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攻下了這座叫北艾琳的都市後，魔王軍再次展開了肅清、鎮壓，但並沒遇到多少反抗。

第一天，我們把城門完全封鎖進行肅清，第二天便開始收刮資源，將俘虜聚集在一起集中管理。

因為經歷過第一天的屠城，第二天集中俘虜的工作，進行到中午也沒遇上什麼阻礙，就算真遇到阻礙，士兵們也會當機立斷、殺雞儆猴。

城內的數間大宅，被用來分開存放補給物資，還有讓俘虜中比較配合的那些人居住，當然，那裏也有大量的魔王軍駐守。

最大的建築是位處城是中心地帶的市政中心，現在則是士兵們的兵營之一。

而第二大的四女神教教堂，成為了安置"有用"人士的地方。

"先核對資料吧，皮諾先生，你說你是男爵，這點是否有方式能證明?"毛茸茸的狼獸人軍官，奎茵，正有禮貌地問著眼前的人類。

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強大的戰士，但其實他很不擅長戰鬥...雖然還是能隨手把人撕開，但以狼獸人的平均值而言，這樣還算是弱的。

比起這些，他是個知書達禮，懂得察言觀色的聰明人，有時候甚至會利用自己狼獸人的外觀嚇嚇對方，看能不能問出更多情報。

"是，我有與皇帝互通的親筆信，這個字跡可以證明我就是本人。此外，我也有戒指與配劍這兩個信物。"當然，我們派出的背叛者，事前已經把貴族的信物"買"或是"偷"到手了，不論是形式、重量、材料，帝國給貴族的信物都有固定的標準。

"恩...雖然有些磨損，但戒指的印信確實跟配劍的吻合，能麻煩你現場簽名給我看嗎?"奎茵仔細的用放大鏡看了看兩個信物後，突然把身子往前探。

"當...蛋...當然。"突然被一個巨大的狼頭貼近，對方明顯動搖，甚至咬到舌頭了。

皮諾男爵拿起了與毛筆，將多餘的墨汁輕輕點掉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快速的簽好了自己的全名，然後將紙轉了180度，恭敬的遞給了奎茵。

"恩...."奎茵並沒有用手...用爪?總之他沒有碰那張紙，反而仔細地低下頭看著他的簽名是不是與信件上的一致。

當然，皇帝的親筆信背叛者也幫我們"買"到了，畢竟，錢可是萬能的工具。

如果在一個高層間利益關係複雜的國家裡，不是只有錢變得更好用，一群從外國逃來，只談錢不問原因的暗殺者、走私商，也讓人覺得更值得信任了。

"味道跟字跡都一樣。"奎茵說著。

"味...味道嗎?"皮諾男爵怯生生的問道。

"是的，就算能模仿字跡，每個人獨有的味道也無法模仿。"簡單的說，就算字跡跟信物對了，要是被嗅覺領敏的獸人發現"氣味"不對，他也會因為"欺騙魔王軍軍官、供詞與事實不符"馬上被拖出去砍頭。

"這...這樣啊..."發現自己上套的皮諾男爵鬆了一口氣說著。

信物有很多方式能入手，搶劫、仿製、盜墓都可以弄到手。

親筆信則有兩種方法，模仿皇帝的字跡，並用自己的字跡寫同一封信。另一種，則是模仿某個貴族的字跡。

兩邊都有辦法突破，但在加上氣味，至少能再多篩出一些"模仿貴族字跡"的人，要全部驗證是不可能的，但還是要盡可能做到最好，像是...在他離開之後，派人繼續跟蹤他。

為了確保得到的情報正確，至少也得驗明正身，我跟黎安儂確實可以讀取記憶，但這種作法也僅限我們在場，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要求所有部隊都按照這個流程來驗證那些"自稱貴族"的人。

在皮諾男爵之後，又來的不少人，而我跟黎安儂的客人也來了...

我們身旁跟了葛恩、他的副官，還有其他幾個種族推選出來的"代表"。

進到會客室後，我們的客人已經到了，一個侍女正在為他們倒茶。

這個侍女，是在勒斯親王國抓到的那個治癒術勇者，艾維琳，她說一直待在房裡太無聊了，便開始當起女僕幫忙整理環境。

我也想過要把她送回後方，但也擔心士兵把她跟其他人搞混，這樣就違背我與她之間"會盡可能讓她安全無虞、自由生活"的約定了，其二則是她也不想到北方的大後方去。

"兩位昨晚睡得還好嗎?"我一邊說著，一邊喝著桌上的茶。

"還...行..."成熟的女性勇者驚訝的看著艾維琳，說起話來一頓一頓的。

"妳們認識?"我問著艾維琳。

"嗯!前幾年我們跟帝國的關係還沒有那麼緊張，那時候偶爾會到帝國邊境支援，跟當地的神殿騎士一起掃蕩魔物，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要給妳們時間敘敘舊嗎?"

"...像我這樣的人就不用了啦~"艾維琳揮了揮手說著，推著放茶壺的推車，緩緩的走了出去。

"是隸屬魔法嗎...?"卡雅身旁的男性雖然沒說出口，但這個距離，讀心術可以很準確的聽到對方表層的想法。

"當然不是隸屬魔法囉。羅素，你現在坐在這裡，是我用隸屬魔法逼你的嗎?"

"...欸?不是，是我自願的，大人。"被看穿了想法的羅素緊張的回話。

"也不全然正確吧。是知道了我個人的力量後，同時也有活屍圍城，才讓你願意坐在這裡。羅素，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一是你們身上有用的情報。其次，是你們依據自身的生活經驗，對於帝國下一步棋的猜想。"即使我們能讀取、竄改記憶，但辦不到的事也不少。

可以知道對方喜歡吃麵或是飯，但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有種偏好，就要花上大把時間在他的腦中搜索。

"對於帝國的下一步，比起你們給出的答案，我們想知道你們這樣判斷的原因。"黎安儂說著。

一向殘暴的她之所以不考慮刑求，只是因為刑求時對方的表層意識會很混亂，即使手壓在對方頭上也不好讀取，要是刑求有用，她絕對不會浪費時間用問的，而是先打碎對方的手，建立談話地位上的優勢後，在開始一邊談一邊治療一邊刑求。

相反，這種讓人放鬆的環境，只要對方一聽到我們的問題，腦中就會開始聯想，並閃過許多想法...人腦阿，你真是聰明的過分了。

"依照活屍前進的速度，現在應該正卡在南艾琳堡壘的城牆下。我想，帝都那些有頭有臉的人接到消息後，應該會爭先恐後的派自己的繼承人去搶功，現在應該正像蒼蠅一樣，圍著皇帝吵成一團吧。"羅素說著。

除了把"有頭有臉"換成了癡肥的豬、國家的毒瘤，把"繼承人"換成了紈褲子弟，把"皇帝"換成了牛糞以外，基本上，他腦中的想法也跟他說的一樣。

"卡雅呢?"確認帝國的高層，跟情報中說的一樣混亂後，我轉頭問著卡雅。

"我..."卡雅回答得有些遲延，她腦中的想法也確實如次，似乎還是無法信任我們，或者該說"放棄抵抗、接受現狀"。

"有甚麼想法都可以說，如果是想對自己的待遇討價還價，我們也可以先決定好這部分。"我說著。

"有甚麼想法都可以說，如果是想對自己的待遇討價還價，我也可以用操作記憶的祝福把妳的人格洗掉，讓妳一輩子都當我的寵物。"不過黎安儂似乎不這麼想，笑著威脅著，清楚表自己不想在花更多時間等她了。

畢竟...卡雅確實是她會喜歡的那種類型，交談下來她是挺聰明的，外貌則是乾淨、標誌的那種類型，要類比的話，就是退去了稚氣，變得更加成熟穩重的法蓮蒂吧?

"教會分了幾派，勇者也是，彼此之間沒有對應關係。教會裡虔誠的人很少，大多都是打著名義搜刮錢財，極度敵視魔族的激進分子是少部分，大多人都覺得與魔族的戰爭是老一輩的事，與自己無關，中央也屬於這一派，魔族就是拿來宣傳勇者用的虛擬形象，重點還是在控制人群、謀取利益。"

"還有呢?"黎安儂笑著追問。

"勇者也差不多，信了那套連傳教士自己都不信的鬼話，想跟魔族拚個你死我活的人是極少數。大多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好處分就不會多管閒事的人，妳們想拉攏的話，只要祭出足夠的好處他們就會倒戈了。"卡雅接著說道。

"讓妳確信的原因是什麼?"

"我來到這邊的世界也快十年了，以我之前生活的國家標準來看，不少勇者都還沒成年。年紀輕輕就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每天被一群人吹捧，過著要什麼都能馬上得到的生活。多數的人很快就在特權下迷失自己，忘記了這些人的目的，只是把我們當成維持統治力量、鎮壓叛軍的方便工具。收到那麼多好處，大多的人慾望不斷膨脹，直到某一天晚上，國家、教會或支持他的貴族，覺得養他太花錢，把他殺了毀容隨便丟在荒郊野外，或是剁成肉塊餵狗，所以我一直都當著"好勇者"，民眾很喜歡我，要是我突然不見了，他們就會到處去找、甚至質問當地的領主。我的開銷不高、要派我去哪裡都行，所以帝國上層也認為我"派得上用"、"經濟實惠"，因此很保護我的安全，實際上，會把我派來這座城市，也是因為大聖堂覺得中央現在局勢不穩定，怕我受到波擊。"恩，卡雅確實是聰明人，應該是目前遇過的勇者中，最清楚自己價值跟用途的了。

"感覺能派上用場呢，妳要不要當我的人啊!"當然，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黎安儂。

"謝謝妳的好意，但如果能自己選的話，我想以我的能力，當個圖書館管理員就好了。"卡雅委婉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