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窗外的风迅猛的刮着,我摇上车窗,随手打开了车内的音响。这辆从狐狸那里「暂借」的皮卡车经过了专业的改造,在如此高速行驶的情况下依旧如此的安静。

右手边的指示牌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打转方向盘驶入高架桥,按照狐狸给我的地图飞速行驶着,这里是他们清理并确认过的安全路线。沿着这里可以最快返回城市的边缘。高架桥的环道一圈一圈地逐渐攀升,没过多久,医院高耸的高楼便再次出现在后视镜中。

悠扬清澈的音乐声唤醒了坐在副驾驶的安然,她揉着眼睛直起腰,在狭窄的车厢内费力地伸展着身体。「哈——」她困倦地眨着眼睛,明亮的双眼逐渐恢复了神采。

「吵醒你了?离回去还要几个小时,你可以再睡会的。」我伸出手,刚想要调整音响的音量,便被安然灵巧的拦下。

「没关系,我已经醒了,这首歌我和姐姐都特别喜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听到了。」她有些小兴奋的低声哼唱着,悠扬的歌声让疲惫的身心也倍感轻松。

「话说,你和狐狸姐姐在地下到底经历了什么?」哼道一半,没有任何征兆地,安然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毫无征兆的提问让我倍感费解。「狐狸不是已经和你讲过么?怎么又想起问我了?」难以理解,所以我想听听她的理由。 

「狐狸姐姐讲的是狐狸姐姐视角,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感受着她那投来的好奇的目光,我知道若是此时不乖乖坦白,这一路上便都有我好受的了。

算了,本来我也没打算隐藏。我清了清嗓子,调低音乐,开始讲述我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

大部分的情况我都是向她如实讲述的,但有些细节和我当时的想法自然是修饰或是干脆不提了。虽说对我来说形象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但为了以后一起行动时少些隐患,这些工作自然还是有必要的

 「。。。当我再次醒来时,就已经躺在那张手术台上了,剩下的你和我一样清楚。」我抽出手扣中放着的矿泉水,润湿着干燥而有些疼痛的喉咙。「虽然我是不清楚我们讲的有什么区别,不过无所谓,现在你总该满意了吧。」

「嘶…嘶…」

这又是什么声音?

我扭头望向身旁声音传来的方向,却看到安然泪眼婆娑眉头紧皱,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不住地吸着鼻子。什么意思,不是已经听过一遍了么,怎么反应还是如此激烈?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疑惑,安然抽泣着,低声说道说道:「狐狸姐姐只和我讲了个大概,她说这些东西还是由你说才合适,她还害怕你有意隐瞒,故意让我说她都已经讲过了。」

啊?原来没说啊,这么说我又被她戏耍了一番。我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安然的头,「别哭啦,这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老漏水了呢?」

「你才漏水,你才漏水,你这个讨厌的骗子,还骗我什么要我帮你收集信息,明明是因为危险害怕我拖累你的脚步,骗子,骗子,大骗子!」安然呜咽地甩开我的手,扬起拳头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我的肩。我赶忙将车停靠在路边,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事故来。话说我让她收集信息是收集什么来着?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不过很快便释怀了,不管是什么,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我不相信安然能够光靠着打听便掌握我以命相搏都没能得到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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