲道:「妾願與君同甘共苦,縱前路荊棘遍佈,亦將相隨到底。」

是夜,明月為證,山河為盟。二人結為夫妻,不計前嫌,不懼後果。自此一心一意,再無旁騖。

山洞之中,外有瑞雪紛飛,內有爐火時明時暗。二人相對而坐,面頰俱紅。青峰執其素手,輕吻手背。

月凝不避不退,反掩唇輕笑,曰:「此情此景,令妾想起當日初入魔法學院,學習西洋禮儀之時。君我時有窘態,頻頻出醜,令人忍俊不禁也。」

「是也,雖僅數日,卻令人難以忘懷。」言畢,青峰目光如炬,灼灼凝視心上人。月凝卻坦然道:「當日在學院,我二人雖假扮夫妻,然已瞧盡彼此肌膚。今日不過是由假成真,夫君何必拘束,請自便可也。」

青峰戲言道:「妹妹表面端莊,實則主動,此何故也?」

「皆因夫君如木頭一般遲鈍,妾身暗示良久,君竟毫無察覺,直至今日方得明言。」她雖作嗔怪狀,但粉面含春,嬌羞欲滴。

「早日如此,吾就應當直言。」他徐徐近前,輕吻其唇,月凝頷首,反啄一吻,柔聲道:「然也,但望夫君此後,眼中只有妾身一人。」

二人相對無言。青峰凝視佳人,解其褻衣。她螓首低垂,玉靨生暈,遇拒還迎。忽見其肌膚之下,貼肉藏一秘圖。他問這是何圖,妻子答曰:「便是之前與郎君提過,藏在月影門之圖。」

取下圖來細看,見圖上題「日月交輝」四字,繪一男一女對招之態。

其中男子執長劍,劍法大開大闔,勢若奔雷,有裂山開嶽之威;女子持團扇,扇法靈秀翩然,招式婉轉,若游龍戲水。

觀其招式,陰陽相濟,剛柔並融。男之剛猛,女之柔韌,相得益彰。更妙者,二人招式中並無殺伐之意,反見心意相通,默契天成。此圖繪於月下,意境清雅,端的是一幅絕世奇圖。

「吾亦藏有一家門祖傳殘頁。」青峰道:「勞煩愛妻幫我取下。」

月凝聞『愛妻』二字,心中甜蜜,連連應允。纖手微顫,解其衣帶,掀起底衣,果見殘頁貼於肌膚之上。取下細看,見殘頁已泛黃斑駁,唯「日月同輝」四字依稀可辨。其旁所繪劍招,雖已殘缺不全,然劍意隱現,似有玄機,卻又難窺其全。

「妾之圖題『日月交輝』,君之殘頁書『日月同輝』...」她望向意中人,柔聲道:「二圖僅差一字,其中可有深意乎?」

觀其二圖,一題「日月交輝」,一書「日月同輝」,僅差一字。再觀圖中男女,招式相生相濟,心意相通,默契天成,豈非暗合天道陰陽之理?

「莫非兩派祖師當年,或曾遊歷西土魔法之境?」青峰問。

「小妹亦作此想,由此推之,百年前兩派恩怨,或另有隱情。」月凝答:「兩家長輩,必有隱秘未明,未曾告知我輩。」

商議後,決意尋機向長輩坦白,並欲探尋兩派淵源,以明百年前真相。然此事涉及兩派根基,必將掀起驚天波瀾。

二人相視一笑,雖知前路艱險,卻已決心同心同德,共赴艱難。少男情不自禁,又吻佳人。她面帶春意,嬌聲細語,低不可聞:「既已坦誠相對,夫君何不...成就雲雨之歡?」

是夜郎情妾意,纏綿悱惻,自不必細表。卻說江湖各派,對青峰、月凝,仍是追索不休。四方豪傑,皆起而尋之。或為奇功,或為秘術,更有欲得《日月易》之祕者。

山林之中,處處伏劍;水泊之畔,步步藏機。青、月雖得異術,然難敵群雄環伺,四面楚歌之勢。

玄天劍宗宗主李青山與二弟青雲,月影門掌門蘇天明與祁紫煙長老,皆親率門眾,四方搜尋。

  

俠侶深入山林,不料已為敵手所困。前臨深淵,後有追兵,左右皆絕,進退維谷。俄而李青山、蘇天明二掌門踏空而至,勸其子女歸順。青峰、月凝不得已,將前事盡數道來。二掌門聞此隱情,雖驚愕不已,然猶執意索回《日月易》秘笈。

  

二人背倚懸崖,四顧茫然,對望之後,彼此不須言語,已知心意。青峰拔劍而起,凝神聚氣,劍尖點出,金光流轉。地上玄奧符文漸現,光華四射,現出西方魔法陣象。月凝亦運月隱千影,身形驟分,分身皆帶銀輝,恍若月華,隱含異域靈力。

須臾之間,金銀之氣交融,異光大作,最終身形漸淡,終化作光華,消散於天地之間。眾人目瞪口呆,唯見空中餘暉,久久不散。

光華散盡,已至異界。古石砌就之室,歲月侵蝕,處處斑駁。壁上青苔滿布,陰濕之氣撲面。異火點點,明滅不定。此乃破敗城堡地窖也。憶昔初至,天寒地凍;今窖中悶熱,知已過數月矣。

方欲尋路,遠處轟鳴不絕。出窖觀之,學院已成廢墟,殘垣處處,斷壁林立。黑袍巫師恣意橫行,幾佔全境。奧古斯特之言,今日果驗。

正駐足間,忽聞四面皆有黑袍翻動之聲。轉瞬之間,十數名巫師已持魔杖圍住二人。為首者冷笑道:「東方來客,久候多時矣。」

其首領忽以中原語道:「《日月易》之秘,吾亦知之。此書乃兩界命運之樞紐,豈容爾等擅自持有?」

青峰、月凝聞言大驚,不意此人竟通曉東方之語,更知曉秘本來歷。

首領又道:「爾等可知,千年之前,玄天、月影二派祖師,曾遊歷兩界?彼時妖魔橫行,二人遂立下天機陣法,以防黑暗再臨。《日月易》者,乃開啟陣法之鑰也。」

言畢冷笑:「今日吾等欲破此局,此書必須入吾手矣。」

青峰、月凝聞此隱秘,恍然大悟。難怪兩派爭此秘本至死,原來竟藏如此天大機密。

少年聞言,凜然正色道:「先祖布局,為防黑暗,吾輩豈能坐視?」

少女亦道:「魔法學院淪陷,生靈塗炭,更不能袖手旁觀。」

二人對視一眼,心意已決:既為兩界至寶,《日月易》必不可落入奸人之手。今日當先救此難,再圖後計。

黑袍首領聞言冷笑:「既知天機,吾亦不妨明言。吾乃千年前東方叛道之士,因竊聽二派祖師密議,習得半套穿界之術。今得此書,便可掌控兩界。」

言罷,其人陰森道:「識相者,速速獻書。若敢抗拒,必叫爾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峰聞言大怒,長劍出鞘,使出玄天劍宗鎮派絕學「破天一劍」。但見劍光一閃,山河失色,劍氣磅礡中又暗含靈動。群敵魔杖齊發,黑光湧動,青峰不退反進,劍招忽變,使出在異界領悟的「烈陽」變招,劍氣如烈日般炙熱,頓時將黑魔法盡數破去。

月凝見狀,玉手輕撫青玉簫,簫聲清越,與青峰劍勢相和。但見她身形輕盈,施展月影絕學,分出數十道身影,每一分身皆帶月華之色。青玉簫忽發青光,與《日月易》隱隱相應。

二人背靠背立,一劍一簫,相得益彰。青峰的劍法中暗含月影門身法要訣,月凝的身法中亦隱約可見玄天劍意。但見他劍光如龍似虎,在空中劃出玄奧軌跡;她身形飄逸,簫音縈繞,攻防之間,天衣無縫。群敵雖眾,卻難近身,紛紛敗退。

青峰見敵不退,長劍一抖,使出「星芒劍法」,但見劍光化作點點星芒,在殿中綻放。緊接「萬星墜」一招,星光密佈,將數名黑袍巫師逼退。又使出「玄天十八劍」中的「斷江式」,劍勢如大江決堤,勢不可擋。一名巫師魔杖剛舉,已被劍氣掃落兵器,重傷倒地。

月凝青玉簫橫握,簫音清越中暗藏殺機。簫影所至,必有巫師中招。忽見一道黑光直撲而來,她身形輕盈一轉,使出月影門絕學,分出數十道身影。敵人魔杖亂點,卻盡是打在虛影之上。月凝本體已欺近敵人身側,青玉簫輕點,那巫師登時倒飛出去。

二人越戰越勇,青峰劍招中暗含月影門身法,靈動非常;月凝簫法中又藏玄天劍意,剛柔並濟。群敵漸漸招架不住,或被劍氣所傷,或被簫音震暈,紛紛倒地哀嚎。殿中遍地狼藉,盡是受創的黑袍巫師。

黑袍首領目睹手下盡敗,驚怒交加,咆哮道:「可恨!可恨!二派祖師竟私藏如此絕學,不傳於吾!既然如此,便讓爾等見識千年前的邪術!」

只見其人掄起魔杖,口中念念有詞,霎時殿外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粗大黑光自魔杖噴出,化作萬千魔爪,向二人抓來。青峰不及多想,使出「破天式」,劍光如虹,將魔爪斬斷。不料斷處又生,愈斬愈多。

月凝見狀,揚起青玉簫,奏出清越簫音。簫聲所至,魔爪消融。那首領冷笑,忽地祭出黑鏡,鏡中射出無數黑針,夾雜著陰毒魔氣。二人雖有絕世武功,一時也要小心應付。

戰到酣處,首領眼見不敵,暗運禁術,將殿中燈火盡數熄滅,趁著漆黑遁入大殿深處。青峰見狀,急呼:「休走!」揮劍斬出「萬星墜」,星光照亮大殿。

青、月緊追不捨,入得殿來,但見燭影搖曳,陰風陣陣,愈發詭異。首領口中念起古怪咒語,聲音陰森可怖,似人非人。月凝聽得真切,卻辨不出是何方語言。青峰見那人面色漸變,由慘白轉為青紫,額上青筋暴起,狀極痛苦。

但見其人咒語聲漸急,頭頂竟生出一對彎曲牛角,背後皮肉蠕動,轟然裂開,伸出一雙漆黑蝠翼。濃烈魔氣自其身上湧出,將殿中燭火染成幽綠之色。

「這...這是何等邪術?」月凝失聲驚呼,素手緊握青玉簫,平生未見如此詭異。青峰亦心驚不已,劍鋒一震,運起破天真氣護住二人。

那首領仰首狂嘯,震得瓦礫亂落,殿中陰風怒號,魔氣翻騰。二人相顧,深知大敵當前。

狂嘯方歇,他身形陡起,疾若奔雷。青峰方欲提劍,黑影已至。魔爪與劍芒相擊,震得他虎口欲裂,連連倒退。

素手持簫,月凝急來相援。不料魔爪一探,竟將簫音盡數震散,直撲要害。她雖施展月影千幻之術,幻化諸多身影,那爪影卻如附骨之疽,瞬息便尋得真身,狠狠抓傷香肩。一聲低吟,玉顏慘白。

見愛人受創,青峰暴怒,施展破天絕學。刹那間天地變色,劍氣縱橫。誰料那魔物竟不避不讓,任憑鋒芒加身,僅留淺痕。反掌一擊,正中青峰心脈,震得他血濺長空,撞碎殿柱。

「哈哈哈!」首領狂笑:「此乃西土至邪魔神真力,憑爾等武學,焉能匹敵?」

正當危急存亡之際,《日月易》忽發異象,自青峰懷中緩緩升起,散發金華。但見古樸文字浮現空中,光芒流轉:『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動萬物者莫疾乎雷,橈萬物者莫疾乎風,燥萬物者莫熯乎火,說萬物者莫說乎澤,潤萬物者莫潤乎水,終萬物、始萬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風不相悖,山澤通氣,然後能變化,既成萬物也。』

那魔物見此,竟不由自主停下攻勢,雙目發直,喃喃自語:「天機...竟在於此...此乃祖師不傳之秘...」說罷,狂笑連連,伸爪欲取。

驟然間,金光一閃,古文再變:『明夷,誅也。』

話音未落,地底轟鳴驟起。青峰、月凝只覺腳下大地震顫,須臾之間,地裂火湧,烈焰騰空,直撲魔物!但見那火光非是尋常火焰,竟帶有五色祥光,煌煌然有神火之威。

巨火撲面而來,魔物狂嘯連連,揮爪相抗。然而火焰勢不可擋,瞬間將其吞沒。但聞淒厲慘叫,震徹殿宇,惡獸在烈焰中掙扎翻騰,那對漆黑蝠翼頃刻化為灰燼,頭上魔角亦漸漸消融。

「不!這不可能!」首領嘶吼,聲音由獸轉人,身上魔氣被火光驅散,露出人形。那首領面容扭曲,周身焦黑,踉蹌後退。

忽地,地面裂縫更深,轟隆一聲,裂成一道深不見底的巨淵。首領失足跌落,指爪在地面瘋狂抓撓,留下道道血痕。「饒...饒命!」他哀求道,聲音漸弱,終於墜入無底深淵。

轟然一響,地面迅速合攏,彷彿從未裂開。神火亦漸漸消散,唯餘縷縷輕煙,在月色下緩緩飄散。

殿中重歸寂靜,青峰、月凝相視一眼,皆是面露疲態。青峰胸口劇痛,每呼吸一次都如刀絞;月凝香肩血流不止,面色愈發蒼白。

正當此時,《日月易》復現異象,金光流轉,浮現新篇:『坤為地,為母,震為雷,為反生。』

「這...這又是何等玄機?」青峰喘息問道。

月凝凝神細思,忽而玉容一亮:「等等...這是指引之語。」她強忍傷痛,舉起青玉簫,先點『地』字,續指『雷』字。霎時間,金光交織,文字流轉,化作一個『復』字。

但見金光如春雨般灑落,溫潤清和。青峰只覺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胸口劇痛漸消,氣息平復;月凝肩上傷口亦在光華中緩緩癒合,玉容重現紅潤。

傷勢方癒,《日月易》金光再現,浮空書頁緩緩翻動,現出一行古篆:『吾等遊歷兩界,見西土黑暗將起,恐禍及東方。』

又一頁:『故將武學一分為二:玄天主剛,月影主柔。待百年後,有緣人可融匯貫通,以破界中邪術。』

最後一頁:『今見爾等,可知吾等當年用心良苦。青峰、月凝,爾二人即為天定之人也。』

青峰、月凝讀罷,恍然大悟。難怪二人武學相合,渾然天成;難怪《日月易》對二人皆有感應。原來一切早有天意,兩派百年恩怨,竟是為等待今日。

正當此際,地底驟然傳來震天怒吼,震得殿中燭火亂顫。「轟隆」一聲,大地再次崩裂,黑影破土而出!但見那首領已是人不人、鬼不鬼,渾身焦黑,雙目血紅,魔角雖斷猶存,殘翼猶在,狀極可怖。

「我在地底深處,感受那無盡黑暗之力...如今已徹底融為一體,誰也別想阻止我!」魔物狂笑,聲音已全非人聲,宛如萬鬼齊嚎。

青峰與月凝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方才一戰已是險死還生,此刻那魔物竟變得更為強橫,殺意滔天,魔氣沖霄,幾欲將殿頂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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