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話 自白劑

黑髮的少年跟著模樣狼狽的哈特魯一同站在魔王城大門口,少年懷裡抱著一隻近似馬爾濟斯的狗,不過毛色卻是深淵般的漆黑。


聞到熟悉的氣味,黔黑的小狗立刻扭身一躍,輕盈落地後趨步狂奔,筆直地跳進某人的懷裡。





「小可愛,好久不見!想本王了嗎?」 






魔王輕輕撓著小狗的頭,小狗也露出滿意的表情。






「嘖,見異思遷的狗。」

「汪!呼嚕嚕……汪!」

「怎麼著?說你見異思遷錯了嗎?」






面對少年的質問,黑狗只是撇過頭,高傲地低哼一聲。






「哈特魯,準你三天假,回房歇息吧,稍後會讓醫療部送藥過去。」

「弟子謝過師父。」






哈特魯就算已經瀕臨極限,仍然擠出一絲氣力行師徒禮。






「真是的,過了百年還是說不聽,不要對我行這種徒有其表的禮。」






少年振臂一揮,一團黑影自地面將哈特魯吞沒,在場只留下魔王跟少年兩人。






「所以老爹,到底有什麼事這麼趕,連哈特魯都叫來了。」

「秘密,你瞧過便知。」

「裝神弄鬼。」

「噓……天機不可洩漏。」






魔王在嘴前豎起食指,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我聽你在放屁。」

「說開就不好玩了。」

「都幾歲的人了,還搞這些有的沒的。」

「童心未泯嘛!」

「嘖。」






談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埃爾皮塔的房前,魔王懷裡的夠早在半路跳出去,不知蹤影了。


魔王輕敲門板兩下,隨後抬腳踹門,門板卻紋絲不動。


一旁的少年單指按在木門上,將脆弱的門板護得嚴嚴實實。






「老大不小,還要我教你怎麼開門?」

「傻子,開門要的是氣勢!」






少年似乎懶得跟魔王爭論,白了一眼就按下門把,推門進房。


閉目養神的埃爾聽見動靜便緩緩睜開雙眼,無奈身體動彈不得,只能將目光投向房門的位置。


嬉皮笑臉的魔王埃爾自然認識,不過站在一旁高了魔王半個頭的少年卻是首次相見。


黑髮少年赤紅的雙眼滿臉不屑,似乎跟魔王起了什麼爭端,然後那隨意的目光隨意掃過,最後停在埃爾身上,瞪大眼珠直望著藍髮少年,甚至血色的瞳孔都縮了一點。






「老爹,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你的新徒兒。」






聽見魔王的回應,少年立刻狠狠瞪著矮小的魔王,眼眸甚至透著惡狠的凶光。






「別瞪了,本王知道自己很帥,但是你再不出手徒兒就沒了。」

「嘖!」

「老爹,你不准走!我可是有很多話要問你。」






少年身影形似鬼魅,化作飄蕩的黑影直接落在床邊,二話不說抓起埃爾的手腕。






「放鬆,不要抵抗。」






霎時一股涼意竄進骨髓,埃爾感受到有什麼東西進入體內,沿著血管遊走全身,就好像細針在體內亂扎一般,卻不怎麼疼,甚至有點舒服。


不過半分鐘,失去知覺的手指顫抖一下,埃爾居然取回身體的控制權,少年也把手給鬆開。






「多謝。」






對於埃爾的答謝,少年並沒有多餘的表示,而是轉頭用冰冷的語氣對著魔王發問。






「老爹,為什麼這孩子靈魂會崩碎?」

「雖然也有他自己亂來的因素,不過來魔王城時就已經瀕臨崩潰了。」

「少跟我打哈哈!你明知道我在問什麼!」






少年好似失了冷靜,對著魔王怒吼。






「這不是明擺著嗎?還要問?」


『歐卡諾斯!』






隨著少年的怒吼,房內突然變暗,並非照明不足,而是明明能看見明亮的燈火,視野卻還是黯淡三分到詭異景象。






「你這執念都可以去當天使了,確定沒投錯胎?」






魔王以調侃的口吻對著少年發話。






「老爹,我要去把那些藥全毀了!」

「省省吧,你不可能讓『禁果(Forbidden fruit)』斷根,命運早已注定。」

「把配方全燒了,所有魔藥師都屠了,我就不信不能斷根!」

「辦不到,並非你沒辦法殺乾淨,而是就算你手法再俐落,禁果也絕對會重出江湖。」

「你什麼意思?」

「天機不可洩漏。」






魔王豎起食指,再度比出了相同的手勢。






「比起那個,不跟徒弟好好介紹自己嗎?」

「每次都這樣!你就只會轉移話題,從來都不告訴我任何事!還把我當小孩嗎!」

「『艾里歐斯』,事有輕重之別,其他我們私下聊。」






眼前的爭執埃爾全看在眼裡,不過因為沒有能夠插嘴的餘地,也只能默默聽著,靜靜等著,心中卻少不了疑問。


禁果?那什麼東西?聽起來是一種魔藥,為什麼未來的師父會這麼討厭這種藥?


有點好奇那是什麼藥,不過這問題很明顯是地雷,看來是不能直接問了,不知道書房有沒有收藏魔藥的書。


眼下視野忽然一亮,艾里歐斯用手扶著額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明天早上十點到訓練場,拜師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話才說完,艾里歐斯化作一團黑影,消失在埃爾眼前。


怎麼回事?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別放在心上,那孩子只不過被喚醒心理創傷罷了。」






魔王輕鬆地說明現況,同時還拉開椅子坐在床邊。






「心理創傷?禁果?」

「是。」

「禁果到底是什麼……?」

「一種藥。」

「你這不是什麼都沒回答嗎?」

「有時無知也是種幸福,你說是不是?」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這個問題的癥結點不在本王,而是在你。」

「你是否真的想知道部分真相?」

「你真不打算說,我還怎麼可能知道?」

「若是你真想知道,就算本王掖著也不可能瞞住你,本王不做無用之功。」

「預知未來?」

「是。」






有什麼陰謀嗎?為什麼魔王要釣我胃口?


不,感覺不是在誘導我的答案,而是本來就打算告訴我,否則不會這樣說。


既然魔王說「不可能瞞住我」,那麼就代表我能獨自調查出真相……。


要自己調查嗎?雖然任何情報都比不上自己親眼所見真實,但是魔王的情報說不定也會是條線索。


試探一下好了……。






「若是我說不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沒怎麼辦,只不過是要籌點錢修門罷了。」

「修門?」

「若是你能改改那火爆的脾氣,本王或許就不用修門了。」






這魔王,是找架吵嗎!


埃爾不由得在心中嘀咕幾句,不過倒是沒把心情表現在臉上。






「就不用試探本王了,要或不要,一句話。」






這魔王……。


到底該不該知道,可惡!總覺得被影響判斷了。


埃爾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平復心情。


不能用合理性來判斷形勢,可是這人壓根不吃這套,所有我只需要追求心中的願望即可……。






「告訴我吧,我不認為自己能扛住好奇心。」

「唉……本王也是這麼想。」






魔王將手放上旁邊的床頭櫃,隨意地敲了幾下。






「早知如此,本王就讓人備茶了。」






嗯?早知如此?


埃爾微微皺眉,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該從哪裡說起呢……。」






魔王用食指輕輕點在下巴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直接說結論吧!」

「 你最熟悉的『自白劑』就是稀釋後的『禁果』。」

「什……。」






驚世駭俗的發言,讓埃爾目瞪口呆,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






「更精確地說,自白劑是禁果的弱化版藥方,其中有幾帖藥材不同。」

「艾里歐斯跟那款藥有點淵源,方才你在旁邊聽著應該也有個底了,你那個師父非常恨禁果的製作者。」

「不是,等等!為什麼惡魔會跟那種藥扯上關係!?」

「因為『禁果』是當年歐卡諾斯擊殺魔王的關鍵,作為惡魔當然會有所研究。」

「難道當時被擊敗的魔王是……?」

「當然……。」






此時魔王咧嘴一笑,就好似被說中那般的藏不住笑意。


埃爾因為這層暗示的內容過於震驚,不自覺地張嘴倒抽一口氣。


就在這短短不到一秒的停頓後,魔王又補了一句話。






「不是。」

「艾里歐斯還不到千歲,怎麼可能是千年前的魔王。」






見到魔王打趣地吐著舌頭,就好像惡作劇成功的小孩那樣,一臉得意地看著埃爾。


埃爾強忍著憤怒,床上的被單都被掐得皺在一起。


冷靜,冷靜,跟這個人認真就輸了。






「艾里歐斯跟禁果的淵源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更何況你現在也沒資格知道這件事。」






資格?聽起來這件事沒那麼單純,看來現在魔王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本王想告訴你的僅有禁果與自白劑的淵源,至於禁果什麼來頭,你日後自然會知道。」

「禁果是一種壓榨靈魂潛力,換取魔力激增的藥物,你也可以當成預支魔力,利用激漲的魔力,甚至能讓平凡人登天成為超人,所以當年歐卡諾斯才能靠著禁果戰勝魔王。

禁果的藥效過後,會陷入一段很長的虛弱期,需要長時間調養身體才能復原。

這是因為禁果的藥理便是讓原本用來穩固靈魂的魔力釋出,導致靈魂進入不穩定狀態,只能等待時間慢慢讓魔力回填,去穩定自身靈魂才能痊癒。

休養期間如果強行使用魔法,那麼勢必承擔靈魂崩潰的後果。


『換個方式說,使用禁果會導致靈魂受損。』


而歐卡諾斯當時連續吃了三次禁果,是頂著靈魂消散的風險換取人族的和平。

禁果的藥方雖然被王族把控,但是關鍵藥材卻只有研發禁果的歐卡諾斯知道,隨著英雄逝去,這禁果已經不可能現世。

然而貴族們依然渴望禁果那可怕的力量,所以著手還原禁果藥方,最終製造出劣化版的自白劑。

自白劑原名『禁忌露水(Forbidden dew)』,藥理跟禁果差不多,不過藥效就差很多,自白劑僅能讓人感官提升數倍,與禁果的差距簡直雲泥之別,犧牲了魔法師的前途,換來的卻只是這種微不足道的效果,最終使得這個計畫也被擱置。

不過感官增幅數倍,相對代表痛覺也會被增幅數倍,後來就被檯面下的那群人用來拷問,禁忌露水經過幾次調整,最終被改稱為『自白劑』。」

「你被強灌大量的自白劑,累積的損傷甚至媲美服用一次禁果,一個不小心就會靈魂崩潰,運氣好是這輩子再也不能使用魔法,運氣不好就直接成了廢人。」






聽著魔王的一字一句,埃爾背脊發涼,用顫抖的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腦中閃過自己被強灌自白劑的記憶片段,臉更是失了血色。


沈默許久,埃爾終於開口……。






「我剛進魔王城的時候,你有出手救我吧?」

「傻孩子,本王的時間魔法再厲害也只能修復肉體,靈魂的損傷可是半點也治不好。」

「所以我那時身體的不協調感,不是時間魔法的副作用?」

「當然有時間魔法的因素在裡面,不過讓你站不穩的主因仍然是靈魂損傷。」

「那魅魔的治癒魔法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那是靈魂修補魔法。」

「某種程度上本王也不算欺騙你就是了,只是沒說清楚是治癒什麼的魔法罷了。」






原來如此!我當時就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沒有外傷,卻還是要接受治癒魔法。


當下只覺得真的有效,至少隨著治癒的次數增多,我的身體也變得比較靈活,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忽然埃爾似乎想到什麼,立刻驚恐地望向魔王。






「等等,如果使用魔法會造成靈魂崩潰,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學魔法?」

「因為本王說了也沒用,與其讓你胡亂嘗試,不如在可控的範圍內進行監視。」

「一開始讓你跟安皮菲米亞學習魔法就有這層考慮在裡面,不過你憑實力拒絕了呢。」

「……。」

「那麼三個月的約定?」

「就如同你的不滿一樣,本王確實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畢竟你的症狀只有艾里歐斯能治,必須拖延到他返回魔王城。」

「那幾天前的決鬥是……?」

「沒,那只是本王覺得有趣,想看你們打起來罷了。」






心情有點複雜啊……該說是很意外還是不意外,被坑久了,我居然連反駁的力氣都想省下來了。


魔王伸了個懶腰,隨後站了起來。






「好了,本王只是覺得小埃爾遲早會知道,藏著也沒意思才說的,有趣的部分可是一點也沒透露喔。」

「可愛的弟弟也快回來了,本王就先行撤退,該去安慰一下艾里歐斯那孩子。」

「拜拜,明天很精彩呢。」






魔王揮了揮手,眨眼人就消失不見,只留下淡淡的紅光。


埃爾深吸一口氣,比起雙眼陷入沉思。


這魔王藏得很深,一舉一動看似隨意,卻又都是在佈局,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可信度有幾分?


不對,從魔王的態度來看,他說我未來勢必知道這些,藏著沒意思才提前跟我說明,換言之,或許藏得住的部分完全沒說。


我信你個邪了!迪亞薩諾門諾斯,你到底還瞞了多少事情,總有一天我會全部挖出來!


捏了捏眉頭,埃爾沉沉吐了口氣。


得把最近得到的資訊好好整理一下……。






「皇兄,我回來了。」






被肯尼歐的呼喊打斷思考,埃爾將視線投向門邊的肯尼歐,側身下床,扶著床頭櫃站了起來。






「太好了!皇兄,你能下床了。」

「嗯。」

「我想透透氣,能扶我走走嗎?」






站在一旁的侍者洛洛站上前來,伸手準備扶起埃爾。






「請讓我代勞吧!」






埃爾搖了搖頭,輕輕的撥開洛洛的手。






「不用,我讓肯尼歐扶著就好,你把這裡收拾一下,我逛逛就回來。」

「是。」






洛洛恭敬地向埃爾行禮。


埃爾步履蹣跚地走向弟弟,肯尼歐也立刻上前攙扶埃爾。






「皇兄,去哪呢?」

「去庭院走走吧。」

「嗯。」






埃爾在肯尼歐的幫助下,踏著緩慢的步伐朝向庭院走去。


忽然一道熟悉的人影從眼前晃過,阿弗席爾斯匆匆走向某處,手裡還拿著一朵透著微光的鮮花。


他這是……。


帶著些許困惑,埃爾的目光緊盯著阿弗消失的方向。


魔王城的庭院說不上廣闊,但範圍也算不上小,若是平常閒逛大概都能走上十來分鐘,而以埃爾現在的速度,逛上大半小時也沒問題。


院子裡種著不少晶瑩剔透的花朵,散發著如同星晨閃爍的光點,淡淡的清香傳來,頓時讓人精神一振。


灌木與鮮花交錯栽植,樹葉上的脈絡圖紋不同尋常,隱約透著些許魔力,雖然埃爾暫時看不透玄機,但也能知道這些造景植物絕非凡物。


夜風徐徐吹來,樹上的枝條看似隨風搖擺,又好像有了靈性在跟路人招手。


小小庭院,卻藏著難以窺探的秘密,讓埃爾不由自主地讚嘆。


如果是凡人大概只能看到這座庭園的美,但是我現在能稍微感受魔力,所以更能體會到這裡的不凡。






「皇兄?」

「沒事。」

「肯尼歐,皇兄想跟你談談。」

「咦!?」

「皇兄剛才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用自己的靈魂救了我?」






這時肯尼歐面色凝重,把頭撇向一邊,什麼話也沒說。






「因為剛才魔王跟我說了點自白劑的事,再加上昨天你的手腳行動也有些不便,自然而然就有了這個猜測。」

「……。」






埃爾突然猛地抱著沈默的肯尼歐,深深吸了口氣。






「對不起,皇兄讓你受苦了。」

「皇兄,不要這樣!」

「有些話皇兄一定要趁現在說出來,不然就不知道何時才能說出口。」






是,經過這兩天平靜的生活,我也開始感覺到自己以前好像有點不正常,似乎有些喜怒無常,有時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很多話必須趁現在說,趁現在心情還平靜的時候就要說出口,否則下次怕又不知是多久以後了。






「皇兄不知道多久沒好好跟你聊上幾句,甚至連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都沒注意到,只是一股腦地擋在前面,卻從來沒回頭看你一眼。」

「你一直都在用你的方式守護皇兄對吧?」

「對不起,皇兄真的真的欠你太多了。」






稍微鬆手後,埃爾兩腳發軟,就要跌在地上時,肯尼歐努力抵住埃爾的體重,順勢緊緊抱著哥哥,用身體給埃爾當墊子,兩人一同跌在地上。


眼見把肯尼歐壓在下面,埃爾立刻撐起身體,慌張地看著肯尼歐。






「沒事吧!」

「嗯,沒事。」






埃爾用手輕輕撫過肯尼歐的臉頰,在上頭一抹灰色的土痕。






「太好了……。」

「不過皇兄不小心把你的臉給碰髒了,給你擦擦好不?」






用手揪起袖口,埃爾伸手想要擦拭肯尼歐的臉,卻發現自己的衣袖也沾上不少土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此時肯尼歐注意到皇兄的不知所措,淺淺地一笑,自己舉起手臂就把臉往長袖蹭了幾下,沒想到卻越弄越糟,灰頭土臉的模樣讓埃爾哭笑不得,同時腦海中也浮上些許回憶。






「肯尼歐,你越擦越糟糕。」

「咦?」

「簡直就跟在礦山工作那時候一樣。」

「不一樣,皇兄的下一句不該是這句。」






聽見肯尼歐的發言,埃爾先是一愣,接著用手在臉上也抹了點灰,並對著肯尼歐伸出右手。






「是呢。」

「我們回家前要去河邊洗洗,不然又要給媽媽罵了。」






埃爾泛起燦爛的笑容,眼角卻滾落一滴淚珠。






「嗯。」






肯尼歐將手搭上去,讓埃爾拉了起來,之後兩兄弟都閉口不言。


縱使身在魔王城而非拉圖爾領,就算身旁是花園而非礦洞,這些都早已不是重點,兄弟倆只想要營造點氛圍沈浸在那段獨一無二的記憶,回味十二年的人生中少數幸福的時光。





與此同時,阿弗席爾斯也待在魔王城庭園的某個偏僻的角落……。


盤腿而坐的阿弗前方堆著粗糙的小石塔,附近還放著一株半透明的小花。






「費洛提,我來了。」






那些堆疊成塔的小石子正是石塚,不過並沒有人埋在地底,只是象徵性的無人塚罷了。


當然這一切魔王早就知道了,先不提那外掛般的預知能力,打掃庭院的下人不可能沒有察覺這個小石塔,只不過魔王默許了。






「我遇見害死你的王族了。」






兩顆深邃的眼眸映出無人塚的輪廓,微閉的眼瞼透出少許迷惘與無奈。






「他很弱。」

「可是從他的劍我感受到滿滿的信念,那是比我還要強烈的信念,我被他壓倒了。」

「 燃燒生命揮出的劍,我現在辦不到。」






閉起雙眼,阿弗沈浸在那天決鬥的回憶裡,埃爾先是揮出粗糙的劍技,接著強光亮起被剝奪了視線,剩下的都是腳步聲與呼吸聲,夾雜著劍刃撕裂空氣的破空聲,以及最後手中木劍傳來的反震,歷歷在目,神遊回憶。






「面對如此的實力差距,我沒辦法像他那樣揮劍。」

「那樣破開絕望的劍,我無法模仿,甚至有點羨慕。」

「費洛提,你會埋怨我這樣欣賞仇人嗎?」

「……。」

「不過,我會讓他給你個交代,一定會。」






阿弗提劍起身,手中武器透出淡淡的青光,劍身化出一弧劍跡,純淨的劍意掃去四周塵埃,滲出的魔力化作劍氣擦過地面,割出淺淺的一條紋路。






「擁有這樣強烈的求生劍意,為什麼要陷害我跟費洛提?」

「……。」

「迪亞大人應該知道原因,可是他完全不告訴我。」






仰首看向漆黑的天空,阿弗凝視著頭頂的深淵。






「費洛提……。」

「我……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間,少年手中的劍,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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