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的理想鄉

階梯金字塔,位於整個城市的中心,同時也是這裡最高的人造建築,作為神權的象徵,金字塔的每一台階的面上都雕有張開大口的兩顆羽蛇頭像,共八顆,清澈的水從蛇的口中如小型瀑布般流出灌溉著底下台階上的花圃,多餘的水則從下方的蛇口排除,並澆灌著更下方的植物,直至最後一階。


而這些不斷重複的景象與台階上茂盛的花草徵著祂所司掌神職:生命、循環、重生以及死亡。


順著台階上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由石頭雕成,用於獻祭大小足以讓人躺在上方的長方形祭壇,祭壇右邊有著個類似石臼的東西,裡面插了柄刀刃由玉髓一類礦物製成的匕首,握柄處還刻意被雕刻成一個人跪著的姿態;祭壇的台面並非水平,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它被刻意做成略為的傾斜於溝槽,有利於將流出的鮮血倒入其中,上方的四個角落的手銬則是用來鎖住祭品的肢體,以防其亂動影響了祭祀的儀式進行。


祭壇的後方,一個方形的房間內,一個彷彿玻璃碎片所形成,中心位置發出綠光不斷小幅度膨脹與收縮的球體漂浮在空中。


特蕾婭之前在曾經的領主城中看過這個東西,雖然問過凱厄斯那為何物,可他卻刻意規避掉了這個問題。


「所以主人願意告訴妾身那是什麼了嗎?」


「不」凱厄斯說「直接讓妳感受比較快。」


隨後伸出右手。


特蕾婭有些猶豫,短暫的遲疑之後牽住了凱厄斯的手。


「那就出發吧。」


說完兩人就朝著球體走去。


白色的光芒充斥著特蕾婭的視野,在凱厄斯的帶領下特蕾婭依舊繼續向著前方而行,隨著光芒的減弱,一個陌生的世界出現在她的眼前。


放眼望去,天空被茂密的植被所遮蔽,它們的葉片與記憶中看過的大部分植物截然不同,嫩芽成捲曲狀形似「?」般縮在一起;一顆顆的點狀物,被成熟的葉片如同被子般蓋在下方。


「主人,這是…」


面對眼前似是而非,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特蕾婭心中充滿著困惑,所有的東西都跟她記憶中的東西有著微妙的差異。


「歡迎來到我的花園,大蟲、巨竜與碩鳥們的理想鄉,羅迪尼亞的首都--岡瓦那。」


凱厄斯面帶微笑的解說著,從他的話語中能明顯感受到放鬆與炫耀的心情,顯然他對這座庭園有著不同於外界的感情。


正當特蕾婭還在因為眼前的事物而目瞪口呆時,一隻略微駝背如同蜥蜴的生物走了過來光滑的灰色鱗片身上裝備著鑲嵌寶石的儀式性鎧甲,上面刻有精美的幾何圖案作為裝飾。


「一直期待著您的歸來,蛇神大人。」


說完的同時人對方便跪在了凱厄斯身前。


「好久沒回來這裡了,看樣子擴張的不錯。」


「整片大陸都已經改造完畢,新血也正遵循著傳統有序的進行著他們作為獵手的成年禮。」


「不錯,那有從海上或空中出現的外來者嗎?」


「非常抱歉,這方面可能要問凱諾蘭城可能比較準確。」


「沒關係,我想先聽聽看你當前的資訊。」


「抱歉,神明大人,小的不敢給與您可能有所錯誤的訊息。」



「哎~那算了,你可以先退下了。」


「感謝神明大人的諒解。」


說完牠倒退到平台的邊緣後,轉身走下了階梯。


凱厄斯轉身看向一頭霧水的特蕾婭,開始向她解釋道。


「他們在曾經的世界被稱做蜥人或者龍人,這裡便是牠們的國度,目前作為這座花園管理者與對外戰爭用的一個種族,而剛才的光球則是傳送門用於將人與物傳送過來的。」


儘管腦中有著無數問題,可現在的特蕾婭因為過於震驚,以至於無法組織成完整的一句話,只能看著這一切而驚嘆不已。


走到地面,更多奇特的東西出現在了特蕾婭的面前,有別於剛才的蜥蜴,無數外貌如同竜與鱷混合的類人生物正於底下辛勤的工作。


「牠們也是嗎?」


「沒錯,雖然樣子有些差異,但都是同一種族,還有是【他們】不是【牠們】,他們可不是沒有理性的野獸。」


「十分抱歉。」


對於凱厄斯的糾正,特蕾婭趕緊低頭表示歉意,而凱厄斯也點頭接受。


看著這些風格與外界風格迥異的輝煌建築,特蕾婭內心驚嘆不已,被平整石磚鋪滿的道路巨大而寬敞,足以讓兩輛馬車並行後仍留有不少空隙;毒辣的陽光被碩大的葉片來遮蔽,來到地面僅剩的光線已經變得柔和而溫暖;每個建築物牆上,都用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作為裝飾。


看著因這些龐大而華麗的建設變得目瞪口呆的特蕾婭,凱厄斯露出了驕傲的面龐。


「很壯觀吧。」


各式各樣的奇特生物從寬廣的街道與特蕾婭面前上走過,看似一隻雙足奔跑的巨鳥,卻長著修長的尾巴與一口鋒利的牙齒,兩邊的翅膀更是演化成一對可以輕易刺穿獵物的勾爪;比人略高,身披羽毛,如同狼群般集體行動,與鳥神似的竜群;有著側扁頭顱,後肢指爪如蹄子般的四足鱷魚……


沿途上,每位碰上的蜥人都對凱厄斯投以虔誠的信仰並低頭表示致意,他們的面龐沒有一絲虛假,是發自內心的將凱厄斯視為神明來崇拜與敬仰。


在一番巡視過後,凱厄斯帶著特蕾婭來到另一座金字塔前,道路兩側燃燒的篝火間站著身穿板甲,手拿長柄武器的蜥人,他們隨著凱厄斯的行走一對對單膝跪地,並在二人走後十四步站起。


來到階梯金字塔中層的平台上,用竜頭骨與貴金屬裝飾的王座背後,有著一扇厚重的石製大門,全身由翡翠製成,有著一對翅膀的銜尾蛇圖騰鑲嵌在門正中央,三顆寶石呈三角形位於其中,外側被二十一顆白鑽呈等距環繞。


凱厄斯伸出右手,上面的圖騰像是感應到他的到來般轉了一圈後,大門朝著兩側滑動。


敞開的大門之後,是一片無法覺到,到立體感有如黑體輻射般不自然的漆黑。


凱厄斯毫不猶豫的走入其中,見此情形特蕾婭也在他的身後快步跟上。


當腳踏入大門之內,原本漆黑的周遭瞬間變回了正常,出現在眼前的則是個很樸素,家具由一張桌子、兩張長沙發組成的一個客廳。


「妳在這先休息一下。」


說完凱厄斯就朝著客廳後方的通道走去。


特蕾婭獨自一人留在了客廳,坐到沙發上,特蕾婭開始整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之前妾身夢中所看到的影像,原來都是真的…」


特蕾婭不禁發出了感嘆,在城市裡時也同樣如此,一直以來視為夢中的虛像居然化作了現實,一時間還以為是不是看見幻覺,可對方呼吸時的起伏,熱成像所看見的溫度,以及腰間掛著的罕見武器,卻又是如此真實,讓特蕾婭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凱厄斯整蠱了。


不過現在,在凱厄斯的帶領下,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此時凱厄斯走了回來,脫下了原本的長風衣、長褲與長靴,換成了T恤、短褲與拖鞋,手上還拿著兩個裝滿血液的玻璃杯。


「給。」


「謝謝。」


結果玻璃杯後,特蕾婭將裡面的紅色液體一口飲下。


哈~


「妳還好吧?」


凱厄斯問道。


特蕾婭沒有回應,表情呆滯,臉頰變得些許紅潤;原本的棕色頭髮子髮根逐漸變成了白色;雙眼也從藍色轉為赤紅。


血、血、血


灼燒與飢渴感從特蕾婭喉嚨中不斷湧出,手指不由自主的變成了覆蓋鱗片的爪子,視野逐漸狹窄,意志逐漸被飢渴的本能所覆蓋。


凱厄斯在特蕾婭眼前揮了揮手,可在她的眼中手不再是手,而是食物。


保持冷靜、冷靜


特蕾婭內心吶喊著,想要抑制對鮮血的渴望,可即使如此,她的意志正逐漸的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有聽到嗎?」


凱厄斯站起身來,將手搭在特蕾婭肩上。


凱厄斯的靠近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軀殼中血液的香味直入特蕾婭腦中。


終於,特蕾婭的內心完全被獸性吞噬,反手抓住凱厄斯的手臂。


「?」


特蕾婭的舉動讓凱厄斯稍微下了一跳,雖然他多少有些猜到,但心中還是有些僥倖心裡想要賭賭看,而且凱厄斯自己也不反對她這樣的行為。


特蕾婭抓住手臂,從沙發一躍而上,將凱厄斯撲倒在地的同時,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凱厄斯的頸部,貪婪的吸食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