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敵襲(二)

我隨著黎安儂一起飛出了馬車,周圍的護衛驚訝地看著從馬車一躍就飛出去數十公尺的我們。

"我們去去就回~"背對後面的人們,我們揮了揮手。

從渡鴉的視野看到,後方的護衛包刮我們商會的成員都下了馬車準備戰鬥。

對方是有將近百人規模的大型集團,雖然人數不相上下,但對於某些冒險者,這是第一次不是跟盜賊,而是跟訓練有素的騎士對戰。

不過...

"真的有那麼多正規騎士還活著嗎..."操縱著渡鴉靠近他們仔細觀察,不像是正規軍那樣擺著陣型的人也不少,看來有一部份只是穿著衣服的叛亂者。

"我們就負責這裡就好吧,順便看看他們能做到甚麼程度。"

"恩,就這樣吧。"我同意著身旁的黎安儂,兩人確定一下面具有戴好後,在原地等著眼前的人擺好陣型...


"喂,你們看,那兩個連武器都沒拿!"在護衛的集團裡,一聲吆喝吸引了大家的眼光。

我跟著他們一起看向有些距離的前方隊伍。

魔王軍停了下來,但只有兩個戰士空著手走了出來,剩下的人們只是將箭架在弓上,沒打算上去助陣。

"應該是大人他們吧...真為那邊敵人感到遺憾。"坎貝爾說著,我跟另一個暗殺者前輩,拿著弓箭揹著長槍被擋在後方。

前方的八個同伴們擺好陣行,兩排各四個人,前方的四人架起中型盾牌一手拿著短劍,後方四人,中間的兩人拿著長槍、兩旁的拿著大劍,而在我們後方有著兩個拿著十字弓的人。

交戰開始後,我們要跟著坎貝爾他們移動,不論進攻或是後退都要保持這樣的陣型。前方的人抵抗,我們負責對付眼前跟兩側的敵人,後方的十字弓則會提供穩定、準確的支援。

為了避免被同伴的十字弓誤擊,我們並不會像正衝過來的那些敵人一樣快速移動,也不能脫離隊伍。

"奧里昂,戰鬥中只要想著殺掉對方就是。"

"好的,前輩。"

我們慢慢向前移動,而周圍的冒險者們則是三五成群的衝向前方。

"殺!!..."幾個衝向我們的騎士被後方的十字弓射穿胸口,吐著寫在地上掙扎著。

"讓你死的痛快,這是對第一個衝向我們的你致敬。"前方的成員用短劍一口氣砍下了對方首級。我們抱持陣型,緩緩地繞開他繼續前進。

"射箭,還等什麼!"聽到坎貝爾喊著,我的注意力才從側邊的屍體轉向面前的敵人,急忙的射出一箭被對方用盾牌擋了下來。

"這樣的距離,不要想著射脖子跟胸口,瞄準手腳..."我旁邊的前輩淡淡地說著,前方已經有幾人的大腿或手臂中箭。

我學習著,不斷地朝著他們的下盤射出弓箭,而那些來的擊靠近的人則被盾牌與長槍的組合攻擊不斷的貫穿胸口或肚子,只能在地上痛苦的掙扎。

現在根本沒有空閒時間給他們最後一擊,我們正疲於應付眼前的人們。現在我能理解了,給對方個痛快,的確只有對第一個衝過來的敵人才有可能。

我們周圍的對戰區只能說是兩敗俱傷,拖著傷的人們拚盡全力互相廝殺著,而我們只是被敵人的血弄髒了裝備。

很快的,我們就成了那些成功殺掉護衛的騎士們,眼中的顯眼目標。

前輩他馬上將弓套在身上,解開了長槍的背帶。當然,我也馬上照做...

"撤退!"這話不是敵人那邊發出的,而是坎貝爾前輩說的。

周圍戰況雖然我多敵寡,而我們的傷兵大多也都還活著,因為敵人只要倒地就會被後方飛出的箭射死,但戰況還是不算明朗。

我們慢慢地後撤,而在馬車隊伍附近的弓箭手們則一起支援著我們。

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我一輩子都記得...

長槍穿過前方的隊友,將一個被盾牌推開露出破綻的敵人的胸口貫穿。

與想像中完全不同,刺入雖然簡單,但要將槍拔出來也費了不少力氣,要不是他向後倒,或許我還拔不出來呢。

"看看那邊,跟前方的同伴。不要停下來..."旁邊的前輩給戴著頭盔的我來了一拳。

遠處的戰場...只有兩個人立於無數的屍體上,這裡的廝殺就向小打小鬧,那裡的騎士們直接被攔腰砍成對半。

我現在才注意到,眼前這些帶著傷戰鬥的騎士並不是為了殺死我們,而是為了搶到我們後方的馬逃命,每個都抱著必死的決心衝上來。

即便這樣,在人數、陣行的優勢下,我們還是安全的退回馬車前方。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在後方支援的弓箭手們開始到戰場上為人們包紮傷口、檢查敵人的屍體、確認倒地的我軍還有沒有救。

其他人的目光則看著遠處的另一個戰場...

"襲擊商隊的應該是臨時湊出來的"坎貝爾說著,周圍的人們也點著頭。

另一邊有著幾個弓騎兵、槍騎兵,他們正圍著兩人周旋,全副武裝的騎士們則上演著車輪戰的戰術。可惜...

一個人拿著撿來的劍,靈活的閃開對方,準確的將對方的首級砍飛,流暢的動作十分優美。他就這樣不斷地前進,對著旁邊成群結隊發起突擊的槍兵。

他沒有詠唱,手向側面一揮,那些人就被強大的風壓打的歪七扭八,從盔甲被震出隙縫裡噴出許多鮮血。

另一邊的人則拿著長槍,與短劍,大方的讓敵人砍向自己。

被許多的槍刺穿後,揮動短劍,眼前的是兵只剩下下半身,與另一人使用的強大風魔法相似,只是距離更近讓那些人的屍塊像砲彈一樣襲向後方的士兵。

敵人中幾個穿著華麗盔甲的人不斷帶著騎兵在周圍繞著,遲遲沒有出手,只是不斷地放箭。

中心的也不擔心那些箭,一開始還會一一的打掉,後面則乾脆不管,衝進敵人的步兵群裡。

而那些穿著華麗盔甲的人,則不斷要求身旁的士兵們放箭。亂箭射死的只有穿著一樣盔甲的騎士,那兩個戴著面具的人依然屠戮著其他跪地求饒的士兵。

"真可怕...那就是南城門的惡魔嗎..."

"的確沒必要派出魔王軍,兩人就能打下一個國家真心不是開玩笑的。"

"殺也殺不死,而且依照它們的身手,他們應該是故意接下那些攻擊的。"

只受了些不大嚴重的傷的冒險者們正討論著遠處的戰鬥。

"為什麼要刻意接下..."

"恐懼。絕望。"

我看向身旁的一個人。

"那天我在南城門附近的旅館裡...當時只有恐懼跟絕望,無法戰勝、殺不死的絕對強者...我想,他們的目的是向這些想攀關係的商人展現他們擁有的力量。"

雖然只說過幾次話,但的確很像老闆們會做的事情...

那些騎在馬上的人看步兵幾乎都被殺光後,就握緊韁繩想要逃跑。

"阿...撤退了..."

"別想了,他們都死定了。"一直在我旁邊的前輩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下個瞬間,像有一道無形的展擊以兩人為中心發出,所有馬匹的腿在同一時間被砍斷。

跌下馬的人,有些用頭著地當場死亡,或許這樣算是運氣好。突如其來的死亡,好過被刑求後痛苦的死去吧。

那些跟在華麗盔甲旁邊的人,想必會有許多情報。

還活著的那些人正想從地上爬起來,但一陣電光壟罩整個戰場,他們痛苦的掙扎著後癱倒在地上。

"我現在百分之一百確定,之前驗收我們成果的時候,他是真的手下留情很多了。"

我們中一個成員說著,其他人則大笑著同意他。

兩邊的戰鬥都結束後,我們忙著將其他受傷、不能行動的護衛們抬上馬車。前方的魔王軍則忙著押送俘虜。

幾個商人跑到前面說著甚麼,但帶著無奈的表情失落的走了回來,我猜大多是希望魔王軍將戰俘賣給他們當作戰鬥奴隸吧...


"你們做得很好。"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我耳裡。

正在聊天的成員們突然停了下來,互相看了看彼此後露出安心地微笑。

不知是用什麼方式,我想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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