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中的激战

在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巷里,尸体遍地。


这个地方靠近卫兵的巡逻路线,但是卫兵不会过来;这里也偏离城镇中心,没有什么关注度;连宵小之辈也不会在这出没——太远了,不想到这来。


有几个佣兵经过这里,突然,有些急。刚好这里没人,所以他们打算来个随地大小便,然后就发现这些尸体了。如果没有这么一出,估计要臭出来才有人找出这些尸体。


佣兵立刻向进行卫兵报告,死一个两个人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么多人死在一块可不是什么可以忽视的事情。


卫兵小队长到达现场时,已经有城镇卫兵和佣兵一起守在那了。


小队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不先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他可不会随便把尸体搬走。


「喉咙被戳穿了,」小队长检查着尸体,不时还示意手下翻转尸体,「穿透了胸口…刺穿了手,打断了胳膊。」


手臂前臂如折过的木棍一般歪曲,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打断了;同时,这具尸体的同一侧的手掌被刺穿了,一样的位置前后都出血了。


有的尸体咽喉被击碎了,胸口是致命伤;有的尸体,伤口在大腿上;还有一个,侧腰被扎透了,腰腹两侧的伤口很显眼。


这些人都穿着锁子甲,没有头盔,给锁甲打底的只有一层棉衬衣,衬衣呈现一种灰扑扑的白——这也是为什么伤口比较好判断的原因,那些锁甲根本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小队长检查结束后,不禁为结果感到震惊。


虽然多数尸体除致命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创伤,几个明显的非致命非流血伤。但是,这些额外的创口全是致命一击的铺垫——下手干净利落,肯定是高手。


这肯定是十分厉害的高手,厉害到什么程度呢:除非他们这些卫兵拿着长矛在开阔地群殴对方,否则只能落得和这些尸体一样的下场。


「队长,教会那边来人了,是一个打扮很亮的修女。」


本来事情开始越来越麻烦了,现在教会再插一脚,那就更麻烦了。


小队长对此也很烦躁:「什么叫很亮的修女!还有为什么教会那边会来人,她说了什么吗?」


「她说,她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还有……还有就是,她是真的很『亮』。」


「我去见见她,她人在哪里?」无奈的队长还是这么决定了。


「她在不远处的街角那,」报信的卫兵给队长指了指修女的位置,「您从那过出去,她就在那里站着。」


「知道了。」小队长拍了拍报信卫兵的肩膀,朝着这他指明的方向,略带头大地走了过去。


现在镇上有太多的宗教人士了,要是他们的安全有问题,教会不会坐视不管的。


小队长很轻松就发现了对方。


确实很亮闪闪的,这身是他见过的最刺眼的衣物了(抛光过的盔甲不算衣物)。在阳光的照射下,对方好似在发光一般,直视她身上白色的服饰就好像直视着被魔力充能的法阵——独特的荧光,刺激着双眼而不会生疼。


你说为什么没有神圣感?


要说为什么没有神圣感:那个修女是蹲在地上的,一脸疲倦,眼睛半睁不睁,无精打采,摇摇晃晃的,本来刚刚及地的修女服现在满是褶皱地蜷在地面。


「呕——嗯……是太久没喝这么多了吗?明明昨天晚上还没事的,宿醉好严重啊!呕——嗯……」


虽然这只是喃喃自语,但是小队长听得很清楚。


很明显,修女的状态不是很好,以至于她没有发现小队长已经来了。


「您好,修女。」


「蹭」一下,很明显的「蹭」得一下。


一个腰背挺直,双手合十且面目慈祥(眼睛干脆闭起来了)的修女变戏法一般出现在小队长面前,之前那副样子,荡然无踪。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见鬼了,因为修女的衣服好像更亮了。


「七重天在上,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我是小队长威廉姆斯,您可以叫我威廉。」


抽了一下,修女的脸明显抽了一下,很快地抽了一下,要不是威廉眼神好,否则根本难以发现。


白修女表示心里很慌:她就是来凑个热闹的为什么小队长会出来见她啊!


自己刚刚的样子想必是被对方看光了吧。


不过不要紧,绷住,绷住就行了,二十多年的神棍经验可不是好看的,给他看看你的实力,梅吕斯纳!


「队长先生,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卫兵在这里?」


十分自然地假装无事发生的修女.jpg


「这里发生了打斗,死者很多。


「教会那边很在意这件事吗?」


小队长依然觉得白修女梅吕斯纳是教会派来的人,教会要是和这个事情有干系的话,动作这么快根本不是什么可疑的事情。


「教会?不,不是的。队长先生,我只是看到有这么多卫兵在这里,过来一探究竟而已。」


缓和的语气,把一连串的话语如抚摸婴儿肌肤一般慢慢送出。


威廉脸上依然有些怀疑,这是藏不干净的。


梅吕斯纳放弃继续绷住了:

「我宿醉犯了出来散步呼吸新鲜空气然后看到这边有这么多卫兵过来看看热闹。」


真心话太冒险,可是有用。


梅吕斯纳一副慈悲圣洁的外壳瞬间垮了下来,那个被宿醉折磨得感觉半死不活的样子又重新上身了。


额……啊这……嗯……


小队长有些尴尬。他第一时间感觉是尴尬,再是如释重负,而不是生气。


「请您不要……」


「我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医师,还是处刑人的女儿。我可以帮你们检查尸体。」


「……处刑人的女儿?」


处刑人,一种不一般的职业,除了本职工作以外,他们还会一些用刑技巧,以及掌握相当程度的医术(主要是外科技术),而且技术代代相传。


看着已经举棋不定的威廉,梅吕斯纳最后给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我可以帮你应付教会那边,如果他们派人过来询问情况的话。」


「这边来。」


小队长威廉最后还是妥协了,教会实在是难搞。如果有方法应付教会比什么都好,所以他还是把梅吕斯纳带到现场了。


尸体还没有处理掉,大家还在等小队长的命令。


修女梅吕斯纳随小队长来到了遍布尸骸的小巷中,看到这片景象,她不禁脱口而出:

「愿你们的灵魂在冥河中洗去一切痛苦。」


废话不多说,她向队长示意过后,便开始检查尸体了。


金色点缀的白手套径直和暗红色的血污接触,洁白的修女服一点点沾上粘腻刺眼的污渍,但是梅吕斯纳毫不在乎这些。


在尸体上,手指在创口处不断按压,通过其反馈的触感,她借此判断伤口的形状,甚至把手指深入伤口中判断深浅,捻搓手指判断血液的凝固度。

她揉捏着那些骨折的地方,分析着攻击的来袭方向。抓起尸体的头颅,细细观摩,寻找一些她能发现的任何异常。


在进行了比小队长威廉这个老兵时间长了不止一倍的尸检之后,她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下手的只有一个人,从巷子里一路杀穿。

「第一个死的是被匕首击中的,几步外一下命中。

「之后这些家伙试图包围那个猛人,但是每一次交手,他们便有人受伤。那个猛人一定是左右开弓,拳脚相加,动作灵活。

「头几个人,他们的致命伤伤口很浅,喉咙一下,大腿上一下,心头一下,都是精确一击,但是有很多见血和不见血的格斗伤。

「后面几个人,明显伤口就很深了,连额外的格斗伤都是能让人战斗不能的创伤。致命一击更加拖沓了,几乎都是贯穿伤,就算攻击喉咙也一定是贯穿脖子。

「最后几个人几乎都是以一种炫耀自己的剑技的方式,花里胡哨的杀死的。先不说贯穿腰子的这一剑,这里有个家伙,身上就一个口子在肚子上,但是我敢保证他的里面一定是被搅烂了。

「有几个没有当场下冥河的,是一点点死去的,而他们有任何留下标记的行动都会被攻击,有几个的脑袋都是有从背后抽打的痕迹。

「这个猛人正面击败数倍的敌人,并且极其残忍,力气很大,武艺超人,视力肯定也很好,因为这是一场夜袭。」


……


「阿——嚏,怎么回事,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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