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临行前夕

  这一晚,路西菲尔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异常真实的梦境。


  在梦境中,路西菲尔看见了位于奥苏安中心的大漩涡。巨大的气旋直冲天际,同时也抽干了恶魔们的力量,阻挡他们踏入现世,从混沌手中保护了世界。


  然而,在这场梦境中,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冲击波,大漩涡轰然解体。


  随着大漩涡的消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混沌进入这个世界。在北方的极寒之地,无穷无尽的混沌大军如同潮水般出现在地平线,在永世神选的带领下扑向人类的家园。


  面对混沌大军,皇帝卡尔带领着帝国军拼死抵抗,就连守护神西格玛都亲自俯身于皇帝凯尔,然而,在恐虐大魔和永世神选的攻击下,帝国最终还是倒下了。


  在忧伤山脉【Mountains of Mourn】的另一面,同样位于北方的震旦天朝,面对全面入侵的混沌,昊天龙帝和他的儿女们亲自现身在长垣之下,抵御奸奇大军的进攻,但由于帝国的失败,最终,天朝在奸奇和恐虐,两位混沌主神的夹击中倒下,而他们,也成为了最后倒下的人类国度。


  另一边,在奥苏安,精灵们由于不断地内战,导致战力消耗严重、人口锐减,即便高等精灵、黑暗精灵、木精灵,在被阿苏焉附身,成为永恒精灵王的马雷基斯的带领下,史无前例的团结了起来,但也终究没能阻挡混沌的步伐。


  最终,色孽大军踏平了奥苏安,除了少数人被女神莉莉丝带往新世界外,而其他精灵的灵魂,则全被混沌主神色孽所吞噬。


  最后,世界上就只剩蜥蜴人们在做最后的抵抗。由于重启伟大守护的失败,让蜥蜴人们决定,放弃这个行将毁灭的世界。最终,在纳垢大军抵达露丝契亚前,蜥蜴人们在史兰的带领下,乘坐着古圣们留给他们的馈赠(巨型的星际飞船),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这一切都结束时,精灵女神莉莉丝打开了一个次元门。在门后,就是她不惜放弃这个世界,也要前往的新世界,然而,就在路西菲尔试图看清新世界的面貌时,一阵恶寒让她猛然惊醒,


  睁开眼,路西菲尔就看到一把匕首正朝她的眉心刺来。情急之下,她一个转身滚到床下,成功躲开了袭击。


  然而,对方似乎不准备放弃,于是,在路西菲尔起身前,第二刀就紧接着刺了过来,却正好被胸前的铠甲弹开。而路西菲尔也趁这个机会,拔出手中的剑用力砍向对方,迫使对方拉开距离。


  直到这时,路西菲尔才看清了对方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鼠人,但和一般的鼠人不同,它全身披着黑布,同时还用黑色的面巾遮挡面部和头部,而手上则拿着一把刻有斯卡文符文的匕首。


  看到这个装扮,路西菲尔一眼就认出,这是鼠人的刺客。单凭她目前的实力,恐怕很难战胜这名刺客,于是,路西菲尔果断开始大声呼喊,试图引起外面警戒的守卫的注意。


  「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不过,让她感到费解的是,刺客在第二剑被弹开后,明明还有继续刺杀的机会,但他却停在在原地,即便路西菲尔大声向外求救,他也没有进行阻拦。等到守卫推开了房门,刺客居然直接冲破窗户撤退。


  等风暴鼠们赶到时,现场只留下了一扇被破坏的窗户和一把插在墙上的匕首。


  在确认路西菲尔平安无事后,队长立刻派出人去联络灰先知沃斯奎尔还有灰爪大祭司克里特斯里科,同时留下部分士兵,自己则带着其余士兵去追刺客。


  被刺客刺杀,使得路西菲尔的双腿发软,废了好大的劲才重新坐回床上。没过多久,暴风鼠队长回来了,看样子,他们还是没能追上刺客。


  「我们没抓到刺客,但下次不会了,yes,yes,我会将这件事上报给议会,议会,会彻查这件事。」


  不过,路西菲尔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即便,十三议会真的查出了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但最后恐怕也会不了了之。


  『毕竟,刺客是由艾辛氏族派出的,而雇主肯定也是十三议会中的成员。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疫病氏族,毕竟我受到了他们的记恨。不过,史库里氏族也有可能是雇主,毕竟除掉我,他们就可以不拘泥于大角鼠的计划,专注于自己家族的发展。


  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想不通,那就是刺客的行为,以我近乎为零的战斗力,他完全可以在暴风鼠赶到前,完成刺杀,但他却没有,这仿佛是一场精心排演的闹剧,但这也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路西菲尔沉思期间,守卫队长拔出了墙上的匕首,让部下将其作为证据,交给灰先知沃斯奎克。同时,以加强房屋的戒备为由,暴风鼠们开始在屋内站岗,不少房间的门口都设置了哨位,就连二楼的厕所外,都有暴风鼠在站岗。不过,他们至少没有在卧室内布置守卫,虽然房间门口就有两名守卫看守。


  随着危机的解除,路西菲尔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就在她刚安下心来时,下腹却不合时宜地地传来一阵紧张感。虽然,这些天路西菲尔有在控制,并尽量少喝水,但在今天早上,她的小腹还是迎来了极限。


  虽然她尽量不去思考这些事,但在变成少女的现在,一些她不愿意面对生理问题,陆续浮现出来。而且,此时的她也确实快到极限了,于是,她只能急匆匆地离开房间,一把拉开卧室隔壁的卫生间的大门,然后紧紧关上。


  看着只有一个通向地下的深不见底的洞口,路西菲尔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蹲了下去。幸好她穿的是裙子,只要解下打底裤和内裤就可以了。随着暖流倾泻而下,路西菲尔全身都感到了一阵轻松。


  不过,就在她准备起身时,她突然发现,似乎身边没有东西能拿来擦拭。好在身后小窗户的窗台上有一块布,虽然看上去有些脏,但没有别的选择的路西菲尔,只能拿它来应急。


  后来在和斯内克的聊天中,路西菲尔才知道,其实鼠人很早以前,就从人类那里学会了造纸,而且,史库里家族的一个小分支家族,就是以能制造各种优质的纸张而出名的。


  结果,路西菲尔当场向斯内克订购了大量的品质上乘的卫生纸。自那以后,随身带着一卷卫生纸也成了她的习惯。


  离开卫生间后,路西菲尔到楼下的庭院里,用昨天斯内克送来的生活用水做了简单的清洗。就在她回到房间整理仪容期间,斯内克和史库里家族的使者一起抵达了宅邸。而使者不是别人,正是伊克特·利爪,史库里家族首领莫斯基托臭名昭著的右爪。


  由于伊克特·利爪是史库里氏族的传奇领主,因此,当路西菲尔走到楼下时,一眼就看到了在大门处等候的伊克特。


  他身体高挑,浑身覆盖着一层白毛。由于实验事故,他不幸被炸得血肉模糊。于是他便用自己发明的精致铁面具,遮盖住那失去毛发的头颅;而他同样受了重伤的左侧身体,则装有做工精巧的外骨骼装置予以辅助行动,并由次元发电机供能。


  这件能够虹吸魔法之风的工程杰作,正是为了给伊克特的各种邪恶发明供能。正因此,明明是个术士的他,却和骑士一样穿着全副武装的全身铠。他手里拿着的武器,便是著名的风暴恶魔——由他亲自设计改造的战戟。


  由于早上的刺杀,现在宅邸的戒备更加森严,因此,斯内克和伊克特都被暴风鼠拦在宅邸之外,直到路西菲尔出面,才给他们放行。


  斯内克对突然变严的戒备感到不解,于是,路西菲尔便将刚刚差点被刺杀的事告诉了他,这让他惊讶不已。不过,一旁的伊克特却衣服事不关己的样子,在留下一句


  「我们下午离开魔都,不想被丢下就,就在下午2点之前,来港口集合。」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这时,一旁的斯内克急忙解释道


  「先遣队下午就出发,由伊克特大人领导,yes,yes,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露丝契亚海岸的火山群岛。」


  不过,路西菲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史库里氏族战役的开局便是这座小岛,而且,在登陆后不久应该就会看到吸血鬼的叛军,在此之前,她还是有些问题要问斯内克


  「这次的远征军,由谁来领导?」


  「由于莫斯基托领主,要,要留在魔都,以巩固家族在魔都的地位,所以,所以这次远征军,主要由伊克特大人负责。不过,我的主人灰先知沃斯奎尔,还有,还有灰爪大祭司更希望由您来领导。」


  「这次远征,主要是由史库里家族负责吧,他们的军队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调配。」


  「是的,是的,但这是议会的命令,而且莫斯基托领主也同意了,不过,他还是想先检验您的能力。」


  「所以才让我和先遣队一起出发?」


  「Yes!Yes!是这样,只要,只要您能打一个漂亮仗,就能正式取得军队的指挥权了。」


  「我知道了。」


  随后,路西菲尔接过了斯内克递来的早餐,正是昨晚她随手做的参杂了肉丁的面包糊。


  就在路西菲尔和斯内克对话的时候,在碎墟之塔的深处,十三议会厅的下一层,灰先知沃斯奎克正在一个阴暗却十分豪华的房间内等人,在他的面前,正摆放这一把可有斯卡文符文的匕首,而这把匕首,正是刺杀路西菲尔的那一把。


  不久,他等待的两个对象就出现,他们分别是灰爪大祭司克里特斯里柯,还有艾辛氏族的首领暗夜领主斯尼格。不待坐下,大祭司就已经开口


  「行刺失败了。」


  沃斯奎克附和道


  「Yes!Yes!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这样我们就能以这个为借口,派出更多的护卫,跟在她身边保护(监视)她,yes,yes。」


  「是的,没错,这样还能压制史库里家族,他们的家族势力越来越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越来越不敬重角鼠神了,这绝对不行!No!No!但是,你们家族选择的刺客,居然真的刺中了她。难不成,你想杀了她吗?No!No!她可是角鼠神喜爱的玩偶!」


  灰爪大祭司的抱怨,让斯尼格有些不满


  「No!No!我才没想杀了她,是她手无缚鸡之力。」


  「这不是借口,No!No!要是失手,你们整个氏族都要去当角鼠神的祭品!」


  面对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作为传奇氏族中势力最小的艾辛氏族首领的斯尼格敢怒不敢言,在场的气氛开始恶化前,灰先知沃斯奎克急忙出来调停。


  「作为补偿,yes,yes,你的氏族要发出告示,不接受任何刺杀路西菲尔的委托,同时,同时,也要禁止所有刺客对她出手。」


  「哼,我明白了。」


  最终,在这三只鼠推动下,议会同意将路西菲尔的护卫,由一个小队的暴风鼠增加到一个中队。同时在暗地里,艾辛氏族也派出几名刺客,混在暴风鼠之中,以便在发现路西法背叛前保护(监视)她,同时也负责暗中监视史库里氏族的一举一动。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的出发时间,路西菲尔如约看到了背着行囊的斯内克。果不其然,灰先知沃斯奎科指派他,和路西菲尔一起去搜寻尖啸者的巢穴。不过,与他同行的,还有更多的议会守卫。


  从他口中,路西菲尔了解到,议会在得知她遇刺后,将她的护卫规模从一个小队提升到一个中队,同时也让艾辛氏族发布公告,禁止所有的刺客刺杀路西菲尔。


  不过,一个中队嘛,看着面前排列整齐的暴风鼠,路西菲尔立刻猜想到,早上刺杀,或许就是一场戏,一场排演给其他议会成员看的戏,以便他们同意给自己增派额外的护卫。


  『只不过,这些鼠究竟是来监视我,还是来监视史库里氏族的呢?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于是,在一个中队的暴风鼠的保护下,路西菲尔带上自己的武器后,便出发前往斯卡文魔都的港口。不过,新来的暴风鼠中队长却主动表示愿意帮助路西菲尔拿行李,于是,路西菲尔便将手中的长矛和弓交给了他。


  一路上,沿途的鼠人都十分好奇地看着路西菲尔。在鼠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中,一行人顺利抵达了魔鼠废都繁荣的港口。


  只不过,此时的港口正在装运军队,因此码头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奴隶和士兵,港口里也停满了战舰。史库里氏族的舰队十分庞大,再加上他们的战舰上装满了史库里家族的『研究成果』,因此,任何人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在来到史库里家族征用的港口区块后,路西菲尔看到伊克特和他的副官们正在指挥士兵还有奴隶鼠们,将各类物资搬运上船,包括整箱的武器弹药、食品、各种武器装备和仪器设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枚次元风暴末日火箭。


  看到路西菲尔后,伊克特就走到她面前对她说


  「还算准时,这就是议会派来的士兵?那正好,你要的物资都在那了,是的,是的,让你的部下自己去搬吧。你和你的部下,搭乘的是那艘『断尾』号,别上错船了。」


  说完,伊克特便回去继续指挥部下。


  路西菲尔按照伊克特的指引,带着暴风鼠们来到那一堆箱子面前。这些,就是议会出资帮路西菲尔购置的生活用品,除了一些正常的耐贮存食品外,最多的就是那些洁白的卫生纸,出此之外就是些干净的衣物和毛巾。


  完成采购后,议会直接将路西菲尔要的物资全部堆放在了史库里家族的港口中。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木箱,路西菲尔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向身后的暴风鼠下令,让他们搬运这些箱子上船。看着完全服从命令的暴风鼠,路西菲尔偷偷松了口气。


  『说实话,要是他们不听我的命令,这么多物资,单靠我和斯内克,恐怕就算搬一整天也搬不完。』


  在斯内克的带领下,路西菲尔带着搬运着箱子的暴风鼠们成功找到了伊克特所说的船只,一艘巨大的鼠人战舰,而且她还注意到,伊克特正在船上指挥那些武器小组登船,其中就有次元抬枪小组和鼠特林小组。


  在武器小组之后,路西菲尔一行人也跟着陆续上了船。船舱内,在引导员的带领下,路西菲尔指挥暴风鼠们将货物放到指定的货舱中。之后,暴风鼠们就被带往他们的船舱,而她和斯内克一起,留在货舱中清点物品。


  箱子里大部分装的都是耐储存的肉干、面包这些食物。此外,路西菲尔还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一个精致的白色挎包。不过,从它精致的做工来看,这个包应该不是鼠人们的杰作。


  同样在这个箱子里,还装有许多衣服,大多是精灵的服饰。看来,这个箱子里的物品,应该是鼠人四处侵略时搜刮到的。


  虽然这些衣服都很新,而且还有几件十分华丽,一看就是贵族的服装,但合不合身就不知道了,而且,没有人帮忙,路西菲尔就连脱下这身铠甲都做不到。


  最后,在几个密封良好的大箱子里,路西菲尔终于找到了一卷一卷的质量还不错的卫生纸。这些纸虽然比不上过去在家用的产品,但鼠人能做出这种表面平整且质地柔软的纸巾已实属不易,最重要的是,这些纸解决了路西菲尔目前最大的难题——上厕所。


  斯内克看到路西菲尔拿着卫生纸一言不发,便有些担心


  「这,这些纸,不和您的心意吗?」


  「啊?啊,不是。这些纸很好,我就是在思考,这些纸能用多久。」


  「不,不,这个的话,您不用担心,我们登陆后,一旦建成港口,就会有从魔都开来的,定期的补给船队。议会已经同意了,在每趟船队携带的补给中,加入您需要的补给品,包括纸巾,每次运送的量肯定能让您使用到下下批船队抵达。必要的话,议会甚至会把工厂运过去。」


  「这样啊。」


  不愧是鼠人,执行力高的出奇。这也难怪大角鼠后来能仅凭鼠人的支持,就能替代被囚禁的色孽,成为新的混沌主神。


  在确认过物品清单后,路西菲尔把挎包挂在身上,然后从刚刚打开的箱子里拿出了两卷纸巾放进包里,随后便和斯内克一起,前往战舰的最上层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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