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统一历 107年末,毫无预警、没有宣告,三大邻国合兵出击,打破了联邦近百年的宁静。

三国联军首战奇袭联邦北方边关,随后长驱直入。于统一历 108年初,抓住联邦军队运动中出现的防御空隙,直取联邦总军司项上人头,联邦全军大乱。

统一历 109年中,联邦集中最后的中央集团军主力,在联邦首都外的平原上,与阿莫若联军展开决战。三战三败,残部退入首都城内,漫长而残酷的首都保卫战开始。

统一历 110年末,联邦首都德莱城破,十室十空,联邦高层在这一战中几近断绝。

至此阿莫若联军入侵联邦,已经进入了第四个年头,联邦绝大多数领土已经失守,境内十一郡包括联邦首都,到现在只剩下由西北边防军及其余溃败的联邦国土军团固守的西北三郡,以及东南方萨克郡的海港城镇——亚特尔默。

虽然沦陷区依旧存在着大大小小的抵抗组织,但是不管是联邦高层还是阿莫若联军,都认为联邦的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谓战争,在正面战场上比拼的是谋略、勇气,而在后勤上则是毫无止境的消耗。

阿莫若联军虽是三国组成的联合部队,但这三国却因复杂的国际关系,无法攻击从海上运入联邦的物资船队。

即使四年战争过后,胜利的天平几乎完全倾向于阿莫若联军的时候,联邦依旧能够从海上获取大量战争物资。而与此相对的阿莫若联军则因为联盟外部压力减小,内部利益纠葛抬头,物资补给渐渐捉襟见肘。

为了早日结束战争,同时也为了缓解物资问题。联军最高指挥部决定投入可调动部队的近八成,要以虎扑之势拿下亚特尔默。切断联邦最后的海上运输口岸,夺取囤积在那里的海量物资。

亚特尔默位于联邦东南部的重重山岭之中,是一个堪称天赐宝物的深水港,后经过联邦多年修整开拓,终于在这个天然港周围建立起了一个大型海港城市。但与联邦内陆的交通依旧只能通过两座山之间,人力开凿的狭小开阔地出入。

随着战争爆发和局势的日渐恶劣,萨克郡开始在这一小片开阔地构筑防卫要塞。当联军大军兵临城下之时,面对的是一座与两侧大山融为一体的险峻城塞。

在随后的攻城战中,联军很快就认识到了这座要塞最为可怕的地方——充沛到溢出的火力和无穷无尽的弹药。

萨克郡自从周围的两郡失守大半后,萨克郡领主就直接下令封死要塞出入口,要为联邦保住最后的一丝希望,亚特尔默就此成了联邦东南领土内的一座孤岛。

联邦早在战争初期就与某位盟友定下血契,最初因为种种原因,盟友的物资支援并不顺利。但是到了后来,这位盟友靠着一方之力平息了海上所有问题,物资输送量顿时猛增,海量的战争物资开始在亚特尔默堆积。

一方拥有着绝对优势的兵力,另一方则有高墙要塞和海量物资。这一处无名的开阔地,成了第二次荣耀战争中最惨烈的血肉磨盘,攻坚战陷入胶着时,联军前线指挥部放弃所有谋略,靠着士兵不断冲锋送死,一点点将新型炸药堆砌在要塞脚下。最后随着一声惊天爆炸,要塞整体结构发生垮塌,两侧山体也因剧烈震动出现山崩。

经过如此惨烈艰苦的战斗后,联军不仅元气大伤,各种补给物资更是消耗殆尽。而随着要塞残骸被清理,通往亚特尔默的道路,也终于出现在联军面前。

在通往亚特尔默的道路上,联军见到的只有改装过的马车、推车,还有就是零零散散的土木工事。这些防御工事的规模、攻坚难度都远不如由钢筋混泥土构筑的要塞,更缺乏人员补充。短时间内虽然火力凶猛,但是在几次冲阵后,均被悉数歼灭。

当斥候首次报告城区情况时,联军将领皆是感到由衷地庆幸,在庆幸之余更是感到些许放松,因为预想中最差的情况并未出现。

斥候虽只是通过远眺观察,但可以确认亚特尔默外围只有一些临时工事,这些工事都是建立在原有的房屋之上。不说要塞级的防御工事,就连像样的城墙都没有。

从进攻无名要塞开始到现在,联军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兵力和物资,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动摇阿莫若联军东南前线指挥部的决心。

要塞的出现及攻坚战的惨烈,虽然超乎联军将领们的预料,但都已经被联军攻克。实际消耗的时间虽超过预计计划,不过位于德莱的最高指挥部并未传信催促,就说明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

面对缺乏坚固城防的亚特尔默,指挥部要做的就是以最小的损伤,下完这最后几步棋。

但是东南前线指挥部的轻松未能持续多久,随着联军队伍逐一拔除城镇外最后的土木工事后,联军进攻城区的步伐再次受挫。

被联军判断为简易的临时工事,在进攻初期就造成了联军的重大伤亡。随着第二波进攻结束,联军甚至未能占最外围的任一一座建筑。

东南前线指挥部在短暂的混乱后,开始分析当前所遇到的情况,临时工事之间的道路末端被石墙封死,城市最外围的建筑在被连在一起的同时,这些突出来到的临时工事,皆成了城墙防御的核心组成——马面。

建筑与临时堆砌的石墙皆有士兵防守,士兵们的射击角度相互重叠、射击域相互覆盖补充,形成了完美的射击阵地。

最致命的是联军火炮弹药在之前进攻要塞中消耗剧烈,此时的弹药存量,不足以全面打开进攻所需的突破口。

在接下来的进攻中,联军虽然尝试单选一点进行突破,但是突破最外层石墙阻隔后,却被之后的再度出现在道路中的石墙阻断前进,更会在进攻途中受到各种角度的暗枪偷袭。

在多次尝试、付出不小的伤亡之后,联军东南前线指挥部终于发现了突破口,联军所面对的火力虽然和进攻要塞时同样声势浩大,但是联军实际遭受的伤亡数却远远小于之前。更有几支中队在偶然发生的刺刀战中,发现对面有大量的民兵存在。

这表明亚特尔默的守军已经是外强中干,经过几次火力侦察、贴近侦察,前线指挥部更是发现虽然这些临时工事将整个亚特尔默的最外围建筑连成一体,但却无法做到及时有效的输送兵力。

在经过短暂的全军休整及任务分发后,联军再度开始了进攻,而这次进攻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进攻。各中队有权随意调整进攻时间、进攻频率,为的就是最大程度消耗守军,特别是那些民兵的体力、精力,一切都是为了给最后的致命一击扫清障碍。

在休整中,指挥部调出了所有剩余的新式炸药,分发到各个中队。要他们自主判断何时使用,只要确保能够爆破掉分配给他们的攻击目标。

随着一声声爆炸,亚特尔默的外围工事大部分被彻底炸碎。在这之后联军士兵如潮水般的流入亚特尔默,所有士兵收到的都是同一条命令,一条极为简单的战斗命令——向前,一直向前,直到见到大海。

亚特尔默守备司令不断收到求援报告,先是几个战力薄弱区段,后来更是几乎所有区段都在求援。将后方待命的应急支援队伍全部派出后,却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前线已经岌岌可危。

最后在参谋约束尔特的强烈建议下,守备司令才下艰难令——放弃所有外围工事,各前沿部队自行寻机撤出。

而最后成功摆脱联军追咬,实现撤退的只有全数的十分之一不到,更加致命的是,到此时为止依旧有部分中转仓库未被能撤空,联军与他们梦寐以求的补给物资已是尺寸之隔。

面对这令人绝望的局面,守备司令犹豫再三后,依照先前约定打出了三发信号弹。

成功突破外围防御工事后,联军为了最大限度的发现、缴获物资,也为了尽数歼灭所有反抗之敌。前线指挥部放宽了最小行动单位——从中队级别直接降为两个整编班,并准许一切进入和提前自卫行为。

这意味着只要士兵觉得有需要,就可以进出任何房屋,觉得受到了威胁就可以随意击毙任何非友军人员。

在走过最外层的两条街道后,有两支联军部队发现了存放武器弹药的居民房,快速击毙几名伤兵后。试图搬出弹药进行补给的他们,却没能发现在屋内墙角处的弹药箱后,还有一名幸存的伤兵和他手中已经点燃了手中握着的导火索。

前线指挥部收到情况报告后,立刻指示前方部队——暂缓搜索物资,放缓进攻速度,以减少伤亡为第一前提。

虽然联军的进攻开始放缓,但是亚特尔默人的噩梦却开始了——沦陷城区中仍有部分亚特尔默平民没有撤离。

肆意的杀戮、凌辱降临到了这些未能离开的平民身上,一些士兵肆意释放着内心的仇恨与恐惧,用暴虐悖德麻痹自己、愉悦自己。就这样,联军的进攻速度再度减缓。

因为各种原因而减缓的进攻,最终在将近黄昏之时,被前线指挥部叫停。所有部队被要求以两个整编分队为最低限度,选择任意位置扎营,并派人到后方请领物资弹药。就这样在攻下了三分之一的区域后,联军开始了休整。有些分队开始用搜刮来的烈酒与民女,提前开始了癫狂的狂欢,当然靠搜刮来的烈酒不足以满足每个人,民女同样也不够。

夜幕下的亚特尔默满是喜悦的预庆和绝望的哭嚎,当太阳再度升起之时,所有联军士兵都有了一个相同的感觉——这个世界变了,这座城变了。

联军再次开始进攻之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前进过程中更是轻易的夺取了几处仓库,顺利的补给了各路部队。在这之后虽然有过与守备军的交战,但多是伤兵。而那些正规部队、民兵、平民却再也见不到一人。

这样的顺利持续了整个上午,前线指挥部在收到前线异常顺利的战报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稳妥行事。此时联军通过几处仓库的补给,已经结了燃眉之急。大势已定,自然没有必要再冒进,平白增添伤亡。

在联军缓慢的推进下,再度攻占几个街区后,局势再度发生了异变。

爆炸袭击,不只是预先埋置的炸弹,更有自杀式袭击出现。这些人趴在街道旁的建筑顶端,在先头斥候通过后,一旦有大批部队或是军官接近,就开始使用手榴弹攻击,一旦弹尽或是受伤,则会立刻跳下并引爆身上捆绑的炸药。

在这样极端铁血冷酷的阻击下,联军这一天甚至未能占领亚特尔默的一半。就在前线指挥部面对突然暴涨的阵亡数苦恼时,却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了突破口。

一支位于前沿的分队,在一个废弃的战地救护所中发现了一名双腿被炸断的军官。

据这名守军军官所说,他在先前最外围攻防战中,被炸断了双腿。之后被送到这里,随着联军队伍的进攻,众人仓皇撤退,而士兵则将他——「这个废物」丢在了那里。

前线指挥部的高级将领们,看着这名年轻军官满脸的愤怒、怨恨,耐心的听着他嘶吼、谩骂,和蔼的答应了他所提出的各种条件,比如他之后要享受怎样的待遇,又比如让他亲手杀了那几个弃他不顾的士兵和那个无能无为的守备司令,最后将领们终于听他说出了守备军指挥部的位置,甚是满意、皆大欢喜。

虽然也有人担心情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但是此时联军缺少亚特尔默城内的情报,青年军官的告密则是给了他们一个大致的方向,无论情报是真是假,与其毫无目的的在城内摸索然后被袭击,不如就顺着这个方向试试看。

至于那个青年军官,在被抬出帐篷后就被人割破了喉管,然后在联军士兵们的嘲讽讥笑中慢慢死去,或许是因为被那些笑声所感染,在青年军官渐渐僵硬的面庞上,同样有着一丝笑意。

太阳再度升起,这一次联军不再是全面进攻,而是在收缩整编后,朝着青年军官指出的方向快速出击。而这一次的出击,联军遭到的抵抗极其猛烈,在战斗中更是再度出现了正规军的身影。

通过这些情况,前线指挥部确定情报是真实的,前沿部队则想尽办法抓了几个俘虏,得到的情报不仅佐证了青年军官的话,更是进一步确定了守备军指挥部的位置。前线指挥部不再犹豫,下令全军向该地靠拢,是时候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鏖战了。

守备司令看着窗外慢慢合围的联军,内心波澜不惊,此一仗是背水一战,虽然他不用担心补给物资,但手中的兵力实在有限。能够战斗至今,也算对得起自己身上这一套军装。现在他的部下为了计划已经先行一步,他这个做长官的也不好再迟到下去了。

「再怎么说也不能跟死人摆官架子,我们也该上路了。」

军团参谋、勤务官此时都在屋内,除了先前几个早些阵亡之人,就只有在传递命令中受伤昏迷的约束尔特不在。

众人听到队长的话,屋内众人脸上皆无畏死之色,在这之前为了大计,从他们手中传出了太多,让士兵送死的命令,弃平民不顾的命令。现在轮到他们面对死亡,没人会恐惧,只有放松与解脱。

「你们几个参谋,实在太过阴损毒辣,等到了冥土,怕不是要被他们把屎都给打出来。」

「队长说笑了,哪有亡灵还会吃喝拉撒,最多是魂飞魄散。」

「再说阴损也都是将军教的,到时候要算账也要从将军您先开始,我们最多算个从犯。」

「就是、就是。」

屋内充斥着众人的嬉笑怒骂,声音甚至压过了屋外沉闷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每个人都清楚,不会再有更多的战斗,接下来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在指挥所前后街道上,已经聚集了联军所有主力兵力,队长甚至怀疑到了现在,联军已经没有心思去抓捕自己这个敌军最高军官,只会直接用炮火把这里夷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争。

正如他所预料的,虽然已经确认目标就在眼前,联军依旧选择保持着一段距离。攻入亚特尔默后的狂欢肆意早已荡然无存,士兵们此时有的只是沉默,沉默地警戒四周建筑、沉默地等待火炮到位、沉默地等待战争终结。

在炮火响起前的那一刻,所有联军突然听到了一声接一声的钟声,而源头则是面前的敌军指挥部。有些联军士兵恰好能够看到,一名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站在指挥部顶层,在那里奋力敲钟。

这一天,亚特尔默守备大队队长阵亡,联邦第三中央直隶守备军团,整编五千人,实编六千三百七十四人,阵亡超过八成,未受不可恢复重伤仅有二百七十一人。

这一天,亚特尔默依旧没有完全失守。

这一天,「西北边防军完成长距离穿插奔袭,阿莫若联军最高指挥部遭受重创」的加急战报,终于突破了人民兄弟会的阻挠,送达东南前线指挥部。

这一天,三国联合发动的入侵战争,已持续了四年的第二次荣耀战争,终于迎来了转折点,联邦再次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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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二次荣耀战争结束后,昼夜不休,仿佛永远有无数船舶往来的亚特尔默,也终于宁静了下来。

在进入战争转折期后,这座海港和这个港口城镇,为联邦输入了存放已久的武器弹药、生活物资以及胜利的关键。最终战争以联邦成功抵抗邻国入侵,收复全部领土而告终,也从此开始了漫长的战后重建和闭关备战。

因为联军带来的猛烈战火,整座亚特尔默基本处于半毁状态,可在之后的重建中,联邦却未向这座战功卓著的城镇提供任何援助,甚至在最初两年间,没有任何联邦官员前来组织重建。

马克博是在统一历 115年年中,来到的亚特尔默,此时已经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三个年头。

与他一同来到的,是久违的联邦中央通报。

「在伟大的第二次荣耀战争中,亚特尔默群体军民功勋卓著,为联邦付出甚多,联邦特在原先十一郡的基础上新增两郡,共为联邦十三郡。亚特尔默将从邻近的两郡中划分部分地区,新设郡在第一任领主任期内,将免除所有赋税」。

这一消息对于亚特尔默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联邦各郡领主是地方正职,地方正职规定上虽有定期述职、接受研评,并以此判断是否换任或升迁。但大多地方正职都会放弃升任中央某部副职,所以领主的任期大多会持续多年。

而之所以会放弃升任,则是因为联邦的一项传统——传旗,十一郡领主可指定一人进入中央工作,并以此间经历,由仲裁院判断此人能力、品行,是否有资格成为该郡的接班人。

地方副职则是在经过两轮述职、研评后,若未获得升任资格,将被要求退任转而进入某个仲裁院,或是其他闲职部门。

亚特尔默的新领主马克博此时不过三十上下,他的任期将至少有三十年,而这三十年即使只有一半时间免交赋税,亚特尔默所有人的生活都会迎来一个质变。

因此即便马克博没有带来任何资金、物资、人手,但仍旧获得了所有居民的支持。

靠着居民们无偿提供的资金,战时囤积的各种物资建材,还有部分居民的实际参与,马克博从零开始建设新郡亚特尔默的首府。

穿过无名要塞,继续行进相当远的一段路程后,有一块广袤的平原,那里就是马克博早已选定的地方。在此同时,为了执行战后统筹执行会议的命令,亚特尔默人又在无名要塞与旧城镇之间,构筑起了新的城墙壁垒,作为完善联邦新边防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为了加快工程进度,甚至有部分居民选择举家搬迁,前往新城外的临时定居点,以便更好的参加新城建设。而另一边则开始遵从马克博的提议,拆除部分旧城建筑,用于修筑城墙壁垒。

在那一年年末,新城规模已经可以容纳六分之一左右的亚特尔默人,所有亚特尔默人都在想象着熬过这个冬季后,温暖的春天和美好的未来。

但没有人知道,春天会来,美好的未来却遥遥无期。

第四年第一场春雨降下的时候,已经初步完成的城墙壁垒上贴出了第一张告示,颁布了新领主第一条法令:任何旧城人未经允许不得擅离旧城,违者全家同罪,杀!

而先前搬到新城外的亚特尔默人则彻底杳无音信,被困于旧城的亚特尔默人呆然的看着发生的剧变——不知从何而来的联邦军队,开始在城墙壁垒上值守,更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新家园正被何人居住。

亚特尔默人无助却又愤怒的拿起武器,想要夺回自己的东西,但是弱者不配拥有任何诉求!

亚特尔默人面对死伤惨重的现实,悲伤的发现一切都变了......

他们不再被人所引领,也不再是为联邦而战,此时的他们突然变成了联邦的乱党。

几年过去,在这破败的旧城之内,开始有人拔刀相向,砍掉所有不愿向自己屈服的头颅,抛弃过往的荣耀和尊严,只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

在这破败的旧城之内,想要生存就要不择手段万事做尽。

亚特尔默,曾经被爱国者的鲜血浇灌的城市,正渐渐变成弱者的地狱,强者的天堂。

高高的城墙壁垒锁死了旧城所有不屈的灵魂,直到第二次荣耀战争结束十五年后,一个少年险些打破了旧城与新城间虚伪的和平。后虽被人追杀,但最终还是逃出了旧城,逃出了亚特尔默郡。

又是五年,这名已经成长为青年的不屈之人,再度回到了这破败、绚丽的旧城,回到真正的亚特尔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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