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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紹:

黑卡蒂/ 星野同學/ 佳琳= 星野佳琳,蓮華的前中二朋友

大神/ 圓文= 大神圓文,蓮華的現充朋友

可奈= 上鳴可奈,黛理的朋友,組了一個名為COCOA的樂團

和菓子同學= 青鷺苺,可奈和黛理的朋友,目前與可奈組成樂團

白銀騎士= 西野實恭,西野實沢的哥哥

鈴奈家= 琉璃宮翔香(鈴奈翔香)的原生家庭,家業為造船公司

寺島同學= 寺島菁,鹽谷疊浪的朋友,曾經暗戀鹽谷疊浪

藤院先生= 藤院勇,負責接送蓮華還有擔任保鑣工作

鬼明= 鬼明凜悠,歡愉社副社長,蓮華的傲嬌朋友

芽山= 歡愉社的社員,鬼明凜悠的朋友,曾領教蓮華的威嚴

納戶= 納戶淺蔥,瑪莉亞的朋友,負責在學校監察蓮華的工作




第二天早上,黑卡蒂那奇怪的鳥鳴鬧鐘鈴聲把我吵醒了。雖然我的生物時鐘是定在五點多,但我稍微賴床了,結果如今卻被黑卡蒂的百鳥齊鳴鬧鐘吵得笑醒了。


「佳琳,你的鬧鐘鈴聲難道是自己錄製的嗎?」


我從行李箱中拿出今天打算穿的衣服問到。


「是我的爸爸前往進行工作時替我錄製的。」


還真是特立獨行的一家人。不過看看我家的情況,我也沒有吐槽別人家的資格啊。


我們在早餐時間內吃好早餐,便正式開始第二天的愉快旅程。我從我家的黑衣人那拿來相機,翻看了一下照片。欸~還以為他們會偷拍一些照片好拿回家交差呢?沒想到甚麼都沒有啊。也許是在另外他們自己準備的相機中。


我們抵達了第一個目的地美功鐵道市集,聽老師和導遊一番講解後,同學們都迫不及待地步入市集,然後大部分都苦著臉往回跑。


從他們的對話可推測出,小姐少爺們嬌貴脆弱的嗅覺無法承受市集刺鼻的味道。於是,大部分同學都前往另一個較空曠的平交道與鐵軌附近等待火車進站。


既然是打著「在市場中穿行的危險火車」的旗號,那怎麼可以不在市集內近距離觀賞呢?我們小組以全數通過投票、決定在市集內看火車行駛,便一同閉氣走入市集。


其實味道也沒有其他同學所表示的那麼噁心啊,就是普通菜市場的味道嘛。不過有鑑於許多同學沒有前往菜市場的經驗……學校該舉辦一個社區探訪活動。現在的,也算是吧?可惜同學們都逃跑了。


我們沿著鐵軌走,在一處空位較為寬廣的地方停下來。我拿出相機開始拍照,黑色的鐵軌一直在擺放滿蔬菜乾貨的市集中彎彎曲曲地延伸到視野無法觸及的遠處,遮蔽著天空的布帳縫隙鑽出來的幽光在鐵路上朦朦朧朧地飄盪,令路軌宛如通往幽深秘境的古老小道。


在等待期間,疊浪君獨自一人離隊去了洗手間。他本來是打算拉著朋友或者五十嵐君一起去的,卻被兩人以保護女生為由狠心拒絕。我一直都很好奇呢,為甚麼五十嵐君會如此明顯地表現出自己對疊浪君的厭煩呢?


因為避事主義者與現充向來是不對盤的嗎?但明面上與疊浪君唱反調可不像五十嵐君會做出的精明選擇。


我們聽到站方的廣播,得知火車即將出現都大感期待。終於,紅黃相間的火車出現在鐵路遠端,在鐵軌左右兩旁擺攤的小販們以迅雷般的速度把帳篷拆下、貨品收好,剛好趕上火車駛過。


哇,這也太酷了,就像是刻意配合、訓練有素的雜技表演!


在鐵軌上行走的火車不時發出尖聲摩擦,近在眼前的龐大車廂實在是震撼人心。我輪流替組員們拍照,疊浪君也許是迷路了,他始終沒有出現。


不過,有手機作為聯絡方式,也毋須太過擔心,而且附近的黑衣人們也會幫忙跟著疊浪君吧?我們跳上因為摩擦而有點燙的鐵軌,跟在火車後的安全距離步行,攤檔主人們也有條不紊地重新設好攤檔。


由於十月是泰國的雨季,所以當雨滴重重打落在我身上時,我完全沒有慌亂地把傘拿出來。


與我同組的同學們也有帶傘,我們加快腳步,不再跟著火車,直接跑回火車站。丸美把雨水抖落傘面時,看著外頭的灰色雨簾嘆到。


「在濛濛天雨中走在長長軌道上,還真像是書中才會出現的情節,好浪漫……」


女生都喜歡這種的嗎?我認為比起眼前的暴雨,那種罕見的陽光微微細雨更美。


我開始擔心疊浪君會困在大雨中,便拿出手機打算聯絡他。此時,我看見有兩人在飄渺雨幕中共撐一傘走進火車站,看那身影,居然是黛理和疊浪君!看著兩人臉上微妙的表情,我嗅到八卦的味道!


雨天不就是最容易讓人心動的天氣之一嗎!下雨時為你撐起一把傘,我那打濕的肩膀,或者我倆披著同一件外套冒雨前行(但這根本沒辦法擋雨,高舉外套的肩膀還會酸痛,因為我前世試過啦),借你傘我冒雨回家,看見你與其他人在同一把傘下,失戀的我站在雨下以掩飾自己的淚痕……


林林總總,都是雨天會發生的愛情事件耶!嘖嘖嘖,看來疊浪君的戰力挺高的,不是那麼不諳事故啊!難道真的從姐姐那借戀愛漫畫參考了?


我奸笑著走到兩人身旁搭話。


「幸好有事前查閱資料,才不至於毫無準備。」


黛理表情灰暗地看著地面,而疊浪君則是雙眼發光地連連點頭。


「是呀,真不愧是琉璃宮,幸好我有好好聽你演講,太實用了~啊,櫻宮同學,你有找到你那組的人嗎?你剛才淋雨了,最好把全身的衣服都換掉,以防感冒吧?」


那不是演講,只是聊天而已,聊天。我疑惑地看向黛理,她身上也不算濕啊?反倒是疊浪君的右肩都濕透了。我瞄向她今天出發時腰間沒有的披肩,回想起昨晚她拒絕疊浪君請她吃芒果冰,還有她現在失敗的表情管理。


喔~原來如此。哇,疊浪君是早就知道了嗎?奇術師之名並非浪得虛名啊!


「櫻宮同學,那你還是快點去換衣間較好。我可以借衣服和褲子給你。鹽谷君,你去那買一條麻色腰帶回來。」


我理所當然地指使著疊浪君替黛理做事,看著他如同忠犬般再度衝入雨中。


黛理換上了對她來說很寬鬆的衣服,把過長的下擺塞入褲子中再以腰帶繫緊。雖然和她平日較為正式優雅的穿著不同,但這種慵懶感也很適合嬌小的黛理,超可愛!


這不就是,男友襯衫的同等概念嗎!我感動地摀住笑臉,拿出手機連拍數張照片,然後寄給妹控笨蛋,甚至還附加一句絕對會引起他的嫉心的「世上最可愛的黛理in my clothes」。


雨季天氣陰晴不定,暴雨很快就停了,厚重的雲層後甚至冒出燦爛的陽光,照得濕漉漉的地面和建築閃閃發光。我懷疑這場雨是不是故意向著黛理和疊浪君的,也太巧了吧……這種好運我可不稀罕。


天氣放晴後,我們三年級的秋季旅行再次按照行程進行。我們抵達到一個停迫著不同大小木船的碼頭,雲層後的陽光稀薄地灑在寬廣的河面上,一切都像是蒙上一層薄霧。


老師開始為我們分組以便乘搭木船遊河,我看著在河面隨著微波上下晃動的船隻,突然想起一件要事。我急忙從背包裡翻出暈浪丸,走到A班聚集的地方,從中找到被朋友圍住的實沢騎士。


打斷他們之間和樂融融的氣氛還真是讓人難堪,但我仍然硬著頭皮在外圍輕輕拍打實沢騎士的肩膀。他的朋友們見我站在他們身後,都紛紛移開視線退開幾步。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要打擾你們啊。實沢騎士驚訝地看向我。


「西野君,我想你也許需要這個。」


我把暈浪丸遞給他,他雖然遲疑著,但還是伸手接下,看了一眼藥丸盒子上的名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的,我想我的確需要,謝謝你,琉璃宮。」


他直接從盒子中掰下一顆藥丸放進嘴中。居然不需要水嗎?我見他皺起臉,便無奈地替他從背包側拿出水瓶,扭開瓶蓋遞給他。他對我感激地點頭,昂頭把水灌進喉嚨中。


從一開始就不要裝酷不用水送藥啊!不過,就他的性格來說,應該只是一時忘記而已。唉……


他打算把藥還給我,但我讓他留著以便不時之需。反正我沒有暈浪或者怕水的問題。


我重新回到自己的班別,疊浪君好奇地問我。


「你去哪了?」


「唔,給朋友送藥?」


「喔~那你覺得我該給櫻宮同學送點止痛藥嗎?」


我認為這種程度,黛理還是希望可以自己處理吧。


「你很是熟練呢,鹽谷君?」


我笑著轉移話題調侃到,他裝作得意地碰碰鼻子。


「只要你家裡有三個姐姐,這種事你也會懂啦!」


這是值得得意的事嗎?我感覺這是被調教過的弟弟才會說出的話。


我們登上搖搖晃晃的船,疊浪君絲毫不受船隻搖擺所困,穩如泰山般坐下,轉過身子繼續對坐在他身後的我說。


「不過,我總覺得我今天好像令櫻宮同學離我越來越遠了……」


「心的距離嗎。」


他沮喪地把頭歇在椅背上。


「我不知道,我很高興她對我的態度自在了許多,但總有種把我越推越遠的感覺……」


態度自在?不可能,黛理在可奈與和菓子同學這群老朋友跟前還是彬彬有禮,交流時情緒毫不外露的淑女模樣耶……也就是說,黛理心底裡某處也很是信任疊浪君嘛。續我和阿巍…後,恭喜疊浪君成為第三人!


「你認為自在的態度不是好事嗎?」


「不不不,我很高興她能在和我相處時表現出不同的態度,僅在我面前露出特別的一面,那樣會令我覺得自己很特別。」


不要心滿意足地笑著對我說這種話。你不是唯一,好嗎。


「我希望她能夠在我面前放鬆,但她對我說的話,好像……」


他沉默地低下頭,船夫開始啟動馬達,船滑過河面,在尾後留下長長的水痕。疊浪君突然抬起頭,以比馬達和風聲更大的聲音喊到。


「我好像在剛才被甩了!」


「「「噗咳咳咳……」」」


坐在他旁邊的兩位男生與我同時笑出了聲,船上的其他人則疑惑地看向突然發現自己被公然拒絕的疊浪君。


「天啊,鹽谷,你現在才知道自己被甩了?」「是在說櫻宮大人?」「寺島同學知道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風把同學們議論紛紛的聲音帶到坐在船尾的我耳中。五十嵐君笑得額外張揚,幸災樂禍的表情不會惹禍上身嗎?我瞇起眼睛提醒他,他立馬轉過頭低調地捂嘴偷笑。


疊浪君的朋友臉上堆起奸險的笑容,側身搭住疊浪君的肩膀。


「朋友,誰讓你拒絕喜歡你的人,反而跑去高攀高嶺之花呢?摔下來嚐到寒風刺骨的滋味了吧?真是不懂你耶,面子都丟光了,完全沒有男子氣概。」


「我才不要那麼沒有誠意地和別人交往。我很真誠的好不好。」


疊浪君裝作嫌棄地推開朋友,後者悻悻地坐好。我笑著說。


「鹽谷君還真是有志氣呢,比起面子更在乎誠意。不過,不了解前因後果的話,還是不要隨意任作猜測……」


我散發氣場瞥向船上的其他人,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當然了。」


還真是一群懂得看空氣的好孩子。船在河面上悠悠前行,河岸兩旁只有低矮的民房,還有低垂的河柳。其他船隻在我們不遠處也沿著自己的船道而行,由於我們學校人數眾多,回頭望去會看見一整排的船穿插而行,很是壯觀。


我把雙臂擱在椅背上,閉眼把身子往後昂。因為剛才下過雨的原因,陽光並沒有讓我感到刺眼,反而伴隨著略為涼爽的秋風吹跑我身上的悶氣,讓人以愜意的心情隨船蕩漾在河上。


船慢慢停在一處看見岸上廟宇的地方,幾艘船外的導遊用擴音器向我們介紹岸上的建築和歷史文化。就這樣邊遊邊聽,其實也很舒服嘛。


「鹽谷君,你剛才說你被甩了?是怎麼回事。」


我趁船隻開始慢慢駛近較狹窄的河道時湊前身子問。八卦怎麼可以不聽呢?他歪著頭說。


「櫻宮同學不斷客氣地拒絕我的幫助,非得推開我的感覺……想要和我徹底劃清界線,她剛才還說已經明確拒絕我,還說我是朋友。我也感覺到,她不太喜歡我靠近她。這不就是,被甩嗎!」


哇啊……黛理的確不是會玩曖昧的那種人,但他們兩人一起撐傘的時候,我覺得氣氛很不錯啊?不能排除黛理有時候會嬌羞的情況。


「但,鹽谷君你沒有告白吧?」


「沒有。」


「那就算不上被甩了。」


他表情有點微妙地看向我,目光中貌似透著一絲憐憫。憐憫?為甚麼?


「不是只有告白被拒絕時才算失戀或者被甩啊……」


這我也是知道的!我感到自己被小瞧,忿忿不平地反駁。


「我只是想要表示,你還有機會而已。」


「當然,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我要學習陽永不放棄的精神!」


如果到達那種令人有點厭煩的過度執著程度,我想會有點討厭。有點而已喔。但我想疊浪君應該懂得把握分寸,畢竟閱人經歷遠比悶騷要多。


船停了下來,坐在我身旁的黑卡蒂正在與不遠處做買賣的船家以簡單英語溝通。仔細一看,我們進入的河道兩旁都是擺滿商品的木船,電線和燈泡在河道上空隨風搖曳,而岸上嘈雜的聲音表示著這裡便是安帕瓦水上市場附近。


水上市場,當然也會有在船上做買賣的市場啦,這種少見的交易方式還真有趣呢,令人浮想聯翩,像是回到古代開創河道的商業時代……


就算是現在,貨品走海路也遠比靠航空運輸要便宜環保得多;所以,說不定鈴奈家也並非是那麼普通的家族啊?造船公司,也就是船廠吧?製作和維修船隻,不知道鈴奈家是面向漁船、遊艇還是貨輪的公司呢?還挺有發展潛能,不是嗎?


黑卡蒂從對面船家遞過來的竹竿上拿下她買的商品後,我們的船重新向前行駛,我好奇地看著黑卡蒂打開塑膠袋。


「這是甚麼?」


丸美疑惑地歪頭看著裡面以幾截空竹筒串起來的長形綠色竹條。黑卡蒂小心翼翼如獲珍寶地捧起竹條,前面的男生們也好奇地轉過身子湊熱鬧。


五十嵐君啊了一聲,平靜地說。


「鄉土玩具。」


那是甚麼,鄉土料理的朋友嗎?我對這方面的了解實在不多,鄉土玩具是人形玩偶、不倒翁、自製竹槍之類的嗎?小時候在家鄉都是玩那種升空型的小爆竹,或者騎自行車和直排輪,甚少玩玩具……


我是戶外派或者室內派都無所謂的人,但孩提時期還是偏向戶外派吧。


「沒錯,此乃竹蛇。」


認真一看,上面畫的紅色蛇信以及形狀,的確像是一條小青蛇。難道是黑卡蒂的新使魔!?


還來不及問黑卡蒂是不是舊病發作,我們的船已經停靠在碼頭讓我們上岸了。碼頭兩旁豎立著長桿,好懸掛不少小巧的燈泡。晚上這裡亮起燈來的話,一定很漂亮。


老師允許我們在市集中分組行動同時吃東西。現在都已經是下午茶時間了耶,老師。疊浪君打趣讓班主任田中老師請我們班吃東西,然後他還真的給我們全班買了一人一份海鮮煎餅。


老師,你人真好,我一定會在餘下的時間替你管好班級的,嗚嗚。


在市集中吃了一堆味道不錯的地道小吃和海鮮後,我們再度坐到旅遊巴士上好回到市區。接下來會去曼谷飛機夜市吃晚餐,然後體會當地的文青藝術氣息。


有鑑於我本身就並非是藝術氣息濃厚的人,雖然要逛的話我也會提起興趣試著給自己找樂子,但比起黛理派或者實沢騎士那種文雅人,我自然只是一位普通沒見識的參觀人員而已。


呀,涵養不夠啊~就算是看的書再多,不感興趣就真的是不感興趣嘛。


抵達飛機創意市集時,在入口售票處看到的便是幽夜中亮起霓虹燈的入口門牌。從外往內看,裡面婉嫻的小道以及柔柔亮起的橙色小燈泡,時不時傳來的悠揚樂曲,都為市集增添不少文藝氣息。感覺和這兩天去的其他充滿市井氣的市集迴然不同,同學們顯然也感覺到了,都開始降低音量擺出較為有禮的姿態。


我們排成一隊步入市集,兩旁由木頭搭建的商店透出來的光與頭頂的燈泡是唯一的光源。路上種植著熱帶植物,有種漫步於充滿渡假風情的南國小街上的輕快感,心情也變得平和歡樂起來。


不少同學臉上帶笑與朋友拍照留念,這裡處處都是打卡點,疊浪君也趁機裝傻以與同學拍照為由,和黛理一起合影。這種見縫插針的功力,還真是羨慕不來啊。


我們走到市集中央區域,一架泛著冷光的大型飛機停迫在大廣場中央,兀自屹立不倒地俯瞰著在底下抬頭觀望的行人。飛機市集當然是有飛機才會如此命名,但近看居然如此龐大,打在它身上的燈光不斷變換顏色,仍然不改它給人帶來的震撼感。


有一隊樂團在飛機下表演,我想現在可奈應該很興奮地拉著和菓子同學跑去看吧。老師讓我們待會兒再拍照,帶領我們走到附近的餐廳吃飽喝足,才允許我們分組行動。


我們小組在飛機前拍完照,決定沿著路標在市集逛一圈。比起市集,我覺得這裡更像是藝術園區。


天又下起濛濛細雨,外加上市集加裝的噴霧器,到處都是水氣氤氳,如同走在雲霧裡。這種秘境尋寶的感覺還真令我興奮起來了。


我們時不時看到一些奇怪的畫作或者現代雕塑,各自猜測作品的意思。一個巨型骷髏頭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丸美嚇得跳了起來,但隨後看清楚後就鎮定下來。


黑卡蒂神秘莫測地吃吃笑著,以右手觸碰骷髏頭,左手捂眼低語嘟噥。這難道是甚麼力量重新湧現,神力在握之類的中二場景嗎?


「海爾芙拉,能請爾為吾記錄下心靈交匯的月影時刻嗎……」


黑卡蒂,那只是一個會噴煙霧的骷髏頭造型裝置藝術。是在與創作者進行跨越言語和維度的溝通嗎,真不愧是前黑月女神之名的繼承人呢——


替黑卡蒂拍完照,她在我身旁說著「夜雨會增強靈力」這樣的超自然話題,害我心中有點毛毛的寒意。


為了避雨,我們走進有著工業風格的室內市集。裡面擺放著不少復古風格的玩意兒,我在一個擺放著復古相機的攤位前流連忘返,然後像是挖寶般在另外一個攤位找到一盞外框鏽黑色、設計復古精巧,如同煤氣燈般的檯燈擺設。


上面的彩玻璃雖然已經褪至黯淡無光的色彩,燈罩也蒙上一層看似怎麼擦也擦不淨的灰塵,但真的很合眼緣啊,真漂亮。


「琉璃宮大人,你不買嗎?」


我把燈謹慎小心地放回原位時,正在我旁邊把玩小雕塑的丸美問我。


「不了。畢竟是沒太大實用價值的物品,而且這裡的標價算不上實惠。考慮到之後對此進行維修的費用、被觀賞的頻率以及實用價值,還有最重要的運送方法,我認為放手也並非是憾事。」


雖然真的很喜歡,以至於放回原處時感到悵然若失,但同樣能令我感到高興的事物還有很多,購物算不上是必然。所以我對它的喜愛程度也就這樣吧。


我看了燈飾最後一眼,然後乾脆地轉頭,差點兒撞上身後的黑衣人。甚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不要真的與黑夜融為一體,不,這裡是有燈光的室內耶!我偷偷捂著心口時,黑衣人開口對我說。


「大小姐,大少爺曾交代,毋須擔心價格問題。」


就算你修飾了說法,這也是一種土豪式發話:錢不是問題!可惡的有錢人,然後我也是其中之一耶!可惡!


「他還交代,仍然有足夠資本讓你揮霍三輩子。」


騙小孩子也不會這樣騙啊。以為我對Confort 的資產真的一無所知嗎。我的揮霍方式是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票權購入囊中喔,伊森你真的能辦到嗎,不能就不要放空話,曾子殺豬的故事沒聽過嗎?


「我只是認為世上有更多值得投資金錢的事物而已。」


我隨便找答案打發他,但黑衣人卻不為所動地說。


「近來,大小姐都沒有進行購物,大少爺、夫人以及藤院先生等人對此感到擔憂。」


不隨便花費金錢在無用的東西上居然也令人擔憂?這種思維還真叫我這種普通人難以理解。就連翔香大人也開始琉璃宮化了嗎?


哈啊,難道伊森是擔心,我再次隨便從諮詢中心…咳,擔心我送他精心準備以增長知識的導遊圖?喔,原來是不想在櫻宮先生發帖子炫耀黛理送他的手信時,自己居然只收到異國餐廳附有的紙巾這種禮物啊。


其實,餐廳的紙巾是含括在加一服務費中,所以價錢還是挺高的喔,絕對不是打算隨便拿紙巾來敷衍你;我可是很孝順的女兒,擔心你開股東大會時因為敵人的詛咒打噴嚏而沒有紙巾,才特意送你的貼心禮物!人們常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但我做的事可是拯救了身為家主以及總裁大佬的面子!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我笑著拍拍黑衣人健壯的手臂,豎起大拇指神采飛揚地說。


「我知道父親大人派給保鑣先生的任務是甚麼了。毋須擔心,你不會失責的,我會給父親大人購買最符合他高貴身份的手信,絕對會讓他滿意。」


黑衣人有那麼一瞬間張大嘴巴鬆懈了肩膀,但很快就重新挺直腰背,動搖著站在原地。呼呼,買甚麼送給伊森好呢~


因為大家都走散了,我重新找到黑卡蒂,與她離開室內,在停雨的小道間散步直到集合時間。


難得過了悠閒的晚上行程,回到酒店洗完澡後,終於有人來敲門了!是來邀請我和黑卡蒂去玩的嗎?我有準備UNO喔!


我一個箭步衝到門前,故裝平靜地站直身子打開門。來人居然是芽山,是鬼明叫你來邀請我們的嗎?看在我們是同一社團以及丸美的面子上,去你們的房間玩也並非不可以。


「芽山同學,晚上好,請問有何事令你特意前來?請說,我不會介意的。」


還會答應你呢!她平舉起一個紙袋,低頭鞠躬說。


「琉璃宮大人,這個送給你,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我呆站在門旁。呃,這和我想像的「被朋友邀請去房間玩」完全不同,本來還以為是鬼明不好意思,才找你來邀請我們去開女生睡衣趴的啊!


我的身體自動接過袋子,禮貌地微笑著道謝。一切都是全自動進行,當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關上門,拿著袋子回到了房間裡。


黑卡蒂見剛才急匆匆跑去應門的我沉著臉回來,低笑著繼續在床上邊做瑜珈邊看電視。


我剛把禮物放下,又有人前來敲門。怎麼大家都不按門鈴?是有甚麼顧忌嗎?我怎麼不知道。


我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笑容滿臉的疊浪君,他的褐色短髮濕漉漉地亂翹在頭上。


「琉璃宮,叫上星野同學一起去田中老師房間開試膽大會…」


我忍不住驚了一下,砰地用力摔門。啊,我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儘管是在如此配套完善、燈火通明的大酒店,這裡還是泰國,外面現在還飄著毛毛雨幕呢~


都怪剛才自己認真聽黑卡蒂談論超自然話題。心理作用,心理作用。黑卡蒂在房間中問。


「發生甚麼事了?」


「沒事,只是不小心,門太重自己關上了。」


如果被黑卡蒂知道是怎麼樣的邀約,她肯定會興致十足地拉著我跑去老師的房間。老師,你真的太過份了,怎麼能不去呵護學生們弱小的心靈呢?真過份。


我重新打開門,對仍然候在門外的疊浪君決斷地低聲回答。


「抱歉,鹽谷君,我們這裡拒絕你的邀請。祝你有一個刺激的夜晚,bye bye。」


我再次關上門,同手同腳回到房間躺下。


「佳琳,不如就你和我,我們兩人玩UNO吧。」


「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兩個沒甚麼社交經驗的人呆在同一房間的結果:害怕去門外找朋友,選擇自行解決苦悶,從而提升獨立感。


這時又有人敲門,這次我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拆開卡牌盒子,黑卡蒂只好自己去應門。我好奇地滾到牆邊偷看。


「……去那裡…有誰…遊戲…蝦餅…不……」


我輕快地坐起身子踏到地上,黑卡蒂見我走到門旁,便乾脆把門打得更開。穿著休閒上衣及短褲的大神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腳尖踢著地板問。


「那個,琉璃宮...同學,我們AB班呢,正在樓下可以租用的小客廳玩集體遊戲,你和佳琳要來玩嗎?不來我們不介意的!應該說,你能加入我們會無任歡迎!」


她期待地昂頭看著我。來了,真正的邀約!為甚麼突然如此見外~是因為,單獨邀請我去玩,以及邀請我與其他人一起玩,是兩回事嗎?不過,我不介意喔。雖然不擅長玩集體遊戲,但這是難得的秋季旅行嘛。我一點也不介意!來玩吧!


「圓文,如果你叫我名字,我就去。」


「那麼,蓮華,佳琳,快點來啦!」


她笑嘻嘻地率先快步往升降機的方向走,恢復成我認識的那位大神。我們抵達她所說的客廳時,裡面的同學們早已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他們見我們走進來,都紛紛瞪圓眼睛靜聲望過來。


…...我是不是根本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但除了建立威嚴,我也該表現出自己親切的一面!沒錯,就是這樣!我快速掃視現場,發現有不少熟臉孔:寺島、彬吉、和菓子同學、納戶、甚至實沢騎士也在。這些人是A和B班的同學沒錯,但也有少部分是其他班別的人。


我和黑卡蒂走到大神的朋友為我們預留的空位肩碰肩地坐下,大神和黑卡蒂把我夾在中間,以免為其他同學帶來困擾。一位站在圓圈中心的男生不斷瞄向我,我對他點頭微笑,他立馬身子僵直、臉紅耳赤地抖著嗓子大喊。


「那麼~開始、開始國王遊戲吧!」


傳說中的國王遊戲!?強制性的Death Game!?喔,不對,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現充圈子的同學,所以這是溫和的聯誼版國王遊戲。另一種意義的強制性,社會性丟臉遊戲......


是啊,難不成會玩拍手遊戲嗎,當然是玩這種緊張刺激、增進友誼——在不熟的人面前暴露黑歷史真的不會毀了一段友誼嗎,但這裡的人貌似不是那種神經意外纖細的人——好吧好吧,玩就玩,讓我們看看誰有膽子命令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然而,我顯然忘記了,國王遊戲是一種抽籤遊戲,國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令會影響誰啊!他們只是隨便喊號碼下命令而已!


我嘗試無視內心蔓延的冰涼緊張感,試圖令自己心如止水。


「我是國王!哈哈哈,那麼,10號對37號用力彈三下額頭!」


我湊到黑卡蒂背後檢查自己抽到的紙條,幸好不是10或者37號!我已經擔驚受怕六個回合了,為甚麼這些人依然精力旺盛?被命令的同學還真的狠狠地在朋友的額頭上彈了三下,我看著他紅通通的額頭,替他感到可惜。


「可惡,屋比久你給我等著!」


全客廳的人哄堂大笑,我和黑卡蒂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面無表情地吃著碗裡的蝦餅壓驚。大神注意到我們的無趣表情,轉頭問我們是不是很無趣;還提議如果感到無聊,我們三人可以偷溜出去自己玩。我看向大神身後的朋友們,他們正哈哈笑著抽籤。


嘛,大神還是趁機和朋友在這裡玩比較好吧?難得的秋季旅行,大神本來就是喜歡與大群朋友們玩在一塊。雖然她一直有固定的朋友圈,但那並不代表她討厭一大幫人熱鬧地相處。我接過她傳過來的抽籤桶抽籤。


「啊,謝謝。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新奇而已。」


「我也...不討厭與人類共融相處。」


見我和黑卡蒂沒有勉強自己,大神這才放心地對我們燦爛一笑。不吐槽一下黑卡蒂對人類的告白發言嗎。


而剛才被彈額頭的男同學此時正激動地站起來宣告自己是國王,還跑到剛才的國王還有朋友那偷看他們的號碼,互相推擁的場面還真是盡顯男孩子間溫情的畫面呢。


年輕人的友情啊~真棒。


「哈哈,我看到了!9和18是吧!哈哈哈,我命令9號「狠狠地」彈18號的額頭三下!必須是發出啪啪響聲的那種!」


那個聲音得是透過骨傳導自己聽到,還是得讓在這裡的人都聽到?差別很大喔。我笑著打開自己手中的紙條。18。咦,是我眼花還是紙條重複了?


「你這個笨蛋,我們是6號還有13號啦!你看錯了好不好!是時候佩戴奶奶的老花眼鏡咯!哈哈哈哈!」


如果抽中的不是我,我肯定會跟著眾人大笑出來。哈啊......我是18號啊,要不我行使自己的特權吧;要是被不熟悉的同學彈額頭......我不喜歡和不熟的人有肢體接觸啊。


唉……我忍不住暗自長嘆一聲。有誰願意交換嗎?我很樂意交換喔。


「啊~?那麼,誰是9號和18號啊?」


國王同學失望地左右環顧四週,我在心中無限次歎氣,無奈地站起來舉起紙條。


「我是18號。」


全場頓時靜得連國王同學咽口水的聲音也能聽到,同學們都不知所措地互相打量傳眼色。難不成我是交響樂團的指揮家,舉起手你們就集體靜下來了?


「啊,我是9號......」


我看著實沢騎士一臉錯愕地被朋友推著站起來,瀏海微微遮擋的雙眼尷尬地斜看向地面。原來是騎士大人啊......這尷尬的氣氛是怎麼樣,剛才你們不是還很興奮地炒熱氣氛的嗎?瞬間冷下來讓人怎麼辦才好?


「琉、琉璃宮大人,你不願意的話,可以pass…...」


…...我仔細思考過了,只因為我的身份就任意略過,對其他同學也不太公。既然是來玩集體遊戲的,那麼就該投入其中,才能達到親近的效果。所以,來吧,實沢騎士!Come on!


我舉起手制止國王同學,走到我的青梅竹馬面前,眼神堅定地看向他。


「請,西野君。」


全客廳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把視線集中在我們兩人身上,實沢騎士無可奈何地抬起頭,我用手按住頭髮以免碎髮掉落,向他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他不知在猶豫甚麼,抬起右手眉頭緊鎖搖擺不定。這時,他雙眼一亮,溫柔地對我說。


「我要彈了,別擔心。」


你倒是給我快點下手,不要磨磨蹭蹭的啊!他抬起左手,我還在想他究竟為何需要兩隻手的時候,他把自己溫涼的手心輕貼到我的額頭上。


我發現他的手很寬大,因為長年拿著薩克斯風而生起薄繭輕輕擦過我的額頭弄得我有點癢。


我想退後一步躲開他的觸碰,但礙於沒有心理準備還有他剛才的溫馨提醒,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呆在原地心跳幾乎靜止。


他快速地在自己的手背上使勁彈三下,完成命令,這才笑意盈盈地放開手看向在一旁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國王同學。


「可以了,有響聲的彈額頭完成。哈哈,算不上犯規吧?」


話音剛落,女生們都捂著羞紅的臉尖聲叫喊起來,和朋友說著「我也想被騎士大人溫柔地彈額頭~」,男生們則是用望塵莫及的目光崇敬地看著西野實沢。


我難以置信地眨眨眼,不自覺地朝渾然不知自己剛才的動作殺傷力有多強的西野實沢偷偷翻了個白眼,暈乎乎地踏在硬得不可思議的地上回到黑卡蒂和大神身旁。


「天啊,蓮華,騎士大人對你真好!不過他一直都很溫柔很紳士...你還好吧?」


我開口想要回答,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異常乾啞。蝦餅吃太多了。我艱難地清清嗓子,以異常沉悶的聲音回答。


「圓文,你的男朋友肯定比西野實沢要溫柔吧。」


她愣住了,不明白我為何與「王子殿下」之一的騎士大人互動過後會顯得如此異於常人。


「咦?呃,當、當然。」


我心不在焉地點頭,趁沒人注意,把雙手放到自己的額頭上試圖覆蓋剛才異樣的溫暖觸感。被西野實沢的手放到額頭上的感覺依然殘留,打亂的思緒也難以重新凝聚。


純情的騎士先生,這顯然是犯規啊。誰請你紳士地為我著想了呀!還順帶在同學跟前為自己刷了一波好感度。


好吧,老實說,我實在不習慣這種善意的舉動。我靜靜以沉默的目光看向坐在對面傻笑的實沢騎士。我敢說,這和他昨天、甚至以前的舉動,完全都是一個調調的,後知後覺。


這下不會有甚麼奇怪的傳聞傳遍全校,甚至傳到伊森以及遠在天邊的西野家耳中吧……這種糾結的罪惡感是怎麼回事。


終於,同學們歡樂地解散,紛紛三兩成群走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我把房卡遞給黑卡蒂讓她先回房,獨自去堵實沢騎士的路。


因為他周圍一向有許多人聚在一起,我無法避免會被人看見,所以理直氣壯地直接在等待升降機的小廳喊住他的名字。


他朝好奇地以閃爍目光來回打量我們的朋友告別,然後走到我身前。我帶他走到沒人的凹位中,才重新轉身面對他。他臉上佈滿關切的神情問。


「怎麼了嗎?難到剛才還是打到你了?我很...」


「不,西野君,你沒有打到我。我理解你為我考慮的想法,也很感謝你的這份考量,但剛才...唉,不知道你是否記得,我曾經說過你是一位很溫柔的人?」


他貌似也回想起之前在湖邊的事,嘴角不禁上揚。


「我記得。」


看到他這副無害的模樣,我也不忍心繼續說教啊。我垂眼把不耐煩的感覺往下壓,繼續對他說。


「我很欣賞你的這份溫柔。但有時候,這份溫柔也許會令最重視你的人不安。」


就像是白銀騎士擔心,自己弟弟的個性過份溫柔。溫柔容易吃虧,也許還會忽略自身的安危。當人們有了期待,實沢騎士終有一天無法實現或者滿足人們的幻想時,傷害便會以難以估計的方式和程度反彈到他身上。


陷入懷疑自我,進而更加拘囿於行善當中——白銀騎士所擔憂的,善良的弟弟的未來。


他迷茫地看著我,深黑的眼瞳含著不解的失望。我連忙放軟態度補充。


「我並非指溫柔不是好事。友善對待其他人的確是一種美德;但倘若你日後有了重要的人呢?對待任何人都溫柔的你,要怎麼辦?她誤會的話,怎麼辦?」


就像是疊浪君,他也要做出類似的艱難抉擇。我和白銀騎士,乃至西野家的長輩,總不能永遠看著實沢騎士吧!對所有人都溫柔,也就是同情心氾濫、博愛、泛愛——那樣總有一天會傷到誰。


還真是奇怪,居然在阻止自己的朋友變得善良溫柔。


「你是指,這是軟弱的表現?」


他搖搖頭,不贊同我所說的話。


「對所有人溫柔有甚麼錯?有能力,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助他人,那為甚麼還要遲疑呢?」


雖然我不知道他怎麼跳到這種結論上,但問題正是在此啊!實沢騎士的心靈比他自己認為的還要「軟弱」,心思細膩,想為所有人著想導致他時常猶豫不絕、前思後想;他想得太複雜而搞出烏龍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種溫柔目前為止還不會造成負面影響,但等他被惡意所傷時,就已經太遲了。


「除了有能力以外,還需要有相對的覺悟啊。」


我以最輕的聲音喃喃到,他沒有聽見,繼續認真地發表己見。


「至於重要的人,我會找一位…能夠理解我的想法的人、與她在一起……溫柔怎麼會是壞事呢?不是的。」


他紅著臉,最後那句的語氣反而是喪氣與濃濃的無法理解。溫柔不是壞事,但必須有堅定的意志堅持到底才行啊。


他像是要強行終結這段不甚愉快的討論,勉強對我擺出一副輕鬆的笑臉。


「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房間休息吧。」


他默默不語地與我走回升降機小廳按下按鈕,雖然氣氛很冷淡,但還是送我回到我的房間門口。


「琉璃宮,如果你是在意我剛才未經允許便觸碰你的事……對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


嘛,那個,的確令我不知所措……其實,突然想要對實沢騎士進行嚴肅的對話,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困擾?沒錯,我感到困擾,是因為西野實沢這種善意令我無從適應。


而他對所有人都是抱持著這份純粹的善意,那樣不是很可怕嗎?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很容易被有意之人利用啊!


「嗯…只是……」


「明天還有行程呢,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琉璃宮,晚安。」


他冷冰冰地打斷我的話,轉身離開回去自己的房間。他對我的態度彷彿回到小學的時候,還真是新奇呢……才怪。


唉,最近怎麼這麼多鬧心的事?續阿巍之後,現在輪到青梅竹馬實沢騎士……


我刷牙洗臉關燈躺到床上,轉身背對著漸漸入睡的黑卡蒂仔細思考。


是因為我自身性格問題嗎?近來,過份自以為是,管的事過多了吧?一直與問題兒童們呼吸同一空氣,快要把自己當作他們的監護人了。


唉,想必如此啦。為甚麼我要主動跑去管別人的生活,我根本沒這種權利。好,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明明心裡知道是麻煩事但還是忍不住接近的壞毛病,一定得改掉……自以為是的態度也同樣得改。


明天得向實沢騎士道歉吧……為甚麼要道歉,說到底整件事都不是我惹起的?哎呀,謠言該不會滿天飛了吧?應該不會,畢竟我們的騎士大人本來就是如此的溫柔,哈。


身為大人的我還是不要和孩子計較,好好去向他道歉吧……




希望從明天開始返校的學生族們健康愉快地度過充實的新學年!

西野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所以蓮華把他當作孩子般對他說教,他當然會大受打擊……

因為心理年齡,蓮華不時把朋友當作孩子看待,選錯了溝通方式,當然會令人不高興啊。


註:

此話參考景點為美功鐵道市集,安帕瓦水上市場,Chang Chui飛機創意市集。

UNO,一款美泰公司(Mattel)發售的多人紙牌遊戲。



【試膽大會。】

瑪莉亞:昨晚在老師房間的試膽大會真的很好玩~(在說食物試膽大會)

納戶:是怎麼樣的呢?(以為是超自然試膽大會)

瑪莉亞:大家都啊啊直叫喔!(把奇怪的組合混一起吃的時候)

納戶:老師沒有制止嗎?(同學們都被嚇到尖叫了?)

瑪莉亞:沒有喔~老師還越來越起勁呢!(不斷給我們餵食)

納戶:那樣,不會不太妙嗎?(明德的老師素質有這麼低嗎?)

瑪莉亞:是啊,有人甚至被嗆到了。(因為零食很辣)

納戶:欸!?那有試著用鹽嗎?(居然真的有事件發生?不禁感到不安)

瑪莉亞:鹽?沒有,老師說鹽多不好。(淺蔥喜歡吃鹹鹹的食物嗎?但鹽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納戶:原來是連老師也遭殃了。(被甚麼附身了嗎?好可怕。)

瑪莉亞:是的,幸好傑拉爾丁阻止了一切~(大家越吃越受不住,所以傑拉爾丁與大家分享胃藥及溫水了~)

納戶:物理性!?(原來是靠傑拉爾丁的拳頭驅魔!真的有效嗎?)

【那天,納戶一直都警惕地遠離著參加試膽大會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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