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这不是那群原始人,这不可能是!」

「当然,这里没人眼瞎,每个人都能看出这一点。」

是的,每个人,没有人会相信那群原始人里会有这样白皙光滑的皮肤,这样精致美丽的面貌,搭配上那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衣服,如果换在大城市里,说是哪个盛世家族里的大小姐也绝不会有太多人怀疑。

但是,如果搭配那只有几个人看过的闪避子弹的姿态,如果那几个人确实没有夸张,那么说这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失到这里或特意来到这里的,盛世家族的大小姐,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尤其是考虑到对方这矮小的体型,这幼小的年龄。

这是什么怪物故事吗?不,即使有,怪物也已经被捉住了,更何况这世界上不会有怪物,那只存在于故事书中,而且近距离射击数发甚至十几发子弹但没有击中人的情况,并不值得奇怪,唯一的问题是,守门的两个士兵并不是枪法庸俗的家伙,相反他们是勉强可以算优秀的,并且就地面的射击痕迹而言,似乎这个近距离是太近了点,在这样的距离搭配两名不算差的枪手,连续失误让人难以置信。

所以是两名枪手说谎了吗?或者只是因为紧张或什么原因而发挥不佳吗?人们总需要一些解释,对不合经验的事情的解释,当看到兜帽卸下时的那副面貌时,有些人认为整个事情太诡异了,那么闪避子弹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些人则继续寻找他们的解释并付诸行动或询问或准备审问来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但是,在所有这些人中,也有不太关心这些事情的人。

恰好,拉姆斯就是一名这样的士兵,对他来说或许之前他也好奇那些答案,但在看到那面貌的一瞬间,他不再在乎那些答案了,毕竟这是怎样的天使哪,那略显沙哑的孩童声音是伪装出来的吧,这是坠落凡间的天使,理应由我来保护,温柔的抱住她,将她推倒在无人之地的床上,压上去,看着她晶莹的泪水,听着她美妙的轻吟,她是我的,她理应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或许她看起来有些小,或许她不会被他人所接受,正因此只有我才能给予她那份快乐,那份安全,所以她必须是我的,因为这里只有我,只有我!

但他终究没有迈出步伐,没有伸出手,他的手轻轻抬起一下又放了下去,微不可察,因为身边已经有人先弯下腰了,哦,天哪,我居然忘了他,拉姆斯几乎要在内心呻吟出来,那是发自灵魂的痛苦,那是罗姆斯上尉,天哪,见鬼,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家伙,这个混蛋的恋童癖!哦,不,不,那个词汇,我当然不是,我会保护她,会给她快乐,而那个混蛋只会虐待她,将她折磨的浑身伤痕不成人形,用她痛苦的歌音和血肉做热情的盛宴,最后将她吊在十字架上用鲜血染红的花丛装饰成永恒,不,不,不,那不能发生,那绝对不可以发生!那是坠落凡间的圣洁天使,她应该受到呵护,必须由我来保护!

但拉姆斯依然没有迈出一步,做出一个动作,因为他不能,因为那是军衔远大于他一名小小士兵的长官,真正的长官,因为他可以轻松的一纸命令就让自己回家甚至送自己上军事法庭,甚至如果他愿意他能够不用负任何责任的让自己彻底消失并且家人拿不到一份补偿,而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拉姆斯想要的,拉姆斯患有严重哮喘的祖母,身负工伤失去手指的父亲,被工厂的铁水烫伤至今只能躺在床上的母亲,一直被学校威胁学费问题的弟弟,以及才12岁却要一天做几份工作的妹妹,他的家庭,如果失去了他这一份军队的收入,军队的家庭补贴,在这个经济萧条的社会,他下一步又该何去何从呢?不,不,那样的可怕前景压垮了拉姆斯,让他的瞳孔收缩,身体压抑不住的颤抖的恐惧,让他只能看着那个魔鬼弯下腰,带着那恶心、堕落的笑容,将他肮脏的手放在那如牛奶般光滑细腻的圣洁肌肤上,天使的脸庞在微微颤抖,恐惧浸染了那本该被细心呵护的天真纯洁的表情,如黑夜般纯粹的明亮双瞳此刻黯淡无光,似乎连泪水也已流干,魔鬼将要狞笑着吞噬天使,但拉姆斯依然一动不动,巨大的恐惧仿佛席卷了整个世界,压得拉姆斯喘不过气,来自四面八方仿佛让拉姆斯费尽全力也无法抬动一根手指,只有颤抖,颤抖,颤抖……

……你怎么了?

身边传来了同僚的询问,打断了拉姆斯的自我想象,他从沉浸中脱离出来,恐惧随之飞快下降,他意识到并立刻抑制了身体的异样颤抖,他的目光扫向询问的来源,那张面孔透着关心,身旁身后还有一些好奇看过来的面孔,他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大脑有短暂的空白,直到那名同僚再次询问了一遍,他张了张口,还是没有编出一个回答……

不,不,你们怎么会知道呢,你们怎么会知道上尉先生其实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呢?只有我,只有我,那个可怜的,可怜的平民的孩子,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带她玩玩,可是她已经被上尉先生带走,而隐秘的跟在上尉身后想要保护那孩子的我,看到的那些可怕的、恐怖的、来自深渊的场景,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啊……「……没什么,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一阵冷……但现在又好了。」

是吗?同僚的目光透着一些怀疑,他的目光也似乎在自己和上尉之间微不可察的扫了一下,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重视,这里是战场,药物随时可能短缺,记住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他的后半句话声音小了下去,拉姆斯认为那是在暗示什么,并且自己毫无疑问听懂了,他笑了一下表示感谢,「但是一个人离场更不好,等会散掉后我会歇歇的。」

同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观看现场发展。

这时,四周传来了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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