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聖女與女神

【Side:瑞絲】

  因為總是有點心緒不寧的感覺而睡得不太好,所以我就直接起床看日出了。


  雖然也是有著城牆,但和大神殿不一樣,夫杜寧王國的城堡是建在山丘上,除了城牆變得相對較矮外,在山丘上能看到的較景色也比平地遠,能清楚看到平常在大神殿裡看不到的日出。


  不過這個感覺是怎麼回事呢?是因為今天要的勇者招喚儀式嗎?希望不是大神殿那邊有事發生就好……


  如果能夠拜託登納絲醬的話,她應該能幫我留意大神殿的情況。


  但是,這樣做不太好呢。除了我的【神諭】是有限制外,更重要的是不可以再增加她的負擔了。


  現在的她可是為了維持著邪神(洛蒂婭)的封印而竭盡全力,所以不能再讓她增加負擔。


  記得第一次跟登納絲醬見面的時候我還是只有五歲,我透過【神諭】這技能跟她在夢中見面,但是在那個時侯我還只是把她當作一個比我稍為年長的漂亮的姐姐而己。


  有著像是會自己發亮的白金色長髮,猶如故事中出現的公主般的精緻五官。


『你是公主大人嗎?』


  那時侯我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回想起來,當時真的很失禮。


  在夢中見過好幾次後,我才知道她是女神大人,真的是把我嚇壞了。


  雖然當時我十分驚恐的改稱她女神大人,但卻被她阻止了。


『因為瑞絲是難得能完全聽到我說話的人,所以我希望瑞絲能成為我的友人。』


  據登納絲醬所說,歷任聖女中大部份人都沒有【神諭】這個技能。即使擁有也好,對話時的聲音也都斷斷續續的,沒法像我一樣能跟她順利對話。


  說來當時的我真的相當大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要是換作現在……不,即使只比那時晚幾年,我應該也是不敢答應吧?


  然後登納絲醬就告訴了我很多的事,有的是跟聖典講述一樣的事情,有的是聖典沒有講述的事情,有跟聖典講述稍有不同的事情,亦也有跟聖典講述完全不一樣的事。


  那個時候的我也是跟其他人一樣,認為獸人和魔族都是壞人。但她告訴我先祖的罪孽並不應該由後人去繼承,因為這樣的話怨恨永遠都無法消除。


  她是真的愛著地上的一切,總是想著有甚麼方法能讓人類接納獸人和魔族。


  終於有一次,我問登納絲醬為甚麼聖典的內容跟她講述的很多都不一樣,如果世界依照著她的想法前進,獸人和魔族也應該被接納才對。


『因為害怕著,洛蒂婭很強,強得即使休姆、精靈、矮人、獸人以及魔族團結一致也不一定能取勝。如果知道了真相,在她甦醒時會不會有人因為恐懼而降服於她腳下……當時的人害怕著這件事。』


『但是登納絲醬不是比她還厲害嗎?你把她封印了啊。』


『當時只是運氣好而已,而且那也是犠牲了很多生命才達到的成果。』


『要是洛蒂婭甦醒的話,我也會幫你忙的。』


『我倒是不希望她在你還活著時甦醒。』


  當時的情景對話還是歷歷在目,那時候比我高上一個頭以上,苦笑著摸我的頭的登納絲醬,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比我矮小了。


  不過當時她所說的害怕著的大約也包括她自己在內。


  總是懼怕在她不注意時,洛蒂婭會破除封印甦醒,所以登納絲醬為了看管洛蒂婭的封印,除了發生相當重要的事外都幾乎都不會離開神界。若非如此,恐怕登納絲醬會更積極參與地上的事情。


  得知被安置在神界的洛蒂婭的封印變得鬆動,是在我成為聖女的那一年。


『是甚麼時候開始的?』


『在瑞絲出生前一百年已經這樣了,以最近的狀態來看,大約地上時間的二十年內洛蒂婭就會甦醒……對不起,都是我力有不逮,原本想說最少要支撐到瑞絲不在嗚嗚!好疼!』


  那時候愈聽愈氣的我忍不往就測試登納絲醬的臉頰能拉多長了。話說回來,登納絲醬的臉頰是真的很軟。


『在說甚麼對不起啊!你已經一直幫我們做了很多了!這次也該我們做點事了!也要把那些大人們,還有那些國王甚麼的全拖來幫忙!』


  慿著氣勢,我和登納絲醬就策劃著如何讓人類接納獸人和魔族。


  但是當實際行動的時候卻比我們想像的難很多,首先仇恨已經紮根在很多人的心中。那時候的戰爭,獸人和魔族在邪神之下殺害了相當多的人類。而在邪神被封印後,人類則帶著仇恨對他們全體展開報復和迫害,然後獸人和魔族則對那些迫害展開報復,人類再為他們的報復進行報復……這種讓人看著都會覺得累的事就這樣不斷的循環著。


  那個時候,我才真正了解登納絲醬所說的怨恨永遠都無法消除是怎麼回事。


  獸人和魔族那方就先不說,但沒法直接動用登納絲醬的名字,修改聖典內容去強行改變人類的想法也是一大難題。


  知道我擁有【神諭】這個技能的,在大神殿中也只有包括教皇在內的少數人。因為【神諭】這技能並不是所有聖女能擁有,而大神殿內部認為公開這事會令各聖女之間產生格別差,所以主張不向外公開。不過這個決定登納絲醬也是同意的。


  最後就只能用那種方式,以為應付在不久將來甦醒洛蒂婭需要大量棄子這種理由,讓人們接納想要跟人類共處的獸人和魔族……


  這提案的確是吸引了不少重視利益的人,但是還是有部份人沒法接受,而這當中大多都是像米蘭樞機卿般騎士出身,看過部下和親人死於獸人和魔族的攻擊中……雖然在我來說,比起那種重視利益的人,我反而更相信像米蘭樞機卿這樣的人。


  現在只能寄望藉由招喚勇者,再招攬獸人和魔族成為同伴,以實際行動讓世人改變那根深柢固的價值觀。


  如果能有更多時間就好……不行不行,這不就是在抱怨登納絲醬嗎?真是的,洛蒂婭你就不能多睡數百年,不,直接現在在封印中消逝,讓登納絲醬能從看管你的工作中解放!


  話說,技能系統是由洛蒂婭所建立,但我和登納絲醬相識然後成為朋友卻是因為技能的關係也真的太諷刺了。


  說起來,也差不……


「聖女大人……啊,已經起床了嗎?」就在我想著女僕差不多要過來的時候,房間的門也靜靜地打開了。


「是的,因為今天要舉行招喚儀式,有點興奮了。」


「是這樣嗎?那請您稍等一下,我現在幫您準備。」


「有勞你了。」


  也該開始為接下來的事準備了,但願不會發生甚麼不好的事……普蘭特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