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中

「顶头的贵族老爷换碴了,搞幺蛾子,结果搞出来这么个大新闻!」

「谁说不是呢!整个地方直接就成死人堆了,为了处理后事,国王可下血本了,让教会占了个大便宜啊。」

「两位兄弟,我好歹也是教会的人,我要说几句公道话。要是不去安葬死者,丧尸围城可不是说笑的好吧!」

……

酒馆里的人讨论着最近的发生的大事件,拿它下酒。酒虽然不是什么美酒,但是在嘈杂的酒馆里,边吹牛皮,边侃大山,边聊八卦,每个人都喝得尽兴。


虽然这种城镇里的小酒馆里一般都是些三教九流,但是现在教会相关的人士也是多了不少。能出来喝酒的人,偷偷出来喝酒的人,不喝酒但是被拖过来的,more lot lot一堆堆的。修女样的人,神父样的人,很多很多,所以这般,有那么三个修女凑在一桌就没有那么奇怪了……吧?


这三个修女要是衣着统一的话,看着就没有奇怪的违和感了。


「运气不佳啊,本来是听说有个大小姐要被处刑了,来看一眼的,结果啊……」

个子最矮的修女,金边白底,她为原本的行程告吹而叹息。


「嘛,可正因如此,我们几个才不显突兀不是吗?呵呵呵。」

胳膊挽着一个近似十字架状的权杖,红底黑边的修女,头朝着矮个修女看去。


「你反正不缺男人就不会不高兴了,喝嗝,别找理由,喝嗝,荡妇!嘿嘿嘿嘿嘿,喝嗝。」

身材高挑丰满的修女,紫黑色的混杂些许惨白的这个女人,言辞激烈,一看就是醉了。


和一般黑白两色的修女比起来,这几位彩色的ssr(超稀有)修女在这种宗教人士混杂的地方里果然还是很突兀不是吗?


不过在酒馆混的几位一般不会太在意这种小事。酒精万岁!大概吧……

而且雇佣兵有时穿得比这几位更花哨,奇装异服可不是什么显眼的事物。


三位修女旁边的一桌的前面一桌,再右边的一桌,有一伙白衣打底的穿锁子甲的士兵,他们有意无意的一直在瞥视着修女们。


摇曳的火光被锁甲上稠密的圆环反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而这些士兵的剑柄和剑鞘上满是历战的痕迹。


他们看似和闹腾的背景合为一体,但是他们明显更加克制——酒喝得慢,东西吃得慢,当中没有人明显喝醉了。


在一阵轻声的交头接耳之后,这些士兵一起把麦酒一饮而尽,酒杯齐声砸在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但是响声无力淹没在了人声嘈杂的背景中。


这边,就今天晚上之后的安排,三位修女没有简单地达成一致。白修女要自己先回旅馆,红修女想去钓凯子,紫修女还要再继续喝。


白修女有一头金色长发,不过现在秀发完美地藏在修女帽白色的头巾之下。清秀的脸蛋四周——从额头的边界和脸颊的尽头到下巴和脖颈的交界处——白色布料划出了一条清晰的边界线,除人的面容外多余的一切都被掩盖。五指被金色线条所突出的的白色手套,纯白底色被神圣的黄金色簇拥的小皮靴,腰带上洁白的画笔在黄金的底色上勾勒出简洁大方的花纹……

这种严肃且华丽的打扮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小酒馆里。


红修女的打扮就更夸张了。

一般的修女服可不会使用红色做主色,更何况是红杂黑的搭配。这使她看着更像一位疯狂嗜血的魔女,而不是礼貌稳重的修女。

她也戴着手套,五根手指暴露在外,涂成黑色的指甲和红底黑纹的手套互相映衬,纤长均称且有劲的手指将权杖稳固地控制在手中。

十字状的权杖,总长和红修女的胸口齐平,上面有雕刻装饰的地方有五个:横臂上左右各一个,纵轴上面一个,下面两个——靠上有一个且靠尾端有一个,环了一圈箍在上面。权杖的四端有叠层放宽,像向上收窄的底座一般。它的颜色是简单的黑白配——雕刻的一长条都是白的铁打的,其他地方看着都是黑的木制的。

红修女长相端正英气但缺一丝和善,她此时的神情意外看着有些疲倦,半睁着的眼缺乏神韵,然而另外半张脸却又暗含着一种奇异的活力和能量;她并没有包裹得只露出一张脸,所以能瞥见那意料之外极其朴素的栗色秀发,修女帽自带的头巾也仅仅是披肩,并没有及腰的长度。


紫修女的眼罩是喝大了之后才带上的,另外两人知道她是在发酒疯,也没在意这个。

她的帽子没有头巾,从正脸看就像一张床头对人的小床,正面有一个教会的圣徽。

她的修女服和红白二人的截然不同,无袖开叉没有腰带,贴身合体的剪裁使得别人能通过肉眼来判断腿、腰腹和胸膛之间的分界线——凹凸有致。

手上是紫色花纹分布有序的黑色长筒手套,脚上是一直覆盖到大腿根部的黑色长筒靴。纹饰图案一层紫叠一层黑的上衣,它的下摆能遮盖住整个大腿,但是服装开叉处能看到那一抹不被靴子和内衬挡住的肉色。

紫修女的打扮正可谓是标准的不正经修女了。


为什么这样的三个人会在此时此刻相聚呢?


只能说一切都是缘。


瓦伦斯坦的千金瓦尔瓦拉本来是要被处刑的,结果死的不是她,而是他们。


白修女是来看一看这位千金的末路的,虽然白修女自己明明有一堆的事情;之后她便遇见了红修女和紫修女。红修女只是刚好游荡到酒馆里,紫修女原本仅仅是来吃个饭的。


然后白修女到酒馆之后,发现没位子了,便和红修女和紫修女拼桌了。


红修女和紫修女本来也只是坐在一桌,不打算多交流,之前一直没有交谈。


「你讨厌教会吗?」红修女略带调侃地问白修女。


「你讨厌教会?」白修女有些疑惑地反问。


「你也讨厌教会?」紫修女表达自己对此预想不到的懵逼。


大家一起异口同声:「我最讨厌教会!」。


「今日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去它的教会!」

「去它的教会!」

「去它的教会!」


交流过程十分和谐,一气呵成。

然后她们开始东扯西扯,谈天说地了。


「我可走了好远的路,听说了公爵千金的事,特意绕路过来的。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白修女开了个头。


「我仅仅是在随性地旅行罢了。」


「我在老家得罪了人,出来避风头的。」


白修女表示嘲笑:「噗——你好狼狈啊!」


「要你管!你又好到哪去了!

「打扮得这么精贵,却连一个仆人都没有穷酸鬼,连个小菜都不点,蹭我俩的吃!」


「我的东西你不是吃的最多吗?」红修女听到这话嘴角一抽,「贪吃鬼给我管住嘴,我还要去男人堆找个今晚的伴,别把我的吃光。」


紫修女立刻反击,白修女立刻选择吃瓜。

「小气鬼,吃一点又怎样。

「还有你这样大大咧咧说要找男人一点修女样都没有。」


「哼嗯——(轻笑一声)下层修女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一旦成了主教或一个教堂的总管,相当一部分人,管不住自己的,不分男女。」


「还好我不是,否则现在一定会很尴尬。」白修女庆幸自己没有被地图炮命中。


「你是主教还是教堂总管?

「看你这么金灿灿的样子一定是主教吧!」


「……我是一个在乡下地方的穷酸教堂的总管。」


「额……」

紫修女把自己尬住了。


「哼嗯——(轻笑一声)你确定是乡下地方的穷酸教堂,而不是什么贵族『穷』的只能吃『菜』的地方?」

红修女说的「菜」,指的是新鲜的蔬菜沙拉。一般的小贵族吃不起相当精致的蔬菜沙拉,只有伯爵及以上的贵族才会吃这个。


「啊!我很喜欢吃『菜』呢!」


「你真的知道这个『菜』是什么东西吗?」

「我好歹也是很有见识的人……」

「有见识的人可不会说自己有见识的!」

紫修女更尴尬了,只好大口灌酒。


「倒也没错。」

「……也对。」

尬聊,聊不下去了。


「别管那么多,喝!」

「喝!」

「好耶耶耶!喝酒喝酒!」


紫修女已经开始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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