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練過後

好渴…


好燙…


還要…還要…還要更多…血!


對血的飢渴喚醒了沉睡的妾身。


心臟被粉碎的感覺十分難受,自胸散發擴散的空虛與冰冷,四肢瞬間失去了感覺,視覺逐漸的被黑暗籠罩,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陷入深淵一般。


撐起上半身並將棉被披在身上,此刻的妾身是衣不蔽體的狀態,原先的衣物因為過度破損而被主人拖下並銷毀。


該說主人不懂人心嗎,這方面問題主人可說是無感的地步,不過主人並非人族,會沒有相關的感性也是理所當然,但既然活了無數歲月,照道理因該了解正常人會有的感受吧,或許主人的確知道,可他完全不在乎也說不定。


看向一旁的床頭櫃,誘人的香氣從主人準備的黃金酒壺裡傳來。


將其倒入杯中後一飲而盡,原先熾熱與乾燥的喉嚨變得柔和,刺痛與灼燒感在液體流過喉嚨內壁後消失的蕩然無存。


「哈~活過來了。」


環顧四周,主人似乎出去了,雖然這裡的一切與豪華旅店相比毫不遜色,甚至某方面還更好,但其實這是建在人造的洞窟之中,這裡是一座大森林的山丘內部,柔和的光球於空中自由的漂浮,點亮這陰暗的內部,這些球體皆由主人創造的,如火堆般只要給與一定魔力就能持續發亮,但也必須查看光源是否熄滅;空氣則是風魔法提供,在通風口與室內設立常駐的魔法陣後,朝著室內的魔法陣供應魔力或擺上祭品,就會將陣內的魔力平均分給其餘的魔法陣,一半將室內空氣抽走,另一半則是將室外空氣吸入內部。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住在野外…」


一想到這邊妾身就忍不住吐槽。


在僅剩的記憶裡,以前在野外生活可說是十分困難,生火都需要靠打火石,運氣差點甚至可能還需要找木材跟鑽木點火,睡覺的地方也需要找建材自行搭建,可主人的魔法就像呼吸般自然,除了管道以外,其他的室內格局近乎是彈指間就造好了,搞的這裡完全沒有住在荒郊野地的感覺,反而像是住進一間雖然偏僻,但內部裝潢十分高級的旅店,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從空間魔法選了一件還算順眼的衣物穿上後,妾身順著上去的樓梯離開室內來到山丘的頂端,放眼望去連綿的樹海與藍色的天空連成一線直至視線的盡頭,天上的雲朵與飛鳥則夾於二者之間。


在山的另一頭依稀可見正在重建的信仰之都,石材與木頭被整齊的放在地上,工人們馬不停蹄的修正因這場人禍造成的損害。


妾身對他們的遭遇沒有一絲同情,僅僅因為我頭上的異教符號就投來敵視,這樣狹隘的心胸的人被曾經被視為低賤的存在反噬可以說是罪有應得。


「不過他們最後還是有點用處。」


多虧了他們的神官,妾身才能擁有冰魔法的操控能力,待在森林期間妾身一直在鍛鍊對魔法與嘗試對身體的掌控。


雖然妾身平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但只要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而沒有外部補充體力,換句話說就是吸血,就會逐漸被本能吞噬,性情就會變得粗暴與飢渴,以至於到最後甚至可能變成一隻野獸。


妾身已經好幾次在傷勢過重被獸性吞噬的情況下被主人砍下頭顱失去意識,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回床上的輪迴,雖然具體細節與次數已經記不清了,但轉動的鋸齒切割頸部時的觸感依然記憶猶新。


一想到這裡妾身就不自覺的撫摸著切口。


將視線移至下方,森林中散佈著許多非自然的圓形空地,那是妾身在與主人鍛鍊時所使用的魔法造成。


雖然魔法本身已經完成,可在實戰來說還是不合格,作為施法的前置準備太長,與像是主人這樣可以沒有動作突然就在敵人太陽穴旁生成冰錐偷襲的人戰鬥時,還沒成功造成影響就先被砍死了。


「必須要有更直接的攻擊性魔法。」


冰魔法雖然能力泛用,但直接的傷害能力不高,無法像火魔法之流能瞬間與直接殺傷敵人。


就在妾身思考的同時,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樹叢間,主人在森林閒逛了一圈回來了。


走回洞內,主人已經躺在獸皮撲成的床上,讀起從空間魔法裡拿出的書並沉溺其中。


妾身則坐在床上雙手置於胸前,魔力從手指末端如絲線般緩緩釋放,並在雙手之間聚集,原本不斷晃動的魔力在妾身的引導下開始塑形,隨著一股寒氣緩緩飄來,花朵造型的冰雕大功告成。


為了練就這一朵花,耗費了妾身無數的精力,剛開始絲線般魔力的密度還無法很好控制,前一朵剛好能捧在手上,下一朵就與一旁的樹木同高,大小差距極大的情況使得那段時間妾身完全不敢在室內練習。


到了現在雖然已經能控制在一定大小,但花朵的精細程度還是有差異,越到後面越是粗糙。


擦掉頭上流出的汗水,妾身放鬆身體倒在床上。


看著漂浮在空中的光球,妾身不自覺地伸出了手感嘆道。


「感覺還是那麼的遙遠。」


主人魔法的精細程度,如果讓其他人看大概也會讚歎不已吧。


室內不僅像是被切割般整齊俐落,牆上的裝飾更是一體成形,在魔法結束的同時造出來的,上面仿造石磚的紋路沒有一絲歪斜與破損,就像是一流的石匠所磨成石磚打造的洞中房屋。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旁的主人將書蓋在臉上,胸口隨著呼吸規律的起伏已經沉沉睡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在替光源灌注魔力後,妾身閉上雙眼進入夢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