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誤會

辛格爾王國專屬行館內,此刻庫瑪爾的頭上彷彿長出惡鬼的角,逮住塔特和耀岢,按在椅子上後

就是展開一陣咆嘯!


「所以你們兩個是笨蛋嗎?身為銀烈之風的你們竟然全副武裝與希斯狄聯邦的和平特使單獨見

面,你們就沒想過對方會設局誣陷你們嗎?如果對方自殘然後說是你們刺殺他的話,你們有想過

要怎麼辦嗎?」


「就說了我們是見了面才發現對方是雷柯薩王子──」


「啊!這次派遣擔任特使的是雷柯薩王子嗎?可惡。」


「雷柯薩王子怎麼了嗎?」


「怎麼了嗎?笨蛋!」


相對於安靜默默被唸的耀岢,塔特試圖出聲緩和住庫瑪爾的怒火,但卻完全不見其效。


庫瑪爾抱著頭蹲了下來,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講解起。


「這場大陸上長達十年的戰爭,最初就是由希斯狄聯邦前國王所發起的,雖然說是他們自己發起

戰爭的,但戰局卻沒多久就陷入了膠著,糾結了兩年……直到大病一場的雷柯薩王子醒來後,據

說王子本人醒來後性情大變,從原本的囂張跋扈轉變為溫和有禮,以一種穩健踏實的方式一點一

點推動著戰局,從內政到戰爭都一手包辦,別的不說……翼龍騎士團的配置、裝備等都是由雷柯

薩王子一手推動的,可以說要是少了這一位王子,希斯狄聯邦根本就是拿石頭砸自己腳的蠢蛋,

戰爭早就輸掉了。」


「喔喔!有他有跟我們說望遠鏡的事情!」


「望遠鏡!?」


面對著庫瑪爾的反問,塔特一五一十的將所有遭遇的過程都講清楚。


庫瑪爾雙手緊緊抓著裙襬,她用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塔特。


「所以你們沒有用『為了防止偷窺重演』作為藉口,從他那裏拿走望遠鏡嗎?」


「這樣不會太失禮嗎?」


「笨蛋!他們都先偷窺了,還有甚麼失不失禮可言!然後耀岢飼育官!你為什麼要脫下頭盔,先

不論周遭有沒有弓箭手狙擊這一點,讓他們知道你的長相,這可絕對算不上甚麼好事情吧!」


面對庫瑪爾的質問,耀岢眼神飄忽了開來。


「我想說如果他看到我的外貌,有浮現出一絲驚慌的話,那我就大概能知道希斯狄聯邦和我家鄉

的悲劇是否有關係了。」


看著耀岢如此誠實的回答,庫瑪爾反而斥責不下去了。


耀岢所擁有的鐵灰色髮色與棕褐色瞳孔在大陸上可以說是非常少見的,經常出使各國的庫瑪爾認

真回想起來都沒有多少印象,據說這是耀岢一族才有的外貌特色。


但是──庫瑪爾嘆息了。


「姑且不論你要怎麼看得出他有沒有驚慌,我認為以雷柯薩王子的聰穎程度,就算真的是他做

的,我相信他也可以完全面不改色。」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但從獅鷲的回應,他看見我的外貌也完全沒有半點恐懼等負面情緒,

反而是好奇之類的占多數。」


「……獅鷲連別人內心在想些甚麼都能知道?」


「不是全部,但恐懼、憤怒等情緒會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些微味道,獅鷲天生就能夠察覺這一點,

所以就算躲得再好,只要對方懷抱著情感宣洩出味道,那麼獅鷲就能夠察覺到,當然這要一定距

離內才可以辦到。」


聽著耀岢的說明,庫瑪爾愣了愣轉頭看了眼塔特,塔特也微張著嘴搖頭。這種事情他相信就算再

給他當個十年的銀烈之風騎士,他也不可能清楚這種事情。


「我是真的想叫你把所有獅鷲的知識都寫下成書,但──這種東西應該也只有你才有辦法解讀對

吧?」


「是的,我不認為你們有辦法全然理解獅鷲的訊息,反而很有可能會陷入誤判的處境,到時只怕

情況會更兇險。」


庫瑪爾點了點頭,比起不知道實情,更可怕的是深信不疑的情報,原來是錯誤的。


庫瑪爾望著眼前塔特和耀岢,想要唸的事情還有一拖拉庫,但看著那兩個就算被唸也沒有半分學

到教訓的模樣,她只能無力的頹下雙肩吶喊。


「總之絕對不要在私底下再和其他國家特使接觸了!只剩一個禮拜不到了,安安份份的待在行館

內,想要甚麼我都會去遣人幫你們買來的,可以嗎?兩位!」


明明是請求的字詞,但到了最後庫瑪爾的語氣已經是絲毫掩藏不住的威脅了,她用著過分燦爛的

微笑等待著兩人的答覆。


「嗯,可以。」


看著那逐漸進逼的微笑,別說向來被公主耍得團團轉的塔特了,就連一直都板著臉的耀岢都不得

不低頭答應了。




室內的氣氛好不容易鬆緩了許多,門外於此時傳出了『叩』的敲門聲。


「打擾了,公主……莫爾公國的特使正在門外,請求會面。」


「什麼?」


庫瑪爾跳了起來,咬著手指思索了幾秒。


一般來說這類國與國特使的會面都是需要經由信件事先安排的,冒然的拜訪是種非常失禮的事

情,即便被拒之門外也只能說是自作自受。


但上述都是指一般的情況……現在的帕德納在五天之後即將簽署和平協議,現在的拜訪會跳過信

件除了時間因素之外,更有可能是為了不留下所謂的證據,也就是所謂的私下密約。


如果是希斯狄聯邦或著琳熙帝國的特使的話,庫瑪爾會選擇不見,畢竟國力差距過大,這類的密

約在國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完全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可言。


但莫爾公國不一樣……,莫爾公國和辛格爾王國都是屬於小國,比起依靠銀烈之風而生存下來的

辛格爾王國,莫爾公國能活下來則是因為位處外海,此外還有以宗教立國的緣故,攻擊莫爾公國

無異於要同時面對國內的輿論壓力,畢竟誠摯的信徒與瘋狂的狂信者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將客人引領到會議廳,我去裝扮一下就過去,然後兩位……乖乖待在房間內可以?」


「遵命。」


塔特和耀岢互望一眼,安份的戴上頭盔回去了各自的房間內。


更正──是長廊走到一半,即將要進到耀岢房間的時候,塔特突然伸出手抓住耀岢後領,強行把耀

岢抓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看著塔特賊頭賊腦的將頭伸出門外確定沒人發現後,迅速關上門還刻意反鎖房門,整個房間除了

張床外空無一物,向來都保持冷靜的耀岢,此刻竟也浮現出一絲慌亂的狼狽。


「做甚麼?我知道你已經單身好幾年了,但那不是你可以失去理智的理由。」


「失去理智?不,我就是很理智才會做這件事情。」


「就算你有可能為此失去擔任銀烈之風的資格也不在乎嗎?」


「這也太誇張了吧,最多就罰薪水掃廁所吧!」


「什麼!就只有罰薪水和掃廁所,這樣的處罰太微薄了吧!」


兩人皺著眉頭互相看著彼此好一會,才終於意識到彼此間的對話完全對不上焦,兩人於下一秒異

口同聲的喊道。


「你到底在說甚麼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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