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話是這麼說，食物那邊該怎麼辦？找另一家商會提供嗎？」

    「笨蛋！現在的問題是趕不及在晚會開始之前完成入宮的安全檢查、找哪家商會都一樣！唯今之計，只好找御膳廚房幫忙了！」

    「就算是他們也沒辦法在如此短時間裏準備好供這麼多人享用的食物吧？」

    「只能向現實妥協，把聚會形式改成酒會、以最方便快捷的烘焙類點心應付過去了。反正麵粉製的食品也容易給予飽腹感，一舉兩得。酒也是，拿度數最高的烈酒摻水和果汁，賓客喝上幾口後舌頭就會麻痹、難以嚐出不妥之處。」

    在已經佈置完成的會場裏，貴族組和平民組的見習生開始商量如何解決當前困局。作出決定以後，他們紛紛開始行動。平民組吩咐宮廷的侍從改變會場的佈置，由原本的晚宴模式轉為酒會。貴族組則聯絡教官，請求由御膳廚房代為供應食物、材料費從兩邊多出來的預算中扣除。

    我看向會場的入口，然而剛才跟彼特吵架甚至拔劍的那幾位並沒有回來。篩掉他們想必也是莎朵奈鬧這一齣的目的吧？願意接受『改造』、放下身段與平民合作的人材可以留下，而無法轉變的只能被淘汰掉。

    當初是為了讓議會中反對平民出仕的貴族閉嘴才舉辦這次甄選，也許可以考慮讓其成為常例、以一套客觀的準則審核申請者是否擁有資格同時進行初步的培訓……雖然插入暗樁這個環節無法保留比較可惜，總不能每次都找個類似莎朵奈的人飾演反派的角色吧？而且重複幾回自然會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烘焙點心能多下一點功夫嗎？酒那邊可以混過去，王宮宴客總不能捧白麵包出來吧？」

    「就算你這麼說，一個弄巧反拙製造出一些不可名狀的產物怎辦？我們可沒有退路了，與其冒着全軍覆沒的風險倒不如求穩吧。」

    「那、那個，我到父親經營的大型烘焙工廠參觀過不少次，其實加幾道簡單的工序已經可以讓糕點由樸素變得華麗，比如說在麵糰塞進果餡之類的。」

    正在討論的兩名平民組見習生聽到貴族組那邊擁有相關經驗的人舉手發言後，互望一眼就拉着貴族組的成員前往御膳廚房。對於平民組那邊其實也一樣、要學會跟貴族共事，畢竟全國的領主都是貴族。雖然他們這方面的問題相對沒那麼嚴重啦……

    「殿下，非常抱歉，明明只是一個小活動卻能捅出簍子、還麻煩了御膳廚房那邊的同僚……」

    剛才訓斥了貴族組一番就退到外圍進行觀察的教官此時走到我身旁謝罪，我揮手笑着示意他不必介意。

    「不要緊，難得在甄選的模擬習題中能出現帶現實感的危機，正好能仔細審視這群未來棟樑的能耐不是嗎？總比真的出現關乎民生的問題時新上任的官員卻不懂如何處理為好。」

    教官凝視着不分平民或貴族相互協力、開始四散行動的見習生，然後再轉頭瞧向會場出口歎息。他大概也跟我想到一塊，給那些失敗時不想辦法挽回補救、放任爛攤子不管的見習生打上「不合格」的評價。

    「殿下是打算將這種選拔常態化嗎？」

    「你不覺得如此選賢的形式更靠譜嗎？以往都是只要國王接納某人的推薦就採用，結果比起優秀人材選出來的盡是些關系好的貴族。現在則是從監察御史內部晉升，雖然暫時沒有問題但當將來就不一定了。設立一個獨立部門負責審核打算出仕的人選、以一套公開的標準判定優劣，這樣似乎是確保官員素質最穩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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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各位到來，在百忙中來夠撥冗出席是次官員甄選的活動對我們而言實在意義非凡。希望各位能夠於接下來的時間好好享受，同時看清楚未來將會接力肩負起國家的新生代其辦事能力。」

    我一度返回書房和威伯爾共同處理其他政事，直到已經變成酒會形式的晚會臨近開始時才返回會場。經過一輪奔波，兩組的見習生臉上都掛着掩飾不了的疲態，只是他們仍然得打醒精神留在原地直至晚會完結。

    「這次晚會由參與官吏甄選的成員合力舉辦，大家覺得如何？」

    我拿着酒杯走到貴族當中發問，他們見我走近就舉杯敬酒。

    「以年輕人來說算幹得不錯了，尤其是會場佈置，完全看不出是新手所為呢。只是……招待賓客的飲食似乎太過簡單了。我想這方面的負責人可能不太熟悉符合這種場合所應有的規格待遇呢，明明想為官就得好好學習相關知識才對。」

    看着飲食的招待跟正常情況比起來差了一截，回答的貴族已經認定是平民組那些沒怎麼參與類似場合的見習生所為，進而隱晦地表達批評、完全沒有料到是自己兒女出了差錯然後在平民組的見習生幫忙下勉強進行補救。

    在他身旁幾位貴族齊聲附和時，我一邊呵呵笑着一邊以餘光瞥向站在牆邊的見習生。貴族組那幾位已經因為羞愧而脹紅了臉，至於平民組則當成甚麼也聽不到的目光游離着。

    「原來如此。衡量一場活動舉辦得是否成功，主要還是取決於參與者的觀感。各位的意見，我會如實反映給評核見習生表現的教官。」

    在我繞着會場走了一圈，完成由家長親自公開處刑自己子女的巡禮後，晚會也差不多結束了。待最後一名賓客離開後，貴族組的成員臉如死灰地坐下，而平民組有幾位終於忍不住竊笑起來。

    儘管仍然哭喪着臉，彼特還是率先站起來走到平民組面前，低頭表達對他們出手相助的感謝。身體仍然顫抖着的幾位遭到同伴肘擊後收起了笑容，一起老實地接受道謝。

    順帶一提，莎朵奈所訂購、沒有趕上晚會的大量美食佳餚，最後被拿去稿勞暮星環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