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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在女仆小姐离开后，管理员小姐也必须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了。

比如召集其他庶务确保她们接收到自己正被监管着的信号，清点物资确保没人手脚不干净。以及诸多繁杂的，琐碎的，就如庶务部的名字所代表的事务。

比如去送那块地毯，狐塚小姐的房间就在十二大人旁边。让其他庶务去自己根本应付不了她们必然会引发的问题。

但这栋建筑她已经太过熟悉，因此在去送地毯的路上。她还可以向自己发问。

自己在做什么呢？她刚刚亲手把自己的孩子仔细的，从内到外的清洗干净，如同清洗一头马上就要送进后厨的牲畜。

自己在做什么呢？她把自己的孩子送进了教育奴隶的学校，要她去争取一个随时可能送命的做奴隶的机会。

这么看的话，自己是深恨这个孩子的吧。她有理由去恨她，恨这个毁掉了她一生的孩子。

那是管理员小姐十四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觉得世界都是属于她的。她如此聪慧美丽，以至于在校内就得到了一位属于她的小丈夫。

啊，小丈夫，她们约定要结为夫妻。但她那时还是太过年轻，属于14岁的全能感一定是烧坏了她的脑子。

她居然想跟她同样14岁的小丈夫生一个孩子。她的小丈夫居然也同意了。真是，笑不出来。

然后，土屋零就出生了。

哪怕她是个普通的女孩也好啊。那这也就不过是一次冲动，就算她因为生产影响了学业，就算她之后同样没法跟她的小丈夫走到一起。

她也大可以一边被母亲责骂，一边带着孩子勉勉强强的去读一所技校，磕磕绊绊的毕业，浑浑噩噩的被招进那个工厂开始苦劳。

时不时跟女儿吹嘘自己14岁时生下她的光辉事迹，然后立刻被女儿痛骂就是因为这样她们才只能过这样的日子。

被骂也不敢还嘴，唯唯诺诺的掏出一点便宜糖想要换来原谅，结果更加被女儿嫌弃。然后为女儿的生育犯愁，又毫无办法，最后或长或短的结束这劳苦又平凡的一生。

多好啊。

可惜土屋零是个伪娘。为什么她是个伪娘呢？明明生出男性的几率统计局的贱人们用尽各种手段才凑到了十分之一。而且还不一定会是伪娘。

然后家庭因此被那边问责，只能把自己切割了出去，学校方面也被退学了，甚至自己没法去哪怕一所技校。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对了，是去给那些得了男性依存症的老鼠们假扮男性舔逼。

因为自己有孩子，那些老鼠因此觉得真的跟男性做过的我装男性会更像，更能缓解她们的戒断反应。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一开始真的装的很像，因为我对我的小丈夫是如此铭心刻骨。以至于她们愿意花光兜里最后一块钱来买我。

但终归也只是一群老鼠，哪怕榨干了她们兜里最后一点钱又能有多少呢。更何况我以为的刻骨铭心，实际上是那么肤浅。

不到五年我就已经把他忘干净了。那之后就没人买我了，她们不再觉得我装的像了。我已经卖光了我的回忆。

再之后我靠什么活下来的呢，对了，这次是靠卖的身体。乳房，还有整个生殖器。还好我买不起那些药，也幸好那些老鼠们对我女性的部分不感兴趣，不然我恐怕连这些都卖不出去。

但就算是那个时候的我也知道，我已经没有东西可卖了。卖了更多的壳子们用自己的惨状教会了我，不能卖更多了。

所以我用卖器官的钱把土屋零送去了女仆学校。然后靠着探望她时从她身上学会的一点东西。我进入了救助机构的庶务部。

这意外的简单。因为救助机构给的钱真的很低，不低的伤亡率，极低的工资。导致去的人基本都是为了另一部分报酬。接触男性的可能。

统计局费劲周章想要证明男女比有足足一比十，实际上在那些庄园外有多少人一生都没看见过男性。

离男性最近的时候是因为没能生育而交不起越涨越高的税金，被带走做成冷冻金枪鱼，让那些倒霉的不得不去上那些冷冻金枪鱼的男性们播种。

然后浑浑噩噩的在加速仪式里像母猪一样生出一堆女孩和伪娘。她们当然生不出男性，那个男性不是蒙着祝福出生。男婴中只有一小部分是伪娘，可笑。

然后那些被加速生育仪式烧坏脑子的烂金枪鱼罐头们的惨状，就会进一步刺激那些快变成金枪鱼的牛马。让她们疯狂去找能正常接触男性的机会。

结果就是救助机构庶务部这种低薪高死的职位也会有人抢，哪怕庶务部根本不被允许接触男性。

但她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她的子宫已经卖掉了。她真的是来做工作的。所以没人争得过她。

然后她就在这里干到了三十岁，干到了土屋零也进入了这里做了死亡率最高的贴身女仆。干到今天早上自己亲手把她内外洗干净去让人品尝。

但她能干多久呢。就算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只是一个伪娘可不足以完全抵扣逐年上涨的税金。她现在还交得起，但她还交得起多久呢。

而且土屋零呢，她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上的又是女仆学校。她能去干什么呢？她又交得起多少年的税金呢。

所以自己真的恨她吗？自己这么仔细的把她洗干净送去让人品尝。会不会其实是存了一份奢望，奢望这个烂泥坑里十年来仅此一位的温和男性能喜欢上她，像喜欢上一个娃娃。

然后离开的时候把她带去庄园的房间里，也可能是带进地牢里。

自己恨她吗？管理员小姐说不清。管理员小姐只是有些想哭。但她已经忘了怎么哭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狐塚小姐的门前了。那么告解时间也结束了。

敲响房门。

「十二大人，狐塚小姐，替换的地毯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