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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公武的家,世代都住在東勢鎮,有著相當田地跟累積下來的祖產,是鎮上的大戶人家,也因此當上東勢鎮的保正。


有著江湖豪俠性格的姚公武,成天舞槍弄棍、結交遊走江湖的遊俠、四處打抱不平,讓他的名聲在龍巖郡一帶小有名氣,當然也沒有成婚。


真正讓姚公武聲名大噪的,是寶塔事件。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在東勢鎮鄰近的西河鎮,因為經常有妖魔鬼怪騷擾,所以建了一個鎮邪寶塔坐鎮,導致妖魔鬼怪全都跑到東勢鎮來騷擾作怪。


妖魔鬼怪全都跑來東勢鎮鬧事搗亂,身為保正的姚公武勃然大怒!提著雙手帶、單槍匹馬殺退前來東勢鎮作亂的妖魔鬼怪後,再衝到西河鎮,一個人把鎮邪寶塔扛回東勢鎮!


途中西河鎮的人來阻擋,通通被姚公武打趴後夾著尾巴逃回去。


鎮邪寶塔被搶,西河鎮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馬上召集人手,前去東勢鎮興師問罪=看到東勢鎮的渾蛋先暴打一頓再說啦!


結果,西河鎮來算帳的人們,全被姚公武本人、其家丁、關係融洽的皂隸與都頭、恰好來作客的江湖遊俠,打得七零八落、狼狽而逃。


"鐵天王"的渾名,就是這樣來的。


現在,姚公武很高興的邀請解決掉吃人妖魔的幾名好漢-柴業、種士儼、郭麃(字公桓)、耿邕,還有宗繼武,一起到自宅坐坐。


當然,兵馬都頭郎彤也跟著一起去。


到了姚公武家,家主立刻吩咐下人準備酒水跟菜餚招待訪客,稍作寒暄和自我介紹後,開始聊了起來。


「各位好漢這時節來此,是為了應龍水脈的旺季而來吧?」


姚公武直截了當地問,柴業也毫不避諱地回答:「是啊,這段時間乃是應龍水脈最旺最好賣的時候,不來這裡賺一筆實在說不過去啊!等到賺夠了,就去南海那邊圖個貿易之利,跟著一同苦過來的弟兄們過過好日子,滋潤滋潤。」


「哦,建德兄如此心繫弟兄,姚某深感佩服;只是大丈夫生於世,當帶七尺之劍、建立不世之功,建德兄非凡庸之人,弟兄們也皆非常之輩,只當個富家翁不會太屈就了嗎?」


「哎呀,姚保正您言重啦,我跟弟兄們只是從北方逃出來的殘兵敗將而已,哪有還有什麼封侯敗將的想法,只求後半輩子過個安穩、取個美嬌娘跟納幾個美妾,過個油滋滋的小日子就好了。」


「那還真是可惜呀;人各有志,姚某也不好說些什麼,今個兒就好好喝酒吃肉、閒話家常,不談大事哪!」


不用姚公武多言,其他的人-種士儼跟郎彤,已經開始互相欣賞對方的美長髯、互相捋鬍子,交換如何梳理鬍子跟怎麼保養鬍子的心得。


郭麃、耿邕、宗繼武,還有郎彤帶來的皂隸們,則是卯起來吃喝!


就這樣,與姚公武的會面就在吃吃喝喝跟聊天打屁中結束;那頭受重傷還沒醒過來的大白熊,宗繼武則是交代郎彤一行,把他送到"梅花小娘"那邊去就好了。


「哦……宗少俠跟梅花小娘的花掌櫃一家的關係是……?」基於職業,郎彤稍稍問了下。


「客棧老闆與掛單的客人。」宗繼武回答得相當簡潔。


吃喝打屁結束後,姚公武跟郎彤送走柴業一行,皂隷們則是推著躺在推車上的大白熊,往"梅花小娘"那邊走去。


看著柴業一行的身影逐漸遠去,姚公武才開口問郎彤:「郎兄弟啊,你覺得……那些好漢……他們想要的東西跟我們想要的是一樣的嗎?」


「依郎某拙見,那幾個人操的確實是北方口音,舉止也都是磊落之人,只是那個年輕操西南方口音的遊俠……感覺像是絕影門之人………」


「何以見得?」


「只是感覺而已……何況絕影門之人深藏不露、招式變化多端,光憑外表是無法判斷的,只有等到要動手的一霎那才能知曉。」


「……絕影門出現的話……目標是那個狗官的腦袋嗎?不對,他的狗頭沒那價值;該不會………」


「這點郎某不敢肯定,絕影門行事向來低調隱蔽,今天發生的事不像過往的作風。」


「姑且不論絕影門,沒法兒那幾位好漢拉攏入夥,真是太可惜了!」


「可是我們要做的事是為了………」


「郎兄弟啊,無論再怎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崇高的大義,偷雞摸狗之事就是偷雞摸狗!要不是六賊擾亂朝綱、官家昏庸無能,誰會想興兵起事?但是西面的亂賊不分青紅皂白四處燒殺掠劫也是不爭的事實,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當初的大義了。」


「……恕郎某直言,那個蕭大貴人真的能相信嗎?據傳蕭大貴人在江湖各處招募能人異士,也結交了不少有來頭的地方角頭,及時雨似乎也在其中。」


「那又如何?只要能讓大衛太平繁榮之人坐上九五之位,由誰來做這個位置姚某人都無所謂;讓衛國深陷水火之中,就算是天王老子我姚某人也絕對會把他從九五之位拽下來!」


郎彤的言中之意,是要姚公武多多注意蕭大貴人跟及時雨,但姚公武一副"成事不必在我"的模樣,讓郎彤不禁擔心起來。


但也不是因為這樣,才會有許多人傾心於姚保正、願意跟他幹這一票然後一同起事。


「對了,郎兄弟啊,能幫我查查,幾天前住進梅花小娘的那個身穿綾羅的青年是何身分嗎?」


「保正是怕那廝是官府派來的細作嗎?」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查清底細為好。」


「保正請放寬心,那廝的身份在下會盡快查出,不過能拉攏到"戟無雙"燕真當護衛,出身絕非尋常百姓!」


「交給郎兄弟處理,令我寬心不少啊。」


說完兩人相互拱手辭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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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姚公武家出來,一路走到渡船頭回龍巖郡的郡城內後,柴業突然問起宗繼武:「宗兄弟,有沒有興趣陪我們去應龍水脈賺一票?」


表情仍是副撲克臉,但內心是嚇一跳,沒想到對方會向自己提出去應龍水脈的邀請。


「嗯,繼武兄弟能一起來的話,這趟應龍水脈之行應當會輕鬆不少。」


种士儼也贊同邀請宗繼武,讓柴業還有另外兩人,用非常吃驚的眼神看著种士儼。


「文…文莊竟然會如此看好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該不會最近要下冰雹了吧?」


「還是吃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吃壞肚子了?」


「……沒禮貌!」


不曉得是刻意打諢插科給別人看的,還是他們之間相處本來就是這樣子,柴業一行人的周遭,都一直散發著輕鬆愉快的氛圍。


「總之,希望宗兄弟明天能跟我們一同去應龍水脈,大家一起愉快地郊遊露營個幾天,不想來的話也沒關係、不強求;但是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宗兄弟可以一起來……嗯……呃……共襄盛舉?」


「老大,講那麼多廢話幹嗎?乾脆明瞭一點不好嗎?」


「唉唷,咱們跟宗兄弟又不熟,當然要稍微裝模作樣一下啊!嗯哼,反正就是願意來的話,明天上午在應龍水脈的入口前碰頭,一起進應龍水脈闖一闖、賺它個一票!就……這樣啦!」


說完柴業留下"我們還有很多事要準備,就先告辭了"這句話後,帶著另外三人匆匆離去。


其實,宗繼武沒打算去應龍水脈、也沒要在龍巖郡多做停留,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帶著菩薩眼之女一行,盡快到能出海離開漢陽地域的海港,把菩薩眼之女送出去,完成璩去瘣的交代。


可以的話,最好不要停留一個地方太久,免得節外生枝,所以他不打算明天去赴約;然而就在剛剛,腦子突然閃過,幾個弱女子去人生地不熟的異地域,要怎麼過活?就算平安抵達異地域,也不見得以後高枕無憂了吧?


「難不成……伯安先生話中的意思,是要我也跟著一起離開漢陽地域,護衛菩薩眼之女到最後嗎?」


只是揣測、卻覺得似乎真的會有這種可能,再加上幾年前璩去瘣對自己說過的話,以及衛國近來的情勢走向,這揣測似乎是有可能的。


即使揣測為真,宗繼武也不認為菩薩眼之女跟雲水門的少女們,會輕易接受他人的善意,更遑論是雲水門仇敵的自己。


「……對弱勢棄之不顧,不但會失去人道、也會迷失己道……都已經被道拋棄了,講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啐了一聲後,宗繼武快步往"梅花小娘"的方向走去,快到"梅花小娘"後突然停下腳步沉思了一會兒,之後轉向郡城內的遊俠專用酒館-牡丹花,在那裡借了紙筆,寫了一封信後付錢委託他人轉交到"梅花小娘"後,開始準備明天要去應龍水脈要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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