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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贤一同学向我告白后，过了大概一周，暑假便结束了。

对于我们备考生来说，时间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就流失了，对我来说更是如此，如果不让自己沉浸在试题中，就会开始为那件事情而感到消沉。

对于我来说，贤一同学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的朋友们经常告诉我，在学校里有许多优秀的男生喜欢我，想要和我成为恋人。

但我对他们并没有兴趣……不，是对恋爱这件事情而感到害怕。

因为无论是同意还是拒绝，都会伤害到我重要的朋友，他们会开始冷落我，刻意疏远我。一旦伤害到了一个人，就可能会在察觉不到的时候伤害到另一个人。

所以……

我害怕失去朋友，更害怕朋友因我而受伤。

天空晴朗无云，阵阵的强风使窗户发出规律的震动声，今天是有台风过境吗？不然在这个时节里，强风天气还是很少见的。

不知为何，今天没有什么精神，大脑沉沉的。

「诶～真纪你去海边旅行了吗？！好羡慕！」

「嗯……海边很漂亮呢！」

走在朋友的身边，我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这份心情流露在外面，嘴角勾着笑意和他们讲述旅行的经历。

今天是暑假过后的返校日，抬头仰望，映入眼帘的那片铅色天空，被一层一层棉絮般的云遮挡，无止尽地向远方延伸。

来到校门口时，恰好看到前面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是秋野同学和冬月同学，他们今天也像以往那样，互相打情骂俏着。

这就是恋爱……吗？我不禁在心中这样问道。

他们也注意到了我，向我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真纪。」

「早上好。」

既然他们一如既往，我也应该如此——我半眯起眼睛，熟练地绽放出笑容，说着「嗯！两位早上好啊！」

他们听了，却露出疑惑的表情，忽然不再开口，打招呼时举起的手就那么停在空中。

「……」

「诶？怎么了吗？」

经我这样一问，冬月同学挥了挥停在空中的手，和秋野同学一起无奈地勾起嘴角。

「没什么。」

「感觉你今天……打的招呼很普通？」

「普、普通……吗？」

秋野同学的话让我下意识感到困惑，普通……原来的我并不普通吗？即使回想自己先前的反应，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

准备走进学校的时候，秋野同学似乎看到了什么，朝不远处挥了挥手。

「贤一，早上好。」

「唔……」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脏不由得发出沉闷的响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我只好愣在原地。

贤一同学看上去也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笑容中妆点着一丝他独有的温柔。

我绷紧了身体，当贤一同学的视线看过来时，僵硬地笑着说「贤、贤一同学早上好啊！」

一如往常的招呼……嗯，一如往常就好了。

然而，贤一同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苦笑着回答「嗯，早上好。」

「今、今天天气真好啊！和海边旅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哈哈……」

「天气好？」

听了我这拙劣的借口，冬月同学抬头看了一眼完全染成铅色的天空，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我……我就是个笨蛋！

「不……怎么说呢……」

「这样啊。」

「诶？」

冬月同学突然理解似的点点头，然后一只手牵住秋野同学的手，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两个人便一起说道「我们先进去了，你们不要迟到哦。」

冬月同学……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吧，所以才故意离开。

「雨宫同学。」

「在、在的！」

在我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贤一同学突然呼唤我的名字。

扑通……扑通……

心脏都在疯狂地跳动，我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啊……

我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困扰表露在脸上，笑着转身开口「怎、怎么了吗？」

「关于上次的事情……」

「咦？！」

直接就问那件事情吗？

我的视线立马四处游移起来，不敢和他直接对视。

怎么回事……明明以前还可以正常交谈的，贤一同学他喜欢我，是恋爱意义上的喜欢……我该怎么面对他？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随后——

「上次的事情……如果让你觉得困扰了，就请忘掉吧。」

说完，他在我面前勉强自己勾起了嘴角，展露出微笑。

「……忘掉？」

那样对贤一同学来说，自己的心意被喜欢的人遗忘，不会很残忍吗？

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一时无法组织好语言，内心仿佛在说「不想看到贤一同学这样的表情」

然而这时，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要上课了……快走吧。」

「嗯……嗯。」

上课的铃声响起，我们也只好先互相道别。

「小～真～纪！早上好啊！」

刚走到教室里，和我关系要好的朋友——名字叫夏零的女生便一把扑了上来，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用一只手抓着门框才没有倒下去。

「真是的……小夏零，注意安全啊。」

「好～嗯？怎么了小真纪？」

挂在我身上的夏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表情，困惑地问过来。

「什么怎么了……」

「嗯～感觉很没有精神呢，以前不都是一进门就举手大喊『大家早上好！！』的吗？」

「诶……诶，是吗？」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今天可能确实是出问题了呢……

我勉强将挂在我身上的小夏零拽下来，接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因为听到她的话，其他朋友们也走了上来。

「真纪，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也没有。」

「说谎～让我猜猜，难道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把钥匙也锁到家里了？」

「要是那样的话，我早就哭了吧？！」

我家可没有备用钥匙啊，那样就是需要暴力破门的严重事件了！

看我的反应，小夏零遗憾地回答说「不是啊～那……和家里人吵架了？」

「不……那倒没有。」

「唔啊～我猜不到了啊～」

本来也不是能直接说出口的话题，被贤一同学表白了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然而，在我苦恼的时候，身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说着「对了！」接着拿出手机。

「就是这个！」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荧屏朝向了我——上面是我的SNS账号主页，最新的一条更新是海边和贤一同学一起放烟花时的照片，不过因为他比较害羞，所以只露了一点点侧脸。

「诶～好漂亮的照片！」

「这是旅行的时候去拍的吗？」

「嗯……嗯，和冬月同学他们一起去海边旅行时拍的。」

明明在只是不起眼的某个角落，我却不自觉地开始心跳加速了……为什么？

这时，小夏零兴奋地指了指照片的一角。

「啊！这个侧脸是贤一同学吗？！」

「真的诶……好像！」

「你们一起去海边放烟花了吗？！」

大家的热情瞬间把我包围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对恋爱八卦的热爱。

诶？

「这么说来，之前篮球社的学长邀请x你去海边，你都拒绝了呢！」

「但是却和贤一同学一起，也就是说——」

答案如此轻松地被大家猜了出来，为什么我总是隐瞒不住事情啊——！

「唔……」

被说穿这一点后，我感觉自己的脸颊立马发烫起来，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的我只好趴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坐在我身旁的朋友们纷纷表示「你和贤一同学的心思都太好猜了——」

「唔……没办法啊！我不擅长说谎和隐瞒啊！」

我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在桌面上闹腾。

「谁让真纪是天然呆呢～」

「一开始就有点怀疑了呢，文化祭的时候就更加确认了，贤一同学一直都喜欢着你呢。」

「唔嗯～～～～」

不行，现在的我听到「喜欢」这个词，大脑就会开始发热……唔啊啊啊啊，该怎么办……

「小真纪是怎么看待贤一同学的？」

这时，小夏野跳到我前面的她自己座位上，像一只小猫一样凑过来，满眼都是好奇的神色。

「怎么看待……贤一同学是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内心的烦恼在一声声呢喃中再次冲上来，我像是忍受不了似的抬起头呼喊∶

「大家～朋友的喜欢和恋人的喜欢到底有什么不同……」

「唔……就算你这么问，我们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啊。」

「要不要去问一下有男朋友的……啊对了！」

这时，围在旁边的一位朋友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竖起一根手指。

「B班的秋野和冬月铃音同学！你们关系很好吧？要不要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他们……」

冬月同学的话……对于我和贤一同学的事情，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呢？

更重要的是……

在我们谈论这件事时，上课的钟响突然响起，国语老师走进教室，其他人也纷纷回到座位。

她环视所有人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我的身上，疑惑地开口。

「雨宫你今天很安静呢……无妨，开始上课吧。」

「诶……啊哈哈……好像确实是。」

我尴尬地卷着头发回应道，同时从书桌中拿出国语课本和铅笔。

今天的大家，好像都说过一样的话。

午休时间，我暂时和朋友们道别，一个人离开教室，然后通过手机联系冬月同学，希望能和她聊一聊。

不过一会儿，便看到冬月同学从通往中庭的楼梯间走了出来，似乎刚吃完午饭。

「抱歉，在休息时间叫你出来……」

「没关系，反正我和秋野也闲着。」

「这么说来，秋野同学呢？」

「在那边。」

冬月指了指窗外的中庭处，透过走廊玻璃，隐约能看到下面有两个男生坐在长椅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在聊什么。

我有些惊讶地呢喃道∶

「是秋野同学和贤一同学……」

「早上的时候，感觉你们都有点怪怪的，上课的时候贤一同学好像也心不在焉的。」

「是吗……」

一想到那都是因为我，内心就会忍不住发痛……以前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才搞不懂，朋友和恋人之间的感情，就像隔着窗户纸一样看不透啊。

「真不像你啊。」

「诶？」

听到冬月同学的话，我困惑地抬起头。

「真纪你不是经常被男生告白吗？我以为你对这样的事情会更得心应手一些。」

「因为……拒绝了朋友的告白，对方就会躲避甚至讨厌我，再也不能回到原本的关系了。」

我害怕失去朋友啊。

在心中这样想着时，冬月同学简单思考了一下，接着和我一起将手放在窗边，看向楼下的那两人。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开口∶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贤一同学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

「倒不如说，我和秋野也是，我们在正式成为恋人之前，不知道他的心意，但又压制不住自己的那份感情，只能在暧昧不清的界线上接触对方。」

说着，冬月同学将手放在胸口，像是在感受那份名为「恋爱」的悸动。

和高一年级时的她，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真纪你，会觉得贤一同学很特殊？」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就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样，也会因为很多事情放心不下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

我知道自己的话语模糊不清，但很多很多话在到了嘴边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虽然他很笨拙，但是和贤一同学的回忆，能让我感到幸福……」

「把你的这些话，说给贤一同学听，如何？」

「诶？」

说给贤一同学……听？

看到我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冬月同学微微勾起嘴角，转头看向窗外的那两人。

「我啊，那个时候也很害怕，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后，能不能被秋野所理解……但是，如果自己的情感到最后都无法让对方知道，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冬月同学先是浅浅地苦笑一下，接着露出温和的目光。

「贤一同学传达了自己的感情，那么，也把你的感情传达给她吧。」

「我的感情……」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所以，即使话语会伤害到对方，也要把这份感情传达出去才行。

「嗯……我会去试试看的！」

「我会为你加油的。」

「冬月同学……谢谢你！」

听到那祝福般的话语，我情不自禁地抱了上去，像宠物一样蹭冬月同学柔软的脸颊。

嗯！总之像她说的那样，打起精神！

X   X   X   X   X

虽然说要传达心意，但是要怎么样才能传达呢——唔嗯～～～

为了能安静地思考这个问题，我在午休时间和朋友们分开，独自来到学校停车场后方的保健室旁，白天这里几乎不会有人过来，听秋野同学说，这里是独处的好地方。

「唉……」

我一边用吸管喝着从贩卖机买来的柳橙汁，一边抬头看向呈铅色的天空。

偶尔这样独自度过一段时间也不错呢……嘛，和朋友们一起吵吵闹闹的时间要更开心就是了。

但是……虽然决定要传达心意，但是该怎么说才好呢……这种不明不白的心意，会被当成是吊胃口的渣女吧？

唔～～～～～～

我一边用手指抵在额头上苦恼地思考，一边在保健室后方的停车场散步。

贤一同学是我来到这个学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无论是一起筹备文化祭，还有一起去海边放烟花的回忆，都令人心跳加速。

正因为这样，我才希望这段关系能维持得更久，如果仅仅因为那个告白而结束……

心中闷闷的……还是先回去吧。

『怎么了？学长，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不……没什么。』

嗯？

我将手中的饮料瓶扔进垃圾桶，正要离开时，耳朵听见这样的谈话声。

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男一女不会错，虽然女声我听不出来是谁，但男声……

不会错的，是贤一同学。

虽然知道不能去偷听，但难以言喻的心情还是驱使我蹲到停车栏的后方，探出脑袋看过去。

「让我猜猜，难道是」

果然是贤一同学，他看上去相当低沉，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位看上去充满元气与知性美的女生，从制服的颜色来看，应该是高一年级的学妹。

「唔……」

看到这个情景，便有一股奇怪的心情涌上来了，让人感觉心中仿佛在发痒。

——如果不把这份心情传达出去的话，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冬月同学这么说过。

但是……但是……

「那么，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去社团找我哦，再见～」

这时，那个女生向贤一同学说了些什么后，便挥手离开了。

好热情的女生……善解人意，性格也很主动。

相比之下，我迟迟没有回应贤一同学的心意，现在还偷看他们聊天，简直就像……啊啊啊……

我蹲下身子，苦闷地抬手搓起头发。

「我真是个笨蛋……我真是个笨蛋……」

结果，这一整天都没能找到机会去和贤一同学说话。

明明以前十分随意就可以凑上去打招呼，今天却做不到，每当看到他的脸，内心就止不住的紧张……

「小真纪，明天见哦～」

「嗯……明天见。」

到了放学时间，我和朋友们在校门口分别，接着转身准备回家。

然而这时，贤一同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这并不奇怪，我和他的家在同一个住宅区，我们每天都是走同一段路回家的。

好、好紧张……以前的话，我可能直接就跑上去打招呼了。

传达自己的想法……好！要上了！

我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一边挥着手，一边迈动双腿跑过去。

「贤、贤一同学！」

听到我的呼喊声后，不远处的他先是愣了一下，带着惊讶的表情转过来。

「……雨宫同学？」

「那、那个……」

可恶，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啊……像平常那样，对，平常那样。

「一、一起回家吧？」

「诶？嗯……嗯。」

虽然很困惑，但贤一同学还是呆呆地点点头，表情中夹杂着些许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走到他的旁边，两个人的肩膀保持着大概两个布丁的距离。

「……」

「……」

与以往不同的是，周围的气氛非常安静，仿佛能听到树叶落到地面时的响声。

要、要说点什么才行……

「那个……抱歉。」

在我开口之前，走在我身边的贤一同学首先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了他愧疚地笑了笑。

「今天看到你的时候，感觉没有精神……」

「没、没事的！只是……呃，只是今天天气不好而已，哈哈……」

好拙劣的谎言，连我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口中涌上了苦涩的摩擦感，仿佛药粉黏在了口腔中一样。

贤一同学看着这样的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尽可能像平常那样微笑。

得找个话题……我抬头看了旁边的公园一眼，支支吾吾地说：

「要、要不要去那边休息一下……」

「诶？啊……嗯，好的。」

嗯，没问题的，公园有凉亭和长椅，现在暖洋洋的天气也正是舒适的时候，用来休息再适合不过了。

我们坐到长椅上，指尖的距离只有大概十厘米，却始终不敢去触碰。

我的心意，即使会伤害到别人，也要传达出去……吗？

但是，该怎么说……

我轻呼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于是抬头看向了他。

「感觉……和旅行的时候很像呢。」

「很像？」

「嗯，像这样和贤一同学说话。」

风吹起来很舒服，黄昏落在大地上显得耀眼夺目。

他似乎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为难地歪了歪脑袋。

「那个……告白的事情，突然就跑掉了，抱歉。」

「不……没、没什么！毕竟是我突然告白，让你困扰了！」

看到贤一同学慌慌张张试图向我解释的样子，不禁让我回想起了，入学那天因为迷路而慌张失措的他。

我苦笑了一下，两只手放在腿上，眺望远处的夕阳。

「我啊，其实很害怕失去朋友的，贤一同学是我很特别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和你相处……」

「其、其实我也一样！」

贤一同学的脸颊看上去相当红润，不知是夕阳的斜照还是他在害羞。

「我、我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一个朋友都没有……是雨宫同学一直在帮助我，因为有当时的那份帮助，我才能鼓起勇气和秋野同学他们成为朋友……真的很谢谢你……」

「诶……我原来做了这么伟大的事情啊。」

说着，我把手放到长椅上，伸长双腿晃来晃去。

黄昏时节的风开始夹杂寒意，从我们身边吹过，夏季的远去使身体打了个冷颤。

「我啊，觉得贤一同学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哦，虽然有些时候很笨拙，但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说完，我苦笑了一下，他也跟着苦笑。

「所以，我可能还配不上你呢。」

「才、才没有！雨宫同学你不仅可爱，性格很开朗，学习也优秀，大家都很喜欢……」

「只是表面是这样而已啦……我没有大家说的那样完美。」

在一些人向我告白时，经常会用「学校第一的美少女」「文武双全的天使」这样的称呼，但我其实在背地里，也会因为各种事情而烦恼，也会为成绩而担忧。

即使是这样的我，也会有笨拙的一面。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了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情——我们都并不了解对方，却又不希望就此结束这段关系。

所以，我……才会对这份感情感到不安。

想到这里，我将手放在胸口，转身面朝贤一同学，与那笨拙到四处游移的眼睛对视。

「虽然不清楚这份感情是不是恋爱……但是，贤一同学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朋友哦。」

「特别？」

「嗯，所以，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结束……我想要更了解你！」

「唔……」

「啊……刚才那是……」

说完这句话，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调有些太激动了，急忙把脸转过去，小声地说「这样，你懂了吗……」

「嗯……」

我们互相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只是微妙偏移视线，脸颊上的红晕比刚才还要略微加深。

咚……咚……

心脏比刚才还要激烈地跳动起来，我甚至开始担心这鼓动声会被贤一同学听到。

这股心情，是恋爱吗？我依然不能确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我们的关系，将会比以前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