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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只是一束。

爱丽丝是见过高位的圣职者施展仪式的，不论前戏有多复杂和花哨，最后的呈现都只会有一瞬。

若是在这一瞬，仪式的产物出现了扰动，那不论看起来如何，仪式都会失败。

而这一次也是，虽然没听过艾里什说出来的咒语，但看到从仪式里飞射而出那一束白光还未飞出三步便折返，爱丽丝还是明白那场简易的仪式失败了。

对此，爱丽丝也有些失落，即便知道简易仪式的失败率很高，但毕竟这位刚认识的会长是传说中的等级一，她还是想见识一下超一流和自己以往看见的一流之间的差距。

不过就在她打算起身的掀开之前艾里什随手丢过来的这块裹尸布的时候，她看到了莉莉娅惊恐的眼神，然后莉莉娅一把就把上升到一半的爱丽丝拉了下来，丝毫不管爱丽丝摔下去的后果。

也在这时，第二束，第三束光在艾里什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从他之前放下手的地方射了出来，并如之前那般很快地折回到了艾里什的斗篷上，这时爱丽丝才发现那个裹尸布斗篷上已经多了三个扭曲但形状明显的十字。

这个看起来快速实际上却用时不短的过程并没有就此结束，随着出现在艾里什身上的光束越来越多，场面也壮观了起来，有些返回的光束会打在斗篷上，有些又会被斗篷弹开，但无论如何，在光束的终点上，都会形成一个十字，石头也好，草木也好，活物也好，差别只是有些十字会伴随微微的呻吟罢了。

到这，爱丽丝反而又觉得这些光束成为了艾里什的指引，在帮他探查前方的一切，而随着他的探测，整片森林也越发地沉静了下来，连那些高大的长青木，此刻也被外力扭曲成了一个个十字架。

不过随着那些光束走得越来越远，被斗篷反射回来的光束也离莉莉娅他们越来越近，在莉莉娅警告的目光下，尽管爱丽丝还想继续看下去，也只有不情不愿地把最后一条缝隙给合了上去。

「好了，出来吧。」

在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新人们终于得到了掀开圣遗物的许可。

啊，这句旁白是我加的。

一男三女一起窝在四平方不到的被单里，约克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我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前辈做事这么有眼力见，不过比起这件事，不知青春可贵的这四个小孩更关心周围的环境，那种试图让思维融入目前环境的努力倒是很久没看到了，上一次还是带伦汀下来的时候。

「会长，你每次就不能动静小一点？」

除了莉莉娅，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我动手，要说周围这些大大小小的十字还在一定程度上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内的话，不远处那根超大倒立十字却是实打实地把他们吓懵了，整个过程很有戏剧性，先是爱丽丝呆掉，之后注意到爱丽丝呆掉的约克顺着她的还僵直的目光望了过去也呆掉了，最后是缇娜。

至于吗？我自认为这副景象已经比刚才我在远处看到的那一串心脏温和多了，你们的职业生涯才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见识黑魔法。

「决定了。」

「从现在起，我要认真地锻炼你们。」

「原来之前都很随便吗…」

不过能做出如此古典的反应的你们很值得期待哦，既然都捧场到这种程度，我之后再不倾囊相授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小莲花，报高度。」

「97.12米，数据库内排行第三。」

在一片树海里窜出一个三十多层高的肉块的确有点超现实，更别说甚至还在蠕动和往下滴血了，其实我第一次用出来的时候，比他们还吃惊，虽然作为初次练习没这次这么高就是了，只和我人一样高。

因为这些玩意协会也没少找我麻烦，说在浅层楼层用会吓到新人，但我会的攻击手段就这些，总不能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光挨打吧。

「不错，可惜太匆忙了，不然好好提纯一下刚才的恶意说不定能冲冲纪录。」

「建议将默认建构时间设置为15分钟。」

在我和小莲花聊了一会之后，三位新人也被迫接受了那个肉柱子的存在，只是爱丽丝还心有不甘，指着那玩意向我问道：「艾里什会长，那个是…」

「刚才的仪式，叫血肉十字，会把诅咒对象变成十字架，干过的坏事越多，十字架越大。怎么样？不错吧，你们以后也要乖乖听话当好孩子哦。」

其实我觉得协会完全是多虑了，我的大部分仪式也不是见着人就能用的，至少现在大街上随便抓个婴儿出来我就没法把它变成十字架。

再说了，人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像现在这样，把我弄出来的那些玩意留下来贴个『xxx，男，因为xxxx罪被做成人干，希望市民引以为戒。』的展板，不就是公益布告和公共空间艺术装置了吗？有些还能发出白噪音。

当然，感到困惑的不止爱丽丝，周围这些失败品大概也和缇娜所学的知识有些违背，「那这些呢？」

「也是啊。」

「可是艾里什先生明明只用了一次仪式啊？而且简易仪式不是没法指定大范围的仪式对象吗？」

这就是经验尚浅，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是合理的，如果在探索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那推给迷宫和奇葩的天赐好了。

「我的第一天赐的效果，除非仪式生效，不然会一直发动下去。顺带一提，名字叫『廉价奇迹的批发商』。」

就像我的这个天赐，虽然我这个职业所精通的仪式本就是你死我活，总会有些副作用，但偶尔也会有像正常的仪式效果那样普通的失败的时候，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都会请朋友吃一顿庆祝一下。

「…这名字确实有点廉价。」

「是吧，其实我另外两个天赐名字更廉价——去看犯人吧。」

「所以艾里什身上这个费…」

「费舍之拥，用来帮我挡枪的。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吗？我运气很差的，要说多差的话，这种中等仪式我一定会失败。」

而自从摊上这个天赐之后我本就很差的幸运就被它稳定地具象化了，等级低的时候每天都有一个身体器官不能用，这倒还好。等级高了之后我甚至被这玩意逼得投身于考古事业，只有信息量够高的古遗物能在反噬中帮我顶一阵。

要是创造仪式的神看到每次我把仪式搞成一场持久战可能会跳出来追杀我吧。

「那会长，那一直下去是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应该是到仪式成功为止吧，就算我死了应该也会继续下去，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约克还是这么捧场。

「只要我现在诅咒全人类，这个让我找不到对象的社会就会完蛋了吧！」

「这个人是怎么通过公会长资质审核的！」

被仪式的光线扫射过之后，我们面前很轻松地就出现了一条道路，靠着几位新人很熟练地用武器击碎那些本就变得脆弱的十字架，一股恶臭也开始在我们周围变得浓郁了起来。

「嗯，快到地方了，你们是在这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提醒一下，你们现在这个位置看到的好的，走进了那个十字架真是又恶心又臭。」

还能看到下水一样的器官一跳一跳地，很是血腥。

不过看来这些新人也见过些世面，倒是很果决地提出了申请，「我们要去。」

「那行吧。」

说远也不远，恶臭的来源就在头顶，多亏于这些伸出来的十字当梯子，走上去倒也方便。

而果不其然，上来之后缇娜还是吐了，因为她看到了十字架底部那张还算完好的人脸，因为还没死透的缘故，他还在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像是在体内寻找自己的双肺。

「你好，先生，感觉问其他的你也不会认真的回话，这样吧，你就告诉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我就送你上天。」

被一击驯化之后，这位我不知道姓名的先生果然老实了许多，已经丧失希望的瞳孔奋力地扩张了一下，应该是表示同意了吧。

「另一边你契灵附身的那具尸体，你是在哪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