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Nesnesitelná lehkost bytí

17.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捷克语 

----出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米兰·昆德拉 。只是因为觉得字面上很合适就借用了,,,



----西谷京子

“你来了。”

当我打开通往天台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夏日燥热的风和一句问候。


阳光刺眼,我只好用手遮挡,尽力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中村秋奈坐在蓄水房的屋顶,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我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中村悠一呢?”


“我让他去买雪糕了,天气很热,不是吗?”

她指向校门口,中村悠一宽厚的背影在门口旁的商店出没。


我没有来由地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走。


“将死之人,是吗?”中村秋奈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挡在无法动弹的我的面前。


“如果我恰好不在门口,如果他恰好走上天台,如果他恰好在和你说完之后从这儿跳下去。”中村秋奈的双手像阴冷的毒蛇,慢慢爬上我的脸颊,“你要怎么做?”


明明站在正午的天台上,烈日当头,我却因为她简简单单的几个问句感到凉意彻骨,如坠冰窟。


我现在终于能体验到被人用自杀威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而就在不久前,我还用这个来威胁他人。


将一条生命的重量压在另一条生命之上,

那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面迎上中村秋奈的目光。我知道事已至此,接下来全凭意志。


就算谈判陷入死局,不得不吞下失败的苦果,也要坦荡自若。这是我在看到那么多在与父母的谈判中败下阵来的人,他们走出大门时失魂落魄的丑态后,暗自下定的决心。


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不从成功的父母身上学习,而总是将目光放在那些失败者身上呢?

我暂时不去细想,而是露出自己认为最自信的微笑。

“那又如何,我愿意承担失败的后果,就算是教唆罪我也全无怨言。”


“呵呵。”她轻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便轻易地撕裂了我的防线。


“你把这看做一场交易?一场谈判?失败?这就是'听命于自己'之后得出的结果?”中村秋奈收回手,轻轻鼓掌,“你甚至比你的父母还要冷血无情。他们不过交易钱财,而你,”


她狠狠地用手指戳上我的额头,似乎是在报复我刚才对中村悠一的行动,“却以生命为筹码。”


我颓然地跪坐在地上,中村秋奈冰冷的话语如同锋利的手术刀,轻而易举地切开我的内心。


中村悠一刚刚才温和但无可挽回的方式地堵上了我“受命于他人”的路,而她的妹妹则是马上用一种更加激烈的方式击碎了我“听命于自己”的尝试。


那我,应该怎么办?

“恶人应该下地狱。”

----中村秋奈


看见西谷京子空洞的眼神,我感到全身上下无比的惬意,心满意足地离开天台,在楼梯口堵住刚买好雪糕的哥哥。


“咦,你怎么下来了。”他递给我一支雪糕。


我一边撕开包装纸——就像刚才撕开西谷的内心一样,一边哼着歌“嗯哼哼~因为上面太热了呀。”


悠一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分明是在问:那你还不厌其烦地拉我去天台吃午饭。


我则是吐了吐舌头,利用女孩子和妹妹的双重特权,卖了个萌。


哥哥作干呕状,但眼神中明显多了一抹笑意,“那我们去哪吃?”


我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说出计划好的地点“那就去你的教室吧,现在那里应该没什么人吧?”


“恩,,,可以说没有吧。”

“那就好,快走吧快走吧。”我推着哥哥,迫不及待地准备在西谷面前炫耀。


果不其然,在我们把便当摆在桌子上,准备先吃完手上的雪糕时,西谷京子恰好失魂落魄地走进来,看见我和哥哥面对面坐着,呆在原地。


趁着这个机会,我故意弯腰,一口咬住哥哥手上的雪糕,连同他的一小节拇指,然后松开口,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木棍,和被咬出浅浅牙印的手指,上面沾着的唾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西谷京子一脸不可置信,慌不择路地逃出教室。

我一边被哥哥暴栗,一边傻笑,内心则是充满了胜利者的富裕。


这是我的哥哥,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都是,也只能是我的哥哥。

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

就算是他自己,

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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