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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欸，你們這樣我很困擾誒。」鶴白搔搔頭頂，從另個暝夜身後走出，頭上還腫了個大包，手臂上也多了些瘀青，厲害的鶴白老師到底經歷了什麼⋯⋯原本不解的我眼角在瞄到暝夜泛紅地拳頭的那瞬間，了解了原因。

   「喔，我的天，是魚笨還是猩猩好命阿。」陸弈跟在鶴白身後，一臉不耐煩，手上還拿著幾張符咒。

    「哎呦～這不是好久不見的鶴白嗎？」陽母提高了語調，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可鶴白卻滿面愁容，甚至還有點⋯⋯害怕？一向自信的鶴白居然露出那種畏畏縮縮的表情，和平常瀟灑高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我警告妳，別在捉弄我了！」鶴白緊抓著暝夜的肩膀躲在他身後，探出頭對著陽母喊道，陸弈見狀忍不住笑出聲，「鶴白老師遇到天敵了。」。

    「不就玩個丟球⋯⋯幹嘛這麼激動。」陽母眼巴巴地望向鶴白，可鶴白不但不領情還翻了個白眼，接著訴說陽母的罪狀，「我是答應妳玩丟球，但我可沒說我要當球。」

    「你很享受阿，發出了興奮的尖叫呢。」

    「從斷崖上被往下丟當然會尖叫！」

    「夠了！」陰公抬起左腳重踩地面，頓時間鴉雀無聲，「你們幾個給我搞清楚！要不是陰界出現偏差不然老子才不管閒事。」原本站在陰公前的暝夜閉上了嘴，沒了剛剛的銳氣。

    「哎呦～他們都是孩子，你不要醬啦。」陽母嬌羞的拍了下陰公的後背，雖然陰公不動如山但聽到那宏亮的拍打聲就知道力道不輕。

     「星晨，過來。」兩個暝夜同時開口，我就像夾心餅乾的內餡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陰公和陽母住口，用頗有意味的眼神望著我。

    陸弈在一旁吹了個口哨，挑眉道：「哇，有人變萬人迷了。」這人見我有難不但不解圍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叫他小惡魔真是便宜了他！

   「徒弟長大好快，為師都沒有教導妳什麼就準備要成親了。」鶴白掩面，故作難過的樣子，還啜泣幾聲，雖然很想跟他說＂先顧好你自己吧。＂但我的處境真的沒資格批評別人。

    「星晨，妳選誰。」 兩個暝夜異口同聲的說，怎麼這種時候特別有默契？選誰都不對吧，如果選錯了豈不是會被真的暝夜打死。

    我在腦中仔細思索暝夜不可取代的特長，有什麼可以辨別真假呢？暝夜會做菜、洗衣、打掃跟⋯⋯⋯占星術！對了！都忘了有占星術這回事！

    「暝夜！呃⋯⋯」我不知道該正視陰公前的暝夜還是鶴白旁的暝夜，只能尷尬地望著前方的竹子。

    「如果是真的暝夜的話應該會占星術吧？」

    「阿，對對，都忘了那小子喜歡看著星星發呆。」鶴白插了句話。

    

    「那不會占星術的就是假的暝夜對吧？」

    「小姑娘的意思是讓他們比劃？」陰公轉頭。

    「對！」

    「哈哈，暝夜這個太蠢了吧你該不會——」陸弈捶打暝夜的手臂，臉上掛著嬉鬧的笑容。

    「好我接受。」

    「蛤？！」暝夜果決的答應讓陸弈既錯愕又驚訝，嘴巴張成大大的O形，左眉不斷上下跳動。

    「喂，這太愚蠢了吧，直接跟她說不就得了⋯⋯」鶴白無奈地扶額，想當初當徒弟時可是嚴從老師的指令，不敢違背或做出很舉的事，可換他當老師時，徒弟卻一個比一個叛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鶴白在心中如此感嘆著。

     「等等！我先幫你們取個代號，不然暝夜暝夜的叫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他們沒瘋我先瘋，「你！叫小暝夜。」我指著陰公前的暝夜說道，「然後你就叫暝夜就好了，不用改。」再轉頭對另個暝夜交代。

    「為什麼我小暝夜阿！」

    「因為你比較矮嗎～」我搔搔頭尷尬地望著小暝夜。

    「身高上就輸我一截。」

    「好啦不要吵了～那比賽開始！」陽母興奮地宣布，但眾人都投向尷尬的眼神，「現在是白天欸⋯⋯」鶴白搖搖頭表示無奈，徒弟是瘋子身旁的人也是瘋子，沒有一個正常的。

    「這還不簡單？」陰公閉上雙眼，雙手合十低喃，亮白的天空逐漸染上藍黑色，從西邊到東邊，每個角落都被黑暗吞噬，點點繁星慢慢浮現，直到整片夜空充滿亮點。

    「連你也要鬧⋯⋯」鶴白嘆氣，移動至岩石旁休息，看他的樣子好像很累，嗯⋯⋯心很累⋯⋯

   「小妹妹過來！」陽母找了個位子坐下，拍拍身旁的地面招呼著我，她真的把這當表演來欣賞了。

    「可⋯⋯可是出門太匆忙我沒來得及帶工具！」小暝夜有些驚慌失措，沒了平常的穩重和優雅。

    「三流貨色，藉口一堆。」暝夜在後頭譏笑，滿臉不屑。

    「好啦～那今晚我想來點⋯⋯⋯最近運勢好了！」陽母俏皮地吐舌，順道出題給兩人，陸弈伸直雙腳，雙手交叉在後，輕鬆自在。

  

    「這還不簡單，給我生辰。」暝夜從口袋拿出了一張圖紙，上頭有個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的大圓，由圓心向外分成五等份，就像披薩。

    「孟歷十五年，六月二十五日，正午。」

    「好。」

    暝夜將紙鋪平在地後拿出脖子上的掛墜，朝前伸長手臂將掛墜的尖端對準圖紙中心，掛墜像是有感應似的開始左右擺動，陸弈從後丟了隻毛筆，暝夜看也不看的迅速抬手接住，過程中緊盯著掛墜沒有分心，這幕讓陽母看的是嘖嘖稱奇。

    他低頭快速圈了幾處，被圈住的點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點，光點間相連成一個符號。

    他伸出食指，從最上端的點沿著符號輕撫著線，被撫過的線轉變為淡綠色的光芒，在連到尾段時符號向下印入紙內。

    當他再次抬頭，雙眸變成了藍黑色，還閃爍著淡淡的光輝，好像真有個星星在他雙眼駐足一樣。

    「陽母，妳最近有個水難，要小心。」

    「哎呦～人家才不會去玩水呢～」

    「是嗎。」暝夜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

    「那換你了呦～」陽母側頭對小暝夜說道，「那你測陰公的吧！」

    「孟歷15年，十二月二十一，子時。」陰公配合地說出自己的生辰，眾人坐等小暝夜大展身手，可他卻顯得十分焦躁，不斷地摳手。

    「哎呦～怎麼了嗎？」

    「我今天不太舒服⋯⋯」小暝夜扶額，還咳了幾聲，要不是他剛剛那麼有活力不然我真的會相信他不舒服。

    「嗯？那你有什麼方法證明自己是真的暝夜嗎？」我緊緊依著陽母，狐疑地看著對方，除了矮了點之外好像也沒什麼不同，就是菜做的難吃了些⋯⋯

    「不然你們做菜吧！暝夜做的菜我一吃就知道了！」

    「猩猩，你這算盤打很好欸，太蠢了，暝夜你該不會——」

    「好我接受。」

    「又來？！」陸弈吃驚地看向暝夜，嘴角不斷抽動，一旁的鶴白一副＂算了。＂的表情，無可奈何地望著眾人。

    「等等！我就說我今天不舒服了，我真的沒辦法再做事了⋯⋯」小暝夜揮手拒絕，很抗拒我提出的要求，不過那個高中戲劇社的演技真的太假了。

    陸弈低頭竊笑，陰公也趁機譏諷小暝夜：「看來是山寨呢。」

    小暝夜的臉色越發難看，從一開始的尷尬到陰沉，最後露出詭異的笑容，「好啦，也沒差了，反正大家都在這裡嘛。」

    「什麼意思？」我歪頭看向小暝夜，不解他話的意思，什麼叫大家都在這裡，是要吃年夜飯嗎？

    「不好！」陸弈拉起我的手轉身向後急奔，鶴白化作烏龜爬到我的口袋，一瞬間，洶湧的急流從後湧灌，我和陸弈被沖散，左右都是大水，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我隨著水流上上下下地晃著，嚥了好多口水，連呼吸都困難，偏偏這時肚子開始絞痛，身體下意識捲曲，雙手抱緊腹部，整個人不斷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