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傳說和它的產地

木屋正好處於圓形空地的中心。

空地上連一株雜草都沒有,紅色的泥土硬得像被夯實過,顏色也比周圍更深,可能是地上撒了什麼長年不散的藥物。


他們來到木屋前,發現門是上鎖的,鎖頭滿是鏽跡。

羅亞一腳踹開房門,木門於是轟然倒地,大量的灰塵從屋內噴湧而出,讓人睜不開眼睛。


兩人在外面等塵埃落定,這才走進去。


他們走過吱呀作響的木頭地板,在滿是灰塵的地面留下一串腳印。

木屋的大門直通客廳,這裡的牆壁設有石造壁爐,中間一張大桌上堆滿了各種書籍,以及複雜的圖紙,其中不乏昂貴的手抄本。門口則堆積著各類礦石原石,牆上還掛著獵弓等武器。


顯然有人在這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而且看起來不只一人,可能他們在坑道裡見到的那個被寄生的矮人就是其中一人。


「是吸血巫師!羅亞先生,這一定是吸血巫師在森林裡的小屋。」

西莉亞小聲驚呼。

羅亞也覺得不無可能,不過要真是這樣,那麼這個吸血巫師肯定有同夥,或者吸血巫師這個「角色」是多個人扮演的。


客廳的一側過去就是廚房,裡面廚具齊全,地上還有一口井。羅亞掀開井蓋,裡面的井水還沒有乾枯,不過水質如何就難說了。


客廳另一側則是通往臥室的走廊,走廊盡頭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個大坑洞,就是之前他們待的坑道的出口。


「羅亞先生!」

西莉亞拉拉羅亞的袖子,提醒他看旁邊的房間,不過羅亞早已察覺。房間的門大開,從門口就可以看到坐在桌前的屍體。


屍體穿著一身破爛衣服,身上的皮肉並沒有爛去,而是脫水成了一具乾屍,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房間的光源來自灰濛濛的玻璃窗,窗上都是陳年累月的灰塵,但外邊的太陽依然能透進一點——沒有聽說過有製作玻璃的魔法,他們哪裡搞來玻璃的?


房間內的物品擺放整齊,但有些地方十分雜亂,像是被人不小心弄倒的。

乾屍的手上拿著筆,趴在書前,書頁泛黃,上面記錄著那個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所發生的事。


羅亞繞到乾屍身側,從旁窺視他所寫下的文字:「......事情超乎想像,挖出來的並非打不破的銅牆鐵壁,而是周圍埋設的機關。如此狠毒的陷阱想必不是建造者所留,而是後世有人為了阻止遺跡重現天日所設下的陷阱。附身木侵蝕著我的身體,雖然用了魔法抑制,但惡化的速度超乎想像......」


雖然只能看到這一段文字,但要搞清楚狀況已經足夠了。


「這人也被寄生了。」

羅亞朝西莉亞揮揮手。

「妳出去,不要靠這裡太近。我們隨時準備逃跑。」


「我、我知道了。」

西莉亞聽話的退到房間外,在門口窺視著。

羅亞則小心翼翼地從屍體前抽走那本書,然後往後退。等了一會兒,那具乾屍並沒有什麼動靜,兩人這才安心的返回客廳,細細閱讀書中文字。


書的封面寫著「研究日誌」。


日誌主人就是那具乾屍,他是一個名叫賽維爾諾的精靈族。

日誌裡用整齊清晰的通用語記載著他的一些日常研究,也詳細說明了整個伊爾札城埋藏的秘密,與吸血巫師由來的始末。


日誌裡寫道,精靈族人賽維爾諾因為有著漫長年月累積的知識,在人類國度很受重用,在札恩王國做一名高級研究員,隸屬皇家研究院。他在神龍曆776年左右收到命令,參加一項「特殊魔法道具研究」的機密項目,被調派至當時還一片荒蕪的伊爾札。


根據他的描述,除了他以外,還有大約一百名專家,以及一支五百人的軍隊被派到這裡進行秘密任務。

他們在伊爾札現在的位置上建設簡陋的城寨,並且向周圍的城市招募大量人手,美其名曰開創新城市,其實只是招募必要的勞動力。


賽維爾諾最初接收的任務是協助建立「魔法通訊儀」這個設施的魔法陣架構,他也一直以為這就是他的工作,不過等他到達此地後,才了解到原來建造「魔法通訊儀」是個幌子。


這個「魔通儀」最早在皇家研究院提出時,就已經有人發現了魔通儀存在重大缺陷。


魔通儀的原理很簡單,就是造一座巨大的「魔道具」,朝地脈發出魔力脈衝,讓加密的內容通過魔力礦脈傳向遠方,而收信端只要檢測礦脈的魔力波動,就能接收訊息了。


好處就是只要在礦脈連通的地方建設同樣的魔通儀,就可以進行雙向傳輸,也可以做為中繼站,將訊息發往更遠的地方,實現遠距離通訊。


但是,這種裝置消耗的魔力無比龐大,即便從地脈擷取,也需要漫長時間累積,不能隨時使用。

除此之外,因為是利用礦脈通訊,所以如果礦脈被挖斷,通訊就會中斷,想要進行干擾也很容易,更不用說這種裝置過於巨大,不僅顯眼,還成本高昂。如果操作員是內鬼,或者其中一處落入敵人手裡,整個通訊系統都會陷入危機。


魔通儀的諸多缺點顯而易見,除非國家高層腦子壞掉,否則誰也不會把錢浪費在這種不切實際的項目上。魔通儀計畫也老早就被否決掉了。


但他們依然前來此地,因為建城以及魔通儀是兩層障眼法。

國家之所以費盡心血調派大量人員與物資,其實是為了這裡的地底下埋藏的一座遺跡。


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古代遺跡,其年代大多無法考究。

現存的大多數遺跡都是在距今上萬年前、天地初開的創世時期留下來的。那段時期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記述,想要研究也沒有東西可以參照。


人們只知道太古時代的人曾經擁有很高的技術水平,但因為觸怒神明,整個文明因此覆滅。這些遺跡便是那時殘留的建築,作為一個文明消亡的墓碑,被諸神留下警示世人。


在這個神確實存在的世界裡,這些傳說可不是空穴來風。上古文明被神消滅的故事記載在教會的文獻裡,作為僅存的歷史紀錄保留著。


既然遺跡裡存在著歷史遺留的技術寶藏,那挖開來不怕遭到神罰嗎?或許有人會這麼想,畢竟這些遺跡都是過去觸怒神明的人所建造的。

但歷史上存在過挖開遺跡的先例,人們從中找到許多寶貝,並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因此可以認為挖掘遺跡是被諸神默許的。


那麼,既然遺跡能挖,要是能獲得裡面的寶貝,甚至再現出遺跡裡留存的技術,那不是就能一口氣提升國力了嗎?


事實上,各國都是這麼想的。


根據王家文獻紀錄,伊爾札地下的這個遺跡早在神龍王朝征服世界時就已經開挖過,但當時沒能打開,於是又給埋了回去。


之後神龍王朝發生了篡位事件,再來是百年的動亂,對世界五塊大陸的控制大不如前,對諾特大陸這片土地失去了實質的控制能力,因此各地強豪自立為王。

札恩王族的祖先也隨著風潮在此地自立門戶,偶然間接手了神龍王朝遺留下來的文獻資料,讓他們注意到了這座遺跡。


開國之初,人力物力有限,因此札恩王國只做了一些最基本的調查,用魔法手段測量了遺跡的大小與外型,確認了遺跡是埋在地底的一個巨大正方體。之後組織了一些小規模的挖掘,知道這個正方體是由未知材質打造,非常堅硬,任何已知的手段都無法破壞。


他們發現這不是誰人的墳墓,而是古人留給後世的寶箱,因為開啟遺跡的方法很明確:正方體的頂面存在幾個簡單的凹槽,並刻有「由此開啟」的古代文字。但想當然爾,他們沒有鑰匙。


因為一直沒找到鑰匙,於是在那之後好幾年,對遺跡的研究便停滯不前。


直到後來有人提出了一個乍看之下可行的開挖方案,加上國家有錢了,又與敵國存在長時間的軍事衝突,迫切需要能提升軍事力量的技術,因此賽維爾諾跟他所屬的團隊就被派來這裡。


而那個乍看可行的開挖方案,就是利用魔通儀的原理,將發射的魔力脈衝功率放大百倍,做成一個超大型脈衝炮,將遺跡強行轟開,這也是拿魔通儀當幌子的主要原因。


不過他們最後失敗了。魔通儀是造好了,但遺跡比想像中更堅固,魔力脈衝轟在上面,連一道裂痕也沒有留下。


那時札恩與北方的聖托雷衝突不斷,戰事越來越激烈。

當曾經寄予厚望的計畫變成乾燒錢的項目時,上層就中止了支援,要求研究人員全數返回。


然而,賽維爾諾卻在研究的過程中有了新猜想,認為可以通過製造「假鑰匙」,以及一些特殊的方法開啟遺跡。

他為此向上層請求延長計畫,但那時的札恩已經沒有餘力在結果不確定的研究上投錢,請求自然沒有被受理。


不甘心的賽維爾諾最後決定退出研究團隊,獨自留在此地進行解析。他說服了幾名同樣不希望中斷研究的夥伴,在撤退當天離開隊伍。

當時,他們參與的研究是最高機密,擅自脫離組織安排等於是叛逃,但他們認為只要解開遺跡,並且掌握其中的知識,國家就會認可他們。即便不行,國家也無法忽視他們所掌握的技術。


於是乎,賽維爾諾等人為了躲避搜捕,便逃進森林。

他們利用自己的技術與手邊素材蓋了這棟小屋,並且打算在地底下挖出隧道,一路挖到城市正下方的遺跡。


隨著時間流逝,隧道的工程順利進展著,同時國家對他們的追捕也已經停止了。

於是他們改變計畫,為了更好的進行研究,他們以賽維爾諾為首,扮裝成不知名的巫師,不露真面目的在城內給人療傷治病,藉機進入偽裝成大鐘樓的魔通儀,使用留在內部的儀器、以及通往地下的密道進行研究。


最初,「大巫師」由這些人輪流扮演。

當其中一人扮演大巫師的時候,其他人就進行研究。


在日誌中,裡面還寫到賽維爾諾對那位矮人夥伴「圖金」的羨慕,因為他的身高與其他人相差甚遠,無法扮演大巫師,因此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當中......


研究筆記中詳細記載了賽維爾諾的研究過程。

比如說,他研究遺跡上的那種「鑰匙孔」,認為真正的鑰匙是一種介於詛咒道具與魔法道具之間的物品,並且以此為依據嘗試製作假鑰匙,還藉著診療方便採取病人的血液作為素材媒介。


另一方面,森林裡的隧道工程並沒有停止。因為他們發現遺跡表面布滿了彼此相連的複雜魔法陣,如果想要使用「假鑰匙」開啟,就必須要在遺跡另一側進行魔法誘發,利用某些機制上的漏洞,使「假鑰匙」變得可以使用。


但後來情勢有變。

根據賽維爾諾在筆記裡的推測,他認為他們在伊爾札的活動傳到了王都上層的耳朵裡。

賽維爾諾等人都是國內頂尖的人才,沒理由隨便放走,何況要是他們真的解開遺跡並掌握了什麼,指不定會擁有威脅到國家的力量。上面於是向城市施加壓力,要求城主將他們抓回去。


由於當時大巫師這個名號在城內聲望很高,輕舉妄動肯定會引發民怨,因此賽維爾諾猜想是城主放出謠言,汙衊他們是吸血鬼,並藉此捉拿他們送往王都。


只是當時賽維爾諾的研究已經接近尾聲,隧道的挖掘也到了最後階段,誰都不願意放棄。於是他們讓同伴中的一人潛藏在伊爾札,準備安放「假鑰匙」,而賽維爾諾與其他人則回來完成隧道最後的挖掘工作,進行側面的魔法誘發......


......沒想到在挖掘的終點,他們發現遺跡周圍埋著極其恐怖的「附生木」成體,首先遭到襲擊的同伴立刻被吞噬,賽維爾諾與他的矮人同伴捨棄了軌道上的台車,從隧道一路往回跑,但他們也沒有免於被寄生,在途中那名矮人不支倒地,只剩下他一人靠著魔法抑制住附生木,才能活著回來......


在筆記的最後,賽維爾諾表示他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於是振筆疾書,希望日後有人看到這本日記,能夠毀去他與同伴的遺體,免得遺害人間。然後可能的話,就去完成他們最後的研究......


日誌寫到這裡嘎然而止,估計人寫到這裡就死了。

日誌直到最後都沒有交代那名在城裡待命的夥伴怎麼了,「假鑰匙」又落入何人之手。不過「吸血巫師」已經確定了就是這夥人了,伊爾札各種令人困惑的地方也一口氣解釋清楚。


日誌的其他內容也解釋了不少謎團,像是他們用秘藥在房子周圍做了一層結界,防止魔物與蚊蟲入侵。同時又用秘藥吸引魔物,在小屋外圍布置了許多危險魔物的巢穴作為守衛。

這周圍的土地之所以寸草不生,也是因為撒了藥物的緣故。


另外遺跡周圍埋著的附生木,雖然日誌中沒有說明,不過羅亞猜測大概是第一個發現這片遺跡的神龍王朝留下的。也許他們想等找到鑰匙再回來,又不想讓他人隨意探索,所以設下狠毒的陷阱......


讀完內容,從小在這長大的西莉亞因為衝擊太大而有點無法接受,不過撇開日誌記載的內容,兩人一致認為應該先完成賽維爾諾的遺願——比較簡單的那個。


精靈族裡有著入土為安,薄葬入林的說法,族中施行樹葬——也就是在屍體埋入土中之後,在上邊種棵樹來代替墓碑,這人的配偶與子孫也會葬在同一片森林中。

不過在筆記裡,賽維爾諾明確表示希望自己的遺體被毀去,而毀掉宿主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把火燒了。


坑道裡的那個矮人,因為坑道崩塌所以只好放著不管,不過賽維爾諾的屍體處理起來不難。

羅亞把屍體用東西勾住拖出屋外,雖然對這具乾屍是否還存在威脅還帶有疑問,但他還是小心的避免因活人碰觸導致附生木甦醒。


羅亞在附近挖了個坑,將屍體放進去,然後在屋裡蒐集了些木柴與煤油等物放入點燃,把屍體給燒了。


烈火中乾屍的四肢猛然抽動,彷彿活過來一般捲曲扭動,羅亞提防著上面的成體附生木逃離宿主,但也許是賽維爾諾用魔法抑制過的原因,屍體上沒有逃脫的宿生,全部都發出劈啪聲燒成黑炭。

吸血巫師最後的形體隨著熊熊大火化為一陣黑煙飄然逝去,最終化為烏有。


燒了許久,最終地上只剩下一堆碎骨以及碳渣。

羅亞找了個掃把將剩下的殘骸掃了,然後全數撒在林間,如此也算是薄葬入林了吧。


望著消失在天空中的黑煙,西莉亞雙手合十,輕聲道:「塞維爾諾先生,請保佑我們。」


羅亞則聳聳肩:「他一定會好好成為森林裡的肥料。」


一切結束之後,兩人回到木屋。


附身木的成體除了會進行主動捕食外,也會不斷釋放孢子。換而言之,待在坑道裡的羅亞以及西莉亞早就不知道吸進去了多少。


羅亞聽說過南方雨林的傭兵會將感染的老鼠屍體埋進土裡,幾天之後就會長成極具危險性的成體,是叢林戰的絕佳陷阱。不過這種法子也就在南方那種氣候管用,天氣一冷就不靈了。


這種植物本來就只在溼熱的地方生長,因此埋在這裡的附生木還會不會釋放孢子、羅亞他們有沒有被感染,一切都不好說。至於為什麼成體的寄生木還能夠活動,它到底是怎麼撐過冬天的,這大概只有當初埋設的人知道吧。


好在賽維爾諾的研究日誌中有提及附身木的治療方法,所需的草藥屋子裡都有,因此羅亞當下就進行了調和。


治療被孢子感染的藥水有好幾種,最簡單的就數黑水草的藥水了,而且原料也很常見,在哪裡都找得到。因為根治需要連續喝一周,所以羅亞選了這個最簡單的配方製作。

不過調配是簡單,但是味道非常糟糕,製作出的藥水就跟下水道的汙水一樣令人作嘔,顏色也是黑色的。


兩人捏著鼻子勉強喝下藥水後,羅亞又把那本日誌仔仔細細重看一遍,將細節都記在腦海裡,然後就將它留在原處。因為筆記保持打開的狀態很久了,書頁的形狀已經定型,放著就會自己翻開,於是羅亞又拿了個提燈壓著。


日誌裡寫著希望看到的人能繼承他們最後的願望,解開古代遺跡的謎團,也讓他們的死有價值。但羅亞跟西莉亞絲毫沒打算淌這灘混水。

這本日誌要是公開出來,肯定會掀起一陣大浪,浪頭足以打翻羅亞,也能讓西莉亞這樣的普通人徹底淹死。


所以最終兩人決定在這間屋子裡撈點油水,然後走人,其他就當沒看見。


他們搜索了其他房間,雖然沒有找到其他類似日記一樣的東西,但是找到了研究資料以及很多看起來十分昂貴的大型魔道具。


有一個房間裡放著一個大型精煉台,白色大理石表面雕刻著各種凹槽。羅亞對精煉技術一竅不通,但他知道好的精煉台可以賣到上百萬,可惜他們搬不走。


其他的專門儀器對他們來說用處不大,也難以帶走。

最後兩人只撿了幾件魔道具、牆上的弓、床下的魔法劍。這裡保存的藥水只拿了雙層瓶裝的治療藥水。


粗略估計,一路上的損失,以及原本預計的討伐報酬,僅靠這次搜刮就能一口氣賺回來,甚至還有富餘,這趟也算值了。


西莉亞在廚房的櫃子裡意外發現了兩塊糧磚,被油紙包著。這裡沒有昆蟲與小動物侵擾,乾燥的東西易於保存,因此看起來還可以吃。她保險起見,用小刀將表面給削掉,然後重新包好帶走。


羅亞打開臥室裡的衣櫃,招呼西莉亞過來:「妳拿幾件衣服,快點把那身破爛給換了,把我的風衣還我。」


「確實,羅亞先生的風衣穿起來不怎麼方便呢。塞了一大堆東西,好重啊。」


「吵死了,本來就不是設計給妳用的,別亂碰那些暗器啊。」


「不會碰的喔,所以請不要在這裡看著我。」

西莉亞把羅亞推出臥室,然後換上屋子裡的衣服。

等她換完出來時,羅亞正靠著門外的牆壁等她。


「怎麼樣?」


「什麼意思?這些衣服都放很久了,穿起來不太舒服。」


「看起來很合身嘛。」


「這算是誇獎嗎?這些都是男裝喔。」


羅亞沒有回答,只是聳聳肩。

這件衣服的樣式看起來像是精靈族的賽維爾諾的。因為西莉亞的身高算高的,所以長度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胸口有些緊繃。


「紮上腰帶應該就沒有問題了。羅亞先生,要準備走了嗎?」


「沒有什麼忘記的吧。」


「嗯。走吧。」

在西莉亞點頭之後,兩人便在午後的豔陽下返回森林。


當他們穿過空地,一腳踏入樹林時,吸血巫師的小屋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把屋頂都炸上了天。


西莉亞一臉茫然的望著炸的稀爛的木屋,羅亞卻大笑著拔劍:「終於逮到了!喜歡我的禮物嗎,畏首畏尾的跟蹤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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