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練

蒼翠的森林裡,茂盛的樹木遮蔽了刺眼毒辣的陽光,使得內部與外界相比格外陰涼。


沿著獸道行走,原本舒適的溫度以不自然的方式下降,朝著內側深入走去,大片的闊葉樹林被一層冰霜所覆蓋,強烈的溫差使得空氣飄著白茫茫的冰晶與水滴,讓原本就不高的能見度更進一步下降。


來到獸道的盡頭,凱厄斯與特蕾婭正拿著武器相互對峙。


「喝~喝~喝~」


滿頭大汗的特蕾婭喘著粗氣,有些體力不支的彎下了身子,握住武器的手不停的顫抖無法握緊武器。


與全身發熱的特蕾婭相比,她的周圍寒冷異常,落葉與土壤被厚實的冰霜固定在結凍前的剎那間,天上不斷地下著綿綿細雪,腳邊盛開著無數花朵造型的冰雕。


「就這樣結束了嗎?」


另一頭的凱厄斯語帶些許嘲諷的問道。


與快要虛脫的特蕾婭相比,凱厄斯依舊顯得從容不迫,單手持劍的他另一隻手一直沒離開口袋,臉上沒有流出一滴汗水,腳下的土地更是沒有被冰霜侵蝕。


「吼~」


作為回應特蕾婭發出了如同野獸的低吼,隨即以四肢著地的方式發起衝鋒。


「又失去理智了嗎? 我要的是同行夥伴,不是失心的狂怒野獸。」


凱厄斯高舉武器,過剩的魔力從劍身溢出直衝雲霄。


凱厄斯揮下了馬庫瓦維特爾,龐大的魔力在武器下落的同時朝著特蕾婭噴湧而出。


魔力放出。


將魔力不做轉換的作為遠程攻擊的手段,對常人可以說是樣樣通樣樣鬆的招式,雖然不會被因為轉換成其他性質被克制,但同樣無法克制敵人,是一種與攻城錘無異的強行突破。


但凱厄斯沒有力量不夠的困擾,魔力量的壓倒性優勢足無視前述的問題。


此時的特蕾婭已經幾乎喪失了理性,面對攻擊毫無閃避選擇正面承受。


如同朔溪而行卻被水流沖走的人般,強大的衝擊打飛了特蕾婭,在連續攔腰撞斷十顆樹後特蕾婭總算停了下來,再度爬起的她左手緊抓著頭髮不斷搖頭晃腦試圖讓自己清醒。


凱厄斯懸浮離地朝特蕾婭的方向緩緩飛去並說道。


「不要被野性所奴役了,是你要駕馭它而不是讓它控制妳,如果無法做到就只是隻不知進退的狂獸罷了。」


不知是凱厄斯的話語奏效了還是剛才的攻擊打醒了她,此時的特蕾婭眼中總算閃爍出一絲理性,雖然野性仍舊站主導地位,但已經不像剛才只知道豬突猛進了。


特蕾婭擺出架勢,如同虛張聲勢的猛獸般向著凱厄斯呲牙咧嘴,四顆長而尖銳的潔白獠牙此時清晰可見,含在臉頰中的蛇信也時不時吐出。


「總算有點樣子了。」


凱厄斯抽出一直插在口袋裡的另一隻手。


被雙手持握的馬庫瓦維特爾再次高舉過頂。


與之相對特蕾婭依舊保持不動,身上的魔力覆蓋了手上的反曲刀發出靜謐的藍光。


「要上了!」


凱厄斯率先發起攻擊,夾帶魔力不斷旋轉的鋸齒朝著特蕾婭急速奔來。


特蕾婭刀上的藍光從原本的不規則晃動開始有了輪廓,冰之逆鱗從刀的根部長出覆蓋了整個刀身。


特蕾婭朝著空中一技橫揮,刀劍末端延伸而出的冰之逆鱗朝著凱厄斯飛了出去。


面對攻擊凱厄斯選擇正面對抗,正當刀刃要砍斷飛來的冰之逆鱗時,冰塊瞬間爆裂,形成了一片白霧將他完全包圍。


眼看凱厄斯沒有任何動作,特蕾婭壓低重心,朝著白霧中的目標奔去。


刀刃以一個弧線朝凱厄斯的肩頸砍去,包圍凱厄斯的白霧被其所擾動形成數個小型的旋渦後又散開。


煙霧之中傳來金屬的撞擊感,接著三發火球穿透包圍的白霧飛了出來。


特蕾婭毫不在意吃下攻擊,爆散的火焰迅速碳化身上的肌膚,灼燒的刺痛感被身體的腎上腺素所壓制,並被再生的全新皮膚所替換。


「嗚…」


跟在火球後面的,是凱厄斯的上鉤拳,特蕾婭心想幸虧是拳頭,若是貫手那大概早被捅穿了。


特蕾婭扔下雙刀,左手抓住還與自己接觸的手臂,鮮紅的雙瞳散發強烈的戰意,對著凱厄斯露出一抹微笑。


接著右手伸向地面,一根冰棍憑空出現連結了半空中的反曲刀覆蓋並繼續生長形成一把鐮刀,從凱厄斯的左下劃至右上。


突入其來的攻擊使得凱厄斯將纏住手臂的特蕾婭甩開,特蕾婭則將冰鐮作為船錨刺入地面,以手臂脫臼為代價避免再次飛出去。


正想將手臂接回原位時,原本還在遠處的凱厄斯已經進入特蕾婭懷中,轉動著的鋸齒砍入特蕾婭的右腰,凱厄斯持續施力,愈將特蕾婭攔腰斬斷。


特蕾婭隨即用左手生成一桿冰三叉戟,刺向凱厄斯的前臂,使得攻擊在自己的脊椎被鋸斷前停了下來。


特蕾婭一腳踢在凱厄斯身上,使得凱厄斯被迫向後滑行了五公尺以上。


特蕾婭緊鎖眉頭,強忍劇痛,沿著缺口硬是把卡在裡頭的馬庫瓦維特爾拔了出來,同時凍結了整個傷口防止內臟流出增加復原消耗。


接著,特蕾婭揮舞起冰鐮奔向失去武器的凱厄斯。


凱厄斯將手伸向後方似乎拿出了什麼東西,特蕾婭沒錯過這一動作,抬起鐮刀就要將他的手砍下。


突然,炙熱的烈焰從另一頭噴向了特蕾婭的面部,瞬間燒掉了她的雙眼,並使其退後了一步。


剛站穩腳跟,失去視覺的特蕾婭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刺入了她的身體。


「將軍。」


凱厄斯毫無起伏的話語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雙眼再生完畢的特蕾婭看了眼傷口,放棄抵抗帶著苦笑說道。


「原來如此,是妾身輸了。」


剛才伸到背後的手其實是假動作,使特蕾婭分心的同時用另一隻手使用火魔法燒掉雙眼阻礙感官,接著用伸到背後的手貫穿了特蕾婭的胸口,此時她的心臟正被凱厄斯握著。


隨著凱厄斯的施力,特蕾婭的心臟被徹底摧毀,而她也失去了意識癱軟倒在凱厄斯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