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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隔了两天的时间，我们就要再次见面了。

万殊在迈步走进那房间时忽然想到这一点。

「晚上好，埃德温先生。」

当他们抵达时，卡米耶就坐在房间里等着他们，手肘靠在桌面上，面前十指交叉。他的手上还戴着那五枚戒指。

他还保持着第一次和万殊碰面时的模样，一如既往穿着那件深紫色的长袍，姿态高挑优雅，举止气度不凡。

在向埃德温点过头之后，他把好奇的目光移向身披着长袍的万殊：「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这位你带来的新朋友？」

「嗯，这个嘛，卡米耶……」埃德温搔了搔自己的脖子，动作幅度轻微地向后退了半步，「不如还是让他亲自向你做介绍吧？」

万殊上前掀开兜帽，看着卡米耶因为自己的样貌而睁大的眼睛。

或许有点戏剧化，但感觉上依然激动人心，万殊向他轻轻点头。

「——又见面了，卡米耶。近来可好？」

只不过上次是你追着的人闯进了我的卧室，害我不得不早起；考虑到这一点，今天跟着我抓住的人来到你的据点里，让你晚睡一些或许也称不上是冒犯。

卡米耶原本有些惺忪的睡眼在此刻重又变得清醒。他压抑地深呼吸了一次，目光如电地瞥了埃德温一眼，这才再次看向万殊。

他轻轻点着头，慢慢地说：「很好。真是令我感到受宠若惊，侍锋者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碰上你。」

万殊淡淡一笑：「凑巧的很，我之前也没想到会在家里碰到你这家伙。」

「那只是一次意外。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次向你致歉，误会全部是因为我那时急于取回塔伯林大师的占星笔记。」

卡米耶脸上的镇静之色已经消失殆尽，用手指轻敲起面前的桌面。他来回打量着万殊和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的埃德温，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埃德温先生，我能请问一下你是怎么碰上我们的侍锋者大人的吗？」

「我在医馆里碰见了他，还有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家伙。」万殊帮着答道。「所以也发现了你们这个所谓计划的一些秘密。」

卡米耶的额头上折起一条皱纹：「嗯，小家伙，计划，还有秘密……抱歉，我不太明白，能请你详细说明一下吗？」

「不，你不需要知道细节，我只需要你理解一件事情。」我会乖乖让你知道我掌握了哪些情况吗？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说明的话，也无可厚非。」卡米耶并不惊讶。他松开交叉在一起的十指，在几个字眼上加重读音。「请问你对我们教派的内部事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万殊平静地答道：「当然，我有一个令你耳目一新的提案。」

卡米耶做出洗耳恭听状：「愿闻其详。」

「最重要的是先停下你们手上操持的这场仪式。然后，我需要你交待清楚你用洛亚兹引来这么多孽祟是打算做些什么，为你这些年来杀死过的生命前往缉罪庭谢罪，最后解散异影教派，等候大光明宫的审判和发落。」

「嗯，不错的提议。」卡米耶优雅地坐进高背椅里，表情上看不出丝毫喜怒。「我只有一个问题，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万殊眯起眼睛。

「没有人能从侍锋者的手上讨到好处。」他轻声回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可以留下你的性命，卡米耶。这世上最大的好处既是人的生命本身。」

我早该料到的，最后还是演变到这个地步。埃德温想着，他的表情和卡米耶一样平静。

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

侍锋者。卡米耶看着面前这位青年想道。这家伙终究还是找上了门来。

想到这里时，他难免感到有点后悔。

因为担心错过大悼日的缘故，自己当时只是在现场留下了一点特制的洛亚兹便匆匆离去，却给今天留下了这样一个麻烦。

需要当心他的上时，还有那团奇怪的灰雾。

卡米耶想起自己在离开那栋木屋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青年当时无疑是想要从里面拔出自己的摧刃，但不知为何最后却住手了。

当时的他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急着回到这里；但是，在今天面临这种局势的情况下时，卡米耶难免会回忆起两人之前那次短暂交锋中的点点滴滴，并且试图从中抓住对方的弱点。

还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才行。现在仓促之间应战，或许我也不见得能占到什么便宜……

「为什么要对我们教派赶尽杀绝？」卡米耶并没有急着动手，只是开始缓慢调整自己的状态，这是在为可能到来的战斗预先做好准备。「我们目前为止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

戴在卡米耶手上的其中一枚戒指亮起一闪而逝的红光。

「需要理由吗？」侍锋者眼中的黑暗正逐渐变得浓厚起来，看样子他和自己一样，正在趁着说话的时间调整身体的状态。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异影教主喷出一口鼻息。

「你既然来自于大光明宫，就应该很清楚大光明宫对于境内的各类中小型教派的态度。只要我们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干涉我们自己的行动，为什么你却偏偏要盯着我们不放呢？这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卡米耶语调平稳，但内心却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不已。只凭你一个人就敢跑到我面前来，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倚仗。

万殊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从最关键的地方入手，又或许只是因为这是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们在用洛亚兹引诱孽祟来到岩涧镇附近，为当地普通民众的生活带来了危险；而且你们利用了某种特殊的秘律，通过它把孽祟们封存在戒指上，并且试图通过控制它们来达成某种目的。我猜测那和你们所谓的计划有关联……」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万殊忽然警觉地意识到对方的用意：「……你想利用那次仪式扩大秘律的效用，控制住岩涧镇附近被引来的那些孽祟，这样你的手上就有了一批可控的孽祟大军——告诉我，你执行这次仪式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他居然连戒指的作用都知道了？你都告诉了他些什么！

卡米耶狠狠瞪了埃德温一眼，后者则是毫不避让地瞪了回去。

看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是自愿被这小子打至跪倒在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