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罪人們以死之嚴罰(1)

「哈哈、哈哈哈哈哈——!」


配合著近乎癲狂的笑聲,《食足》的薩茵甩動紫藤色的長髮,在冰面上以異常優美的舞步划動著。


若是現在並非是在生死搏鬥之中,而是在觀看眼前人物的個人表演的話,那麼自己一定會覺得精彩無比、毫不吝嗇的獻上掌聲吧。佩拉不由得這麼想著。


然而她既不在表演廳當中,對方也不是什麼舞者、而是名為《大罪狂亂》的敵人。


此刻四周都被《食足》的術式覆蓋上一層薄冰,她本人則利用自己創造出的地利快速移動著,使得佩拉必須要時刻緊盯著敵人,全神貫注的尋找下手的機會。


「還不打算出現嗎?可愛的佩拉!」


遊走在冰面上的薩茵望向四周,這裡早已被『風雪』覆蓋,雪白全然佔據了視線。


其為〈宿雪〉,由冰行和風行而成,是佩拉為了將環境變換成擅長的領域而創造出的。


在冰『極』、與風『貫4』的練度下,佩拉得以憑藉一己之力創造風雪,實行最擅長的干擾以及一擊必殺。


《絕影》佩拉,正是所謂的暗殺者。


儘管常常被人吐嘈為何是個暗殺者,愛用的武器卻是一把大劍,佩拉仍舊認為沒有比這更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了。


身為一名兔人族,即便自己將肉體鍛鍊的多麼結實,在力量上還是與其它的人族有著差別。


也因此……


「〈寒獄〉。」


冰行發動,原本就覆蓋上一層薄冰的地面再次因佩拉的技能結上冰霜,但這唯獨瞄準著薩茵所在之處。


「真是厲害,居然能瞄準到不斷在移動的我。但是太脆弱了!」


薩茵毫不猶豫抬起雙腳。


覆蓋在雙腳上、使其與地面緊緊黏住的冰霜,就這樣輕易的碎裂開來。


「失敗了嗎……」


即使佩拉在冰行的練度上已經是『極』的領域,但面對同樣高度、氣量還比自己更多的對手,果然會略居下風。


「不過妳究竟藏在哪裡呢?躲貓貓固然好玩,但都過這麼久了還是會讓人感到無聊啊!」


戰技〈雪影〉。是佩拉獨創的特殊戰技,配合著發動完畢的〈宿雪〉,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匿於風雪之中。


其隱密的程度,就連《大罪狂亂》都無法自力察覺。


原本的話,佩拉就是利用〈雪影〉將自己隱藏在〈宿雪〉之中,接著在利用自己的愛劍『鐳依特姆』,將因為〈寒獄〉而無法動彈的敵人斬首。


只可惜,這樣的方法對現在的敵人不起效果。


光是〈寒獄〉無法限制住她的行動就非常致命,使出〈踏冰舞者〉的薩茵能在冰面上流暢且迅速的移動,想要在不限制住她動作的情況下攻擊她根本不可能。


佩拉看著自己的愛劍『鐳依特姆』,它是由帝國首都的一位名匠所做出的逸品,能夠輕鬆將人的頭顱砍下來。


佩拉很是喜歡,也好好地做著保養,至今銳度未減。


但若問能不能突破對方纏繞在身上的冰行,那就很難說了。


對方利用冰行做出如同芭蕾舞服的衣鎧穿在身上,具體硬度究竟如何佩拉並不知道。


倘若是揮下攻擊的瞬間被彈開來,那麼佩拉就會立刻被對方腳掌下的冰刀刺穿。


一籌莫展。這就是佩拉的現況。


「真~是無聊!該是時候請妳出來囉,小兔子!」


已經開始不耐煩的薩茵凝聚著身體中的氣。


「冰行是風與水的延伸,若是有著冰行的適性,就代表著風行與水行我也一樣有著哦!」


那種事佩拉當然知道。


可是適性與練度並非同一物,哪怕對面的冰行與自己一樣是『極』,也不代表擅長使用風行與水行。


倒不如說,在一般人的一生當中,哪怕想將其中一種行練成『極』的領域,快的話都需要花上半輩子的時間。


「這個討厭的暴風雪,就讓我把它給吹走吧!」


那正是對於佩拉來說,最糟糕的展開。


風行而成的術式,且其威力足以判定為『貫』以上。


狂暴的氣流吹拂四周,〈宿雪〉遭到風行的影響開始擾動,雖說還不到使其消散的地步……


對敵人來說卻足夠了。


「找~到~囉~!」


一瞬間。就只不過是短暫的一瞬間。


在〈宿雪〉被擾亂,佩拉的身體在那麼一刻脫離了暴風雪的覆蓋,薩茵就能以此立刻察覺佩拉的氣息,並找到她的所在之處。


「真是怪物…!」


「哈哈!我好想妳啊,佩拉!」


逼近而來的薩茵高舉右腳,在沒有停止前行的情況下開始旋轉身體,等到逼近至佩拉時,迴旋踢猛烈擊出。


「好重…!?」


即時拿起愛劍抵擋的佩拉被與外表不符的力量踢了出去,還因為冰面的關係無法停止往後滑動,甚至差點站不住腳。


無論是對行的熟練操縱、亦或是對氣息的敏感度、又或是這足以擊飛佩拉的怪力,佩拉利用大劍終於是停下身體後,瞪向尚未發動追擊的薩茵。


這就是《大罪狂亂》。


令大陸……不對,是令世界恐懼的存在。


這只是其中一人而已,光是想像與薩茵同格的傢伙還有八人,無力感就無法控制的湧上心頭。


「啊哈哈哈哈哈!再來再來再來再來再來!再來啊!」


踩著冰面襲來的薩茵,其動作因為融合著舞步,使佩拉難以提前預判她的動作。


並不是無法利用經驗預測她攻擊的趨勢,而是太快了、快到還來不及預測,攻擊就已經襲來。


儘管佩拉不斷地用大劍防禦,試圖以寬大的劍身阻礙敵人的進攻,薩茵那組織迅速的攻勢依舊不受干擾。


轉眼間,佩拉的身體上下都出現了被冰刀劃破的傷口。


「真是不錯呢。受傷的兔子,那表情、那負傷的身體……啊啊啊~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直挺挺的立在幾乎沒有摩擦力的冰面上,薩茵露出陶醉的神情看著佩拉。


「我還要更多,再讓我看更多吧!妳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薩茵拉開與佩拉之間的距離,將身體前傾並向上弓起,右腳也跟著往後高高地舉起。


氣開始聚集在腳掌下的冰刀,風行與冰行的波動開始膨脹。


察覺到敵人意圖的佩拉連忙舉起劍來,將身體縮在劍的後方……


「〈踏冰舞者 • 三日月的凍牙〉。」


氣隨著薩茵的前踢一同擊出,附著著寒氣的新月狀風刃切割大地、襲向佩拉。


「〈凍天冰柱〉!」


佩拉不甘示弱,以冰行為基底的術式透過言靈而出。


巨大的冰柱搶在新月斬擊到來之前形成,高高伸起舉向天際,阻擋在佩拉的面前。


「嘿~妳也能做出這樣的冰行啊?」


聽到這瞧不起人的語氣,佩拉在心中感到不快。


可現在不能因為情緒干擾身體的動作,因為敵人的攻擊已經近在咫尺。


無視著〈凍天冰柱〉的硬度,〈三日月的凍牙〉將其從中縱切為二,直擊於佩拉的『鐳依特姆』。


佩拉緊咬著牙,利用冰行製造出的冰針固定住身體,將整個身體抵在劍上、利用全身的力量將攻擊擋下。


「好厲害好厲害~真不愧是被我看上的人呢!能夠用這種程度的冰行與我交戰的人非常的少~能遇見妳實在是太棒了~!」


就在薩茵將話說完,打算發動下一階段的攻擊時。


遠方一陣巨響停止了雙方的動作。


「嗯?」


「那是什麼!?」


抬頭望去。


那是一股龐大都不足以形容的氣,帶著無法停止的勢頭直衝天際。


那並非是同伴的力量,佩拉很是確信,至少在教師之中沒人能用不帶行的純粹之氣做出這種事。


在這個時機點中出現,那股氣就只為是帶來絕望。


「歐迦那傢伙,使出〈塵殺伐〉了嗎?真是的,都告訴他不要隨便使用那招了!不過幸好,佩拉人就在這裡與我玩耍!」


「……那是,妳的同伙做出來的?」


儘管一目瞭然,但佩拉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的嘴巴,問出了問題。


「沒有錯。」


而薩茵也異常爽快的給出肯定。


「《怒牙》的歐迦,在我們裡面也是數一數二具有力量的。雖然其它都不怎麼優秀,但僅靠那詭異的身體能力和龐大到不行的氣量,就足以毀滅一切了吧。呵呵,幸好小兔子妳沒有遇上他,不然會馬上就被殺死了!」


薩茵開心的笑到,不僅表示為佩拉沒有遇上名為歐迦的人感到歡喜,也明確的肯定道佩拉無法戰勝他。


佩拉聞此也只能不甘心地咋舌。


事實就是,面對眼前的薩茵,佩拉到目前都沒能做出有效的攻擊,只是一直被動的進行防禦。


氣、行、體,三項能大幅左右戰局的能力,敵人都在佩拉之上。


就連技,也因為〈宿雪〉被擾亂,使佩拉必須要以不擅長的正面交鋒迎敵。


「我玩的很開心喔,佩拉。」


薩茵開始在原地以單腳旋轉,抬起的右腳上凝聚起風行與冰行。


「這樣就能證明了吧!身為一名冰行使用者,我的實力在妳之上!」


薩茵保持著身體的旋轉躍至空中,於明顯要做出攻擊的前一刻,佩拉孤注一擲發動術式。


「〈宿雪〉!」


「沒用的!」


風雪包圍住佩拉,卻依舊受到薩茵風行的干擾。


在〈宿雪〉無法隱蔽身影的如今,佩拉的〈雪隱〉毫無用處。


「哈哈哈哈哈!看來該是時候結束了!」


〈三日月的凍牙〉已經蓄勢待發。


薩茵在旋轉即將停下的前一刻,將力量灌注於右腳,大腿的肌肉膨脹、青筋暴起,異樣的姿態在日光照耀下映入佩拉的眼中。


「〈三日月的凍牙 • 亂舞〉!」


數十的新月斬擊如雨傾瀉而下,風行造成的切割擊碎了覆蓋地表的堅冰,使冰塵開始四散。


而覆蓋其上的冰行在薄冰被切碎之際,又再度使地面凍結。就這樣周而復始,直到薩茵的雙腳落至地面。


「應該不只如此吧!」


看著被飄散的冰塵所遮蔽之處,薩茵主動衝進其中。


果不其然,大劍劃破塵埃、直往薩茵的臉上劈去。


這是由敵人給予的機會。


身影被冰塵完全遮蔽的佩拉,瞬間發動了〈雪隱〉遮蔽氣息,等待薩茵主動前來。


飽含力量的大上段斬,包裹著強烈的寒氣……


「唔!?」


卻不曾想到,明明大劍已近在眉睫之處,薩茵卻保持著高速扭轉身體、以佩拉為圓心在薄冰上劃出一道半圓,行雲流水間就來到了佩拉的身後。


佩拉與薩茵互相背對著彼此。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遭到凍結,佩拉雙手握著大劍,卻怎麼樣都無法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呵呵,為了感謝妳帶給我這麼一段快樂的時光,就讓我以一擊斃命當作回禮吧。」


薩茵抬起右腳,打算以後踢的方式,將冰刀刺穿佩拉的心臟。


「再見了!」


「……休想。」


來自視野外的聲音,伴隨著一道攻擊襲來。


白色光束擊中在薩茵的側腹,使其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整個身體就被擊飛出去、撞進街道旁的房屋內。


「這是…!?」


佩拉看向攻擊的來處,為這股熟悉的氣感到訝異。


「阿士曼老師!?」


在佩拉視線可及之處,只見右手化作砲管、雙腳下長出無數鐵釘抓住地面的阿士曼 • 達刻勞修就站在那裡。


「抱歉……讓妳久等了,佩拉老師!」


阿士曼即使臉上帶著冷汗,還是對佩拉露出笑容。


「為了換上『戰鬥用的身體』而花了點時間,不過已經都OK了!」


「是嗎。」


強大的援軍讓佩拉安心不少,佩拉立馬趕往阿士曼的身邊與他並排站著。


兩人看向半毀的房屋,對敵人尚在這點心知肚明。


「你誰啊!?居然敢妨礙我!?」


帶著怒顏的薩茵自屋內走出,從稍微燒焦的皮膚來看,阿士曼剛才的一擊是有效果的。


「我要找的只有佩拉而已!其它的垃圾都給我滾到一旁去死!」


「那可不行,至少我不想用滾的。」


阿士曼用與平時稍微不同的詼諧語氣回應薩茵。


「那你就給我凍成冰雕吧!」


寒氣以薩茵為中心向外擴散開來。


那是比面對佩拉時還要更加強大的冰行,那股勢頭如同要凍結一切般,無形的逼迫而來。


「武裝啟動!」


阿士曼站穩腳步,發動了『身體內的機關』。


齒輪轉動的聲響自其軀幹內傳出,皮膚上浮現出散發紅光的紋路,甚至透過衣物都還能清晰可見。


而後熱氣散出,沸氣奔騰。


「著裝,〈炎衣〉!」


阿士曼移動到了佩拉的身前,以身體擋下襲擊而來的寒氣。


寒氣在觸碰到阿士曼身體的當下,便化作冰霜附著在他的軀幹上,卻又被高溫立刻融化殆盡。


「你!是機人族!?」


看著身體變型的阿士曼,薩茵說出了她的推測。


那正是在所有人類的種族當中,也極其特殊的半機械生命體、機人族。


「正是。」


阿士曼直盯薩茵,以對自身種族為榮的語氣說道。


「我乃繼承初代皇帝羅德羅拉軀體之人。現在將以這無上之身,將妳給討伐!」


「別說這種不可能的大話了!」


薩茵踩著冰面滑行逼近,做出迴旋踢的前置動作,並在途中跳躍至半空之中。


「武裝啟動。」


阿士曼冷靜地看著薩茵的動作,在給了佩拉一點暗示後啟動身上的裝置。


人在半空當中的薩茵看著展開武裝的阿士曼,臉上盡是詫異的神情。


薩茵會有這種反應也是必然。


畢竟阿士曼現在,正將自背後伸出的數十座砲台對準薩茵。


「這是額外贈禮,讓妳一次體會得夠!」


阿士曼說出了讓一旁的佩拉吐嘈「你原來是這種角色?」的台詞,隨後發動攻擊。


數十座的砲台一同發射出白色激光,一道又一道的激光在飛行途中收束,最後形成比人體還要龐大的氣之洪流,吞噬了在空中無法閃避的薩茵。


阿士曼看出在一瞬間,敵人將冰行包覆全身、強化了身上的衣鎧。


因此剛才的砲擊的確是直接命中,也沒有對敵人造成致命傷,只是將她推回剛才的屋子內罷了。


不過,這樣就足夠了。


「佩拉老師!」


「〈宿雪〉!」


暴風雪立即降臨。


發動了戰技〈雪隱〉的佩拉,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我不是說過這沒用的嗎,佩拉!」


就跟之前一樣,薩茵發動風行,打算擾亂〈宿雪〉藉此查出佩拉的所在之處。


然而這一次不會如此順利……


「逆反運算展開。風行啟動。」


阿士曼隨著薩茵的動作跟著發動了風行。


兩股由不同人所釋放的風行,卻有著一樣的運作方式。


「你這傢伙!」


察覺到阿士曼所作所為的薩茵怒視著他,並加強了風行的力量。


卻沒有出現任何功效,受到阿士曼干擾的風行在擾亂〈宿雪〉之後,立刻又因為另一股力量而變回原樣。


這便是,身為機人族的阿士曼所能做出的行動。


完全的逆反運算。


「你這個廢鐵啊!」


「真失禮,我可是《鐵甲》。」


不顧已經隱藏在風雪當中的佩拉,薩茵直直瞄準阿士曼,打算先將他給解決掉。


「只要把你給殺了!只需要把你給殺了!剩下的就只有完全無法反抗我、任我宰割的佩拉了!」


「勸妳不要小看我的同事!」


面對貼身過來的薩茵,阿士曼使身體變形。


這一次,展開的並非是以遠距離攻擊和牽制為主的砲台,而是配合著阿士曼擅長的金行,製造出包裹住全身的機械裝甲。


一瞬間。阿士曼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白色的裝甲覆蓋,不露出一片皮膚或衣服。


頭部被有如全罩式頭盔造型的裝甲覆蓋,原本是雙眼部位的細長紋路發出金黃色的光芒,蒸騰的沸氣自全身上下的縫隙中噴出。


這副身姿,便是《鐵甲》——阿士曼 • 達刻勞修的全力姿態,純白的機械騎士。


「全武裝完畢。」


聲音變得帶有機械音的阿士曼抬起右手,擋下了薩茵的一記側踢。


「來,是時候清算妳的罪孽了。」


「說什麼鬼話!」


不放棄的薩茵繼續利用各種踢技攻擊阿士曼,平踢、側踢、勾踢、旋踢甚至是下壓,每一擊每一擊都將腳下那能輕易貫穿人體的冰刃對準阿士曼的腦袋。


完全武裝的阿士曼將其一一擋下,這身姿態下的阿士曼能夠完全跟上薩茵的動作,並為此做出應對。


要論堅硬程度,薩茵的冰刃確實比阿士曼的鎧甲還要厲害,每一擊都能在純白的戰甲上留下傷痕。


可無論薩茵如何攻擊,都無法將阿士曼順利擊倒在地。


「你這個廢鐵!廢鐵!廢鐵!廢鐵!廢鐵!廢鐵!廢鐵!廢鐵!廢鐵!」


越發急躁的薩茵不斷攻擊著阿士曼,那身姿就好像被惡鬼纏身一樣。


「真像是個恐怖情人,雖然妳跟我並非是戀人關係。」


阿士曼就這要持續吸引著薩茵的注意力,身上的裝甲因為無數次的攻擊而破損,阿士曼也能夠使用金行做出修復,好讓自己得以站在薩茵的面前。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暗殺者(佩拉)能直指目標的首級。


看著受到阿士曼的挑釁而一直站在原地攻擊的薩茵,佩拉自她的背後緩緩貼近。


於〈宿雪〉之中,以〈雪隱〉之姿行動。


那正是戰技〈潛影〉,佩拉真正用來暗殺的絕技,正是連同殺意一起潛藏於白雪影中,將自身化作奪命的薄影之刃。


佩拉就宛如蛇一般。


雖是兔子,卻要像是捕食自身的蛇一樣,在最佳的時刻……咬斷獵物的首級。


佩拉舉起愛劍『鐳衣特姆』,朝著薩茵裸露的後頸劈斬而下。


「……我就知道!」


「!?」


忽然轉過身來的薩茵與佩拉四目相交,臉上帶著的是與面對阿士曼時截然不同的陶醉笑容。


「佩拉老師!」




想要阻止薩茵的阿士曼抬起雙手,卻已經太遲了。


「我好想妳喔!佩拉!」


隨著話語一出,致命的冰刀穿破佩拉的腹部。


「噗啊啊…!」


大量鮮血自佩拉的口中與腹部流出。


血與碎肉落至地面,在積雪上染上鮮紅。


佩拉遭到擊穿的這幅景象,意味著兩人的計畫以失敗告終。


即使受到阿士曼的挑釁、憤而不斷發動猛攻,薩茵也沒有忘記佩拉的存在,反而在最關鍵的時刻識破兩人的計謀,予以致命的反擊。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薩茵旋轉身體,腳保持著貫穿佩拉腹部的樣子,將其撞向打算攻擊的阿士曼。


見阿士曼穩住身體,卻因為擋在薩茵前方的佩拉而遲遲無法攻擊,薩茵臉上的邪笑已經無法止住。


「啊啊~佩拉~!妳真的好傻!這種戰鬥方式,在被識破的當下明明就結束了!真是浪費才能啊!」


同時擁有至『極』的冰行、以及隱藏氣息的戰技,確實能夠應付一般的敵人吧。


可是面對幾乎全方面都在佩拉之上的薩茵,這種必須將勝機賭在僅僅一擊的方法,在薩茵眼中簡直可笑。


接下來,薩茵只要利用半死不活的佩拉,就能輕鬆解決不願傷害同伴的阿士曼。


勝利的天秤,已經傾向薩茵……


然而她漏算了一件事。


「什麼…!?血,居然!?」


身為一名暗殺者的佩拉,理所當然知道自己的短處。


即便如此,她還是透過這種戰鬥方式一路走到了這裡,甚至受到世人予以《絕影》的稱號。


暗殺失敗、並遭到反擊的對策,佩拉不可能沒有考慮過。


「……血、〈血晶壞劫〉…!」


赤紅色的寒冰自佩拉的腹部開始覆蓋住在薩茵的右腳上,並迅速爬上薩茵的身軀。


「佩拉啊啊啊啊!」


受到意料之外奇襲的薩茵怒吼著佩拉的名字,在看到佩拉臉上的微笑後,怒火更是到達了最高點。


而這一次,她忽略了另一人的存在。


「敗北,就是妳唯一的終點!《大罪狂亂》!」


手部變形的裝甲化作砲管,阿士曼來到薩茵的身旁,瞄準薩茵的頭部發動攻擊。


光束砲狠狠直擊薩茵的頭部,同時赤色的寒冰也覆蓋住脖子以下的全部身體。


「啊、啊啊…!」


依舊還有意識的薩茵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失神地看著佩拉。


「的確……要論實力的話妳在我之上,但是,我不是一個人!」


以血為媒介,赤紅色的冰晶連《大罪狂亂》都無法輕易破壞。


在無力的哀鳴之下,《食足》的薩茵化作血色的雕像,永遠失去了呼吸。


「咳啊…!」


「佩拉老師!」


即便贏得勝利,危機還是沒有解除。


阿士曼急忙來到佩拉的身邊,將薩茵貫穿佩拉腹部的腿從腳踝部分鋸了下來。


剩下在佩拉體內的部分抱持原樣,不然的話會使得血流失得更快。


「哈啊、哈啊!」


「撐下去阿,我立馬就帶妳到治療的地方。」


「那就、拜託……了……」


說完這一句話,佩拉就失去了意識。


知道時間緊湊的阿士曼沒有做多餘的動作,利用身上的機關將佩拉固定住後,高速的衝向醫護單位所在的避難所處。


……


《大罪狂亂》、《食足》之罪的薩茵。


其擁有著非常人能比擬的冰行造詣,在她面前之人沒有例外,都會被凍住雙腳、無法動彈的遭到虐殺。


而命運就是如此的諷刺,如今這位『吞噬雙足』的罪人,全身上下化作赤色的冰雕,就這麼靜靜座落於街道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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