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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一，也是布莱恩娜正常上学的日子。

高中生的日常就是如此。上学，下学，作业，睡觉，反复循环。有的时候幸运，没有作业的话就能抽些时间来做别的事情。比如和朋友逛街，聊天，等等。

但是对于布莱恩娜来说，这样的生活其实有一点枯燥乏味。只不过自己还没想到一个能够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的事情。

布莱恩娜从床上站了起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拉开窗户，让窗外的阳光肆意闯进自己的房间。

人们通常说星期一是最懒散的日子。因为星期一意味着周末的结束，以及繁忙一天的到来。这句话布莱恩娜非常赞同。

眼看墙上的时钟显示着五点半，是正常的起床时间没错。但是昨晚因为自主学习编程，所以现在依旧感觉非常累。又能怎么办呢？还是得上课才行。

布莱恩娜悠哉地走出房间，来到了客厅。这个时候能够听到对面的厨房有动静。这其实是自己的哥哥正在准备早餐。

在阿姆斯特朗家，因为双亲经常出远门，所以基本上都是布莱恩娜自己和哥哥两个人顾家。而在这当中，自己的哥哥是最勤奋的。

每天早上他都会迅速起床，为家里的两人准备早餐。即使他没有七点的班，他依旧会比布莱恩娜更早起床。这也是为什么布莱恩娜如此崇拜她哥哥。

在布莱恩娜眼里，哥哥是世界上最强的人。可以说没有他不会的事情。只要他想做什么，结果一定都是成功。从小时候，身边的很多人包括父母都经常夸赞哥哥。

因为，哥哥是天才。

「早安，哥哥，」布莱恩娜走进了厨房，向做着早餐的哥哥打招呼。

今天的早餐似乎是鸡蛋土司。

「早安，」哥哥回头回应了自己后，便继续煎着土司，「早餐快好了，先等一下。」

「嗯，我先洗漱去了。」

简单打了招呼后，布莱恩娜就继续拖着自己懒散的身体前往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她仔细看着面部的每一处。当自己确认了没有任何问题后，布莱恩娜便开始了刷牙洗脸的日常。

在那之后，洗完澡的她开始换上高中校服，白色衬衫和灰色裙子的搭配，再加上灰色领带，完毕。这之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好香啊，」布莱恩娜进到厨房后发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因为香喷喷的土司味道。

「来吃吧，久了就凉了。」

麦克斯早已坐在餐桌的另一边，边看着笔记本电脑边咬着手中的土司。

其实这已经是常态了，所以布莱恩娜也没说什么。哥哥是一个很忙的人。他不仅有大学的课要上，下午和晚上还有工作要做。要说是超人一般也不为过。

「好吃，」布莱恩娜咬了一口鸡蛋土司后，微笑地说着。

「嗯，那就好。」

麦克斯依旧捣鼓着什么，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为了不打扰到哥哥，布莱恩娜也鲜少搭话。

「哦对了，布莱恩娜，」麦克斯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今天我的同学杰瑞可能要来，说要跟我讨论游戏的事情。如果我还没回来，就让他先在客厅等着。」

「哦，好。」

杰瑞，全名为杰瑞·格雷森，是哥哥的大学朋友。其实这个人布莱恩娜也认识，毕竟已经见了很多面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是从哥哥的班级里看过这个人。之后并没有什么互动。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不会和自己有任何挂钩的大学生。但是一次偶遇改变了这个概率。

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也看到了自己在参加游戏制作研讨会。恰恰这件事，布莱恩娜不想让她哥哥知道。所以不自觉就打算封他的口。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自己又变成了什么游戏的正派，才导致了与杰瑞再次碰面。根据他说，他好像是想帮助我的来着。类似于天使的助手这样的。

不管怎么样，种种原因才造成了布莱恩娜也认识了杰瑞。

布莱恩娜总觉得，他对自己和哥哥好像都有过帮助。该说是偶然还是计划好的，总觉得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太过巧合了。

「那我先去准备准备上学了，」布莱恩娜看向厨房墙上的时钟，随后站了起来，「已经六点了。」

「好，路上小心。」

这就是阿姆斯特朗兄妹的基本日常。早上的碰面也只限于吃早餐的时候，然后两人就各自奔波了。下一次的碰面应该要等到晚上了。

背起书包，穿上鞋子后，布莱恩娜开始打开家门，踏上了上学之路。

当然，所谓的上学之路也只是单纯打个车，将自己送上高中学校而已。看着在星期一繁忙的人们在街道中奔跑，布莱恩娜思考着到学校后要做什么。

今天并不是自己的值班日，所以到了学校后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上课。

「谢谢司机。」

经过差不多十五分钟的路程后，布莱恩娜到达了自己的高中，名为圣言高中。通常这个时间，学生们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到来了。

从大门就可以看到到处打扫卫生的学生们。而布莱恩娜也只是简单地和认识的人打招呼，然后上楼去了。

这个学校大楼有四个楼层，其中二到四楼才是学生正常上课的班级。而高三的布莱恩娜只需要到二楼，就能到达班级位置了。

「诶，你们知道那个游戏就要开始发售了吗？」

「你们有看过昨天的动画吗，真的超好看。」

「你今天看起来那么开心，发生了什么啊？」

一走进班级，布莱恩娜就能听到许多学生已经与往常一样，在他们的团体里肆意聊天了。当然，这时候四十人的班级只有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不过即使如此，班级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可是，这个班级里并没有容纳布莱恩娜的大团体。

当然这不代表布莱恩娜在学校是独行侠。

「娜娜，」早已来到学校的特蕾莎，走到布莱恩娜桌前向她打招呼。

特蕾莎，全名为『特蕾莎·威尔逊』，是布莱恩娜自己在这个学校里最亲近的朋友，也是最支持自己的朋友。虽然她不是第一个跟自己搭话的人，但她却是与之搭话次数最多的人。

第一次来到这个高校，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那个时候，自己正读着高中二年级。也因此，她发现了她早已无法融入学校已经形成的小团体之中。

其他人已经认识了一年，共同度过了高中一年级。不，他们甚至已经共同度过了整个小学，初中。而突然到来的异乡人，也只有在最开始的一刹那拥有热度。

布莱恩娜就是如此。起初，人们因为一个外国转学生的到来而感到兴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莫名其妙出现了对于布莱恩娜的传闻。这不仅导致了本来想拉拢布莱恩娜融入小团体的人放弃，甚至还有许多人开始对布莱恩娜敬而远之。

而布莱恩娜自己面对传闻，是保持否认状态的。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即使自己向他人解释，埋下的谣言种子早已发芽。

但是在这当中，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布莱恩娜。这几个人，包括了与自己一同转学的朋友奥斯曼，以及眼前这位少女，特蕾莎。

「早啊，特蕾莎。」

布莱恩娜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和桌子，向特蕾莎打了招呼。

「早，我推荐的那个动画你看完了吗？我还想问你怎么样呢，」特蕾莎坐在布莱恩娜的座位旁聊起天。

「啊，有啊。它的作画好厉害啊，特别是最后一击的时候。」

「是啊是啊，简直刷新我的标准！」

其实两人的谈话也和其他人一样，也就是聊一聊闲话，彼此看过的剧等等。哪怕只有特蕾莎一个人跟布莱恩娜聊这些，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很快的，时间也来到了六点五十，差不多是要开始上课的时候了。

所有在班级里的学生，在班主任的到来后，正式进入星期一的学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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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练习卷发给你们，你们可以开始填。半个小时后开始对答案。」

站在黑板前的老师将一叠厚厚的练习卷平均分给前面的学生。而前面的学生将练习卷发放到后面，直到全部人拿到练习卷。

当高中生来到了三年级，所有人都知道这会是个很忙的一年。因为他们将经历一个名为『国考』的考试。

在印尼，每一个高三的学生都会面临前所未有的终极考试。这场考试不同于往常，不是由校内制定的考题，而是由国家制定的。这是印尼教育部所规定的考试，目的说是为了验证所有考生从高中以来所读的一切。

当然，因为这场考试是由国家教育部所制定的，题目理所当然会更难，更不可思议。而且学生的国考成绩也会间接联系到校内的荣誉。如果有学生在高考中落榜，照样无法毕业，必须再读一年。

所以说对待这个考试，学生和老师都是卯足了劲的。

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作弊就好了，但是情况并不是想象的这么简单。考试期间，监考的不会是校内自己的老师，而是其他学校的老师。况且，如果那些老师能够发现作弊的人，甚至可以获得奖励。

也就是说，如果你敢在国考中作弊，就只有被抓到，直接落榜的可能性。

如今，布莱恩娜和同年级的学生们即将面临这个考验。而他们正在为国考做着准备，练习。

国考包含了四项科目，其中之一是现在正要练习的『英语』。学生们只需要在练习卷上回答所有问题，随后全班一起对答案，学习改进。

虽然布莱恩娜也不算是像哥哥一样的天才，但她对自己的学业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在班级里怎么说至少有前三名的资格。要说为什么无法笃定拿到第一名的宝座，那就要介绍这个班级里最聪明的学生了。

「梅琳达，你做好了吗？」

经过漫长又无趣的半小时，站在黑板前的老师向一名学生询问道。老师刚刚确认了所有班级的人回答完毕后，便开始单独询问一人。

理由很简单，因为那个人的答案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都是正确答案。因此，对答案的时候由梅琳达指导会简单许多。

而梅琳达也总是不负老师期待地完成任务。可以说，梅琳达类似于布莱恩娜的哥哥，麦克斯。她是这个班级里的顶尖人物。

可是，即便是顶尖人物，也无法保证会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

幸运的话，她便是学校之星。相反的，倒霉的话，她便是众矢之的。

在这里，如果要布莱恩娜形容的话，梅琳达的遭遇可以算是后者。

在这个班级里，乃至于整个学校里，梅琳达都没有获得应有的尊重。除了老师的夸耀与喜爱，没有任何人欣赏她。当然她孤僻不擅长社交的性格也可能是其理由，但真正的导火索并非是性格。

「啊啊啊。。。终于下课了。。，」班级里的一位女生叹了口气说道。

那个女生，十有八九就是梅琳达名声下滑的导火索。布莱恩娜深知如此的原因，是因为她也是那个人的受害者。

在学校的大楼各处都响起休息的喇叭声后，班级里的每一个人都陆陆续续走出教室。理所当然，将琐碎的知识点塞入大脑一段时间后，学生们都渴望外面的新鲜空气。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想要破坏愉快的休闲时光。

「英语真的好难啊，」女生向她后面的另一位女生搭话。

「是啊，头都快炸了。」

率先打开话题的那位女生，名叫阿加莎，可以说是在班里相貌不凡，且受欢迎的女学生。她外向的性格让她获得了学校里最宝贵的财富之一，朋友。

而其中，常常待在她身边的就是坐在她后座的伊芙琳。听说两人从小学就一直玩在一起。直到高中，她们也还是处于同一个团体中。

不认识的人可能无法理解，如此受欢迎的女生怎么会是梅琳达被孤立的导火索。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只能说，梅琳达可太厉害了哈，每次都是老师的干女儿呢。」

「她确实聪明嘛。」

「诶，梅琳达，你是怎么变聪明的？教教我们呗。还是把你的眼镜借个我用用看看能不能提高智力？」

阿加莎语落，一片笑声响彻班级。

想当然，班级里的人都当那句话是玩笑话。没有人在乎梅琳达本人的心情。

坐在教室靠着门的座位，梅琳达没有回应。她只是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书本，就如往常一样。无视，无视，只能无视。不是说她没有反抗过，但反抗了也没用。这无法改变阿加莎的态度。

但是无视也并非最好的方法。

「怎么这样呢？难道不屑和我们这样的人说话吗？」

沉默就代表不尊重阿加莎说的话。这个举动只会让她更加恼火。

梅琳达继续不理会阿加莎，直径地走出教室。

「啊，小心走路别跌破眼镜呢，」随着阿加莎说完，不少人笑出了声，「真是的，开不了玩笑呢。」

『玩笑？』布莱恩娜闭上眼睛，反复平息自己，『你们管这个叫玩笑？』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侮辱吧。布莱恩娜虽然知道，但也无法说出声。她很担心梅琳达，却也无法想出任何好的方法。

『该怎么样解决这件事呢？』布莱恩娜不断询问自己，『如果是哥哥的话，应该能想到好点子的吧？』

不管怎么说，她都想以最好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以哥哥的方式来解决它。

布莱恩娜随即站起身，打算自己亲自询问梅琳达，关心关心她。顺便去和在食堂的特蕾莎回合。在布莱恩娜缓缓走向教室门的那一刻，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班级里的窃窃私语。

「布莱恩娜她是不是打算和梅琳达说话呀？」

「似乎是这样呢，刚才看她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诶，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卖春啊？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嘛。从外表很难看得出的。」

「真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来自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即使他们不知道内情，却说得津津有味。布莱恩娜和梅琳达一样，选择了无视这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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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达，你没事吧？」

追到了走在前面的梅琳达，布莱恩娜以微弱的声音询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被人这样侮辱，当然会有事啊，』布莱恩娜为自己愚蠢的问题感到后悔。

但是，梅琳达停下脚步，缓缓摇头，「我没事。」

「。。。我明白你的处境的。。」

「不，」梅琳达立刻斩断布莱恩娜的话，「你不会明白的。」

「！」

梅琳达如此强硬的语气，令布莱恩娜感到相当不解。明明自己也被这样对待，自己理应理解她的处境的。为什么？

「你不像我，你有一部分愿意相信你的人。你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而我没有。」

「什么？」

布莱恩娜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这是布莱恩娜最无法相信的话。她有什么能力？如果有的话她早就做了，何必留着自取其辱呢？

相反的，如果是哥哥。。。

「对不起，请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说罢，梅琳达迅速地离开了站在原地的布莱恩娜。

她不明白梅琳达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梅琳达这样形容自己。明明两个人是一样的。。。

这短暂的交谈没有开花结果。布莱恩娜只能以后找时间再和她进行交谈了。

怀揣着惋惜的心情，布莱恩娜继续往前走，『先和特蕾莎她会合吧。』

#

「特蕾莎，你认为，我们要怎么帮助被霸凌的人呢？」

「嗯。。。被霸凌的人吗？你是说梅琳达？」

「是的。」

「其实。。。我自己是觉得，这件事情通常只有让被霸凌的人自己走出来才能解决。毕竟，受苦的人是她啊。。」

「但是这没办法改变现状的吧？」

「也是呢。所以说大部分的霸凌事件，都会以悲剧收场的。。。虽然很不想承认就是了。」

「以悲剧。。收场吗？」

「好啦。我们先不去想那些悲伤的事情。话说今天的作业真的挺少的呢，看来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商场了。」

「啊。。关于这个。。抱歉啊，今天我想去钢琴老师那里一趟。回去后也可能会有客人，今天怕是不行了。」

「这样啊。。那好吧，改天吧！」

「嗯，改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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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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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理应来说，布莱恩娜应该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但今天不同往常。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布莱恩娜想去一个地方。那便是自己学习钢琴的地方，蕾娜老师的家。蕾娜老师是布莱恩娜的高中学校的音乐老师，也是她钢琴兴趣班的辅导老师。

当时就是蕾娜老师邀请布莱恩娜上她的兴趣班的。

毕竟无所事事的话也无聊，所以布莱恩娜索性参加了这个兴趣班。她自己本身也喜欢钢琴。

不过要说布莱恩娜今天来这里的理由，就是放松心情。她打算忘掉今天在学校里的不愉快，一股脑沉浸在音乐当中。

「下午好，老师，我今天来学钢琴了。」

穿着便服的布莱恩娜敲响房门后，一名女性打开大门欢迎布莱恩娜的到来。

「啊，你来了，小布利。快进来吧。」

『小布利』，是蕾娜老师对布莱恩娜的亲昵称呼。似乎除了蕾娜老师，没有任何人这么叫她了。毕竟其他人都叫她布莱恩娜或者娜娜。

「今天大概有三名学生会来上兴趣班，所以可能你要先等一阵子哦。」

「好的，老师。」

毕竟今天其实不是布莱恩娜的课程，是她自己打算来放松的。所以对于其他上课的人，都是保持优先的。

「你先到客厅里坐啊，我先教其他人。」

「好。」

坐在沙发上，布莱恩娜望着旁边的鱼缸。静静地发呆，观察着在水里游行的鱼儿。伴随着从二楼的钢琴房间传来的钢琴声，布莱恩娜缓缓放空自己的脑袋。

*

「小布利，你应该来我这里学钢琴呢。」

蕾娜老师微笑着向布莱恩娜说道。

「我？」

坐在蕾娜老师旁边的布莱恩娜对老师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奇怪。刚刚完成考试演奏的布莱恩娜莫名其妙被拉拢了。

「我。。。。」

面临问题，布莱恩娜犹豫了许久。更正确来说，她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

「为什么要犹豫呢？你挺有能力的啊。难道你不喜欢学钢琴吗？」

「我。。并没有不喜欢。。。」

「那就来吧。没事的，先让你免费上一个月的课。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怎么样？」

这个提议确实很令人向往，但是。。。

「。。。」

布莱恩娜依旧犹豫。

即使老师已经很鼓励自己了，但是布莱恩娜依旧做不出决定。

「小布利，」蕾娜老师正面看着拿不定注意的布莱恩娜，再次展露温柔的笑容，「听老师的吧，虽然很难短时间做决定，但是不妨先试一试哦。」

就是那句话，推动了布莱恩娜往前迈一步。

*

「小布利，你可以上去练习了。」

模糊中，一道声音慢慢地唤起布莱恩娜的意识。

渐渐地，世界的轮廓仿佛又清晰了起来。桌子，沙发，眼前的鱼缸，以及刚才呼唤布莱恩娜的蕾娜老师。刚刚的回忆之旅让布莱恩娜忘了时间，沉浸当中。

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短短的时针已经走到了五点。没想到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三名学生都已经上完课了，你可以练习了哦。」

蕾娜老师再次向布莱恩娜说明。

「嗯，」坐在沙发上的布莱恩娜缓缓起身，用双脚支撑着疲惫的身体。

稍微伸了懒腰后，她开始踏上楼梯，跟着蕾娜老师进入二楼的钢琴练习房。

钢琴练习房内有着一台黑色的某品牌钢琴，威严地站立在房间中央。虽说整个房间的大小不算很大，但是足以收纳最多十名学生一起上课。很可惜的是，整个房间就只有一台钢琴。因此学生们通常只能轮流学习。

但这也没办法，毕竟一台钢琴的价格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据说这台钢琴是蕾娜老师自己存了几年的钱才买了的。可以说是相当热爱了。

一踏进练习房的瞬间，空调的冷气直接扑面而来。在大热天里没有空调的话，恐怕会在这个小小的白房间内热到不行的吧。

「呃。。你自己先看看要弹什么吧，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好的，老师。」

蕾娜老师说完就离开了练习房，将布莱恩娜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同于其他大部分的学生，布莱恩娜自己是高级课的学生。而蕾娜老师兴趣班里的高级生不再需要重复学习基本演奏方法。他们只需要选择任何想要练习的歌，然后钻心演奏就行。

但是现在，布莱恩娜想不出任何自己感兴趣的歌曲。她来这里就只是想随便弹一弹，忘记今天的不快而已。

于是，布莱恩娜坐在钢琴前，将双手缓缓放在琴键上。手指慢慢地划过琴键，一边感受着冰冷的触感，一边思考着一首歌。

不知不觉，布莱恩娜的手指在琴键上已经按了下去。

*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一闪一闪亮晶晶）】

「Twinkle，twinkle，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曼妙的和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一名六岁的小女孩坐在小小的玩具钢琴前，手指轻快地按着琴键。

跟随着玩具钢琴的声音，小女孩欢快地唱着自己演奏的曲子【一闪一闪亮晶晶】，与坐在旁边的三个人进行着动听的合唱。

坐在小女孩左旁的，是女孩的哥哥。哥哥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随着旋律唱着歌。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

坐在小女孩右旁的，是女孩的爸爸妈妈。两个人一边看着女孩舞动手指，一边帮女孩唱着优美的和声。

一家人其乐融融。即使房间很宽敞，但四个人还是挤在一起，享受着小女孩的演奏。

那一刻，世界仿佛幻化为了金色，美丽至极。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天堂的产物。小女孩感觉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也许因为这首歌，小女孩产生出了翱翔在宇宙中的感觉。

「Twinkle，twinkle，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小女孩弹下了最后的音符，也唱完了整首歌。随即而来的是爸爸妈妈和哥哥的欢笑和夸奖。爸爸妈妈摸着小女孩的头，哥哥拍手要求继续。

这一刻，小女孩。。。

*

「布。。利。。。布莱。。恩娜？」

再一次，布莱恩娜被外界的声音呼唤。刚才演奏的曲子早已完成，但是布莱恩娜仍然盯着眼前的钢琴键。

「小布利，你没事吧？」

意识尚未清晰的布莱恩娜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当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蕾娜老师带着担心的脸庞看着她。

「啊。。」

脸颊上那细微的触感让布莱恩娜瞬间理解了现况。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慢慢地擦拭着脸颊的水迹，「没事，老师。我只是演奏得太入神了。」

「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让您担心了。」

明明只是想放松放松的，没想到布莱恩娜选择了一首儿歌来演奏。结局就是自己露出丑态了。看来她以后选歌的时候要慎重了。如果一不小心再次过度沉浸到歌曲中，恐怕又会让人看笑话了。

「唔。。没事就好，不如我们来弹一些欢快的歌曲吧，」蕾娜老师安慰着坐在椅子上的布莱恩娜，开始从钢琴上的书本中翻找其他的乐谱。

「好的。」

与其让老师担心，布莱恩娜决定立即调节心情，配合老师演奏练习的曲子。

就这样，演奏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布莱恩娜习得了新的曲子。在此之后，就是回家写作业去了，虽然可能几分钟的时间就能解决。

「那我先回去了，老师。」

布莱恩娜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和洗把脸后，向蕾娜老师道别。

「啊，好的，」蕾娜老师关上练习房的门，准备下楼送一下布莱恩娜，「啊，对了。」

「？」

刚走到一楼，蕾娜老师突然叫住布莱恩娜。

「小布利，」虽然布莱恩娜停下脚步，但是老师依旧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我看你刚才挺如神的呢，所以没有和你说。」

「？」布莱恩娜依旧不知道话题的走向。

「刚才你弹【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时候，真的很不错呢。与音乐融为一体了。」

「是吗？」

布莱恩娜压根无法想象刚才的自己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脑内想象着某个场景，并随着场景的一切弹奏歌曲。

这就是与音乐融为一体吗？

「但是。。我更希望你能与快乐的音乐融为一体呢，」蕾娜老师依旧温柔地笑着，「看来我把你拉来练习是没错的。」

「。。谢谢老师。」

「你要多多努力练习哦，以后一定会与更多的音乐产生共鸣的！」

与更多的音乐产生共鸣，布莱恩娜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小小地幻想了一下。似乎真的会很不错呢。

「嗯，谢谢老师，」布莱恩娜向眼前的老师鞠了一躬，同时也在自己的心里埋下了某个小小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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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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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雅加达的天空已经开始渐渐变暗，代表了夜晚的来临。

这个时候，布莱恩娜已经从蕾娜老师的家中出来了。自己正悠哉地走在小路上，朝着自己的家前进。

『今天大概会就这样，做完功课后，无所事事地度过夜晚吧，』布莱恩娜如此思考着。

但是，重申一下，生活当中总有千变万化之事。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任何脱离预期的事情。对于三分钟后的布莱恩娜更是如此。

正当布莱恩娜看到了远方自己的家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男性的人影站着靠在了大门旁边。这让布莱恩娜相当困惑。

毕竟，很少有人会来拜访自己的家中，更何况那个人是男性。除非是，哥哥麦克斯的朋友，或者奥斯曼，不然布莱恩娜已经想不到是谁来拜访了。

『哥哥的朋友？』

再次重复着这句话，布莱恩娜似乎对那名男性有一定的猜测了。

于是布莱恩娜不再远远地观察那个人。她鼓起勇气靠近自己的家门，同时也将男性的轮廓看得越来越清晰。

事实证明，布莱恩娜并没有猜错。

「杰瑞？」布莱恩娜呼叫了男性的名字

「哟。」

果然，站在自己家门前的就是哥哥的大学朋友，杰瑞·格雷森。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早上哥哥好像有嘱咐过他的到来。似乎是要讨论游戏制作的事情来着。

这样一来，一名男性来到了自己家中就说得通了。

「抱歉，你等很久了吧？我刚刚去了钢琴老师的家一趟，忘了时间了，」布莱恩娜立刻拿起自己口袋里的钥匙，将其用来打开房门。

「哈哈哈，也没有啦。」

这很明显是客套话，因为布莱恩娜用余光扫到了杰瑞正揉着自己的大腿。看来他是真的等了很久。

满怀愧疚的布莱恩娜打开了大门，带领杰瑞进去。将鞋脱下后，两人就抵达了还算宽敞的客厅。虽说现在只有两个人居住于此，但是客厅的大小是相当大的了。

「打扰了，」杰瑞踏进客厅的那一刻说道。

「不用客气，先在沙发上坐着吧。」

说罢，布莱恩娜立即前往洗手间。她看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确认自己的脸颊上是否还有水迹。自己应该已经在老师家收拾好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如果让他看见，给哥哥打小报告的话就不好了。』

再次洗了把脸，布莱恩娜拿起旁边的黄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最后确认完毕后，布莱恩娜走出了洗手间，面向坐在沙发上的杰瑞。

『欸？奇怪，他刚才是不是在最后一秒才坐上沙发的？』

布莱恩娜刚才似乎在开门的一瞬间瞥到了立马坐在沙发上的杰瑞。

「你在干什么？」布莱恩娜眯起眼睛询问一脸无所谓的杰瑞。

「啊？没有啊？刚站久了，先运动运动再坐下而已。」

「运动？是激烈的运动吗？」

杰瑞的胸口还在起伏，试图调整他自己的呼吸，很明显他刚才很紧张地坐上沙发的。

「没错。」

『骗人。』

不过就算布莱恩娜觉得可疑，她也无法知道杰瑞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这个家伙的可疑度大大地提升了，布莱恩娜告诉自己要小心那家伙一点才行。

「啊，对了，希路菲呢？她不在家吗？」

『这是转移话题吗？』布莱恩娜自问着，「希路菲她不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哦，我懂的，这时候天使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杰瑞笑着回应布莱恩娜，但这仍然没有减轻布莱恩娜的怀疑。

「你来这里找谁的呢？」布莱恩娜不小心用冰冷的口吻询问杰瑞。

「我。。。，」杰瑞似乎不太在意，反而停顿了一下，「我来找你哥的啊。要和他商量商量关于游戏制作的事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

「哎呀，你还在在意我刚才的举动吗？」见布莱恩娜依旧不太满意，杰瑞再次开口，「抱歉，我只是还没在雅加达去过住居的家，所以就有点好奇，想看看了。」

看着杰瑞试图解释的面容，布莱恩娜也不再打算逼迫他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也不觉得他的理由当中有几分假。

「不过我倒是看到了几个有意思的事情，」杰瑞用着自己的左手指着墙上挂着的日历。

那是今年十一月份的日历画面。上面有好几个红色的标记，似乎是麦克斯自己关于大学和工作的笔迹。十一月中已经过去的每一天都由黑色的笔画出【叉】来覆盖。

而就在几天后，十一月三十号的那一天，有一个笔迹令杰瑞感兴趣。那似乎并非麦克斯本人的笔迹，而更像是女生的，应该是布莱恩娜的笔迹。

在日期上面留下蓝色的墨水，写着【准备哥哥的生日】。

「原来麦克斯的生日就在几天后啊，幸亏让我给发现了。」

杰瑞笑着摇头，看似有点抓住别人把柄的感觉。

「啊，是啊，六天后就是哥哥的生日了。」

布莱恩娜开始前往厨房，从冰箱中取出两罐已经冰冷的冬瓜茶，然后将其放在沙发前的桌子。自己也坐在了U型沙发的另一侧。

「请喝，还是你想要别的口味？」布莱恩娜向坐在对面的杰瑞询问道。

「没事，就不叨扰了。」

毫不客气的杰瑞拿起冬瓜茶，打开罐头后，开始咕噜咕噜地喝下一半的量。

「真的等很久了啊。。。」

看来杰瑞是真的很渴了。

「哈！恢复体力了！「将冬瓜茶放在桌子上，杰瑞整个人舒适地喊了一声，「该进入正题了。」

「哈？」对于杰瑞的现状，布莱恩娜依旧云里雾里。

这家伙不是来找哥哥的吗？那进入正题是怎么回事？他到底要干什么？许多问题在布莱恩娜的脑中盘旋着，她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无视着布莱恩娜，杰瑞继续发问，」你刚从音乐老师那里回来吗？」

「啊？啊，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

「没有啦，我猜的。」

『这绝对是谎言！』布莱恩娜再次强调这件事。

不过即使知道自己漏洞百出，他依旧微笑着面对布莱恩娜。

「布莱恩娜，我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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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使一个人改变想法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吗？」

那一刻，杰瑞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个疑问。

从刚才杰瑞向布莱恩娜提出想要谈谈的时候，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因为那时候，杰瑞决定先进行晚餐再进入交谈。

于是刚才，两人点了外卖，叫了两份炒饭和各一杯果汁。对于莫名其妙进行了晚餐这件事，布莱恩娜是感到非常不理解的。

不过杰瑞说了，「接下来的谈话可能会非常吃力，所以应当先补充体力。」

进行晚餐后的两人，就这样回到沙发上开始了杰瑞口中所谓的【谈话】。

回到最开始的那一刻，杰瑞向布莱恩娜询问了如何以最佳方式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这也是布莱恩娜无法回答的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我不知道。」

布莱恩娜如此回应道。

如果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而且还是用最佳的方式，那布莱恩娜应该就能解决校园里那些语言霸凌的时间了吧。所以，布莱恩娜坚定地回答不知道。

「也是呢，毕竟哪有什么最佳的方法，」杰瑞点头继续说道，「在特定情境下，最佳的方式都是不断变换的。也就是对症下药的意思了。」

「你要表达什么？「

「你是谁？」面对布莱恩娜的疑惑，杰瑞用一个问题来回应她的问题。

突如其来的哲学问题让布莱恩娜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而且她也不理解为什么杰瑞会问这种问题。

见布莱恩娜没有回答，杰瑞继续发问，「如果这个问题太难，那我先问简单的，我是谁？」

又是哲学的问题。

这几段对话给布莱恩娜的感觉就是自己正被拷问着。不耐烦的情绪随之油然而生。

「你是杰瑞啊，」布莱恩娜迅速回答。

「我在哪里？」杰瑞继续问道。

「你在我家啊。」

不耐烦。

「我在干什么？」

「谁知道？你在拷问我吗？」

更加不耐烦。

「那么，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你是谁？」

「你到底在干什么？！」

布莱恩娜不知不觉提高自己的音量，郑重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但此时的布莱恩娜不知道，她已经一步一步地踏入了杰瑞的圈套。杰瑞可正在等着她的情绪失控。

房间的温度因为场面有着不断升高的假象。杰瑞以逼问的口吻不断刺激布莱恩娜，如同野猫慢慢地靠近猎物，将任何出路封闭起来。

布莱恩娜自己更不知道，她的思路在某处正被谁给引导着。

『我是谁？我是谁？』布莱恩娜的脑中不断响起这句话。

「布莱恩娜，」杰瑞依旧带着严厉的表情，却又低沉的声音再问，「你喜欢游戏制作吗？」

滴•答•滴•答•滴•答，墙壁上的时钟为安静的空气添加了间隔。布莱恩娜已经足够烦躁了，但是这最后的问题让她无法想象。

『这算什么？』她自问道，『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直被问到这个问题？』

如果布莱恩娜自己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已经隐喻地回答过了。明明自己在桌游时间的时候已经回答过了。

布莱恩娜没有回答，杰瑞就一直不说话。

从布莱恩娜的经验来看，杰瑞不是个会一直看着对方的脸说话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杰瑞非常排斥与别人对视。但是现在，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虽然有时他会尴尬地偶尔看向墙壁的时钟或者别的地方，但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看着布莱恩娜自己。这种感觉，仿佛他企图望穿眼前的自己。

布莱恩娜如果一直不回答，杰瑞就一直盯着。如果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布莱恩娜必须打破现状。

「我已经回答过了，」布莱恩娜撇开视线，双手不断摸着自己的膝盖。

「我想听你正面的回答。」

「杰瑞！」

面对杰瑞不断的压迫，布莱恩娜彻底爆发了。

「我说了我已经回答过就是回答过了！你想怎么样？！」

虽然没有看着镜子，但布莱恩娜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情绪一高涨，自己就越感性，越会流泪。

「对不。。，」杰瑞仿佛想道歉，但是发觉了什么后立刻改变态度，「不，我想听你亲口说答案。当时你是以桌游的方式来回答，但是我现在想听你说。真心的说！」

「好吧！你非要我说是吧？」布莱恩娜被杰瑞大声地喊话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喜欢啊！」

这是今天的谈话当中首次，布莱恩娜的气势盖过了杰瑞。如此坦率的回答，也让杰瑞识相地闭上嘴巴。

阀门已被打开，不必硬气地引导了。

当然，也如字面意义一般，布莱恩娜眼泪的阀门也被打开了。她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却导致眼泪越流越多。

「既然如此，」这次，杰瑞转换自己的语气，用自己所能用的最温柔的声音询问布莱恩娜，「那你为什么会选游戏制作为游戏目标呢？」

布莱恩娜依旧哭泣。她不断地用手腕擦拭眼泪，让自己的节奏慢慢回归。

面对她，杰瑞也没有逼迫回答。他静静地等着布莱恩娜调整自己。

「你刚才说什么？」布莱恩娜调整完后，带着哭腔问道。

「所以呢？你为什么会选游戏制作为目标？」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我觉得，你的理由应该和我差不多。」

杰瑞叹了口气，仰望天花板，将后背全盘交给沙发。他的答案让布莱恩娜用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他。

自己的理由，和杰瑞的理由差不多？布莱恩娜无法想象。更何况，难道杰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那他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难道他在虚张声势？

突然，杰瑞发出了轻微的笑声，让布莱恩娜吓了一跳。

「抱歉，我只是想到了原来我以前也是这德行，自嘲而已。」

「你。。真的知道我的理由是什么？」

「要不我和你说一下我的故事吧，」杰瑞拿起桌上新的冬瓜茶，喝了一口后开始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当我第一次被天使找上的时候，我就被告知要选择一件事情作为目标了。

「很扯，我不知道要选什么。莫名其妙嘛，突然让我选一个目标，我当然无法立即给答案了。但是因为被某个人告诉我以梦想为目标，我就用游戏制作来当目标了。」

「。。。这个理由和我完全不一样啊。。」

「别急，」杰瑞打断了布莱恩娜的不满，继续刚才的叙事，「然后我就知道了反派是谁。你知道吧？就是你哥，大名鼎鼎的天才啊。而我，小人物，要和他比输赢？痴心妄想。

「我本来想放弃的，但是被你哥挑衅了，那怎么办呢？我只能刚下去了。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赢他！】。就这么简单。

「想当然，面对天才，我毫无还手之力，一下就输了。还什么上演平民逆袭天才的桥段，哪有这么好的事？」

「可是。。。那天你说你赢了。。」

「我们其实比了两次呢。第一次，是我完全的败北，」杰瑞略带苦笑道，「你应该记得有一天我看上去不太对劲吧？」

「啊。。，」布莱恩娜回想起来，当她打算找杰瑞询问哥哥的状态的时候，杰瑞似乎真的有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原来那是你输了的时候啊。」

「没错，」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杰瑞还是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只考虑过输赢，完全贬低了我自己的梦想。对此我是相当后悔。

「表面上，我只想成为比你哥更厉害的人，你不也是这样吗？」

「。。。」

布莱恩娜无法给出完整的回答。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有类似的理由吧。」

深吸一口气后，杰瑞再次转向布莱恩娜。

「布莱恩娜，你的梦想是什么呢？然后，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

「其实你可以。。」

「我，」布莱恩娜打断了杰瑞的话语，「我想成为哥哥那样的人。」

说出内心深处一直藏着的话，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更何况是丑陋的话。这一点，布莱恩娜做到了。

相比之下，杰瑞可是需要一名天使的强硬逼迫下才愿意说出心里话的。面对如今的布莱恩娜，杰瑞自愧不如。

「你终于说出来了啊。。。」

「。。你可不要告诉哥哥。。。」

「放心吧，你以前的事我都还没跟你哥说呢。我会守口如瓶的。不然你就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对吧？」

说罢，杰瑞站起身来，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眼眶发红的布莱恩娜。

「我相信我们还会对话的，到时候，你可能也会处于崩溃的状态吧？」

杰瑞的眼神当中有些许怜悯。他知道眼前的这名少女将经历一场不同凡响，又极其痛苦的故事。而自己，就是所谓的共犯。

布莱恩娜依旧坐在那里，不明白杰瑞所说的话。今天杰瑞所说的话都太过扑朔迷离了。仿佛他遇见了未来一般。

「你知道使一个人改变想法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再次从杰瑞的口中发出。这一次，布莱恩娜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说在现在这个特定情况的话，恐怕最佳方式就是让那个人理解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吧？」

就在此时，布莱恩娜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后方，摸着自己的头颅。

「娜娜，你应该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这个声音是。。希路菲的声音？』

渐渐地，布莱恩娜的意识被困意袭击。希路菲的话宛如摇篮曲一般，将自己拖入梦乡。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就连眼前杰瑞的面容也是如此。

「晚安，」模糊当中，杰瑞的声音传达给了自己，「再见。」

这也是布莱恩娜所能听到的最后的话。

就这样，布莱恩娜失去了意识，彻底进入脑中那无止尽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