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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蒲之介拌醬的回合。

人物提要:

拌醬/ 蒲之介同學= 蒲之介半絳,明德新入生美男子

阿巍= 郭脩巍,蓮華的朋友,外表像是不良少年

金子= 金子山,郭脩巍的朋友

蘋果醬= 百戀林檎,蓮華的網友,現為同班同學,明德特招生

五十嵐君= 五十嵐棋路,蓮華的朋友,高等部學生會成員



第二天中午我把拌醬喊了出來。從不知道坐在黑色轎車上,搖下車窗朝路邊的美少年勾手是多麼使人自我膨脹的事。難怪那些霸氣總裁總是喜歡開著黑車朝路邊的女主說「上來吧」。


拌醬優雅地上車後,看到坐在駕駛座冷著臉的阿巍,倒也沒有破功,只是笑咪咪地讚揚阿巍英氣的外表與結實的身軀(我在一旁聽著著實尷尬,有點明白其同校男生的心情)。阿巍聽完後好像很滿意,得意地假咳幾聲。居然很受用......


那麼拌醬和帝王,難不成能成為感情親密的團友?P4的一枚目和二枚目!不錯不錯!門面擔當get!

註:一枚目和二枚目都是歌舞伎用語,招牌宣傳用;一枚目通常是主角,二枚目則是美男子


我們來到都市中偏郊野、道路與房屋更分散的市郊,拌醬看著窗外越來越偏僻的道路也不驚慌,真不知道他為甚麼不擔心我們把他綁架賣掉......


「到了,下車下車!」


我們駛入一條立有「Drift修車廠」豎排的大道,停在其中一個巨大的鐵棚旁。下車前,我告訴拌醬。

註:這裡的Drift是指飄移,替修車廠改名的五十嵐家成員好像喜歡《頭文字D》......


「蒲之介同學,能否成功結交朋友的關鍵在你身上......我認為有出色自我監控能力的你無須過分擔心,加油。」


本來想拍打他的背部以示鼓勵,但他看起來已經有夠緊張與我絕對不想承認的可憐,因此我收回舉起來的手。他貼心替我打開車門。


阿巍和他的死黨金子在一旁擊掌,然後五十嵐君的哥哥雖然錯愕但也禮貌地走上前來問好。


「五十嵐先生,貴安,我們是令弟五十嵐君的同學。多有叨嘮,這是我們的小小心意。或許你有從令弟那聽說我們今日來訪之事?」


「琉璃宮小姐,還有這位同學...」


「貴安,稱鄙人為蒲之介即可。很高興能在風和日麗的一天認識五十嵐同學的兄長。」


「喔,蒲之介同學,幸會幸會。貴安。雖然愚弟沒有提及兩位今日來訪的事,但五十嵐家還是非常歡迎兩位的。來者是客,招待不周還望多多通涵。」


五十嵐這傢伙。不是說好了會來找他玩嗎?難道是因為我從未邀請他來我家作客,現在是報復的一種?就這麼想來我家玩,要用這種方式示威嗎~


「老哥,你把樹莓派放哪了......」

註:樹莓派(Raspberry Pi),用於開發編程的微型電腦。


五十嵐君從最右方的鐵棚中走出來。五十嵐君目瞪口呆。五十嵐君抬起手中的麵包板狠狠搧了自己一下,看起來很痛。

註:麵包板(Breadboard),電子電路設計的母板。


五十嵐君大叫一聲,臉上露出我從未見過的驚恐表情。看來苦勞人五十嵐君看見我後過於興奮、開始懷疑人生!我張開手臂踏前一步,他戲劇性地倒退一大步。


「五十嵐君,my friend!」


「琉璃宮!?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好恐怖!撒鹽!得撒鹽了!」


「老弟,你怎麼跟自己的朋友說話呢?太沒禮貌了。」


「五十嵐君~」


「哇啊你先別過來!?Stay!Stay!」


你這是在訓練小狗嗎。我再怎麼說也是孤高的狼王?我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五十嵐君卻避我如蛇蠍,真叫人傷心。


「好了,你不帶朋友們去你的房間嗎?」


「那老哥你代我招待一會兒我的...朋友們吧。我得去收拾一下。」


說完,他斜瞥我一眼給我一個警告的眼神,轉身跑進鐵棚中。拌醬在一旁有點不自在地撥弄瀏海,五十嵐君的哥哥接過話茬。


「哈哈,他看見自己的朋友親自找來這裡,害羞了吧。其實他沒有邀請過朋友來自己家,請兩位理解一下悶騷青少年的害羞內心?」


害羞?呵呵呵,他現在可能邊收拾邊詛咒我呢。


五十嵐家的修車廠總部從外看坐立在荒草中,給人荒涼的感覺,但各鐵棚內分類儲存不少我說不上名字的專用設備,停泊著等待維修的車子大部分是大型車。名牌轎車大概是在設於市中心的分部吧。


五十嵐君不時會說自己家的修車廠沒什麼了不起的,但修車廠的盈利實際上頗可觀。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可沒有特意調查。


「他剛才在弄這個參賽作品。和朋友參加了甚麼設計大賽。兩位也許認識?」


五十嵐君的哥哥指向長木桌上一個設計精細的機械模型。這就是和阿方索一起製作的模型?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在一旁與朋友聊天的阿巍突然打起響指。


「是了,趁現在有這麼多證人,都聽好了啊!」


不祥的預感。他露出狡黠的笑,朝我攤手。


「琉璃宮蓮華之前可是親口答應會送我一個停車場與組裝車子的零件作為生日禮物!」


眾人「喔~」地發出讚嘆,拌醬看向我的目光好像已經上升到另一種宇宙級的層次。


「那你組裝好的車子可得讓我們鑑賞鑑賞啊!找我們幫忙檢修還有友情折扣喔!」


呵。要我為他搞一個鑑賞會也是可以的呢。


說完一輪玩笑話後,五十嵐君的哥哥帶我們從鐵棚後門來到後方的內宅,宅子面對著一片被定期除草空地,上面堆放了一些雜亂的木架或儀器。真像是那些電影中尚未成名的發明家會出現的屋子。畢竟是朋友的家,我也不好意思太毒舌。


我們先向五十嵐君的祖父問好,他是位外表頗嚴苛但挺親切的長輩,愉快地歡迎我們來訪。接著換了身衣服的五十嵐君便咚咚咚地跑下樓梯,跑進我們所在的客廳。


「呃,歡迎光臨。招待不周請見諒。你們先去我的房間?二樓掛著「入內請敲門」牌子的那間。琉璃宮大人,我想我有另外的資料要給你,能跟我來一下嗎?」


我朝拌醬露出鼓勵性的微笑,他點頭便轉身離開。把他帶來結識朋友,結果他被我們孤立好像不太好。儘快安撫好炸毛的五十嵐君吧。


五十嵐君帶我來到廚房,他俐落地拿出托盤、茶葉、茶具等,同時開始絮絮叨叨。


「琉璃宮大人!天啊,真沒想到您這等尊貴的人會大駕光臨!那麼的叫小人驚喜,也措手不及!想必我該用這短暫的一天哭泣至暈倒,以彰顯您無時無刻的慷慨出巡。」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在暑假期間習得燃起燎原之火的辛辣話術了嗎?就夏天而言,我較為喜歡透心涼的味道。但你的話好像也如同薄荷般辛辣呢!」


「怎麼斗膽讓您費心考量我焦慮的處境?剛巧,有您喜歡的薄荷以供招待貴賓。」


我倚在地櫃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五十嵐君打開薄荷茶包。


「立頓的話我比較喜歡鐵觀音...」

註:立頓(Lipton),知名英國茶葉大眾品牌。


「果然還是薄荷吧!」


「如果你能因此消氣的話。」


他冷冷地拿出另一盒日式抹茶茶包,狠狠撕開。


「嗯,五十嵐君,我為令你為難而感到抱歉。不過,我昨天就告知你今天會與蒲之介同學來作客,你也答應了。」


「沒錯,是我小瞧了您的機動性,能把笑話轉變為事實的能力。」


「我怎麼就開玩笑了?你們互相認識結交確實是互利共贏的。蒲之介同學能幫助學生會提升民望,他的文彩與藝術天賦也不低。」


「怎麼說呢,如你這種說法,我就像是個在與他人建立關係時計量得失的勢利小人。喔,還會把人拉進黑心...口誤,學生會充當免費勞力。」


「我不認為你的這種想法有甚麼缺漏。非常嚴謹。」


「......多麼模糊的回應。」


見他拿出裝茶點的甜品,我連忙舉起手中的麻糬冰淇淋。他冷笑一聲,接過袋子,漫不經心接著說。


「學生會有西野與寶琢。」


「那你們需要一個非學生會的親學生會代表。」


「噢,你倒是很關照他。怎麼說呢,你們的親密關係令我深感遺憾。」


我們靜默了幾秒。


「你遺憾甚麼?」「我不是在指我為我自己感到遺憾。」「你該不會是......」「我可不敢高自期許。」「作為朋友,我建議你快點停下。」「只是在為你和他的可能性感到失落。」


我舉起雙手喊出暫停。


「等等,我和蒲之介同學之間可沒甚麼。只不過是認為你和他適合成為朋友而已!」


「啊。原來如此。嗯,我想多了。」


他走到櫥櫃前,又雙手空空地走回來。


「咳,就是,怎麼說呢......」


「還有不要臆想我和西野君的關係。」


「西野?並沒有。停止這話題吧。」


五十嵐君,經常擺出一副「我與戀愛無緣」的表情,原來也會無意識幻想。哈哈哈,真有意思!


「五十嵐君,往後你需要從女生角度出發的戀愛諮詢的話,隨時歡迎,畢竟我很慷慨。」


魔王諮詢室隨時隨地為你開放!心中偷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他苦悶地抬肩讓我住手。啊啦啊啦,我們的五十嵐君也是長大了啊。


「我會試著和他聊聊的。」


我跟著他離開廚房。


「很期待看見兩位變成暢所欲言的關係。」


「怎麼說呢,你這樣不會造成反效果嗎?」


我在樓梯口停下,問了洗手間的方向,刻意留給兩人一點獨處的時間。


阿巍那傢伙大概還在和金子一起搗弄汽車零件,沒有回覆我的訊息。金子不工作真的沒問題嗎?五十嵐君的哥哥對員工太放任了點。


把拌醬介紹給五十嵐君而非騎士同學,主要原因是五十嵐君對流言有足夠分析能力,實沢騎士仍然欠缺此技能。


況且我認識的男生中,五十嵐君較為擅長應對拌醬這種個性的人。他不會刻意帶著先入為主觀念對待他人,與其讓拌醬和疊浪君那種吵鬧的人成為搞笑組合,倒不如和能夠專心致志做好自己的本份的五十嵐君相識。


我離開洗手間,走到二樓五十嵐君的房間外。敲敲門後毫無避忌地開門。要不要裝作害羞、規規矩矩地跪坐在茶几旁,心裡說出「呀~這就是五十嵐君的房間,好緊張~」這種內心小鹿亂撞的台詞?


說笑的~房間裡根本沒有任何人。難不成我來到了異空間?不是,這麼快就熟絡然後肩搭肩拋下我去玩了!?茶几上的茶具還未使用,就算再怎麼熟絡,五十嵐君也不會失了禮數。他們不會是躲起來打算捉弄我這位牽線人吧?


我跪趴在床邊,窺探五十嵐君的床底——他不是睡在日式棉被上倒讓我頗感意外——床底根本甚麼都沒有,就只有一些看起來像是骨牌機關的玩具......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被拉著從床邊離開、沒有反抗。


「琉璃宮...大人,請問您這是在緝查嗎?」


「放心,我對你很有信心,你不會放那些在床底下。」


「那些是指甚麼!?不,琉璃宮大人,我的房間容不下您的存在!」


直接下逐客令了!?我承認我隨意窺探別人的床底非常沒禮貌,外加上是領地主義萌生中的青少年的床底,罪加一等。倘若朋友突然窺探我的床底...欸,只要不是家裡的大人們,我也沒甚麼所謂啊?糟了,換位思考失靈。無論如何先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隨便參觀別人的房間,就算那人是我的朋友。」


「五十嵐先生,我想琉璃宮小姐或許只是掉了點隨身物品在你的床底下......」


「誠信和尊嚴吧,的確只有一點。怎麼說呢,我倒是很質疑她有沒有隨身攜帶這些東西。」


好啦好啦!我知道偷看別人的床底很不道德,如果允許的話我也想把前幾分鐘覺得這兩人會一起惡作劇的我暴揍一頓。


「琉璃宮小姐也很纖細的,闊達寬容的五十嵐先生請你原諒琉璃宮小姐,她也承認自己的錯誤了?」


「唉,五十嵐君,我真的很抱歉,我向你誠心賠罪。」


「你根本沒有保證下次不會做出相似的行為。你會再犯吧。」


這麼了解我可是犯規的喔!他揉揉鼻樑,盤腿坐到茶几旁,揮手讓我們坐下。


「先請坐吧。蒲之介同學你興許不知道...琉璃宮大人一點也不纖細,想賄賂她就得用食物。」


拌醬說的是我內心纖細,不是體型上的纖細,雖然我內心一點也不纖細!


「一聲不吭就把房間空著也是我的疏忽,就該時刻提防愛搞事的琉璃宮......」


就連寬恕也非得踩我幾腳,這才是五十嵐君。我衝他笑笑,他只是努努下巴示意我坐下,剛才的事就這樣翻篇。


我們圍著茶几坐下,拌醬看起來很想打量房間,但經過剛才的事也只能貼服地謝過五十嵐君替他倒的茶。


「話說回來,琉璃宮大人為何要打量床底?我可沒有那些。」


「你現在知道那些是甚麼了嗎?」


「不知道。」


「現在網路資訊氾濫,已經用不著買實物。況且你家有兄長...」


「琉璃宮大人,請問您可以停止在同學跟前做出騷擾言論嗎?」


他們兩人都假笑著,氣場卻完全不同。


「咳哼......我以為兩位躲在床下打算捉弄我呢。」


「原來在琉璃宮大人的心中,我是有閒情逸致陪您玩躲貓貓遊戲的大閒人。」


「非常抱歉,引起這次事端的緣由都在我......由於在主人缺席時進入對方的房間欠缺禮儀,我便去與老當益壯的五十嵐老先生稍微聊了一會兒。沒想到會麻煩到五十嵐先生親自尋來,還引發一系列的多米諾效應。」


五十嵐君朝我意外地挑眉——這傢伙是這種個性的?不是更華麗輕浮的嗎?——對於他的暗示,我只能微微一笑。


實際上,我也不清楚拌醬打算在五十嵐君跟前運用哪種人設啊!


「蒲之介同學,這並非是你的錯。」


「要怪就怪琉璃宮大人本來就腦洞超常。」


「......比起這些,你們先來自我介紹吧?」


「嗯......你好,或許你有在學生會舉辦的迎新活動見過我所以知道我的名字了,我是五十嵐棋路。」


「五十嵐先生...」


「叫我五十嵐就行了,不過更多人會叫我班長。」


五十嵐君垂眼瞥向拌醬的笑容,把抹茶麻糬冰淇淋放進嘴裡。然後拌醬華麗地撩起自己的瀏海,五十嵐君差點兒被麻糬嗆到。


「好的,五十嵐。敝人乃蒲之介半絳,能夠結識睿智沉穩的五十嵐是我幾生修來的榮幸,還望你多多指教,尊敬的先生。」


五十嵐君灌下茶水,瞪了我一眼——這傢伙就是因為這樣才僅受女生歡迎——我聳聳肩,看向滿臉笑容的拌醬。


「嘛,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否則我這位仲介人的面子可就保不住了。」


「怎麼說呢,本來結識新朋友就不會用這種酷似婚姻介紹所的方式。還得看著你的臉色維繫關係?你不適合當仲介人。蒲之介...同學,你也很是辛苦啊,被迫著面對這種場合。」


「倒也不是,我很感激琉璃宮小姐有把我放在心上,處處關照我。而且我認為這種場合很新奇,每一次新的相遇都是一趟新的旅程,我希望可以與五十嵐一起見證更多美好的風景。」


拌醬說的話特別容易使人誤會。不過五十嵐君打算「一起揶揄認識的人以增進感情」的盤算落空了啊。


「......那麼一起玩Switch吧。」


「好突然。啊,但我的冰淇淋還未吃完。」


「都融成一坨了。」


「嗚......」


「琉璃宮小姐,不介意的話請享用我的,沒被碰...」


「蒲之介同學,可別太寵琉璃宮,她會得意忘形的。」


「不敢,只是分享更快樂,吃甜點心情會好起來。能令琉璃宮小姐臉上浮現出漂亮的笑靨是我的榮幸。」


「......」


五十嵐君無話可說!同性間對話終結者拌醬勝出!真擔心呢,拌醬這樣下去能夠交到朋友嗎!


我們下樓走到五十嵐家的客廳,五十嵐君弄好主機和螢幕,把手掣遞給我們。


「都有玩過吧?」


「只在社團裡玩過一會兒。」「抱歉,我沒有相關經驗,興許會影響兩位的遊玩體驗......」


「沒關係,我也不常玩。就玩個簡單點的吧。」


於是我們開始遊玩。拌醬在五十嵐君的指導下,慢吞吞地隨著動作左右搖擺,不時哇啊啊地喊著,雖然玩得比我還爛,但壓抑不住興奮的笑容。


唔咳,這種笑容也是挺有男人味的嘛,經勝負欲驅使而露出的燦笑!可以拍照嗎?P4的明信片急需拌醬的照片!


「啊啊,五十嵐,那邊那邊,你後面有敵人!」


「你別顧著轉圈啊,怎麼搞的、看得頭暈。等一下,琉璃宮你別又打算放大招吧!?」


「啊啦,有甚麼問題嗎?最有效率的群攻法。」


「你起碼等我們走遠了才放啊!?配合懂嗎?」


「哈哈哈,兩位的關係真好,話說如此五十嵐還是好好的配合了琉璃宮,這份貼心琉璃宮想必也感受到了才會把後背托付於你。」


不,沒有那麼誇張,我只是純粹喜歡看絕技的特效,與信用無關。


「這是被自說自話的上等階級打壓慣了才訓練出來的隨機應變力。」


「五十嵐君說話真酸。」


「等等,蒲之介,那邊是...啊,死了。」


他們兩人看著自己同時死掉的角色,臉上同時蒙上失落。唉,那我也死掉算了吧。


「抱歉,都是我技術不盡人意的錯......」


五十嵐君又望了過來。——都怪我過於美貌,連螢幕也被我所蠱惑!他倒不如這樣說!——五十嵐君你這樣吐槽也沒辦法啊。


「......第一次玩有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挺好玩的不是嗎。」


「啊......嗯!是的,很好玩,謝謝兩位!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與兩位進行如此愉快的遊戲。」


「......」「哇啊,我的眼睛!」


我和五十嵐君對著拌醬的盛世笑顏也只能眯起眼睛抵禦。這種養成系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可惡。


我們在五十嵐家吃了點下午茶,拌醬很受五十嵐君的祖父喜愛,兩人聊著歷史武將與圍棋的話題,我開始覺得拌醬是在和老人家交朋友,而不是和同齡人交朋友。這樣的話請他去長者中心做義工不是更好嗎?不但可以交朋友,還可以反饋社會。


「棋君這孩子對歷史也略懂一二,你們平日在學校有融洽相處吧?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喜歡打架,你們要打架也可以,但得一笑泯恩仇啊。」


我差點兒把口中的茶噴出來。五十嵐君的祖父真開明!?允許自家的孫子和別家的孩子打架?我該慶幸五十嵐君和拌醬都是和平愛好者(避事主義者)嗎?一笑泯恩仇又是甚麼古老思想,就像是我平日幻想在黃昏河堤旁的不良幹架!


「爺爺,我們不會打架。」


「要我教你...」


在阿巍把話說全前,我給他一記肘擊讓他閉嘴。喔呵呵,我家笨蛋甚麼都沒說喔。五十嵐君的祖父不知是否感應到我的動作,突然把視線和話題轉到我身上。


「那麼你呢,小姑娘,是喜歡我們家棋君嗎?」


剛才自我介紹並沒有講出自己的名字,所以他不知道我是琉璃宮家的大小姐。我和五十嵐君連聲咳嗽。不對,這樣就像是欲蓋彌彰,為甚麼要同一時間一起咳嗽啊!


「還是你更喜歡那些...甚麼來著?皇族?」


皇族是甚麼東西,我們學校有那種人嗎?異國王子?不會是指P4吧?這裡就有一位......


「爺爺,這話題就別繼續了吧......他們這年紀,學業要緊。」


……五十嵐君的哥哥是正常人!為甚麼!正常人居然都畢業了,只剩下一群荷爾蒙分泌過剩,或者只想著一統明德的搞事高中生留在明德!倘若我再早出生幾年!


「也對啊。」


為了避免五十嵐君的祖父突然使出回馬槍,我們哈哈乾笑著快速喝完手中的茶,推搡著離開屋子。


「哈哈哈,超好笑,我就說今天會輪到你們!每次我去老闆家,老爺爺就會問我有女朋友沒有,或者對將來有甚麼打算;現在也輪到你們了啊!哈哈哈!」


「金子先生,這沒甚麼好笑的。對未來沒有規劃,我笑不出來。」


「同上。如果琉璃宮蓮華真的有男朋友,她家會暴動,超麻煩的。」


我想起伊森和健樹每次懷疑我有喜歡的人時那瘋魔的表現,嗯,要不偷偷問桃宮先生哪有盔甲或者防彈衣買吧,送給未來的男朋友穿。


「你和琉璃宮小姐真的沒什麼吧?」「老哥,你太瞧得起我了,況且我有明哲保身的自覺。」


你們要說悄悄話就去遠一點的地方說啊!?我開始理解漫畫中那些貴族小姐怎麼都想著契約婚姻或者假裝情侶,因為周圍經常臆測你的感情狀態實在會消耗你不少精力。


我們幾人走到空地上,五十嵐君的哥哥拿來幾個棒球手套、棒球棍和棒球,開始玩拋接球遊戲。


「不過,大小姐你能打得中棒球嗎?因為阿咻總是說你...」


「金子山,別胡說八道。」


我笑了笑,爽朗地拿起一根棒球棍,撐在地上。


「我想他說的不是我。但我們來試試吧?」


「「有人死定了......」」


「欸?我要死了!?」


我擺好姿勢,朝金子抬起下巴示意,他只好用盡全力投球,我順著身體軸心施力,棒球與球棒相撞的聲音清脆悅耳,而球則飛往遠方——


「金子先生,你會去撿球吧?」


「喔喔!當然!哇,真厲害!我現在就去撿球!」


拌醬和五十嵐君的哥哥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我微笑著拿起一個新的棒球。


「來玩吧?拋接球。」


拌醬沒甚麼運動細胞,每次球飛向他時他就閉起雙眼或者往左右兩旁閃躲。真是的,要不玩躲避球算了?


「蒲之介,你得用手套接才行啊。」


「那是因為...」


他撩起頭髮,看見我的表情後立馬放下手。


「其實,我不擅長運動。」


眾人一臉「這還用說」的表情看著拌醬。


「難得各位歡迎我一起玩,我卻搞砸了,十分抱歉。」


「這不是甚麼需要道歉的事。」


阿巍和五十嵐君的哥哥同時走到他身旁,一個兇巴巴一個耐心地教他如何使用手套接球。拌醬感激地聽著兩人的教導,餘光不時瞄向臉無表情與金子玩拋接球的五十嵐君。


「如果蒲之介同學學會了,我們就圍成一個圈,互喊對方的名字拋球吧?」


拌醬在兩人的指導與不斷練習下,拋接能力提升不少。想要增進運動能力,果然得多練習。拌醬過往大概是和女生組隊上體育課,比起練習更多的是閒聊,他本人也沒有努力嘗試過任何運動項目。


並無針對刻板印象作出評論的意思,但青少年果然需要同性朋友,像是男生之間對玩運動更有熱情。


「蒲之介同學,技巧提升了呢。」


「謝謝!哈哈,我沒想過原來自己能夠玩得這麼好。像這樣和大家一起盡情發揮全力的運動遊戲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還真多。阿巍突然興奮地喊。


「好!那麼你可要接住我的全力投球啊!我扔啦!蒲之介半絳!」


「欸?」


被喊到名字的拌醬剛把手舉到胸前,阿巍使勁扔出的棒球就正中拌醬的鼻樑。我好像聽到甚麼斷掉的聲音?驚爆!P4的門面擔當要被棒球毀容了!?


「阿巍你的扔球技巧有待加強吧!?」


「阿咻該不會是故意瞄準別人的臉......嫉妒別人的美貌?」


「喂!別亂說,我很滿意自己充滿男子氣概的外貌!嘿,你沒事吧?」


大家都扔下手套跑到拌醬身旁。


「這不像是沒事吧......」


可憐的拌醬摀住鼻子,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縫流出。五十嵐兄弟連忙替他止血。不對,為甚麼棒球總是會瞄準蘋果醬和她的後宮啊,後宮與棒球之間有甚麼深仇大恨嗎。


我們從室外移至室內,五十嵐君的祖父見拌醬低頭用毛巾摀住鼻子,衣領上還有血跡,像是湊熱鬧般問到。


「真的打架了?」


「爺爺,能請你幫幫忙嗎?」


五十嵐君,你是避事主義者真是太好了。


眾人安置好拌醬的傷,便各忙各的事去了。五十嵐君去找適合拌醬的上衣,阿巍在獲得拌醬的寬恕後,把時間留給我和拌醬,心虛地摸著脖子跟朋友去收拾棒球用品。


「......琉璃宮小姐,抱歉,我搞砸了,命運的女神也在嘲笑我的徒勞無功......」


他帶著鼻音向我道歉,由於低著頭,我也不清楚眼淚是不是在他的眼眶打轉。阿巍這笨蛋,就那樣毀了別人的第一次。這說法怪怪的?


難得拌醬享受著這一切,好不容易忘卻青春期煩憂,卻以這種遺憾的方式收場。我又得當知心大姐姐。


「你怎麼知道搞砸了?」


「......弄巧成拙,自小想做好的每一件事,每到最後都會遺憾告終。」


「嘛,人人都有不擅長的事。再說這次完全是我家的那位笨蛋給你留下了遺憾。」


他搖搖頭。


「我...自小運動便不太好,所以同學們都不喜歡和我一起...同組。我不是故意為之,只是手腳實在...每次做運動就會不協調。由於運動不好,所以實在很難與同性友好相處。」


運動不好對男生來說打擊確實蠻大的啊。小學時期,男生都是靠誰打球技術更好來區分人氣王。直至初中或高中,做運動的男生也會較文藝的男生更受歡迎。


「我今天本來打算好好表現。無論是來到同性...同學的家、還是一起玩電視遊戲機、抑或玩棒球......全都是第一次。本來打算表現得熟練點,以免給兩位帶來過多的壓力。果然還是辦不到。」


他拿下毛巾,苦笑著看向血跡。


「枉費了琉璃宮小姐的一番心思。真過意不去。」


「......如果沒有第一次,就不會再有更多第二次喔。你不是說了希望和五十嵐君一起見證更多美好景色嗎?就這樣放棄,五十嵐君可怎麼辦?


「五十嵐君是個好人。當我的名聲還很差的時候,他也沒有在意那種瑣事,可以說是願意理解我的第一位朋友。」


我輕輕把手搭在拌醬的肩膀上。


「交朋友不是靠你運動是否出色,那只佔據很小的部分。更何況,交朋友不是一個人的事。五十嵐君大概也更想了解你,我不知道你以前有甚麼過往,但這次絕不是只有你一人想要加深關係。我保證。請試著相信你自己還有我們。」


拌醬緩緩點頭,便走到洗手間清洗毛巾。過了一陣子,五十嵐君走到我身旁隨意坐下,把一件上衣放在榻榻米上。


「......他比我想像的還要坦率。」


「就是啊...不會吧!?」


「怎麼了?」


「坦率?」


「他對女生不是很溫柔嗎。正因為不是裝出來的關心,才被學校的男生嫉妒。他對各種事物的反應都很坦誠。」


「哈啊......」


五十嵐君的解讀方法居然毫不尖銳?對拌醬的評價這麼高,反而讓我顯得有點悲慘。


「所以你別繼續管閒事了,已經把他介紹給我,接下來怎麼發展就是我們兩人的事。」


「我真的扮演了婚姻介紹所的角色?那我也該定期提供諮詢服務?」


「你自己的那些事處理完畢了?」


我乾笑幾聲,轉過頭不去看他臉上的奸笑。拌醬換上五十嵐君給他的衣服後,我們也是時候回家了。


「是了,蒲之介,雖然我有很多途徑查出你的手機號碼,但是。」


五十嵐君把手機遞給拌醬,拌醬來回打量手機和五十嵐君。


「拿著,輸入自己的手機號碼。想找我就直接傳訊息好了,只要不是太忙,我都會馬上回覆。」


拌醬抖著手接下手機,笨拙地輸入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燦笑著把手機還給五十嵐君。


「以後還望多多指教,五十嵐君。也可以請你給我你的聯絡方式嗎?」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交換完手機號碼,五十嵐君突然忍不住低笑幾聲,湊到拌醬耳邊悄聲說了甚麼,拌醬疑惑也好奇地搖搖頭。


「我怎麼能比得上那位大人?」


「哈哈,怎麼說呢......」


甚麼啊,男生之間的悄悄話也讓人討厭。不過他們兩人關係變好了,我頗感欣慰。拌醬注意到我的目光,朝我露出感激的笑容。


「那麼,你下一步就可以試著與五十嵐君的朋友相處了。他的人際網絡還蠻廣的。」


「嗯,謝謝你,琉璃宮小姐。」


「加油,這之後就得靠你自己了。」


五十嵐君說得對,我該收手了。是時候處理自己的事。


在出發回鄉前,就剩下兩三個行程。沒錯,琉璃宮蓮華可是很忙的,她的表上只刻了「繁忙」兩字,表示自己很忙。


第一個行程便是出席聖瑪莉女子學校的茶會。全是女孩子的茶會...倒不如去參加瘋帽子的茶會。只要睡著就行了吧?在全是淑女的場合睡著不太好......


茶會在沙龍舉行,我倒是第一次去沙龍這種有著濃厚文藝氣息的地方。也不知道現代的沙龍與十七世紀的是否相同。就我所知,帝椿夫人有開辦沙龍,會不會是在她的沙龍裡舉辦茶會呢?


櫻宮與她家的黑衣人陪我一起來到坐立於古舊巷子的和式沙龍前。我本以為是很現代藝術風格的茶會,居然是在這裡舉行,不就和茶道會相似了。我是客人,比主辦者要注意的事項少,應該沒關係。


按我的理解,聖瑪利的領袖學生們通常分作兩種。第一種,是如黛理這種端莊賢淑的大和撫子完美類型;第二種,則是高貴凜然讓人想喊姐姐大人的類型。


今天舉辦茶會的主要是第一種領袖學生。黛理離開女校幾年還能在這全是聖瑪利學生的圈子中混得風生水起,這交際能力真叫我望塵莫及。不過我並不是要打進這圈子中,只要讓她們認識我、留下「琉璃宮蓮華還不錯」的印象就行。


黛理是牽線人,為表公正並沒有與我一起步入茶室。我獨自進入氛圍微妙的茶室,把名字與在座者的外貌對號,便開始了寒喧。


喝了幾口茶後,坐在我斜對面的桐生紗那與身旁的女孩對視一眼,開始發問。來吧,是要問我淑女的品德吧!我可是看過簡愛的人,儘管兩者完全沒有關聯!


「這是大吉嶺夏摘的紅茶,倘若是新茶想必顏色與味道會更清純。」


啊,我懂了,是要談論各季節的茶葉有何特色吧!


「請問琉璃宮小姐對世界茶葉貿易有何想法?」


啊?茶葉貿易?我瞬間傻眼,當然,臉上還是得表現出淡然無懼,自信幽默。


「前陣子,看了一份學者針對人權主義的論文。琉璃宮小姐,對女權主義有何看法?」


啊咧,這問題的走向好跳脫?我照實回答了自己認為公平和平等有何不同,在達到公平前人類先是缺少了平等。沒錯,我只是在含糊地繞圈子。


「你認為現在的營商市場還有藍海(blue ocean)嗎?」

註:藍海(blue ocean)指的是尚未被發掘的營商環境或機遇。


這是甚麼面試環節嗎?我把和伊森討論營商環境的對話直接背出來。


「貝森朵夫與博蘭斯勒的音色各有風格...」

註:貝森朵夫(Bosendorfer)和博蘭斯勒(Blüthner)皆為知名鋼琴廠商。


來了!是我略懂的音樂機械話題!


「你認為現在學習鋼琴的人已經進入飽和狀態了嗎?」


我怎麼知道啊!?我只是那種曾經一時興起把家裡的鋼琴拆了自己調音的無聊人,不是研究學習鋼琴是否成為新常態的研究人員!


就這樣在回答她們各式各樣奇怪問題時不斷含糊其詞地兜圈子,我逐漸覺得無趣。這根本不是交流,也不是我想像中的茶話會。只是我不斷回答她們提出的問題而已。她們的用意我大致摸清,我想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在她們交換眼神竊竊私語時,我把手中的茶杯放回碟子上。


「非常感謝諸位招待我來到這睿雅的茶話會,茶話會可真叫我驚喜。希望下次也有機會邀請各位來明德茶聚,我們的學生也很想更了解別的學校的學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呢。」


「喔...琉璃宮小姐,多虧了你,今天的茶話會生色不少。」


我們呵呵假笑好一會兒,待我離開茶館才收起笑容。嘖,分明就是在對我做測試,如同審批外來者入圈的氛圍。我又沒有打算加入她們的小圈子,不過是想建立互相尊重理解的關係。被審問實在令我不爽。


當然,在黛理跟前,我還是得表現出自己深受她們歡迎,以免她擔心。


八月初的Confort週年晚會,沒什麼特別的。與之相比,教蘋果醬游泳更有意思。


如今魔王游泳課唯一的學生蘋果醬已經學會了自救。古人雲:在學會游泳前必須得學會自救。於是除了換氣與仰漂,我還教會她立泳。


「拉蕾小姐教得真好,簡單易懂又會手把手教學。我本來以為會是抽象式教學。」


手把手教學時光明正大地摸你的肚子還有腿,就不覺得反感嗎?蘋果醬的肌膚真的很滑嫩,這點我給她大大加分......咳!這種變態的發言!再這樣下去我會登上社會新聞頭版!


「我畫畫是抽象派的啦。難不成我之前舉辦考前讀書會,教學同樣難以理解?」


「喔,不是的。運動的教學通常比課業教學難,特別是運動出色的人,教導他人時較難理解天生與後天訓練的差異。我本以為拉蕾小姐的教學會是:你怎麼搞不懂,在這裡噗唰~嘩啦~噗哈~就行了!」


我是靠後天練習才學會的游泳啊,以前的我很厭惡運動的。蘋果醬聲情並茂的演繹使我理解,她的父親在她小時候就是這樣教她游泳的。難怪她當時學不會。


「大部分嬰兒在剛出生時就會游泳。是叫潛水反射來著?」


「喔,我也有在書上看過這個,嬰兒有游泳的本能,倘若在年幼時加以訓練就能提升游泳能力。」


「沒錯。不過在我們這年齡,學習游泳還是很簡單的。我個人認為蛙泳學起來比較輕鬆,所以我們從蛙泳開始。」


「好的!但不學水母漂嗎?」


我不小心被泳池的水嗆住了。噁,好髒。


「甚麼、甚麼水母漂。誰告訴你這個的?」


因為戴著泳鏡,我看不見她的眼睛,但大概是很無辜地眨著眼睛。


「在書上看到的。叫水母漂的自救方式,由於可以像水母般飄起來...」


別再提及水母了!


「那種自救方式非常費力!並不適合使用!」


「拉蕾小姐......」


她拍拍我的肩膀。


「原來如此......抱歉,我並不是在取笑你......我明白,被喊不喜歡的綽號是很難過的一件事......」


你這不是全都知道了嗎!可惡,阿方索這傢伙對蘋果醬進行了怎麼樣的洗腦!


「......哈哈君,無論如何,我可不是水母。這個形容非常不貼切。」


「沒錯!拉蕾小姐很聰明的,怎麼可能會是腦袋空空的水母!」


總感覺她在指桑罵槐,心塞。


「咳咳,回歸正題。你知道蛙泳的姿勢嗎?」


「是的!我在書上看到了!四個泳式都深入研究過,我還看了古式泳法。」


最後這個我可不打算教,因為我不會。


「我可以先自己試試嗎?首先,是Freestyle!」


她把身體向前傾,浮在了水面上,冒著水泡不知道說了甚麼,雙手開始以奇怪的角度擺動。那本書肯定是寫了指尖合攏與水面保持35角度,水要推打得乾淨俐落這種話。現實與書本可是兩回事!


蘋果醬不斷踢水,雙手像是肘部僵硬般攪動,我默默把不斷潑到臉上的水花擦掉,看著蘋果醬完全沒有前進,反而在退後?


「噗哈!你覺得怎樣?」


「嗯,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


「據說蝶式較容易從書上習得的姿勢去模仿自學,我可以試試嗎?」


嘛,有學會游泳的動力是好事啦。


蘋果醬突然啪地把雙手打在水面上,比起蝴蝶或者海豚,再者青蛙,更像是小孩子在玩水?她力氣還真大,激起的水花是剛才的好幾倍。


我看著她滑稽的游泳方式,忍不住笑得前昂後合,在水中自如翻滾。


重新把頭探出水面時,坐在瞭望椅上的救生員正在拼命搖鈴,一個救生員矯健地跳入池中,另一位則訓練有素地把擔架床拉到池邊。


怎麼了,有人遇溺了?


蘋果醬顯然也聽到鈴聲,喘氣恢復立泳的姿勢,和我一起緊張地左右打量。救生員游到蘋果醬跟前便停下了,一臉迷茫。


「這位小姐,請問你還好嗎?」


「咦?我?」


咦?剛才蘋果醬試著模仿蝶泳,所以被誤以為溺水了嗎!我回想剛才的情境......


「噗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君,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


落水的蘋果在水中掙扎......哈哈哈!蘋果醬滿臉通紅,失笑朝我潑水。


「拉蕾小姐......請不要取笑我了......」


三名待機的救生員驚覺是虛驚一場,苦笑著請蘋果醬到救援中心做一份登記。果然,蘋果醬所到之處,都是滿滿的驚喜與歡樂啊!哈哈哈!




下一話回鄉,好期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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