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下):不速之客

「哎,你別跑走啊……死老鼠……」(凜)



「哈,我就説那隻夜耗子鐵定撐得不久。願賭服輸,趕快把東西交給我吧!」(派奇)



「這就是籌碼丟水溝的感覺嗎……不過是海鹽而已,給你。」



「開飯咯~」(派)



「欸等等,你別一口倒光,這很鹹啊……」(凜)



「味道真過癮,還有嗎?」(派)



「我在擔心什麽……」(凜)



正當商道的鬥爭在越發升溫,躲在附近隔岸觀火的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放鬆下來,甚至凜子跟派奇悠閑得以一瓶食鹽為籌碼打賭老鼠人會不會臨陣退宿。



「那隻老鼠身手倒是蠻靈活的,剛剛那個守衛想砍它也砍不中。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麽它不是直接往森林走掉,而是跑進馬車裏當一隻待宰羔羊,除非它這是死也要拿走一些戰利品。」(時)



「看他們剛剛討論了一會,應該是有什麽計劃吧?」(凜)



「嘖,還會有什麽計劃?夜耗子唯一的計劃就是苟且偷生,這跟它們的人品一樣。」(派)



派奇不屑地説道,它晃動瓶子,直至把僅剩的鹽粒倒進嘴巴中。它用那綠色的大瞳孔直直盯著空瓶,確定鹽粒一顆不剩後便把瓶子直接吞下,讓一旁觀看的凜子和時驚訝地張大眼框,露出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



「欸……話説回來,那些守衛擺出的陣勢也太強了吧?就好像是出現了一道空氣墻壁一般把一切擋開,真是離譜至極。」(凜)



「這句話也不由得我們來説吧……」(時)



「也是……看,那個中東人又要出手了,我打賭他又會被彈開。」(凜)



眼見戴著頭巾的强盜滑過地板,躲過兩名守衛的聯合夾擊,並向正在面對射手的守衛丟出曲型飛刀,飛刀理所當然地被凜子説中,仿佛觸碰到墻壁一般碎裂開來。



「我大老遠也能聽見他那粗俗的咒駡聲了。那個戴頭巾的身手很好,每一招也是針對持盾者的弱點進攻的,假如不是那個奇怪的氣場,剛剛他往上砍的那一刀就可以繞過盾牌,刺向守衛的喉嚨了。」(時)



「你這樣一説,我差點想幫强盜加油了啦。這也只能算是他們運氣不好,自己找上鬼門關了……欸?那個是……」(凜)



「小心!」(時)



突然,拿著槍械的强盜從側袋中拿出圓球抛向空中,不顧身邊正在襲來的守衛縮起身體並蓋住耳朵。時立即警告凜子,用手臂遮蓋著她的雙眼。



啪——



圓球在空中引爆,發出强烈的閃光和聲波。



沒有來得及防範的一名守衛受到影響而節節後退,盾牌前的紅光仿佛是在呈現著持有者的精神一樣明顯地變弱。


受到射手指示而早早作好準備的另一名强盜沒有放過機會,反手握刀,奔向還維持在昏暈狀態的守衛,一刀割開守衛的喉嚨,熾熱的鮮血從傷口噴出,染在强盜的頭巾上。



「哦?守衛的結界失效了!」凜子撥開硬板一般的手臂,一臉驚訝地説道。守衛的尸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少女勉强忍著看見鮮血而出現的嘔心,差點吐了出來。



「果然是那個原理嗎……。」無視著狼狽的凜子和正在安撫少女的人偶,派奇若有所思地說道,衆多的副眼跟隨著巨大的綠色眼睛眯起來,微微點頭。









「媽的,斯蒂夫死了!他怎麽脫離共鳴的?」



「你看不見嗎?那顆格拉提斯的震撼彈把斯蒂夫給嚇出尿來了,那個新人沒有對付格拉提斯人的經驗。別在那邊晃著了老威爾斯,快重新架好盾牌,我不想跟新人一樣喉嚨被開出一個洞。」



名叫威爾斯的守衛强忍著恐懼,用拳頭敲打自己的頭盔以驅散震撼彈帶來的些許嘔心,跟隨著維特的指示重新架盾面對殺死斯蒂夫的凶手。



只見强盜脫了頭巾,露出他那充滿刀疤的銅色臉容,並用袍袖把刀上的血擦個乾净。



「怎麽了?死一個人就怕成這樣了,維多利亞人?」(阿杜剌)



强盜挑釁道,充滿自信地再次舞動曲刀,並壓低身體擺出準備發起攻擊的姿勢。



「喂,雷曼你還有剛剛的東西嗎?」强盜壓低嗓子,秘密地向後方的射手問道。



「當然沒有了,你知道一枚震撼彈有多貴嗎?如果不是你吵著要試試看我還真捨不得用。」射手不滿地説道,一邊把子彈填充到手中的槍械上。



「至少我們知道他們的弱點了,他們應該是依靠精神上的催眠之類的方法來維持共鳴的,只要讓他們分心就有機會逐個擊破。」(阿杜剌)



「説來容易咯?」(雷曼)



而正當兩名强盜還在討論著下一步,鎮守原地的守衛們已經開始顯得不耐煩。



「口水這麽多是吧?進攻!」



「「「「喝!」」」」



以守衛威特的怒號為契機,四人快速地踏步向前,行軍速度和節奏受到衆人的怒火影響,明顯比剛剛還要快。



然而,强盜不但沒有表露出任何懼怕,反而嘴邊挂起微笑。



「雷曼,把包袱的沙子放出來吧。」



「好!」雷曼洛夫撿起扎拉克丟下的袋子並小心解開捆住袋子的繩子,裏面裝滿了黃沙,表面的沙子隨著微風飄逸,金黃色的風捲席在衆人之間。



守衛們微微地感覺到危險,因而停下了脚步,警戒著强盜的下一步。



——!【刺耳的鳴轟聲】



「……」



「……嗯?」



可是,不論是强盜還是守衛,兩邊皆沒有如期一般發起進攻。突如其來的聲音奪走了威爾斯的注意。



「……亞里克,你們有聽到嗎?」



「當然了威爾斯,我他媽的還以爲是我幻聽了。你有聽見過這樣的叫聲嗎?」



「沒有,亞理克,完全沒有。」維特壓低聲綫説道。他在維多利亞軍隊服役了十多年,又擔任商隊保鏢當了五年,也沒有聽見過剛剛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雷曼,剛剛的是什麽?」顯然被聲音吸引的並不只有架起陣勢的守衛。阿杜剌盯著守衛,一邊疑惑地向射手提問。



「我向天上的老祖宗發誓,即使是雪原的盡頭也不會有任何生物能夠發出如此刺耳的聲音。」雷曼洛夫激動地説道,



「天啊,有人説是斷了履帶的帝王坦克在冰河上駛過我也信。」(雷)



「有什麽要過來了!」(威爾斯)



地面的震動越發强烈,遠方的樹木不斷地被撞擊而倒下。不管它是何方神聖,衆人知道它正在瞧著商道高速奔馳。



只見一隻身型略為高大,長著獠牙的野豬從樹林裏慌忙地跑出來,似乎是在逃離什麽的追捕一般,不斷地發出悲鳴。它的背部被割出巨大的傷口,血流不止,地上留下一行血跡。



「刀傷?」維特喃喃自語道,他的腦海中立即聯想到自己唯一有過印象的森林霸主。



「難道是……不會吧?」他不禁慌張地大喊道。



如同是在認證著老守衛的想法一般,巨大的猛獸從森林衝出,那恐龍一般的頭部一口咬住野豬,可憐的獵物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出響亮的鳴叫,猛獸便擺動身體,用力把野豬的尸體抛向商隊的領頭馬車。



「散開!」維特喊破喉嚨,呼叫衆人逃開,守衛們便應聲解除方陣,各自跳開。



其中一名守衛來不及反應,被襲來的野豬尸體直直命中,他的身體受不住衝擊,血肉扭曲,跟隨著野豬撞向馬車。



「危險!」本來還呆在馬車裏的扎拉克在尸體碾過之前僥幸逃離,抱著一枚圓筒型的裝置跌倒在地上,滾了三圈才停下來。



「我才離開一會爲什麽突然變成這樣哇!?」扎拉克還未來得及吐槽完,便再次用力跳開,猛獸鋒利的尾巴擦過老鼠胸部的毛皮,野豬的尸體則是被那猶如劍刃一般的尾巴斬成兩半,血肉飛散,躲在附近的商人們紛紛驚恐地從後頭的馬車跳下,跌跌撞撞地逃跑起來。



猛獸雙足挺立,幼小的爪手正在蠢蠢欲動地摩擦著。它的身姿猶如地球曾經存在過的恐龍之一,它的尾巴被鋒利的鱗片覆蓋,形成一把巨大無比的利刃。猛獸把尾巴捲到頭部前一口咬住,尖牙與利刃互相摩擦著,紫色火焰從嘴巴中吐出,讓火花在它的口中飛舞。



「……我記得熔斬龍的火焰是紅色的,對吧?」



「這是多年前的事了,威爾斯?我只知道我們死定了。」



尾巴從熔斬龍的口中脫鞘而出,附帶著熱氣的尾刃輕易地點燃起附近的草叢,那鱗片發熱引起的紫色抛光無言地威脅著驚恐得無法行動的衆人。



「(刺耳的鳴轟叫聲)——」



熔斬龍憤怒地向眼前的獵物們咆哮,身體微微地冒出紫色的烈火,它的身影猶如厲鬼一般,散佈著恐懼與威嚴。










冷掉的岩漿石!就是它,那個本來應該呆在我肚子裏的獵物!」



「你不是說它已經瀕死了嗎?我看見它活得很欸!?」(凜)



「我怎會知道……喂!等等我!」(派奇)



「欸?時你去哪……真是的,每次都是這樣!」(凜)



少女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便拿起劍鞘,筆直地從高地跳下,派奇緊緊跟隨其後,凜子一邊默默抱怨道,也撿起附近的石塊,小心翼翼地從山坡滑下。







【*響起魔物獵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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