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是真名嗎？」卡勒看著自己快被腐靈摧毀殆盡的身體，臉上浮現一抹淺笑。

為了遵守約定，卡勒和露易莎在一個死寂的深谷中找到了腐靈並與之決一死戰

，然而，卡勒的真名不知為何被腐靈所知，他所擁有的能力如日光下的輕霧般

消失無蹤，只剩下凡人之軀與不凡的意志與腐靈做著最後的爭鬥─即使他的身

體已無一處完好─。

身為他終身的伙伴，露易莎則是被卡勒用法術所限制住了，只能在一旁觀看卡

勒最後的命運。

「在死亡的蔭谷中，」露易莎深紅的雙眼直視著前方，虛無的眼神不是看著卡

勒也不是看著腐靈，而是喃喃低語在祈禱著：「我因信您而得救，如今我將一

切道路由您安排，就算苦汁溢流我也必飲盡....。」

「人類，你就只有這一點力量嗎？」腐靈在嘲笑著眼前被牠玩弄的卡勒：「我

還以為聖衛可以讓我在意一些。」

「你還沒弄清楚對吧？」卡勒並沒如腐靈預期般的咒罵，他只是露出一抹微笑

，就像平時一樣從容不迫：「我不是聖衛也不是別的，我是人，是個擁有自我

意志，不被神所左右的人，」說到這裡的卡勒朝著露易莎笑了：「也是個擁有

所愛的男人。」

「人類你快死了，」腐靈對這個出乎意料的反應感到不耐：「說得再多也救不

了你。」說完就要給他最後一擊。

「卡勒....，」露易莎眼看著卡勒就要死在腐靈的手上，無能為力的她不禁脫

口而出；「不要離開我啊！」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露易莎胸膛射出，以天使之姿飛向卡勒，天使與卡勒重合，

將卡勒化成無盡的光之碎片。

「怎麼會有....。」腐靈還來不及明白發生什麼事，就被卡勒化成的光之碎片所

割裂四散，不復再存。

「卡勒！」因為卡勒消失而解除禁制的露易莎飛奔到卡勒剛才還存在的地方，

地上除了剛才因打鬥而產生的凌亂痕跡與血跡，就只剩下堅硬而冰冷的地面。

天上，卡勒化成的光之碎片在空中與露易莎的身邊飛舞著，像是在安撫著露易

莎一般。

「你騙我....，」露易莎感到絕望的跪在地上，雙手因為緊抓地面而滲出血絲：

「你的所愛根本不是我，你為什麼要對我笑？我恨你，我恨你這麼早就死去....

。」

說著說著，露易莎雙手握拳，重重的搥打地面：「為什麼不帶我走！」

「妳哪裡也不用去，」一把冰冷的劍從背後架住了露易莎的脖子，說話者的語

調也和劍一樣冰冷：「聖衛長已經對妳下了『破門令』。」

「這樣也好，」露易莎露出淒然的微笑：「我已經沒什麼資格再當聖衛了。」

露易莎順從的往前伸出雙手：「帶我走吧，我願意接受一切制裁。」

「妳搞錯了，」露易莎感覺劍緩緩地從她的脖子上收回去：「我們只是來通知

妳，如此而已。」

「那麼....，」露易莎猛然一轉頭，剛才說話的聖衛早已消失無蹤。

「我該怎麼辦呢？」她像是在問著卡勒一樣的問著天空中飛舞的光之碎片 。

她望了好久，直到光之碎片完全消失，臉上終於出現笑容。

「就這麼約了喔！我會等你的。」

出了山谷的露易莎，找到了一個小城鎮定居了下來，身無其它長技的她，在好

心的鄰居幫忙下，開了一間小小的麵包店，偶而也幫忙城裡不識字的小孩免費

上課，雖然對她有意思的小伙子從來沒有間斷過，但是她仍然在等待著。

「這樣已經夠了，再等下去只是浪費妳的青春而已。」聽到好心的鄰居這麼勸

她，露易莎只是笑著說：「我相信他就像他相信我一樣。」讓鄰居碰了個軟釘

子，不再跟她談論這件事。

而她，只是將願望深深藏在心中，牢牢鎖住，不再讓任何人碰到這份視若珍寶

的心意。

時間在平靜中流逝，在無數個跟往常一樣飄落著赤褐色楓葉的日子中的一天，

她依舊跟往常早早做著開店的準備：和著麵團，等待發酵之類的事。

當她低頭和著麵團時，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磨好的麵粉放那就好了，辛苦你了。」她就像往常一樣以為是磨坊派人送麵

粉來。

「那『我』要放哪裡呢？露易莎？」帶著一點捉弄意味的聲音在徵詢她的意見。

露易莎聽到久違而熟悉的聲音猛然抬起頭一看，她看到卡勒穿著和她一樣的工

作服站在她面前。向她張開的雙手還沾著磨坊的麵粉，像是要向她索討懷抱一樣。

她看著依然愛惡作劇的卡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或許，這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