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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脸的肌肤在传来着被粗糙指腹缓慢而轻轻摩擦的感觉,不断向上延伸,直到粗糙的老茧、褪离的硬皮、裂开的伤痕划过左边肌肤的阵阵轻微撕裂感,温热的触感在粗糙的手掌贴着肌肤传递过来,那是那手掌内缓缓流动着的血液的热,那只大手的拇指在从我的下巴轻轻上滑,然后温润的指甲轻轻触到下唇,刮擦着继续向上,拇指抵在了我的双唇间按压不动着,这样的压着我的脸,让我的视线和他直接对视。

他张开口,在说着什么,他一开始在微笑,但又很快转为一脸严肃,似乎在恐吓着什么,但我全都听不懂,我维持着恐惧的表情,观察着他的服装,那很注目,和其他人的服装有着部分显著的差异,这很可能是一名军官,并且如果那些类同重复的图纹是军衔的,那么这很可能是一名军衔不低的军官,至少比他身后的那些人高的多。

我继续表演着恐惧,但无论如何对方也应该早已看出语言不通了,那么他的话语对我除了情感的传递,其内容就只能是说给自己和身边人听的了,这时他的指甲开始加压,脸颊的皮肤感受到了逐渐增加的压力并很快变成巨大的压力,他打算做什么?四个指甲从脸颊、眼侧、额侧向内施压,一个指甲从上唇向下仿佛要向上划开似的加压,痛感,但这样是不够的,我的肌肤虽然并没有外骨骼生物或坚硬厚重外皮生物那样的抗应力,但具有超越记忆里的正常人数倍的韧性耐不可逆形变性,所以这样的压力虽然可以让它临时变形,但不足够真正撕裂它,造成伤害。

左眼因为痛感和压过来的肌肤形变而半睁半闭,视线中对方的表情显然是在威胁,但我不太确定的是……那里似乎有施虐的快感,这是一个施虐狂吗?我不能确定,表情的判断可以存在误判,尤其是这种不那么明显的情况下。

那么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呢?他们要做什么呢?是要审问我吗?还是审判我吗?就像异端审判,甚至或许,如果他们中有一两个对我这样的体型感兴趣的,还会侵犯我,甚至施加更多性虐待,即使没有,也不表示他们不会施加除亲身侵犯以外的性虐待,在肆无忌惮的异端审判里,看见女人对女人,或男人对男人的性虐待都不值得奇怪,可以没有性欲,只是兴奋,一些正常不能做的事情,刺激的事情,从未想过的事情,总是可以在没有任何权力的将被审判的异端身上付诸实施。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杀死他吗?不,这会立刻拉开战争,而我甚至连这个世界的情况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也全部不会,杀死他会导致什么,导致多么简单或多么严重的后果我全都不清楚,而且,他死了的话,一定会有人悲伤吧,甚至带来更多的悲剧,一连串的悲剧,当然,又或许他死了是一件好事,没有人悲伤,只有庆祝,但是又怎么样呢?我不清楚,即使清楚,我也可能不愿那么干脆利落的做出那种决定。

如果那种枪是批量装备的制式武器并且是唯一的武器类型的话,那没有问题,即使来再多,我也可以跑掉,但是究竟如何呢?会有更多难以应付的武器,甚至意外吗?

我做出了决定。

伸出了双手,这动作让脸上的恐惧表情也跟着凝固,在飞速踏起的双脚支撑下,一只手抓住对方的后脑,一只手抓住对方的左肩,旋转发力,一手向回拉,一手向前推,对方的身体跟着旋转,以背靠我被我紧紧的抓在身前靠上,双脚则在中途已经后蹬,向着身后猛退,顺利的如所预料的,压在身上的军官让慌乱的士兵们纷纷让开生怕伤到这位军官,这样,我退出了包围圈,用一只手继续抓紧,另一只手从「收纳」中抽出了长剑,架在了这位军官的脖子上。

然后,枪声响起。

手中的人质身体传来了明显的向后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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