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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安然恢复平静所花费的时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漫长,也是,或许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在经历了一路的各种变故后,安然已然向着合格的末世求生者以恐怖的速度成长着。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仍然是个幼稚地爱哭鬼就是了,我伸出手,用力的揉搓着她的脑袋,强烈的渴望在我心中萌发——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就这样一直守望着她,直到她和她的姐姐能真正独立地在这片末世的废土上生存,再也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但我清楚的知道这美好的愿景只是奢望,地下的旅途又一次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在面对人类这样复杂的生物时,何等精密的计划都可能因他们的片刻冲动而落败。

地下之旅的侥幸存活让我至今心有余悸,犀牛的那一枪毫无逻辑可言,但正是那一枪,破坏了我原本布下的周密计划。这时,我才突然明白了狐狸临行前那段话的深意,「你太聪明了了,但也同样太自大了,自以为是,自认为能够操控局势,可结果呢?」这并非她对我冷嘲热讽,而是忠告,告诫我永远再试图去做这种试图掌控一切的蠢事。直说不就好了么,弯弯绕绕的。不过对于设计害死她队友的人还好心发出忠告,再多的要求就是自找没趣了。

我伸手摸向腹部的伤口,回忆着中弹时那钻心的痛。你本应该才是胜利者,如果不曾多此一举的话。

犀牛。

汽车再次发动,安然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谈到我地下的各种遭遇时,她突然又来了劲,

 「话说回来,犀牛居然是坏蛋啊。」安然嘟囔着,似乎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不过世界上居然还有能思考的树啊,你不是也在那里工作过么?你们当初研究的是什么?方向也像他们这样怪异么?」

「我们当初研究的是有关于基因的编译解码,以及变异实验的定向化理论研究。」我随口回答到,「虽然有我来说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但他们包含蒙德林飞科特公司的大部分研究都是以我的研究结果作为理论进行的。」

坏了,一不留神说多了,如此的坦白,安然很有可能会察觉我与这场灾难的联系,我急忙闭上嘴,通过后视镜谨慎窥探着安然的反应,然而结果却并非我所料,安然我的神情中非但没有任何怨恨或是震撼,反而充满了…崇拜?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还好这家伙神经足够大条。我在心底长舒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回前方的道路上。

「明明是棵树,却又主动帮助人类,明明是狐狸亲密的队友,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背叛。善恶可真是令人难以预料的东西。」安然放松着身体,望着窗外的风景随口说道:「不过犀牛是坏人是毫无疑问的,对吧。」

是啊,背叛队长,屠杀同事,犀牛坏人的身份无需置疑。可事实,真是如此么?

在我苏醒之后,趁着大家忙于工作的空隙,我背着所有人再一次回到了那最后的战场。犀牛已死,一切都画上了句号,但有个问题却始终令我在意。我返回这里地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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