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十三話 合宿中的襲擊

所謂偶像，無非就是一種人設，在人們心中投射出他們渴望的那種樣子。

為了驅使自己追求偶像，人們不斷編織著瘋狂的美夢，以致於對很多顯而易見的陷阱視而不見。可是一旦偶像的人設崩塌，他的一樁樁缺點甚至污點浮現，昔日的粉絲就會毫不留情地對他棄如敝屣，甚至如同反噬一般地加以攻擊。

原PUA社團成員竺前龍太、筒井裕樹和工藤博的現況，正是偶像人設崩塌的寫照，自從學園祭的「心動告白」活動之後，校園網路上對這三個人的口誅筆伐就沒有間斷過。

而過去那些追逐在竺前龍太三人後面的女生，現在也反過來落井下石，變本加厲地數落起「牙籤哥」、「早漏男」和「退屈君」的種種不是。原來在校園橫行一時的PUA社團，就這樣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諷刺的是，以前臭名昭彰的「碧池大小姐」如今搖身一遍，成了「PUA的受害者」、「一位不願屈服、對抗PUA的女鬥士」，甚至有年輕的學妹慕名到法學部教室，想要認識天城司這位 「帥氣」的學姐。

***

五月十三日晚上，越後菱次來到山形農工男生宿舍江島津的房間。

「菱次，司小姐目前狀況還好吧？」

「今天比較好了，不過情緒還是有點低落，應該慢慢會恢復。」

「那就好，「心動告白事件」現在成了校園BBS上的熱議話題，還好大部分是針對竺前龍太那三個人的負面評價，有關司小姐的評論則是同情和稱讚各半。」

江島津簡單歸納了這兩天網路上有關「心動告白事件」的後續發展。

「小司這邊我比較不擔心，不過這兩天出現了一些匿名的疑似受害者，在網路上投訴自己被竺前龍太等人PUA，而且這些受害事件似乎都跟上原麗子有關。我想知道有沒有辦法取得這三個人渣侵害女生的證據，一方面讓受害者有機會從法律上為自己討回公道，另一方面也可以斷絕小司未來可能的後患。」

越後菱次說的時候語氣平靜如常，但是江島津聽出來他對竺前龍太這三個人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

「上原麗子最近已經停止幫PUA社團安排聯誼活動，經過這次事件那三個人恐怕也會暫時沉潛起來，想要當場捕捉到他們的犯罪行為恐怕有困難。」

「那能不能潛入竺前龍太、筒井裕樹、工藤博還有上原麗子的手機，或者是電腦和雲端空間？說不定這裡面儲存了他們自己犯罪的證據。」

江島津思考越後菱次的話，他同意確實有這個可能，因為很多犯罪者都有收藏他們 「戰果」的習慣。

「潛入搜查不是我的專長，如果菱次認為還是要進行的話，我建議可以委託「公會」裡的專家，我們的術語叫做「搬運工」。另外潛入搜查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搜查得到的成果不一定能作為定罪的證據，這點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江島津所說的「公會」，就是他自己所屬的地下駭客組織。

越後菱次尋思了一會，回應道：

「我覺得還是要對他們四個人進行潛入搜查，唯一的要求是「公會」能保證受害者的隱私不會私下外流，至於證據如何運用我們後面再來想辦法。還有從這次的事件看來，竺前龍太和上原麗子這些人現在已經連成一氣來對付我和小司，所以我還想對他們的通訊進行監控，希望不要再發生什麼意外。」

「我明白了，保障受害者的隱私這部分沒有問題，至於「搬運工」的適合人選我先諮詢一下公會成員，確認好了就安排你們碰面，委託的內容、條件和要求，大家當面討論。」

「謝了，津。還有下個月山形文理法學部的合宿你能參加嗎？」

越後菱次指的是山形文理法學部每年六月初舉辦的辯論與談判營，這個活動的指導老師是伊吹國男教授，實際負責人就是辯論隊的三川遙和天城司。由於去年的兩校辯論賽首次由山形農工勝出，所以伊吹教授希望邀請越後菱次和江島津來擔任今年營隊的講師，講題就是他們用來打敗山形文理的MECE法則和情報分析。

「欸，我本來不想參加的。」

江島津心想如果把山形文理的學生教會了，山形農工今年辯論賽想要再贏只怕是難上加難。

「小司是這個活動的實際擔當，她最近心情不佳，我想大家一起參與這個活動，也算是對她的一種鼓舞。」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兄弟我就奉陪到底了。」

「多謝了……」

「自己人不用謝，反而是我要向你這個疼老婆的男人多學習學習。」

江島津拍了拍越後菱次的肩膀。對於江島津說他疼老婆這個講法，越後菱次沒有否認，反倒是露出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

***

就在越後菱次和江島津碰面的同一個時間，竺前龍太、筒井裕樹、工藤博還有上原麗子約在酒吧的包廂會面。竺前龍太三個人由於惹出了「心動告白事件」，這幾天沒有敢再到學校去，只得整天窩在酒吧裡，今天晚上還是一樣喝了不少酒。

「那天本來想好好羞辱一下天城司，讓她的未婚夫自己主動要求退婚，沒想到被她反咬一口。麗子，後來這對狗男女怎麼樣了？」

筒井裕樹恨恨地說了，又問了上原麗子有關天城司的狀況，她搖搖頭。

「他們這兩天還是整天都在一起，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可惡，這次失算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工藤博有點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既然天城司不念舊情，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我打聽過了，她下個月負責舉辦一個合宿活動，我們找個機會控制住她，然後拍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這樣她和那個未婚夫還敢不聽我們的嗎？」

「好，這次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竺前龍太藉著酒意提議要襲擊天城司，另外兩個人喝了酒之後膽子變大，竟然附和了竺前龍太，這讓上原麗子不由自主地顫慄了起來。上原麗子清楚知道對著有婚約的天城司告白示愛，頂多就是個道德問題；但是襲擊天城司還要控制她的人身自由，那就是明目張膽的犯罪行為。

「這樣不好吧，畢竟天城家……啊啊……」

沒等上原麗子說完，竺前龍太一個巴掌把她打倒在地，又伸出腳踹了她，上原麗子忍不住發出哀鳴。

「誰允許妳說話的？」

竺前龍太對著上原麗子咆哮，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包東西，扔在上原麗子身上。

「妳就去報名參加那個合宿，最後一天上午自由活動，妳想辦法約天城司見面然後讓她喝下這個藥，如果這次再搞砸的話……嘿嘿。」

竺前龍太說完冷笑兩聲，渾身顫抖的上原麗子沒有說話，默默地收起了竺前龍太交給她的那包東西。

***

六月五日到七日的山形文理辯論與談判營，三天兩夜的合宿地點選在南陽市的赤湯溫泉會館，由於這次課程內容對大部分準備就業的學生具有實用價值，加上活動地點距離知名景點熊野大社僅有十分鐘路程，因此吸引約六十名山形文理的學生報名參加。

今年辯論與談判營合宿活動的實際負責人是法學部的三川遙和天城司，這也是她們在大學生涯的最後一次社團活動，所以雖然天城司才經歷了「心動告白事件」的低潮，最後還打起精神配合三川遙努力籌備著活動的各項細節工作。

另一方面，天城司注意到報名的學員裡有上原麗子，但是竺前龍太等人的名字沒有出現，而六月五日和六日上原麗子也都沒有來找自己搭話，加上越後菱次、細川美幸子和江島津等人也都出席了這次活動，因此漸漸地天城司對上原麗子為什麼來參加合宿就沒有繼續放在心上。

然而越後菱次對上原麗子的意圖有不同的看法。

六月六日晚上，越後菱次和江島津在會館的房間內瀏覽著大量的女性裸露照片，還有幾十段不雅視頻，視頻裡面出現的男性，赫然就是竺前龍太、筒井裕樹和工藤博這三個人。

「這些是我們委託的「搬運工」從上原麗子的手機裡駭出來的，看起來這三個混蛋沒有注意到上原麗子偷偷拍了這些照片和視頻，還有她把受害者姓名、時間和地點也都記錄了下來，說不定她是想以後用這些證據來要脅他們三個人。」

「應該是這樣沒錯。欸，只是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受害。」

聽了江島津的話，越後菱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還有，根據「搬運工」傳來這幾天的通訊監視結果，竺前龍太那三個傢伙雖然沒有參加合宿，但是他們跟上原麗子有異常頻繁的聯繫。」

「可以對他們三個人的手機訊號進行定位嗎？」

「「搬運工」已經在監視他們的手機定位，雖然座標資料不是非常精準，而且回傳也不是很及時，不過他們三個現在應該還留在山形市區。」

越後菱次沉吟了一會。

「我還是有不好的預感，請「搬運工」繼續監視竺前龍太他們的手機定位，如果有異常狀況麻煩隨時通知我們。」

「好的，沒問題，我現在就跟他聯繫。」

「謝了，兄弟。」

越後菱次心裡一直不踏實，他現在就想去找天城司，可是時間已晚，他怕天城司已經睡了。這時他又想到會館夜間的保全十分嚴格，天城司又有細川美幸子跟她同住一個房間，應該還算安全。所以越後菱次還是按捺住不安的心情，決定明天上午再去跟天城司碰面。

***

六月七日上午五點多，天城司醒了，同室的細川美幸子還在熟睡。今天是合宿的最後一天，上午自由活動，下午一點還有一場越後宮夫的專題演講，之後的結訓儀式，返回山形的交通安排……，天城司躺在床上反復預想著今天還有那些工作要做，她又想到過了今天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接下來辯論隊的社團工作就要全部交給後輩們，自己在學校的日子也所剩無幾，這讓她感觸良多。

突然天城司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她看了看，原來是上原麗子發來的簡訊，她說自己在樓下的交誼廳等她，有些話想對天城司說。

天城司猶豫了一下，她想在會館裡應該沒什麼問題，所以沒有叫醒細川美幸子，自己一個人換好衣服就下了樓。

清晨的交誼廳除了上原麗子沒有其他住宿的客人，也有沒有服務人員，吧臺上擺放著自動咖啡機和茶包熱水，讓人自行取用。

「謝謝妳過來一趟。」

天城司沒有說話，她看著上原麗子，昔日靚麗的校園美女，近來憔悴了不少。

「我去拿杯咖啡，司妳要嗎？」

「好的，謝謝。」

上原麗子起身走到吧台操作自動咖啡機，一會後她拿了兩個馬克杯回來，然後放了一杯在天城司面前。

「我想說的是，上次把妳和越後同學騙去心動告白，我是被竺前龍太他們逼的。」

天城司喝了一口咖啡，過了片刻才說道。

「嗯，我後來明白應該跟他們三個有關，這件事就算了，反正我已經決定不再回頭看過去的自己。」

「司妳的意思是願意原諒我？」

天城司停頓了一下。

「是的，我願意原諒妳。但是，請妳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跟菱次的面前，這樣妳能接受嗎？」

聽到天城司的話，上原麗子露出淒然的笑容。

「好我答應妳，只不過請妳記得，我接下來要對妳做的事情，同樣也是被他們逼的。」

聽到上原麗子話中有話，天城司吃了一驚，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但是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就在即將暈眩過去之際，天城司看到了三個模糊的身影，耳邊還傳來一陣陣的獰笑聲。

***

六月七日上午將近六點，越後菱次和江島津被手機鈴聲吵醒，原來是江島津的手機，他接起來電。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有勞您了！」

江島津講電話時已經是一臉焦急。

「不好了菱次，竺前龍太他們到南陽來了！」

「什麼？！我們快去小司那邊！」

越後菱次和江島津連忙穿好衣服，趕去天城司的房間，他們敲了幾下門之後，睡眼惺忪的細川美幸子開了門。

「小司呢？」

越後菱次心急如焚，連禮貌都顧不上了。

「小司？誒？！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細川美幸子以為天城司還在睡覺，回過頭去才發現她已經不在床上。

「細川同學麻煩妳打小司手機，津我們到樓下去，快！」

說完越後菱次和江島津趕忙下樓，只看到上原麗子呆坐在交誼庭，桌上擺著兩杯咖啡，越後菱次直覺天城司來過這裡，於是出聲詢問。

「小司到哪裡去了？」

越後菱次問了三次，上原麗子還是呆坐著，就好像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越後菱次。這時，細川美幸子也趕來交誼庭。

「越後同學怎麼辦？我打了好多次，還是聯絡不上小司！」

越後菱次咬著牙思索了一下。

「不能再等了，津麻煩去保安室查看監控攝影機，然後找安全人員過來。細川同學請妳留在這邊看住上原麗子，等江島同學回來。」

越後菱次沒等江島津和細川美幸子回應，就往會館後方沖了過去。由於會館從六點半開始供應早餐，館內活動的人員即將開始變多，越後菱次判斷如果竺前龍太等人要挾持天城司，應該會選擇逃逸到會館外面，但是會館入口全天候有保全看守，因此他們很有可能往會館後方較為偏僻的花園和溫室移動。

越後菱次奔跑出了會館進入花園，他邊移動邊仔細搜索，但是一無所獲，這時江島津來電。

「菱次，他們在溫室，趕快去！」

接過江島津的來電，越後菱次急忙沖進溫室，他遠遠看到天城司靠在一堵牆上，雙手握著一根木棍，褲子的右側浸染著血跡，竺前龍太和筒井裕樹站在她前方大約十米處，雙方對峙著，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工藤博則是蹲在竺前龍太和筒井裕樹後方。

天城司也看到了越後菱次，她還來不及出聲，身體就癱軟了下來，手上原來握著的木棍也掉落地上。

竺前龍太和筒井裕樹看到天城司昏了過去，以為有機可乘，正準備上前，沒想到越後菱次悄悄從後方逼近，猝不及防的筒井裕樹被一記手刀打在後頸，登時倒地不起，越後菱次接著衝到天城司面前拾起木棍，開始對著竺前龍太一陣狂打，身上一下子挨了十幾棍的竺前龍太禁受不住，只能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原來蹲著的工藤博見狀想要起身逃離，也被越後菱次一棍打倒，撲在地上動彈不得。

沒多久江島津帶了兩名會館的安全人員趕到溫室，他們將竺前龍太三人的雙手用束帶反綁，然後押送到辦公室。

越後菱次過去天城司身邊，她慢慢清醒了過來，但是看著越後菱次的雙眼還是有點迷蒙。

「菱次？」

「是我，小司妳腿上的傷要不要緊？」

「不要緊，這是我自己刺的。」

天城司搖了搖頭，然後簡單說明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原來她喝了一口上原麗子下藥的咖啡，變得神智不清，被竺前龍太等人趁機強行拖行到溫室，所幸進來溫室後她突然清醒過來，掙脫了三人的控制，在溫室裡又順手撿了一支疑似拖把的木棍，就這樣跟竺前龍太等人對峙，而工藤博正是被她一棍打在腳踝上，才會痛到蹲在地上無法行動。

然而，天城司之前喝下的迷藥還是持續發作，使她感到昏昏欲睡，所以她拔下頭上的髮夾刺在自己的大腿上，好讓自己保持清醒，加上她平日的鍛煉和越後菱次的劍術指導，讓竺前龍太等人心生忌憚，因此才能撐過最關鍵的幾分鐘，直到越後菱次趕來救援。

「小司妳做得很好，是我來晚了，害妳受傷……」

「沒關係的菱次，我一直相信你會過來找我。」

越後菱次扶起了天城司，兩個人慢慢走回會館，這個時候的越後菱次已經下定決心要終結這一切，為了讓自己的未婚妻不再受苦害怕。

***

六月七日上午十點，在留置竺前龍太、筒井裕樹和工藤博三個人的小型會議室裡，來了兩名訪客，一位是竺前龍太的父親竺前議員，另一位是越後宮夫律師。

「龍太你不要怕，不管是誰把你打傷，等一下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伊吹教授示意怒氣衝衝的竺前議員坐下，然後把竺前龍太三人脅迫上原麗子對天城司下藥，接著闖入會館意圖挾持天城司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竺前議員聽完嚇了一跳，如果剛才伊吹教授所說屬實，那可是嚴重的暴力犯罪。

「我們進來會館又不犯法，我是看到天城司身體不適，想要去攙扶她，沒想到被那個家…..，被越後菱次看見，不由分說把我們都痛打一頓。」

竺前龍太還在意圖狡辯，但是伊吹教授向眾人出示了上原麗子的自白書和她的手機截屏畫面。

「剛剛上原麗子都已經招供了，是你們脅迫她對天城司下藥，然後又接應你們進入會館，這裡還有你們之間的Lin*對話記錄，待會我會通知檢察官過來，到時候查核你們的手機通聯記錄，還有會館的監視攝影機畫面，自然就真相大白。」

聽了伊吹教授的話，竺前龍太三人面面相覷，只得低下頭來保持沉默。

「可是他們被越後菱次打傷也是事實，這個越後律師你準備怎麼交待？」

竺前議員知道越後菱次是越後家的三男，因此他咬定越後菱次打傷竺前龍太等人。

「剛才我已經接受了天城司小姐的委任，這裡有她簽名的委任書，還有對事發經過的說明，可以證明作為她的未婚夫的越後菱次，是為了營救她而打傷了這三個人，法律上是屬於行使緊急避難權和義憤傷人，依法可以減輕或免除刑責。」

「可是……」

「相比之下，竺前同學等人涉犯暴力傷害、恐嚇、妨害自由等罪責，刑度跟越後菱次不可同日而語。」

越後宮夫停頓了一下。

「當然天城小姐的意思是不希望這件事鬧大，給家裡留個面子，所以她同意接受雙方無條件和解，建議你們考慮一下。」

竺前議員知道己方理虧，又遇到越後宮夫這個不好惹的名律師，今天就算自己有著議員身份，也擺明了討不到任何便宜。更何況竺前龍太惹到的是天城家的獨生女，年底的選舉恐怕是得不到天城集團的支持，所以他忍不住在心裡咒駡起這三個愚不可及的傢伙。

「好吧，我們也接受這個條件。」

「那我來著手和解書的起草，伊吹教授就作為見證人，筒井同學和工藤同學你們還需要找律師或家長過來嗎？」

筒井裕樹和工藤博哭喪著臉搖了搖頭。

伊吹教授看到竺前龍太三人前倨後恭、氣焰盡失，臉上露出了嘲諷的冷笑，說道：

「好，剛才解決了你們跟天城司和越後菱次之間的法律問題，可是不要忘了學校這邊還要按校規處理，你們等一下簽好和解書就回家等著，學校方面決定好了處罰方式就會通知你們。」

***

處理好和解的事，伊吹教授和越後宮夫來到營隊的教室，越後菱次、細川美幸子、江島津和三川遙站成一圈，中間是坐著天城司，這時她已經將腿上的傷口包紮好。天城司看到伊吹教授和越後宮夫進來，本想起身致意，被越後菱次硬生生按住。

「父親謝謝您過來，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係，反正下午我要演講，不過就是提前了一點過來。」

「菱次把他們三個打傷了，會不會有什麼責任？」

「小司妳放心，雙方已經簽了和解書，菱次不會有什麼責任。」

「那就好……」

天城司本來滿臉憂色，聽越後宮夫這樣說明，稍微松了一口氣，她跟越後菱對看了一眼，越後菱次還是保持微笑，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伊吹老師，學校會怎麼處理那四個人？」

細川美幸子和三川遙不約而同地問了。

「我會建議學校給予竺前、筒井和工藤這三個主犯三個月的停學處分，上原這個從犯一到兩個月的停學處分，處分期間禁止進入學校，所以他們一定會錯過這次的期末考試，至少得延後半年才能畢業。」

「瞭解。」

伊吹教授又對著天城司說道：

「天城同學今天有驚無險，但是也受了點小傷，妳就早點回家休息，營隊剩下的工作我們會合力完成的。」

「對呀對呀，營隊的工作就放心交給我，美幸子和江島同學也會幫忙的。」

「小司不如這樣，從這裡到米澤比回山形更近，讓菱次陪妳回越後家小住幾天，妳看如何？」

越後宮夫看天城司身上有傷，褲子上還有血跡，如果直接回到山形家裡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是啊小司，我們這就出發吧，到了米澤我再跟母親大人說一下，她一定不會反對的。」

「謝謝……，謝謝大家……」

天城司想到今天差點落入他人魔掌，幸好越後菱次及時趕來相救，之後又得到眾人的撫慰和幫助，忍不住掉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