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全知觀點

<17>

接下來的幾天,青年都小心翼翼地行動。

出入每個地方的時候,他都會仔細觀察並確認空間裡的每個人。

儘可能注意自己周圍生物的一舉一動,他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直到被一株小花的影子嚇到。

「呀啊!!!」青年朝著空氣胡亂揮拳,似乎把沙塵當成對手。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意識到自己做出某種羞人的行為,青年蹲在角落消沉了一會。

「再這麼下去,一定會變成奇怪的人...」

他說得一副現在自己很正常的樣子。

「沒辦法了...只好這麼做了。」

他撿起地上的拐杖,做了個深呼吸。

心情轉換後,青年抑制不住內心躁動的情緒,他大步地穿越人群,直往某處前進,無視路上所有投射於他的眼光。

「那是...清島嗎?怎麼看起來興致沖沖的樣子?」

「不知道...感覺是剛用拐杖解決了礙眼的傢伙。」

「我也覺得。誰高興會翻白眼?那很明顯就是在生氣吧?」

令人摸不著頭緒的青年,他在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樂趣是...

「就是這個!這個看起來最新,應該不會錯的。」

「好棒啊~這個氣味、這個觸感、這個...」

他俐落地用指甲劃斷綁在書上的那根繩子。

「光是看到它就這麼開心,要是讀了的話...」

一定會覺得非常幸福的吧。

青年有預感他和這本書將會成為...

「跟我做『朋友』,好嗎?」

來自B 612小行星的孩子,嘴角輕輕上揚。

●17-2

午後的太陽透過窗戶,照耀整個閱讀區。

雙手拿著書的青年在熱騰騰的光毯上滾來滾去,時而驚喜,時而歡笑,時而點頭表示肯定,時而說著不明所以的話:「臭老頭,把話說清楚啊!」

他單純享受著書本帶來的歡樂,變成了無拘無束的小孩。

聽到飛機引擎轉動的聲音,窺視外太空閃閃發光的星點。

感受白天沙漠熾熱的蒸騰,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們和景象。

那不是頂無趣的帽子,而是一條未消化美味大象的蟒蛇。

他知道的。

告別了玫瑰、打掃了火山,甚至拜訪好幾個行星,青年還是興致盎然。

但是,沙漠中的事物卻叫他在意。

那條蛇說了,即使身處人群也同樣寂寞。

那朵花說了,人們無根因此活得很辛苦。

在偌大荒涼的沙漠中,回聲也能做朋友。

花園的狐狸闡述「唯一」的定義,說著:「語言是誤會的泉源」,然後又是一句令青年不解的話:「真正的東西不是用眼睛可以看得到的。」

接下來展開的劇情,簡單的幸福、神秘的房子、危險的交易、憂鬱的笑容......書上的字句一再拍打青年的心靈,儘管他還不太能明白話中之意。

就這樣有些懵懂地迎來故事尾聲,青年覺得有些倉促、惋惜,卻又覺得...

「好美......」他不住感嘆著。

闔上書本,他看著封面的孩子說道:

「願你與你的玫瑰重逢。」

青年看到一串用拼音組成的名字,了解到這本書是翻譯過來的。

他從藏書不多的櫃子勉強翻出一本附有世界地圖的畫冊,看著無數個島嶼、海域和國家被記載在上頭,他突然發現...

「地球真的很大呢...」

「但相較之下,宇宙...」

「更加遼闊。」

這時,青年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要是去探索世界,一定很有趣吧?」

「就算沒辦法走遍全球,至少......」

「法國...好想去呀。」

青年懷抱著書跟夢想,苦惱如何才能實現剛從心頭湧上的願望。

「啊!已經這個時候了嗎?」

他望著暗下的天色,匆忙把書放到架上。

穿上靴子、拿起拐杖、把門關好,青年俐落執行每個動作。

●17-3

「不趕快回去的話,又要被念了...」

青年盡其所能增大步伐,不想落得挨罵的下場。

走著走著,急促的腳步聲、喘息聲漸大。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

一個、兩個、一個、兩個...

三個。

不知不覺中,青年背後多了兩個人。

青年起先以為是跟自己一樣在外流連的士兵,後來察覺他們刻意放慢腳步,只為了跟在他後頭。

「糟了...」青年的額頭開始冒汗,其他人所在的營區卻還有一大段距離。

【要迎擊嗎?還是先逃走會更好?但是...】

青年正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跌了一跤。

這一摔讓拐杖飛了出去,青年則雙腳跪地。

「哎、呀~」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小心點~走路不看路很危險的。」伸腳絆倒青年的傢伙笑著。

「對對。啊~還有一件事也很危險哦。」

「咦~~~是什麼事情呢?」

「就是啊~自己、走、夜、路、喲~」

青年想要爬起身子,腳底卻被大力踩住。

傷口傳來的痛楚讓他眼角泛淚,因為手臂力量減弱而再次摔倒。

堅硬的地面讓他磨破手肘,外在施於青年身上的壓力不減反增。

「跟傳聞聽到的不一樣...很弱啊。」

「沒什麼力氣就算了,還受傷咧。」那人說完,又蹍踏青年的腳一番。

青年發出呻吟,表情變得十分痛苦。

「痛嗎?一定很痛吧。是不是痛到想要求饒了?」

青年的身體扭曲在一起,無法動彈。

「想逞強呀?算了...等下你一定會哭著要我住手的。」

「別顧著玩。先做正事吧。」另一人阻止他。

「呿。真掃興。」

疼痛停止的片刻,青年不斷喘氣。

「喂。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青年被迫抬起頭,他注視著眼前的二張臉孔,更加確信他們是那天在倉庫出手的人。

「不知道。」

「這樣呀...抱歉~你一定覺得我們的出現很突然吧?」

「你想說什麼?」青年將眉頭緊鎖。

「別露出這種表情嘛~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們啊,找你這渾小子很久了。」男人的眼神變得像野生動物般銳利。

「什...」男人不給青年回話的機會,一腳迅速踹在他的腹部。

猛力的踢擊讓青年吐出一口唾液,還來不及反應,男人揪住他的衣領。

「就算你再怎麼裝傻都沒有用,我們已經知道了...」

「幫助...恩?那個廢物的人是你。」

「你...叫他什麼?」青年的態度轉為嚴肅。

「我說『廢物』,沒聽清楚嗎?還是你跟他是同類,所以聽不懂人類的語言?」青年實在克制不住憤怒,揮出拳頭卻被閃開。

「搞什麼?這麼有膽的話,那天怎麼不出現?」

「他大概是叫了人幫忙,自己卻逃跑了吧?」

「什麼呀...只是隻躲在人家背後的狗熊罷了。」

「在動手之前,好心告訴你一件事情,是關於我們怎麼找到你的。」

「你對這傢伙也太善良了吧?換作我才不會解釋。」

「總不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樣子太可憐了。」

「也是齁~~~」

猖狂的笑聲充斥在空氣中,彷彿為漫長的黑夜拉開序幕。

【趁他們鬆懈的時候,得趕快...】青年勉強挪動身子。

「欸,他這是想跑吧?」

「別急嘛~等我們說完再離開啊。」其中一個男人捉住青年的雙手。

「原本以為真的是那個領隊剛好經過附近,所以才會被發現。」

「但是,那個時間、那個地方,是絕對不會有人經過的。這點我們可是已經確認過了,為了方便行動。」

「像你這種晚上還到處亂跑的小鬼的確有可能路過沒錯,不過...」

「只會待在明亮處管理士兵的長官,怎麼會特地來這種小角落呢?」

「一定是...」

「有誰...」

「去找他~啊~☆」二人一搭一唱說著。

「本來想叫佐田把你供出來,但那傢伙防備心很重。而且,萬一他出事馬上就知道是我們了。」

「我們就這樣等著。覺得那個人一定會再跟領隊接觸。」

「然後...你猜怎麼著?」男人把臉湊近青年,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們發現...那天之後,私下和那領隊談話的隊員,只有你一個。」

「鎖定『你』了、唷~」另一個男人伸出手指,將青年的臉框起來。

「可能最近其他人都很乖吧?真是幫了大忙呢!」

「我說你呀~還真~是~個見義勇為、不求回報的大好人耶~」

「既然人這麼好,不如再幫一個忙,怎麼樣啊?」

「讓我們解了這口氣,吶~你說好不好?」

「因為這件事我們三個月不能碰菸酒,所以,就算你給我們錢也沒用。」

「不能碰自己喜歡的事物,該有多~麼~的~痛苦啊?」

「這份痛苦是什麼滋味...我們也想讓你體、驗、看、看。」

「鬧劇到這裡結束。」男人微微抬起下巴示意。

「好好~」另一人抓起青年,將他的身體固定住。

「佐田離開了,無法救你。領隊現在外出,一時回不來。」

「聽人說...你在這裡沒有朋友?」

「咦?這麼久耶~騙人的吧?」

「......」

「看來是真的...一個人不寂寞嗎?」

「怎麼會連朋友都交不到啊?好可悲哦~」

青年始終保持沉默。

「誰也不會來的。勸你放棄吧。」

「你最好去跟魔鬼作交換,求他替你開一條生路。」

「當初不要雞婆,不就好了嗎?真傻啊。」

青年放棄了掙扎,任憑身體被人拳打腳踢。

看他沒反應,男人鬆開手讓青年跌在地上,接著抓住他的腳胡亂跩動。

青年痛得發出哀嚎,眼前呈現一片模糊。

「對。我就是想看到你這副悽慘的模樣,再變得更痛苦吧~」

男人持續彎折青年的腳,一邊聽著他幾乎不成聲的慘叫。

「喂!你們在幹嘛?」從遠處傳來某人的聲音。

「嘖。來了麻煩的傢伙。」男人不耐煩地咋舌。

「今天就這樣,剩下的以後再討。」二人說完便一溜煙消失。

●17-4

「欸,你沒事吧?」前來的人問著。

「...」

他把青年從地上扶起,稍微查看傷勢。

「很不妙呀...這裡、那裡,全部都受傷了...」

「那群傢伙搞什麼啊?有必要把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嗎...?」

【我...被欺負了嗎?】青年小聲念道。

「你說啥?」

「...」

「總之,得趕快送你去醫務室。你站得起來嗎?」

青年雙腳一施力的瞬間,像電波的一股痛覺刺激他的大腦。

他整個人摔倒在地,腳掌不斷踢著空氣,怎樣也無法起身。

「別逞強啊。你現在沒辦法站穩,還是不要亂動吧。」

「...」

「你的臉色很糟糕耶...不要緊吧?」

「我...」

「恩?」

「我自己去醫務室就好。」

「蛤?說什麼傻話?你連站都不行,怎麼可能走路?」

「...」

「唉唷,來啦!我帶你去。」

沒想到...一碰到青年的手臂,他的表情立刻因疼痛而緊繃。

「感覺真的很嚴重啊...」

「別管我...」青年癱坐在地,一動也不動。

「都傷成這樣,怎麼可能拋下你?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啊?」

「不要...跟我扯上關係。你也會...被他們找麻煩的...」

青年吞吞吐吐說著,眼神十分黯淡。

「你死活不讓我幫,就為了這個?」

青年點了點頭。

「像那種只會仗勢欺人的傢伙...即使不被認同,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但是...」

「只懂得使用暴力的人,是沒有辦法贏到最後的。」男人認真望著青年。

「啊...現在不是講大道理的時候,來吧。」

男人蹲著身子,把手擺在腰部。

「擔架都幫你備好了,快上來。」

青年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挪動到男人背上。

「靠好了嗎?」

「恩...」

「好。列車出發囉~~~」

●17-5

青年抓著男人的肩膀,他注視衣服的皺褶發呆。

路途上兩人沒有對話,直到男人開口打破寧靜。

「對了...還不知道彼此的身分呢。」

「我啊,叫做遠堂 勝彌,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青年重複男人的話。

「...然後呢?」

「什麼然後?」

「昏倒...我是在問名字啦!你叫什麼?」

「清島...叫清島就好了。」

「清島...是姓吧?那你的名字咧?」

「......」

因為青年遲遲沒開口,男人著急起來。

「欸!你是不是被打到失憶?連自己叫什麼都忘啦...」

「才不是勒!」青年大聲反駁。

「只是...不想講而已。」

「這樣啊...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傷到腦部,所以記不清楚了...」

「一般不會這麼想吧...」

「好吧~那等你想講再告訴我唄。」

「......」

兩人又陷入沉默,青年看著男人的後腦勺。

「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你時,腳也受了些傷,但沒有這麼嚴重。」

「第一次...?」青年感到疑惑,便開始回想。

「...我暈倒那時候嗎?是你把我送到醫務室的?」

「對呀~啊...我並不是想邀功哦!只是情形有點像,剛好聯想到了。」

「當時想說...你看起來是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就帶你去了。」

「不過,昏倒的人本來就要送到醫務室吧?我在想什麼...」

「啊算了,這次有想到就好啦。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話,青年默默聽著。

「是不是超帥噠?不要太迷戀我。」

「.....你也反應一下!這樣我多尷尬啊?」

「隆彥...」

「咦?」

「我的名字是...清島 隆彥。」

「這樣呀...請多指教~隆彥。很快就到醫務室了,再忍耐一下。」

●17-6

即將抵達醫務室時,青年要男人放下他。

「到這就好,我一個人進去。」

「都快到了,你就讓我揹完這趟吧。」

「只是這點距離,可以的。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謝謝。回去吧。」

「還是有些不放心呢...我看你走進去再離開。」

「你自便吧。」

青年拄著枴杖,步履艱辛的樣子叫人不忍直視。

「那個啊...」男人開口。

「要我...抱你嗎?」

「...啥?」青年的表情很是疑惑。

「我說,抱著你走比較快啦。總比你在這邊走得每步都像要跌倒的好。」

「不、不用啦。我可以自己慢慢走。」

「...真的不要緊嗎?」

「沒事沒事。」青年甩動手掌表示沒問題。

「...放心啦!我抱得動你,來吧!」男人遲疑一會,還是展開了雙手。

「問、問題不在那裡啦!而且...我不是說不用嗎?」

「說不定你只是在逞強啊?剛才那些傢伙可是用腳在你腿上狠狠踏了一圈耶...怎麼可能沒...欸!你褲管都滲血了,還在沒關係!」

「怎麼會這麼嚴重...你本來就有受傷嗎?」男人擔心地看著青年。

「很快就會好了,你不用擔心啦。」

「最好是啦,快點!」

「快點?」

「快點到我這裡啊。」男人盡他所能地打開懷抱。

「蛤?你在說什麼啦?」

「不要囉嗦啦!治好你的傷要緊。」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傷患給我老實一點。」

「不~要!!!」

「快~點!!!」

青年死命推著男人的臉,男人則抓住青年的肩膀,場面鬧成一團。

「吵死了!!!」打開門的醫生破口罵道。

「臭小子,在我的醫務室前面搞什麼飛機啦?」

「還不都是這傢伙的錯!」兩人互相指著對方。

「所以...你們到底來幹嘛?」

「這傢伙的腳受了重傷,快點治好他。」男人一臉不悅地回答。

「竟然敢用命令口氣跟我說話...想死啊?」這番話惹火了醫生。

「算帳什麼的等下再說,先幫他看看傷口。」

「該死,還用你說嗎...」

●17-7

醫生和男人將青年攙扶到醫務室裡頭。

「發什麼呆啊?褲子捲起來啦。」醫生氣沖沖地說。

「是...」無辜被波及的青年開始捲褲管。

「等等,這...」醫生的臉色變得沉重。

「怎麼樣?很嚴重嗎?」男人說道。

「你是真想把自己搞成殘廢嗎?」醫生看著青年。

「殘廢?!怎麼回事啊?」男人急忙追問。

「我在說話,不要插嘴!」

「你難道不知道人體的自癒力是有極限的嗎?」

「像你這樣亂弄,永遠都不會好啦!你要一輩子撐著拐杖是你家的事情,我才不想浪費時間治療這種講不聽的人。」

青年瞪大了眼睛,沒有說話。

「你都沒想過為什麼你會好得這麼慢嗎?」

「因為你以為自己還處於沒受傷的狀態,每天都跑來跑去,一下去找領隊一下去學英文,更誇張的是...不管有事沒事都跑去空地訓練!」

「被發現了...」青年移開眼神。

「別以為我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乖乖養傷。叫你休息一直給我復健,每次來檢查都跟之前一樣,現在可好...又給我受這麼重的傷,你明明就沒有想要痊癒的意思,幹嘛一直要來找我治療啦?!」醫生氣得咬牙切齒。

「哇...能一次說這麼多話,真夠厲害。不過啊...先別發這麼大的火啦。」男人試圖緩和氣氛。

「我怎麼能不氣啊?他每次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到底誰才是醫生啊?你行你上嘛!」醫生憤怒地戳著青年的臉。

「對晡取...」青年顯些吃力地道歉。

「都說了,別這麼生氣嘛~」

「他這是被人打的啦,不是自己願意變成這樣。」

「真的?」聽到這句話,醫生才停下動作。

「沒錯,我剛才看到兩個傢伙把他抓起來揍,還踩他的腳。」

看到醫生對男人說的話存疑,青年只好把來龍去脈交代一遍。

「他們...真的毆打身為傷患的你嗎?」醫生不可置信地又問。

「...恩。」青年回答。

「早說嘛~哈哈哈哈~」醫生露出異樣的笑容。

「是我錯怪你了,不好意思啊~前面還說那麼多。」

「沒啦...我自己也有很多地方做錯了。抱歉。」青年低下頭表示歉意。

「不不~如果是這樣,你不需要感到愧疚。還有啊~現在你只需要坦承一件事情就好。」

「什麼事情?」

「告訴我...」醫生慢慢拿起一把手術刀。

「是誰幹的?我這就把他們的腳筋挖出來。」

「五...不,三分鐘就行了!我保證這件事三分鐘內就會搞定。」醫生的表情完全不像說笑,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要以暴制暴!會衍生更多紛爭的啊!」男人趕緊制止他。

「你不懂喇!暴力就是為了對付暴力而生的!」

「不能碰菸酒算什麼?不能下床走路看看啊!」

「我要告訴那兩個雜碎,所謂的『不自由』...」

「除了不能做自己喜愛的事情之外,還有一種更痛苦的是...」

「被逼迫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醫生如此吼道,男人死抱住他的腹部。

「可惡!快放開我!信不信我連你一起解決掉啦?」

醫生倔強地扭動身體,硬是把男人甩到一旁。

正當醫生要奪門而出時,青年用枴杖打暈他。

「...我以為當醫生的都很有道德,沒想到也是有這種靠情緒做事的人啊。」男人揉了揉撞到的部位,看著昏死在地的醫生。

「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很討厭麻煩吧。所以,增加他工作量的人就等同在跟他作對。」青年邊說邊幫助男人爬起身子。

「原來如此。那你一直來,不就被他給怨恨了?」

「也不至於啦。雖然他會擺出受不了的樣子,但還是會幫我治療。」

「受不了的樣子...比如說?」

「就是有時候說話口氣比較差,偶爾會瞪我。然後因為實在來太多次,他懶得看到我,都叫我自己拿藥去擦。」

「...虧他剛才還一副要幫你報仇的樣子,結果原因是這個啊...」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都沒關係。反正最後阻止他做出可怕的事了。」

【為了什麼都沒關係...】男人小聲重複青年的話。

「抱歉,還連累到你...」青年說完,準備把醫生從地上拉起來。

「啊...沒差啦。我也來幫忙吧。」

回過神後,男人跟青年一起把醫生抬到床上。

●17-8

「等醫生醒來,我再跟他說明就行了。你先回去吧。」青年對男人說。

「可是,你的腳還很痛吧?」

「不用擔心,醫生會處理的。已經很晚了,再不走要挨罵的。」

「那你呢?」

「變成這樣也走不了啊...而且,領隊已經開例說我可以睡在醫務室。」

「這是...特權?!」

「算是吧...不過也稱不上什麼好事。啊,再講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安啦~認識的人會幫我掩護。」

「就算是這樣,整晚都不在還是會被發現吧?」

「也對。那我走了。」

「恩。」青年揮了揮手。

「在那之前...」男人拉開棉被。

輕壓青年的肩膀,讓他坐在床上。

確認青年躺好後,再把棉被蓋上。

「又不是小孩了...」青年看著男人。

「你就是小孩子,還是裝成大人模樣的屁孩。」男人戲弄地說。

「什麼啊...」青年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門我會幫你關好,好好休息吧。」

男人離開後,青年在床上說著:

「明明自己也很幼稚...」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