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逼迫

    「別開玩笑了,考什麼科舉?我對學業一翹不通,而且為什麼要代表你們考科舉啊!」我站起身來直搖頭,國英數都不會還要考什麼科舉,真是笑話。


    「姑娘,你現在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吧?多讀書也許能發現些什麼,你說是不是?」暝夜面露微笑緩緩走向我,這皮笑肉不笑的感覺真可怕,令人寒毛直豎。


    「可是⋯⋯可是!這也不是我留下來的理由啊!我可不要陪你們玩這個古代考試遊戲。」


    我想也不想的徑直走往門口大力拉開木門,此時左肩搭上一隻手,力道越來越重,令我害怕的震懾在原地。


    「姑娘,如果考上狀元可是有官職和數不盡的財富,到時候不會虧待妳的。」


    「你們有錢關我什麼事!」我扭頭對暝夜大喊,剛好望進了他那深幽的眼眸,好像無止境的黑洞,蘊藏了萬物,吞噬了所有。


    他壓低了音量,俯身和我平視,用不帶溫度的口氣和我說:「妳想想妳走出去能在這裡生存下來嗎?妳確定每個人都像我們一樣那麼好心?這時代可是很動盪不安的。」


    「唔⋯⋯」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番話說的沒錯,要不是碰到他們現在很有可能流落街頭⋯⋯


    「不過我們也是講理的人,既然妳不想的話就不勉強妳了。」暝夜站直身子走回飯桌,陸弈則是自顧自的吃著,無視我們兩人,我僵在原地十幾分鐘,不論是暝夜還是陸弈都不再和我說話。


    我錯愕地看著他們,腦中盡可能消化剛才得到的資訊,不論是突如其來的要求還是暝夜態度的轉換,都快的讓人無法接受,可目前無依無靠,如果被趕出去那就真的走頭無路了,假意答應之後在偷偷溜走才是明智之舉。


    「可是⋯⋯我不太會讀書。」我地音量細如蚊蠅,低頭揉捏衣襬緩解自卑感,雖然話講的很小聲但還是被暝夜聽在耳裡。


    「沒事,我們教你。」陸弈和暝夜一同望著我,臉上滿是柔情,一掃方才的嚴肅壓迫。


    「既然你們都會那幹嘛不自己去考?」

    「說來慚愧,科舉只能考一次,去年我落榜了,陸弈年紀太小不能參加。」暝夜輕嘆一口氣,接著走向書櫃拿了些試卷和教科書下來,說也奇怪這古代人怎麼看英文、數學、物理?不都背些經書之類的?


    「這是數學一還有數學二、數學三、跟數學四,這些都讀完後還有進階數學一、進階數學二、進階數學三,到最後做一本奧義數學複習本就差不多了。」


    「蛤?」書一本一本的疊高,我的心卻落到谷底,無奈和絕望朝我襲來,那麼多書弄的我眼花潦亂,數字拆開來看還可以,但合在一起就不行了。

    「你不用擔心太少,寫不夠的話我去幫你買。」暝夜凝視著我,眼神堅定的樣子讓我越來越心虛。

    「不,這不是我的意思⋯⋯」

    「我們會督促你的!加把勁吧!」陸弈自信的拍拍胸脯,興致勃勃。


    「可——」

    「先去休息吧,幫你準備好了房間。」陸弈沒給我機會把話說出口,大力推著我的後背到房間,不容拒絕。


    地面的沙粒摩擦鞋底,能清楚聽到小砂石滾動的聲音,牆上有著細長的水漬,往上一瞥望見屋頂開了個小口,能夠吃隻雞卻不能補個瓦片,這兩人可真奇異。


    「發什麼呆呢?你的房間到了,算你幸運,暝夜肯把房間讓給你睡,不然你就要睡地板了!」陸弈昂首挺胸,搞得他好像才是讓出房間的那個人。

    「什麼時候討論好的?」

    「我們心有靈犀不需要討論啦!小孩子快睡吧」他好像搞錯身分了,但到目前為止有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真不知該從何講起。

    

    等回過神來,就剩我一人獨留在空蕩的房間,真不知道要說這裡是古色古香還是怪異奇特,不論是床、木書桌,還是雕花拉門衣櫃都只有在連續劇中才會出現,現代根本看不到如此復古的傢俱。


    雖然房間簡陋的可以,但東西還算俱全,不過夜晚的古代總讓我覺得背脊發涼,好像身後隨時會跳出個女鬼。


    屁股輕碰到床鋪地那剎那發出了"吱——"一聲,我反射性的抬起屁股,額頭地汗珠落下,「躺下去會不會整個散掉啊⋯⋯」


    我站起身來在房內來回踱步,躺也不是睡地上也不是,但又疲倦的厭煩,不論是古代或是現代我都無法脫離衰運循環。


    月光輕柔地灑落床頭, 枕上的花紋更加清晰,淡紅色的底加上數個蝙蝠圖紋,顯得喜氣,床上鋪了層竹蓆,這東西似乎能讓夏季睡覺時感到涼爽。


    「等等,不是要我讀書嗎?睡不好怎麼讀書?床散了就散了唄!說到底這也不是我家阿。」我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嘗試用強詞奪理壓抑內心的害怕不安。


   「不管了!」我閉緊雙眼,一鼓作氣地躺到床上,床果然沒讓我失望,製造了很大的聲響,但這床似乎只會裝腔作勢,聲音雖大但本身結構並沒有什麼變化,「什麼嘛⋯⋯」


    沈溺在床鋪地我完全沒注意外頭往裡面瞧的眼睛,也許是因為床出乎意料的舒服抑或是思緒游離到遠方。


    「睡個覺都雞雞摸摸的。」

    「小點聲。」

    「這樣真的好嗎?」

    「你問兩次了,相信她吧。」

    

    蟬鳴蛙噪,這裡少了都市的喧囂,多了份清幽,但我始終不相信孟國的真實性,可五感騙不了人,至少我相信了,無論是情緒還是身體的知覺都是那麼貼切,我想可能是疲勞導致的錯覺吧。


    待破曉之時,再面對荒唐的所有,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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