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眼中

艾瑞伯爾

 

 

在泰利爾等人被眾目睽睽的打倒在地與埃賽斯的一番演說後,整個學院裡貴族與平民矛盾被直接拉上了檯面。

 

隨著思想傳播,使得一些基礎的設備維護、環境的清潔、甚至一些學校的行政運作都陷入停擺。

 

為此感到惱火的校方將矛頭指向了學生,命其停止罷工的行為,那些平民學生依然不為所動,貴族的子弟則是不斷的施壓,更有甚者除了言語脅迫,還使用暴力。


現在平民們還只是在忍著,只要有一位學生忍不住了,整個學院大概會陷入一番亂戰吧,到時候可不是學院可以解決了。

 

「沒有力量,一切想法皆是枉然…」

 

他在那次事件時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如果我們全體罷工,的確會使上面的貴族不得不向我們低頭,但那必須是「全體」,上層的貴族依然擁有比我們強大的力量,只要我們的佔比無法達到一定數量,那不管如何不合作,我們的努力也是徒然。

 

去到餐廳點了一杯紅茶,我暫時拋開這些煩惱,放空一切般讓我的腦袋不在多想。

 

「喲!艾瑞伯爾,還沒下午你就在喝茶了啊?」

 

「少來了瓦克,我又不是貴族,沒有喝下午茶這種習慣,我只是因為最近的事情而搞得心煩意亂來休息的。」


雖然大部分的區域都因這罷工使得十分髒亂,但餐廳這邊卻異常的乾淨與整齊,彷彿置身於這場混亂之外。

 

「最近啊...的確,因為那事件使得學院被搞得比以前還要壓抑,確實會讓不少人精神緊繃。」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有的時候還真是希望我少想一點。」

 

「怎麼了嗎?」

 

我將埃賽斯引導我與告訴我的事重點的跟他講了一遍,聽完我的回答,他低下了頭,一語不發,臉上的眉頭因思考而緊皺著。

 

「難怪你會這樣愁眉苦臉的,如果是我在那次事件前聽到這話,我大概也會像你那樣充滿煩惱吧。不過埃賽斯的思想還真是奇特啊,竟然會去思考這種事情。」

 

「我也覺得他想法很新奇,明明從之前他的言行來看,他的確了解何為貴族,也知道該如何應對,但他那天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讓那些貴族出盡洋相,就好像是明知故犯一樣。」

 

「總不可能是他故意讓學院變成這副樣子的吧,畢竟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啊?」

 

「好處嗎…」

 

他們並不知道,在剛剛的討論中,已經在偶然間猜測出了事情的真相

 

「算了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猜測他的動機都沒意義。」

 

「說的也是」

 

「我大概會保持沉默吧,我不想助長這種風氣,但我也不想因為我的行為而造成他們行動失敗,搞得我像是背叛他們。那你呢艾瑞伯爾,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的話…大概會先選擇跟你一樣吧。」

 

「你好像很苦惱啊學弟。」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我跟瓦克同時轉頭看去,一位貌似是學長的人拿著一杯飲料立於我們身旁,他的外貌完全沒有任何記憶點,連說話也沒有使我感到有特殊之處。

 

「那個…請問你是?」

 

「喔,我的名字是特斯曼,是比你們大一屆的學長,因為跟你們討論的埃賽斯有些緣分,所以才跟你們打了招呼,請問你們是他的?」

 

「同學。」

 

我向這位沒有特點的學長告知了我們與埃賽斯的關係

 

「這樣啊,最近學院內氣氛好像挺壓抑的,從你們對話內容來推斷,凱厄斯是這件事的發起人嗎?」

 

「與其說是發起人,不如說他是使抗爭變成這樣形式的元凶,畢竟他並沒有真的主動去整合整個行動,只是告知其他人可以讓上層貴族願意聽從我們要求的一種方法。」

 

「原來如此,我大概曉得怎們麼回事了,從我個人來判斷,我是反對這場行動的,理論上你們的確有機會達成目標,但前提是所有人都保持冷靜。」

 

(果然…)

 

「現在雖然雙方大部分人都保持著克制,但要是其中一方率先越過了底線,那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真是諷刺,最有能力站出來的教師,卻因平時的作為被視為貴族們的幫兇而被無視。」


這場蔓延於學院中的罷工,教師一開始有試圖緩和對立,但他們平常的姑息,使平民學生對他們產生了不信任感,認為他們是貴族的走狗。


「不過真沒想到這也有不合作運動(Satyagraha)啊~」


不合作運動(Satyagraha)?」


特斯曼的一句話讓我感到好奇,從他的嘆息來看,他似乎經歷過類似的事件


「喔,這是我在書上曾經看過的一個事件,在一個遙遠的國度的殖民地中,那邊的人因為不滿差別對待等種種原因,在一位智者的帶領下所興起的活動,他們罷工、罷課、停止納稅等等,最終獲得了他們期望的獨立與相關要求。」


「原來還有這種事啊~」


瓦克不禁發出了感嘆


「可是這事件達成要有先決條件,首先,抗爭者抗爭的目標是一個法治的國家,而所謂的法治呢,是指無論上下級政府,都在法律的約束下進行的,政府不能違反自己所訂下的所有法律,其次,抗爭目標並非窮兵黷武,是個願意傾聽底層民眾的政府,他們的抗爭,使得目標本國的人民出現了支持其意見的聲浪,而政府不得不妥協。」


聽到了達成目標的先決條件,我的思緒再次陷入了糾結,他所敘述的一切,在這個國家幾乎沒有,法律是上層的統治工具,而上層的貴族,雖然不能說全部,但至少目前看到的大部分都不怎麼在乎底層人民。


「現在階段我們能做的,只能想辦法安撫那些學生的情緒,然後祈禱上層願意做初一定的讓步了。」


想到現實的絕望,我不禁抬頭仰望著餐廳那高聳的天花板,希望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夢。


力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