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自尊心不允許嗎。

『那個...差不多該停下來了吧,魔王大人』


自從阿爾露耶決定行動以後過了五分鐘。和先前如出一轍,她的右手正揪著蒼天王神獸的尾巴轉著圈圈。從寬闊的森林中找到敏捷的蒼天王神獸只花了兩秒。雖然可以馬上抓住牠,但阿爾露耶選擇消除自己的氣息,悄悄的跟在自以為獲得自由的蒼天王神獸後頭。看著蹦蹦跳跳尋找安全地方進食的小動物,阿爾露耶直到牠攀到樹上進食前的那一刻才現身。一邊笑著說『抓到了~』一邊牢牢的抓住那毛茸茸的身體。

根本是惡魔,不對是魔王。


「也好,余也玩夠了。史蒂芬不在,不吸收些毛茸茸能量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

『史蒂芬...是魔王大人另一世界的夥伴對吧?』

「嗯姆,是余的寵物。因為全身都毛茸茸的非常舒服,比起床,余更喜歡抱著史蒂芬睡覺的感覺。 」


阿爾露耶竟會談起自己的夥伴,這讓道格拉斯感到有些意外。明明不久前還被她以『與你無關』拒絕的。是心態上的變化..還是說,名叫"瑪琳"的人物比較特殊呢。


『說起來,魔王大人竟然能開啟召喚門,那應該可以將您的夥伴帶來這吧?』

「嗯姆,答案是肯定的,但要不要做那又是另一回事。死心吧,余不會讓部下過來。」

『為什麼呢?有夥伴在您也比較好行動吧?』

「那還用說,若是讓余的部下來到這裡,這世界不用一天就會成為余的囊中物。之前就說過了,余是來旅遊、是來玩的,要不要收下這個世界,玩夠後再說。 」


道格拉斯也有預料到這種回答,所以他也沒有死纏爛打的打算。幫手自然越多越好,但能把阿爾露耶召喚過來已經能稱得上奇蹟,再有之上的奢求也未免過於狂妄。魔王尊前不知好歹的狂妄之輩會落得什麼下場,身為前魔王軍【四天王】的道格拉斯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


大概是心情很好,阿爾露耶哼著奇怪的小調在樹叢中靈巧的移動著。明明這片區域有不少帶刺的植物以及鋒利的葉片,但那赤裸的肌膚卻沒有被傷到一絲一毫。濕潤的土地上烙印著她小巧的腳印,若不是為了欣賞自身世界所沒有的景物,她不需幾秒就可以離開這片茂盛的森林。


「說起來,汝自稱前魔王軍的【四天王】吧?」


阿爾露耶隨手將一旁長著的果實摘下,並塞進嘴巴裡面。沒等到格拉斯的『那個有毒——』說完,阿爾露耶便已經將果肉吞下肚了。畢竟是魔王,區區的毒素怎麼可能影響她。道格拉斯自知自己的擔心毫無意義,於是選擇回答阿爾露耶的問題。 


『沒錯!我就是智慧與武力兼併,人稱【鬼謀狂面】的"道格拉斯.卡恩"!想當初我扛著把數噸重的血斧,一路從魔王城砍到勇者村——』

「可是汝等輸給人類了呢。 」

『...........』


精銳的吐槽使道格拉斯沉默許久。沒給他解釋的機會,阿爾露耶毫不留情的說道。 


「余對汝等的事蹟沒興趣。余只是沒見過其它的魔王,自然難免有些好奇。汝原先的軍隊中有多少幹部?」

『幹部...呃...就【四天王】而已啊?』

「當真?無趣,難怪汝等會輸給人類。」

『那、那個,一般來說....有【四天王】 就很不錯了吧?』

「可笑。余另一邊的夥伴上有【一戒】和【三公】,下有【十二師】及【四十二星】。各個都是頂尖的強者。 」


阿爾露耶露出自豪的表情掰著自己的手指,那副模樣像極了在和別人炫耀的小孩。但下一秒她便瞇起眼,舔舐著自己的嘴唇,露出宛如魅魔般帶點色氣的微笑。


「大家都是好孩子,夜晚尤其可愛。喀喀,一回憶起就覺得有些躁熱,之後必須在這找到能好好疼愛的孩子才行。 」

『欸...疼愛..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有些會錯意,是指疼愛家人的那種疼愛吧。 』

「嗯?還能會錯意什麼...侍寢喔侍寢,汝難道不曉得什麼是性交嗎...童貞?」

『噗——————!!!!!』


只有意識的道格拉斯竟能做出如此生動的反應,阿爾露耶對此感到有些欽佩,但同時也不明白為何他反應那麼大。 乾咳了幾聲後,道格拉斯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等、等下,魔王大人您是女性吧...這樣您的對象不應該是男人才對嗎?』

「說什麼蠢話。先前也說過,余相當厭惡男人。滿嘴甜言蜜語,目的也只是想和余交媾、支配,踩在余頭上,這和野獸有什麼兩樣?反觀那些可愛的孩子柔嫩又好聞.....哈..哈...這樣下去余就要暴走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阿爾露耶再次舔舔嘴唇後嚥了嚥口水,想是要將湧出的慾望吞回去一般。 

活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道格拉斯也看過不少傾國美女。因為魔族與人類的價值觀不太一樣,對美醜的判斷也有相當大的差距。 但在這點上,大概是因為在人類的國家中苟延殘喘一陣子,對道格拉斯來說,阿爾露耶.狄蘭西絲卡無疑就是美少女,何況這還不是她原本的面貌。 

由此可見,她在自己的世界中肯定有不少追求者,既美麗又強大的魔王....又有哪個男人可以拒絕她的美色呢?即使對男性失望透頂,進而喜歡上同性也沒什麼好不可思議。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這種事情也時常發生。尤其是相當看重貞潔的貴族家千金更是如此。無論是什麼原因導致阿爾露耶變成這副模樣,道格拉斯也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只不過,雖然他沒有實體但也確實是一名男性,如果哪天阿爾露耶因為厭惡感而將自己消除了怎麼辦?經過百般的思考,道格拉斯決定——


『人、人家...認為您的想法非常正確的唷~』


為了活命而暫時放棄自己的性別。

然後等待他的是,至今為止和另個世界最接近的瞬間。


***


離道格拉斯差點被魔王消失後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一隻魔物忽然竄進阿爾露耶的視野。因為離了一段距離,魔物並沒有發現阿爾露耶的存在。


「道格拉斯,那個是什麼?」

『您....介.......』


看上去就像隻長著鱷魚腦袋的狗。因為是第一次見到的生物,阿爾露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大概是還沒找回自己的存在,道格拉斯的聲音又變回原先斷斷續續的雜音。阿爾露耶再次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其力道之猛就像是在打別人家孩子一樣。 


『那個...魔王大人,這好歹是您自己的身體,起碼放輕一些力道吧...』

「這點程度,不痛不癢。」

『...好吧,您開心就好。那隻魔物是嗎...這是個好機會,魔王大人試著集中注意,凝視一下那隻魔物吧!』


聽了道格拉斯的話後阿爾露耶微瞇著眼,仔細凝視著眼前那隻長相怪異的魔物。下個瞬間,在那之魔物的頭上出現了一個面板框。 因為共用視野的緣故,也能看見面板框的道格拉斯繼續解釋: 


『這就是【狀態欄】 ,上面會記載目標物的各種資訊。真不愧是魔王大人,資訊竟然清楚到這種地步!』


魔物頭上的【狀態欄】記錄著:


名稱:【鱷犬(♂)】

種族:【動物型魔物】

狀態:【飢餓】【發情期】

所在地:【瑞里伊亞大森】

善惡:【-500(混亂邪惡)】

等級:15

體力:70/100

魔力:7/10

力量:35

體質:40

敏捷:65

智力:30

精神:20

固有技能:【爪擊】、【撕咬】、【恐懼衝撞】

介紹:

居住於森林深處的雜食性魔物,有著將獵物帶回窩裡囤積的習性。嗅覺相當靈敏,有著發達的四肢,擅長以靈巧的動作玩弄獵物。一口銳利的牙齒能輕易將目標物撕碎。冒險評級為【D】,有經驗的冒險者都可以輕易將其擊退。


「嚄,有趣。」


阿爾露耶將手指抵在下顎閱讀著資訊,這是她世界所沒有的魔法,所以對此感到相當新鮮。在這個世界,所有的生物都會以面板的方式記錄著各種訊息。不過若是沒有能竊取情報的技能,或是等級和對方相差太多則會出現【???】的情況。而身為魔王的阿爾露自然沒有這個困擾。她接著看向揪著的蒼天王神獸:


名稱:【蒼天王神獸(♂)】

種族:【動物型魔物】

狀態:【飢餓】【暈眩】【恐懼】

所在地:【瑞里伊亞大森】

善惡:【0(絕對中立)】

等級:5

體力:30/30

魔力:2/2

力量:7

體質:15

敏捷:80

智力:50

精神:12

固有技能:【威嚇】【裝死】

介紹:

隨處可見的草食性野生魔物,特別喜歡吃植物的果子。生性膽小,一有風吹草動便會迅速逃跑。毛茸茸的長尾巴是為了在跑動時平衡自己的身軀,再緊要關頭時常以裝死來躲避掠食者的攻擊,但通常都是白給。冒險評級為【F】。 


「超弱的呢。 」


阿爾露耶隨便瞥一眼蒼天王神獸的資訊欄後如此呢喃。

雖然【皮可】也是魔物之一,但牠的存在基本可謂是人畜無害,既沒有攻擊能力也沒有什麼威脅,在食物鏈中只不過是被捕食的存在。給新人冒險者的委託除了採集藥草之外,獵捕【皮可】也是最初的任務之一。

人以"食"為天,對什麼都可以當作盤中飧的人類來說,【皮可】自然也是盤上佳餚中的一員。 雖然沒什麼肉、味道也不怎麼鮮美,但這些可以透過大量的獵捕以及廚師的手腕來解決。因此,這種安全又無風險的任務很受新人的歡迎,除了獲得公會給予的金幣之外,也能得到部分的鮮肉做為報酬。 


『該怎麼辦呢,魔王大人。』


雖然道格拉斯是在詢問魔王的意圖,但他並不認為阿爾露耶會選擇繞路。這種隨便都能處理掉的魔物,根本沒有避開的必要。但是,阿爾露耶接下來的舉動卻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只見阿爾露耶上揚嘴角,隨手就將手裡的蒼天王神獸扔了出去。 在空中轉圈飛舞的蒼天王神獸就那樣不偏不倚的掉落在前方魔物的面前。【鱷犬】低頭看向從空而降的午餐,似乎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一樣。不如說除了阿爾露耶之外,現場沒有一個生物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魔王大人!?』


道格拉斯在腦中發出尖叫,但阿爾露耶沒有回應。只是微笑著對前面的蒼天王神獸說道。 


「去吧,證明給余看看。 」


雖然無法理解情況,但對空腹的【鱷犬】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問題,重要的是今天的午餐有著落。牠馬上張開血盆大口朝蒼天王神獸撲過去,伴隨著撕裂的風聲【鱷犬】的利牙撲了個空,蒼天王神獸靠著本能以及靈活的身段躲過了一劫,但下次牠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吧。 

從雙方的數值來看,雖然蒼天王神獸的敏捷比較高但是體質不如【鱷犬】。也就是說,這場你追我跑的獵殺最終會以蒼天王神獸的氣力用盡而迎來盡頭。 就算想拉開距離,飢餓的【鱷犬】也會立馬跟上。對有著粗壯四肢,可以兩三步攀到樹上的【鱷犬】來說,空中懸掛的樹枝也不再是能安心躲藏的避難地。 

真想要逃離【鱷犬】的追擊,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跳入水中。雖然長著一顆鱷魚的腦袋,但是【鱷犬】並不會游泳。然而這附近並沒有河川,而且【皮可】也不是會游泳的種族。 在經過短暫的追逐後,嬌小的蒼天王神獸一下子鑽入樹根形成的洞中。跟不進去的【鱷犬】只能牙與爪並用,猛烈的刨著泥土及樹根。在形同死路的洞裡,蒼天王神獸只能邊發著抖、邊祈禱【鱷犬】能就這樣作罷。 


『魔王大人,這究竟為何..?』


道格拉斯疑惑的問道。

去質疑魔王的所作所為是沒有意義的。但根據觀察,阿爾露耶並不像是會拿生命取樂的愉快犯。自己也曾和一些嗜血如命、藐視生命的魔族共事過,然而阿爾露耶身上並沒有留露出那種血性,所以他才會對魔王的舉動感到疑惑。 


「道格拉斯,記清楚了。」


阿爾露耶看著眼前的景象,淡淡的說著。 


「無論哪個世界,弱肉強食都是世間的定理。但是,余並不討厭弱者,正因弱者的全力反抗,才會凸顯余身為強者的強大。」


在她說話的同時,【鱷犬】也在不斷的挖掘土壤。入口處的洞越來越大,【鱷犬】的利牙也不斷逼近蒼天王神獸。隨著時間的流逝,再繼續待在洞裡也只是慢性死亡。 


「依那孩子的能力來看,這森林裡到處都是牠的天敵。若不是余出現,牠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問題。 」


雖然聽起來像是在狡辯似的,阿爾露耶說的沒錯,"瑞里伊亞大森"到處都是兇猛的捕食者。原來的話,膽小的【皮可】是不會進入森林深處的。因為人類的活動範圍越變越廣,比較淺的森林地區到處都是砍伐樹木、或是進行打獵活動的人類身姿。為了尋找新的棲息地,蒼天王神獸才會誤打誤撞的進入森林深處,而且現在也回不去了。 


『那也不用把故意把牠丟過去吧...喜歡的話,您直接保護牠不就好了?』

「余自然會保護所有物。但要成為余的部下,那還要看牠夠不夠格。汝也是,要是余認為汝不夠格隨時都能消除。盡全力向余展示能耐吧,道格拉斯。」

『........』


道格拉斯不再發出任何一語,只是默默的透過魔王的視野看著這場補食秀。 

在洞穴躲了數分後,蒼天王神獸趁著【鱷犬】攻擊時的空隙鑽出洞口。就在牠要拉出距離的瞬間,【鱷犬】一個側身撞向了牠,脆弱的蒼天王神獸就這樣被撞飛至平地上。 【恐懼衝撞】,是能使對方感到恐懼、進而失去求生意志的技能。中了這招後,蒼天王神獸只能四肢無力的在原地顫抖。已經將軍。

確信自己勝利的【鱷犬】緩緩靠近蒼天王神獸,從牠利牙縫隙中低落的唾液在地上形成水漬。就在這一刻,蒼天王神獸忽然回頭看向阿爾露耶,而她只是環著手臂,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自己怎麼可能贏』蒼天王神獸埋怨將自己丟過來的阿爾露耶。但牠更加憎恨自己的弱小,如果自己不是【皮可】,如果是更加強大的存在,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今天本來是開心的一天才對,離開一開始的領地後找到了不少食物,之後更是找到了新的棲息地。自以為接下來的生活可以一帆風順結果卻是這樣,越想越氣的蒼天王神獸——


「咕啾—!」


帶著沒任何威嚴的咆嘯,蒼天王神獸縱身一跳猛的撲向【鱷犬】。接著用只啃過草物的頓牙咬著【鱷犬】的鼻尖。雖然沒有給【鱷犬】造成任何傷害,但那毫無疑問的,是牠對這不講理的世間所進行的小小反擊。 【鱷犬】因這突發狀況楞在原地。自己至今也捕食過不少【皮可】,第一次遇到的狀況確實給了牠一個措手不及。驚愕逐漸化成憤怒,牠開始大力的晃著腦。不出幾秒,蒼天王神獸被甩回地上,這次【鱷犬】沒留給牠時間祈禱,盛大的張開血盆大口————


「幹的不錯。」


嘴忽然被從一旁伸來的手給揪住,【鱷犬】在感到驚愕的同時拚命掙扎,但揪著的手完全沒有鬆動。手的主人正是阿爾露耶。直到她自己現身前,【鱷犬】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阿爾露耶伸出空著的手抓起蒼天王神獸,將牠放在自己的肩上。


「要是汝在那個時刻選擇【裝死】,余是打算將汝拋棄的,但汝很好的向余證明了價值。自豪吧,蒼天王神獸,汝正式得到了余的庇護。」


說完後阿爾露耶鬆開手,【鱷犬】瞬間跳開身子,保持警惕。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為什麼自己會無力反抗那脆弱的手,為何自己會沒有發現人族的小女生.....對智力較低的【鱷犬】來說,果然還是本能更勝一籌,無法看清實力差距的【鱷犬】展開突襲,直到牠狠狠咬住阿爾露耶的手臂前,對方完全沒有迴避的打算。 銳利的牙齒深深的陷入白皙的皮膚中...但也就只是這樣,如刀一般鋒利的牙齒沒能在上面造成任何傷口。無論怎麼用力,阿爾露耶的手臂依然如玉一般潔淨白皙。明明手臂被咬住,阿爾露耶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態度。本來的話這種程度的魔物連靠近都不敢靠近她,但阿爾露耶現在將自身的能力全數關閉,【鱷犬】才會不知好歹的將魔王放進補食名單中。 

她垂下視線,勾起嘴角說道。 


「余也利用汝來訓練自己的部下,因此饒汝一命。離去便是,小崽子。 」


然而【鱷犬】依然死死的咬著手臂,完全沒有鬆口的打算。 


「是嗎,自尊心不允許嗎。」


憤怒的【鱷犬】完全無法理解自己自豪的牙齒,為何連一名人類的丫頭都咬不穿。對方和【皮可】一樣都是自己的獵物,那就乖乖去死讓自己享用就好。只要能吃掉這個人類,自己就能變的更強——直到牠死去的前一刻,這個念頭還徘徊在【鱷犬】的腦海中。

那是一場連"戰鬥"都稱不上的無趣過程。阿爾露耶保持著被咬的姿態,用左手輕而易舉的割掉【鱷犬】的腦袋,對方連感到疼痛的時間也沒有便失去生命跡象。


「汝就在另個世界竊喜吧。能在余面前輕鬆死去的生命可不多喔。」


留下這句話和身首分離的【鱷犬】屍體 ,阿爾露耶再次深入草叢,逐漸離開森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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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要離開森林深處了,差不多該遇上其他人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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