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22-32

可惡，都是那傢伙的錯...

沒事亂說些有的沒的，實在無法理解他腦袋都裝些什麼東西。

因為過於在意，好像睡不太著。

隔天起來，身體的疲勞沒有完全消除...

「早安呀～隆彥...」

他看起來也是一副很累的樣子。

「剛才做了惡夢，好可怕...」

「喔。」

「好冷淡～～～」

你也不想想為什麼...

等等，是我的錯覺嗎？

他好像長高了一些，可是...

我們的身高應該是差不多啊。

總不可能一夜間長高十公分吧？

我將視線往下移，差點沒嚇出聲來。

【你踩在人家的頭上啦！】我用氣音跟他說。

「幹嘛突然講話那麼小聲？」

【腳...看你的腳...快把腳移開！】

他往下一看，嚇得往後退一大步。

「哇啊！嚇死我...」他趕緊遮住嘴巴，把音量壓低。

「抱歉，踩了你...」他輕輕拍掉那個人後腦勺的灰塵。

被他這麼一嚇，我整個精神都回來了。

「你都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我睏得很，根本沒發現...」

「真是的...」

好像稍微不注意，就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

「啊...」他突然說話。

「又怎麼了？」

「是這傢伙啊。」

遠堂指著睡在地上的人，他是之前來找碴的其中一個。

「嘿嘿...」遠堂冷笑了一下。

「看我怎麼對付你。」

「別理他啦。」我拉拉遠堂的衣服。

「你先走吧～我跟這傢伙有帳沒算完。」

怎麼可能放心的下啊...

「隆彥，不要插手哦～這是我個人的事情。」

「你別太過分就好。」

「放心吧。我做事向來都是有分寸的。」

●22-33

「聽說了嗎？有個蠢蛋不知惹到誰，肩膀以下的部分都被埋進土裡，現在還卡在裡面呢～」

「真的假的？有夠好笑。沒有人去救他嗎？」

「有啊～他朋友邊罵邊拼命挖。其他人笑都來不及了。」

吃飯時，聽到了這樣的話。

「不過...也是有例外的。」遠堂悠閒地吃著他的早餐。

「我的良心好不安...」

剛才遠堂在埋的時候，不管我怎麼阻止他都不聽，還說：「你要是不忍心就離開吧。」他跟我確保埋的位置很好，不會有人踢到那傢伙。

離開之前，他特地用鞋子把土踏得紮紮實實。

「別心軟了，那些傢伙肯定做過比這更沒品的事。」

「可是...」

「說人人到。」

那兩個傢伙灰頭土臉地走來供食處，馬上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好玩嗎？土撥鼠。」一個人大聲地問。

「喂～別污辱土撥鼠啦。」另一個人說。

笑聲隨即散落在空氣各處，似乎每個地方都有張嘴在笑。

「嘖。」被埋的傢伙火大地瞪了回去。

「哎喲～好嚇人喔。」

「誰叫你們平常愛欺負人，這次終於踢到鐵板了吧？」

他們兩個無視嘲諷的話語，直直地往我們走來。

「是你做的吧？」他問遠堂。

「我說不是你會信嗎？問什麼問？」

「果然...臭小子。今天一定要給你好看，我...」

那個人還沒說完，他朋友已經沉不住氣，揮出猛力的拳頭。

攻擊來得突然，遠堂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那個...可以不要動不動就打我朋友嗎？」

我抓住他朋友的拳頭，用力扭了一圈。

「疼疼疼...快放手！」

我一甩開他的拳頭，立刻抓住另一個傢伙的領口。

「你也是。稍微放水就爬到頭上來，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長了？」

「別以為我會怕，你這手下敗將。」他無法掙脫，只好出一張嘴。

「這樣啊...僅僅因為一次勝利，就覺得可以無法無天了。我明白了。那再來對決一次吧？要是我輸了，就任你們處置。」

「好啊。我會讓你再次嚐到敗北的滋味。然後，把你折磨到死為止。」

時間定在二個月後，我要跟他們兩人在空地決鬥。

●22-34

「隆彥...你沒問題嗎？為什麼不讓我也參加比賽？」遠堂緊張地問。

「一打二也太不公平，而且他們一定會搞小動作...」

「你不用擔心。這場決鬥對他們比較不公平。」

「為什麼啊？」

「剛才跟他們對峙時，我大概知道那兩個傢伙的程度在哪裡了。」

「那...如何？」

「來十個都不會怎樣。」

「是哦...」

「而且，他們大概會自信過剩，什麼都不做地等待那兩個月過去。」

「我要在這段期間變得更強，強到有絕對的自信可以打倒他們。」

「隆彥...老實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

「剛才你伸手抓住那些傢伙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呢...」

「啊，抱歉...」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那麼生氣，他大概覺得我那副樣子很冷血吧...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種嚇到。我是被你帥氣的救援給震懾了。」

「就像是混道上的說：『敢動我的人就送你下地獄。』的感覺！」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可這好像不是一種稱讚......

「到時候你一定要給他們好看哦！」他興奮地接連揮出拳頭。

「就說了我不是為了這種目的嘛...」

●22-35

「而且...隆彥剛剛說我是你朋友，好開心哦～～」

他露出笑容，似乎真的很高興。

剛才情急之下，不小心脫口而出了...

「那種小事...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才不是什麼小事。如果你知道自己是真心被人當成朋友，理所當然會很開心啊～」

「隨你便。」

「又變成平常冷酷的隆彥了～」

「吃你的飯。」

「是是～」

被「誰」認真地看待...嗎？

想念的時候，內心充滿期待。

看見的時候，就感到一絲高興。

相處的時候，快樂地忘了時間的流逝。

偶然相識某人、和他進行交流，然後...面臨離別。

離別卻不是再也不見，而是為了下一次相遇做準備。

該和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想共度怎麼樣的時光？

這是我在讀那本法文翻譯書，感覺到的事情。

現在又回想起來，好想...

再一次，和那隻狐狸相遇呢。

「隆彥，你怎麼了？一直在發呆。」

「書...我想要讀讀那本放在閱讀區的書。」

「恩...那等訓練完，我們一起去吧。」

●22-36

吃過晚飯後，我們走到位在軍營角落的閱讀區。

「哇！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遠堂好奇地四處探望，伸手摸起書櫃。

「好厚的灰塵......」他捻了捻拇指和食指。

「是不是沒什麼人來這裡啊？感覺設備很老舊。」

他想打開窗戶通風，卻卡住了。

「大概吧...」我回答。

他翻了翻書，可書本的內容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

感覺遠堂不太喜歡這裡，也許帶他來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麼說...」

他端倪著什麼，把書本放回架上。

「這裡是專屬於隆彥的天地嘍？」

「咦...」

我本來以為他要說想離開了...

「那樣說也沒錯。」

「討厭～竟然帶我來『你的空間』，隆彥還真夠朋友！」

他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你很喜歡這裡，對吧？」

「恩。」我點了頭。

「我也能待在這裡嗎？」

「沒什麼不能的。」

「那...隆彥就去看書吧。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一躺在地上，他就睡著了。

我把那本書抽出來，打開來再讀一次。

●22-37

看到小王子與狐狸相處的段落，我又不禁停止翻頁的動作。

小王子的玫瑰花確實不是全宇宙唯一一朵玫瑰，可是狐狸說了：

「你為你的玫瑰付出的時間，才使你的玫瑰變得如此重要。」

玫瑰馴養了小王子，使她成為他的「唯一」。

小王子也馴養了狐狸，使他成為牠的「唯一」。

又或著...對於彼此而言，他們都是「唯一」。

小王子很清楚自己的玫瑰跟地球上看到的五千朵玫瑰花是不同的。

儘管那五千朵玫瑰花，也跟他的玫瑰花一樣有芒刺、有香氣，一樣驕傲，也可能都會用咳嗽聲來吸引他的注意。

這時，一個問題從我心中慢慢浮現。

要是...

小王子的玫瑰因為想念他，偷偷來到地球，並且藏在了那些玫瑰之中。

小王子會發現她嗎？

如果小王子只是先察覺到自己的玫瑰可能在這裡，又要如何從五千多朵玫瑰裡分辨出他的玫瑰？

那朵玫瑰上有什麼標記，可以幫助他們相認嗎？

他的玫瑰長得有特別好看嗎？

他的玫瑰腦袋有特別聰明嗎？

他的玫瑰香氣有特別清甜嗎？

咦...我在說什麼？

不是因為特別才喜歡，而是因為喜歡才特別吧。

要是小王子明明注意到玫瑰的存在，卻沒辦法立刻找到她。

他著急喊了一聲「我的玫瑰（ma rose）」。

然後，他的玫瑰花連同其他五千多朵玫瑰同時回頭看他，不是很尷尬嗎？

啊，對了...

名字！只要取了一個專屬於她的名字，就能在瞬間知曉那一朵是她了！

當我終於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看向了呼呼大睡的遠堂。

可惡...

「為什麼跟這傢伙想了一樣的東西啊？」

而且，他一定早就發現這個方法吧。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22-38

忽然想起剛才吃飯的時候，聽到別人在問：

「你看，那是不是昨晚很厲害的『帳棚Boy』？」

「別用手指著人家，沒禮貌。」

什麼帳棚Boy啊...

雖然想反駁：「不會帳棚英文的傢伙才沒資格說我！」

但是，這樣就等於變相承認我就是他們口中的人...

都是這傢伙，害我現在越來越多奇怪的綽號。

「大笨蛋...」

我拉拉他的眼皮，看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然後又捏住他的鼻子，讓他暫時無法呼吸。

他發出小豬的聲音，我笑了笑，把手放開。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不太對勁......

看到牆上的時鐘，寫著六點五十七分。

六點五十七...

是不是忘了什麼？

【明天晚上七點在空地集合】，領隊的聲音閃過腦海。

我的慘叫聲把遠堂整個人都嚇起來。

他驚慌失措地問：「失火了嗎？」

「比那更嚴重！快...我們快走！」

走十分鐘的路程，跑的不知道會花多久時間。

「反正都會遲到，用不著趕吧？」他說。

「但遲到一秒鐘要倒立繞完營區啊啊啊啊—」

「什麼？那你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

他開始死命奔跑，衝得比我前面。

「我忘了，對不起！！！」

「別以為說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你！！！」

「真的很抱歉，我會連遠堂的份一起繞完的！」

「那你可要說到做啊啊啊啊—— 」

跑著跑著，我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哎喲！幹嘛突然停下來啦？」

遠堂撞了上來，我們差點跌成一團。

「你看，那不是領隊嗎？」

「不是約空地？大野怎麼可能在這...？真的是他耶...」

●22-39

我們走到不知道在看什麼的領隊身邊。

他轉過頭來，我們馬上立正敬禮。

「長官好！」

他不疾不徐地點了頭，然後問說：

「這樓梯不錯齁？」

我們往上瞧，看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長官問話是不能不回的...

「恩，是啊...」我有點尷尬地說。

「那你們就來回個五十趟吧。」領隊指著樓梯。

「我有沒有聽錯...？『來回』個『五十』趟！？」遠堂激動地問。

「你耳朵很好嘛～」領隊說。

「可是這樓梯少說也有個一百階啊...」

「是一百二十三階，我聽人家說的。」

「您...您沒開玩笑吧？」

「你覺得好笑嗎？」

「不...」

「那就表示這不是個笑話。別浪費時間，快做吧。」

「可是...五十趟真的太多了啦。才第一天，拜託您大發慈悲。」遠堂拉著領隊的袖子，開始求饒。

「清島，你呢？」領隊問。

雖然我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寬容，但起碼還是得試一試。

「我覺得...有點太多了。」

「連清島都這麼覺得，那就表示真的太過了。好吧...」

「二十趟就好。」

聽到這，我和遠堂都眼睛一亮。

沒想到...他真的肯妥協。

「你們再不開始，我就要加回來。」

「是！我們馬上做！」

當我們踩上第一階...

「你們在做什麼啊？」領隊問。

「報告，我們要爬樓梯。」遠堂說。

「爬什麼爬？我是要你們用跳的。」

領隊講著「用、跳、的」這三個字時，

我突然好希望時間不要再開始流動了。

我們只能接受命運，趕緊蹲下身子。

「你們知道嗎？五十趟就是用走的。」

難怪剛才一點賺到的感覺都沒有...

「隆彥，我好怕...」遠堂邊抖邊說。

「我也是...」

「要繼續聊天，我手上的東西就放進你們口袋了。」

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鉛塊，還游刃有餘地把玩著。

來回爬了十幾次，實在是太累了，我都快搞不清楚東西南北。

「請問～還有幾趟啊？」遠堂喊著。

「再六趟，很快很快。」

「剩不到一半了...好！」遠堂拿出幹勁，更加努力地跳。

看他那麼拼命，我也決定要加把勁。

總算撐完了六趟......

「你們兩個都跳了二十五趟，很好！」

領隊拍手時，我可以感受到遠堂快忍不住氣，想要對他出手。

雖然我現在的心情也差不多就是了。

●22-40

「休息一下，等會到空地進行下一個訓練。」

我和遠堂累得坐在地上，揉著發疼的雙腳。

「好，十分鐘了。走吧。」

【怎麼那麼快？是不是又在耍我們...？】遠堂小聲地說。

我還沒回覆，領隊就開口：

「營裡的馬桶好髒哦。」

我想翻成白話的意思就是再抱怨去掃廁所。

遠堂吃了虧，就不再說話。

領隊走在前頭，他示意我不要出聲。

接著遠堂舉起拳頭，想趁機偷襲領隊。

只是...在他快打到的那刻，領隊又轉過頭問：

「腳還痠嗎？」

「有...有點。」遠堂趕緊收回拳頭。

「這樣啊。老子帶你過去吧。」

「不...」沒來得及拒絕，遠堂的身體已經懸空。

領隊只抓住他的腳，其他部分則倒掛在背上。

那姿勢實在粗魯得可以，八成是故意的。

到達空地後，遠堂差點沒把晚飯全吐出來。

「大野...」他憤恨地念著。

「還好吧？」我問。

「有他在就不好...」

這是我頭一次看到遠堂這麼受挫的樣子...

起碼其他人遠堂都有餘力反擊，但只有面對領隊，他是真的無法可想。

「沒關係...總有一天整到你。」他邊說邊露出詭異的微笑。

看來剛才是白擔心了，他好得很。

●22-41

「你們兩個，做一下深蹲的動作。」

「是。」我們照著口令行事。

領隊看了看我們的姿勢，應該是在確認有沒有做錯。

「就保持這個狀態吧。」

「請問...要做多久？」我問。

「這個嘛...」領隊笑了一下。

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們兩個比賽吧。」

「什麼意思？」遠堂說。

「先倒下的人繞空地十圈，後倒的繞五圈。」

「什麼？這根本是叫我們互相殘殺嘛...」遠堂不滿地看著領隊。

「競爭本來就是人生常有的事情啊。對了，有小禮物給你們哦。」

領隊拉開外套，把身上綁著的四個鉛塊個別放到我們的手上。

如果只是深蹲還好，但是加了鉛塊整個就不一樣了...

「可惡...」遠堂握緊了雙拳。

「你們坐你們的椅子，老子要去坐自己的椅子。」

領隊走到樹下，拿出預備好的折疊椅跟報紙。

他慢條斯理地閱讀報紙，還打開收音機聽轉播的棒球賽況。

偶爾瞄向領隊，他還會揮手打招呼...

「可不可以來人解決他？我願意傾家蕩產只為這個...」

遠堂氣得頭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22-42

經過十五分鐘，我們都快到了極限。

「隆彥，你應該很累吧？趕快休息比較好哦。」

他開始慫恿我了...

不過，我是不會妥協的。

「你才是...腿都在抖了。不要逞強。」

「我還能撐很久哦～雖然對戰能力不如隆彥，但勸你別跟我比耐力。」

「......」

「無視...嗎？」

「啊！」他突然叫了一聲，我有點被嚇到。

「那女生奶超大！」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

「呿。明明每次說，都會有笨蛋上當的。」

「別把我跟那些傢伙相提並論。」

「既然言語沒用，那我就...」

我得保持專心才行，不要被他的話迷惑。

......

為什麼沒聲音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他扭成一團的鬼臉。

（噗哧）

我一笑，鉛塊就失衡了...

我趕緊穩住重心，想辦法維持姿勢。

「欸欸～隆彥，聽我說。」

「不要。你又想干擾我了吧？」

「不是啦。我有個好辦法，可以和平結束這場戰鬥。」

「說來聽聽。」

「要是我們一起倒下的話，不就沒有先後差別了嗎？」

「也是...」

「對吧？只要我們堅決沒有勝負，頂多一起被罰個五趟而已。」

「反正大野那傢伙也沒有很專心在監督，我們抓時機倒下吧。」

遠堂看準領隊在伸懶腰，打了個暗號。

我們倒下不久，領隊走了過來。

「撐蠻久的嘛～看來你們很有潛力。所以，是誰先倒的？」

「報告，我們幾乎同時倒下。」我不太會說謊，所以由遠堂回答。

「同時？沒有誰比較快倒嗎？」

「是！我們只差不到零點幾秒的時間，很難辨別是誰先倒。」

「清島，你有看到是誰先倒的嗎？」

咦...我得好好回答才行。

「是！我沒看清楚，不敢胡亂向您呈報。」

「這樣啊...看來你們倆感情不錯嘛～」領隊笑著。

「是，謝謝長官的讚美。」遠堂說。

「那麼，你們就兩個人融洽地繞空地二十圈吧。」

「二、二十圈！？有沒有搞錯...」遠堂不可置信地問。

怎麼反而變多了...

「你現在是在質疑長官嗎？」

「不、不敢...」

我們只好老實接下二十圈的處置。

●22-43

跑完二十圈，我們的精力所剩無幾。

平常做的訓練已經夠累人，何況加上剛才那番折磨...

但是...

「好了嗎？下一個要來囉。」領隊說。

「怎麼還有啊...」遠堂看起來很崩潰。

「這是最後了。做完今天就結束。」

「真的嗎？」

「我保證。」

「太好了...啊，等等。該不會是什麼很可怕的運動吧？」

「不會～這個很輕鬆的。」

我跟遠堂都擺出疑惑的表情，感覺領隊的「輕鬆」跟我們認知的「輕鬆」是不同等級啊...

「像這樣把手撐在地上，然後...」

領隊為了讓我們理解動作，自己先做一遍。

他讓身體呈現「∩」字型，用手腳撐地，頭和腹部朝外。

「你們一個在上一個在下，擺出十字。」

「上面的比較累，由我來吧。」遠堂說。

照著領隊的指示做出動作後，他用繩子把我們綁在一塊。

這姿勢實在累人，感覺整個身體都開始抗議了。

而且，這樣看東西很暈...

「要多久啊？」

「做到你們倒下為止。不過...」

領隊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箱子，放在我們交集的位置下方。

「這裡頭裝了好東西哦。」

......感覺很可怕。

「你們覺得是什麼？猜猜看。」

聞到一股濃厚的味道...

「便...」我實在不想說出那個詞。

「好臭哦。這什麼啊...大便？」遠堂毫不掩飾地講出來。

「仔細聽著。」

領隊搖了搖箱子，發出摩擦的聲響。

我想了很久，突然跑出一個答案。

「蛇...嗎？」

「感覺很敏銳嘛～」領隊發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聲。

「所以...到底是啥啊？」遠堂又問。

「等你們的背壓到箱子就知道了。」

我聽到差點沒腿軟，蛇就算了，可說什麼都不想沾到排泄物啊...

「不行啦...我超怕蛇的！要是蛇鑽出箱子怎麼辦啊？」

看不到遠堂的表情，但感覺到他整個人連聲音都在抖。

「放心。那隻沒有毒，被咬到也不會有事的。」

「所以真的是蛇啊...」遠堂吞了口水。

要是如此，這股駭人的味道又該怎麼解釋？

千萬別告訴我那是蛇沒消化的食物...

●22-44

我想稍微調整身子以便穩住，誰知道剛好手滑了一下。

「喂喂，別亂動啦！」

遠堂受到我的影響，整個人也移動。

「抱歉...」

過了十分鐘左右，我們的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

「隆彥，我快不行了...」

「別胡說，你可以的。遠堂一定能撐過去！」

「可是我好想睡覺...」

「那只是你的錯覺罷了。好好想想...蛇就在底下，要是你現在放棄，牠就會爬到我們身上了！」

「對、對齁！我要忍住才行。」

「這樣想就對了，我們要一起撐到最後。」

「好，我會努力不拖累你的。」

此時一陣風吹過，箱子不斷發出動靜。

「那什麼東西！？」遠堂嚇到整個破音。

「不...不知道啊！」被他嚇得我也超緊張。

「你別抖...要掉下去啦！」

「停不下來，怎、怎麼辦？」

「我哪知道啊？總之先穩住！」

好不容易取回平衡，繩子卻又把遠堂拉下來，他整個人壓在我身上。

「好重，快離開...」

●22-45

那其實只是個放了紙片和抹布的箱子。

而領隊就這樣看著那個箱子和拼命掙扎的我們竊笑到最後一刻。

如果魔鬼有樣貌，一定長得就像這傢伙。

我們倒下後，他邊捧著肚子邊走過來說：

「你們的反應真有趣啊～可惜這招只能用一次。」

「明天同樣時間集合，解散。」

領隊吹著口哨離開，心情非常愉快的樣子。

「絕對要他死得很難看...」遠堂握緊了拳頭。

「算我一份。」

我們第一次這麼快達成共識。

作完這些，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在哀號。

我開始做能紓緩痠痛的姿勢，看來下次去之前要先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