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夏科罗是卡欧斯大陆上最大的贸易都市，而伦巴第只是一个充满鱼腥味的海港而已，夏科罗才是正真的黄金流转集散之地。”

每一个夏科罗出身的商人都会满怀自豪地对自己的客人诉说这座城市的富饶繁华，即便他/她其实不是夏科罗本地人。因为夏科罗是一座属于商人的城市，没有任何一位贵族统治这座城市，而是商人们共同治理。大家分工合作，承担起城市运转的方方面面，把这颗“太平海上的明珠”保养的很好。所有人都相信它永远会如此光彩照人，永远，永远……

“米涅拉这个恶毒的女人，败坏夏科罗一直以来推行的良好品德，背信弃义的她将永远被历史的耻辱柱上。”

当旅客来到夏科罗著名的“拍卖会广场”时，便会发现一座奇怪的雕像。一个女性跪缚在地，仰头朝天，口中塞满硬币以至于掉落身旁。向本地人询问时，他们会说：这是夏科罗的罪人，她违反商人的道德，破坏了交易的信誉，是夏科罗的叛徒。他们还说：这个喜欢口含金币的女人最后被判处吞金死刑，滚烫的液体黄金被灌入她的口中。因此种种，大家才在这个以举办拍卖会出面的广场上树立了一座雕像，纪念对罪人的处刑，警告世人。旅客听到此处，恍然大悟，然后一同加入对罪人的批判当中，唾弃她的罪恶——即使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

“向夏科罗致敬！干杯！”

现在是一场宴会，是为了两家人喜结连理的庆祝。繁琐无聊却麻烦闹腾的流程昨天已经走过了，今天是单纯欢乐的日子，是庆典的日子，尽情欢闹吧，尽情享受吧！美食美酒，佳肴应有尽有；欢歌艳舞，旋律不止不休。兴奋的人们沉浸在巨大的欢乐中，失去了自我，仅剩快乐与欢笑。夏科罗最大的两个商会如今是摒弃前嫌，结为亲家了。海量的财富如今终于是集中到了一处，恐怕只有坐拥矿山的矮人和历史悠久的精灵才能和这伙商人的富有相比吧。

“喂！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艺术家！不过就是没有份子钱嘛！不是说谁都能加入的嘛！”

闹腾的少年和他的双胞胎兄弟被提溜出了宴会，扔在了走道上。参加这场宴会确实不需要邀请函这种东西，毕竟这种仪式性的东西昨天已经完成了，但是每一个想要分享欢乐的人都得出一份足够的钱表达自己对于新人的祝福和对主人家的尊重。双胞胎手里的钱和沙滩上潮汐一样，一会是有的，一会就没了。他们哪里有钱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嘛。

“可恶的商人，我今年要至少要搞沉你们家100艘商船！”

“人家可以改航线的，海里这么大，你能封住一条，他们难道还不能找第二条吗？”

比起气血上头的那个，这位比起他的兄弟就冷静很多了，明明真的是长相一模一样。所以说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啊，内里的差别说不定大的很啊。不过或许也不是呢？

“就算是你堵在人家的港口边上，他们还有陆路运输可以走，别白费功夫了，

“有这个时间较劲，不如去抓鱼吃，那样还不会饿死。”

“我不管！我才不管！他不给我面子，我今天就毁了他的宴会！断不了航线我直接砸了港口！”

少年的狂言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就算是真的有听到一些内容的路人，也认为他只是在说气话，只是有些天方夜谭的那种气话。谁会在意一个看着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的气话，即使是漂亮的小鬼。

“你别拉着我啊，你要袭击夏科罗，你自己去，不要拉我下水！”

“你不帮我吗！我们可是兄弟啊！还不是你说夏科罗很好玩我才过来的吗！”

“我们本来是兄弟吗！而且是你非要去那里凑热闹的！

“哦！搁浅了就说是我的错，最开始是谁兴奋的和发情的海豚一样啊！”

”————“

呼啸的狂风击中了兄弟俩的脸，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拉扯争执。被震惊到的他们，保持刚才的动作，缓缓地转头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原来他们被赶出来的宴会——恐惧带来了尖叫，血腥味飘起，欢乐被替换，死亡、破坏代替了佳肴和美酒。器物被粉碎，食物被糟践，活的死的糊在一起，涂抹在地上。

“那是啥……来着？”

“龙，没见过的龙。”

鳞甲峥嵘的巨龙从天而降，毁灭了一场宴会。光是巨龙的到来便制造了一场惨剧，可是她并没有就此满足。巨龙张大嘴巴，下颌扩大开裂，喷吐了一地赤红且炽热的液体。高温之下嘶嘶作响的声音混杂惨叫，热度扭曲空气让这里看起来宛若魔境。

“放开我——现在不跑嘛！”

双胞胎一个兄弟想跑，但是冷静一些的那个兄弟拉住了他，

“跑什么，你是什么啊？我是什么啊？”

大海妖可可尼尔的后裔，双子安玛诺伊。

他们不是人类，只是现在以人类的姿态站在这里而已。布满水道的夏科罗几乎就是建造在海上的城市，对他们而言是绝佳的旅行地，所以他们来到这里登陆，想要游玩一番。突发变故的现在，他们其实不论是或逃或战，都是绰绰有余的。

“刚才多管闲事不让我动粗，你现在却要去掺和一腿，你又是在想什么呢！”

“你仔细去看看，那只龙吐出来的是什么？”

远处的龙所吐出来的高温液体，有些已经冷却了——是一坨坨凝固在地上的金属。巨龙或许没有剧毒，但是这些液体的金属也足够造成污染了。兄弟俩活得久见识短，但是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会掺进水里的，那是对几乎一切活物一视同仁的毒。

“那家伙的目标如果是整座城市的话，那最后会有多少的污染？”

“那又怎样？毒死一些小鱼小虾而已，毒不死我们！”

“那你走好了！这里也没你的事！”

他不理会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反正他又不和那只龙战斗，用不上其他人帮忙。他径自跳入附近的水道，去做一些预防污染扩散的准备工作。

“……切。”

他站在岸上，一边是肆意破坏的龙，一边是自己的兄弟跳下去的地方，还有一边是逃窜的人群。他咬牙切齿，却又不知所措；愤怒却没有发泄的欲望，就像平静的海面之下暗潮汹涌一般。

巨龙的暴怒暂歇，怒而展翅，振翅而飞。又是一阵狂风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脸上，他呆呆地看着龙朝着“拍卖会广场”前进。他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找了个水道跳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在吃饭的老安特米尔被人群的嘈杂和隐约的爆裂声惊动。作为商会联合的领导人之一，老安特米尔在夏科罗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奠定这个地位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总而言之，先丢下餐具，老安特米尔决定招来仆从，去了解一些事情，准备应对他目前还不明了的突发状况。

开商会的，要碰到的东西多了去了。血族、矮人、精灵和亚马逊人，和谁都能做交易；海怪、魔物和土匪，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问题，买一些佣兵的人手便可以解决。不可能是有谁要攻打夏科罗吧，这么大行动又不可能没有风声。

“老爷！是……是……是——”

“是什么快说！”

“龙！”

“啪——”老安特米尔一个巴掌呼过去。

“你拿我开心啊！怎么可能有龙！”

老安特米尔宁可相信是太平海里那两只大畜牲跑来找夏科罗的麻烦，都不相信有龙！龙只是传说里的生物，而且传说里说了：龙被精灵杀光了。怎么可能今天他好好地吃个饭，就有龙跑来夏科罗捣乱，那明天是不是那两只大海怪把他家的商船全吃了！

仆从捂着脸赶紧补充到：

“老爷！真的是龙！

“嘴里还会吐火，城南那边的鲍塞尔家已经烧起来了！

“烟都飘得老高了，不信您自己看嘛！”

老安特米尔跑到窗边，确实能看到刺眼的滚滚黑烟从城南的鲍塞尔家那边飘起来。而有个黑影飞起，朝他这边飞来——“拍卖会广场”的周边都是商会联合的核心区，物资流通的集散中心，夏科罗的权力中心。

“安特米尔！洛伦佐！

“我从冥河里爬回来啦！

“给我还钱！还钱！连本带利！一毛不差！”

“……什么？”

“你也听到了吗？

“怎么可能——她死了啊！

“你难道也听到了吗！”

老安特米尔失态到去拉扯这仆从的衣领，连说话破音了，面目狰狞。仆从被吓到哑口无言，只能睁大自己的眼睛，被自己的抓着主人摇来摇去。

“偿还债务吧！

“你们每一个拿了我的钱，都别想逃！

“还钱！还钱！还钱！

“你们欠我的，都要还回来！”

几乎每个人脑内都能听到这个声音，现在以原型泡在海里的安玛诺伊他们也能听到，估计是单纯向脑内传递声音的魔法，还不是定向的，是广播的。不过对于内容，兄弟两人是不好奇的，毕竟海洋生物不喜欢八卦，他们更加专心于眼前的事情。基于他们漫长生命带来的增长，这种天生的魔法力量，使用这力量来冻结大海来防止有毒物进一步扩散是他们的计划。大片的冰层在海底形成，一点点地将水域互相隔离。夏科罗的商人们可一点都不知道海里到底在发生什么。

“说实话，我只是发脾气而已。”

“我知道。”

“……谢谢。”

“不要说这种话，让我们大闹一场吧！

“让这帮浑身金属臭的混帐见识我们的厉害！”

其实没有人关心重金属污染，其实有些说的是气话，做出来的也只是一时气愤的冲动之举。那又怎么样呢？趁着龙在大闹，兄弟两人也浑水摸鱼来个闹翻天吧！好不容易再见到龙，那就是缺一个盛大的欢迎会啊！水下的，只想要把事情变得更加混乱；水上的人们也不一定想着如何解决一场飞来横祸。有点能力去对付龙的人，不一定想交代自己在这。

“噢靠，这是什么东西！”

奥术师巴克瓦尔多斯师承德谟克利特大师，是“博物广识”一派的法师。什么都学一些，什么都懂一些，重点就在于见多识广。不像传统奥术师，他们这一派会积极了解其他法师的知识，去研究并了解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物，积极思考。思维更灵活，而且脾气普遍比其他流派的奥术师要好很多，商人们也更喜欢和他们合作。巴克瓦尔多斯在旅馆里看书看得久了，到拍卖会广场来散步，结果就撞上了龙。相比他的同门，巴克瓦尔多斯实打实在战斗力上是一位武斗派，更加擅长攻击性魔法的他对面临大难的商会联盟而言就是天降救星……

“冥河在上——我不掺和这事！”

“巴克瓦尔多斯大师，帮帮忙吧！”

“我不干！休想扯上我！”

“老混蛋安特米尔！

“出来受死！给我出来！

“吼吼吼————”

巨龙在广场上张牙舞爪，不停地吼叫。她一间间破坏周围的建筑，大展翅膀，威胁要老安特米尔出来。巨龙不时还朝天喷火，一番威慑让本就无力抵抗的人们更加惊慌，城市卫兵早就不知所踪。有商会的人发现巴克瓦尔多斯，抓着他的长袍，求他帮忙；他不想帮！作为冥河教徒，主动找死是违反信仰的！谁要死，去让他死吧，不是大善人的他，救不了别人也不想把自己栽在这。（跑出去了他）

“安——特——米——尔——”

“……我家主人……

“我是安特米尔的仆人，我家主人托我给您带话！”

金属铜材质的大喇叭被这个侍从拿在手里，冲着巨龙喊话。老安特米尔想要有所行动，这就是他选择的行动。对付闹事的人，无法第一时间采用暴力，那么只能采取对话。毕竟性价比对商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已经有了大量沉没成本的现在，任何有几乎结束这个事件的可能都是无比珍贵的。与此同时，在告一段落之后，老安特米尔也是一定要把这条龙给杀了的，珍贵的素材可以弥补他的一切悲伤。

“老东西——他在哪——”

“主人说，他想要谈谈……”

“谈什么——没得谈——”

巨龙盘踞在拍卖会广场上，砸毁了不少商会联合的建筑物。但是动作已经不那么激烈了，没有那么多的噪音，所以她听得见区区铜喇叭放大后的声音。

“怕死的老东西！

“你去告诉他，我只要他死！”

“吼吼吼——”

四条腿长翅膀的大蜥蜴，朝着可怜的小小类猿人咆哮。虽然这个仆从想跑，但是腿是软的，裤子也需要更换。不幸中的万幸，还好巨龙不想为难跑腿的人。

“快滚！”

“啊啊啊啊啊啊——”

仆从落荒而逃后，暴躁的巨龙渐渐恢复平静，盘卧在广场上。雷霆般的突袭带来的混乱，是需要时间发酵的，只不过性急的巨龙不会让发酵的时间过长的。她不想要自己的老仇人活的太久，一点都不想。而且这笔账，欠的太久了。

“龙！有龙啊！”

“恶龙袭击了鲍塞尔家和葛里希安家，现场死了好多人！”

“快跑吧，不跑就要和那老鬼一块陪葬吗！”

“吃人的恶龙就在拍卖会广场，有胆魄的勇士和……呜呜呜……”

“你不要命了，蠢货！

“快一起把他拉走，免得让他去找麻烦！”

在先前的大战争之中，夏科罗依靠着自家的武装商船组成的舰队把危险通通隔绝在大陆之上。贵族同教会打得昏天黑地，也没有把一丝一毫的战火烧到夏科罗这座离岸城市，水上的商业都市之中。当威胁真正降临这座城市时，许多人的第一选择便是逃离这里。最开始受害的人，他们的惨状让许多人打消了抵抗的念头；何况是巨龙的怒火貌似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怀揣不会被波及的侥幸心理，一部分人选择留下来，更多的人选择趁早逃离是非之地。也不是没有人不想反抗，可是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站出来，空有一腔热血的人只会在旁人仅有的善良中被裹挟着逃跑。

“……老爷，这就是它的原话。”

“——欺人太甚！

“咳哦——咳咳咳——”

老安特米尔过分激动，呛着了。接下仆从递上的水，他无可奈何地瘫坐在自己镶金嵌玉的橡木椅上。不久前老当益壮，依然雄心勃勃的商人，好似得了恶疾，失去了精神气。

“…….对了！”

忽然间，老安特米尔又像暴毙前的回光返照一般充满了力量。他想到了，他记得，有东西是能和这条龙抗衡的——在海上，而且那些畜牲绝对能够战胜恶龙。

“快去传话，告诉洛伦佐，我有办法了！”

……

水道密布的夏科罗不是浮在海上的城市，岛屿间的浅摊以及水浅处的地基是支持这座城市的骨架。它的水道虽然不够大，但是直通大海，水里潜藏的巨物依然可以把自己的触手深入城市的核心——安玛诺伊中的一个，外形就是一只巨大的头足纲软体动物，他柔软的肢体能够尽情延申，让他躲藏在水道中的同时，触及夏科罗水网的每一个角落。

“水底的冰块已经凝结起来了。”

“好耶，把他们引以为豪的水路通通冻住！”

即便是他们，精细的工作也是要花费很多心思处理的，当然目的不正经就是了。坚固如钢铁的寒冰现在遍布海底，像活物一般拓展这自己的空间，扩大自己的体型，一点点侵占转化海水的位置，而且这寒冰几乎不可能融化，几近无法用任何方法融化。

“哼哼哼哈哈哈哈！”

“别怪笑。”

“只要冻上了，他们都得死在龙的手上，跑不掉了！

“啊哈哈哈！”

“冷静点。”

“~这里已经够冷了哦~”

制造寒冰的魔力依然被他们控制着，但是在多等一会，他们就会放任魔力自己扩散了。为了让海里能快速结冰，他们可是出大力气，像往蛋糕上涂奶油一样往海底注入魔力，小心翼翼地加速冻结的过程。因为要是冻的太快，大块的冰山出现在水面，他们的阴谋就要败露了。

“打搅了！”

“——有事吗？”

“咦惹——我…我家…主人…人…说……”

“芜——”

“我不想……陪……你玩了……再见……”

“嗯！”

“啊啊啊啊啊！”

呆着广场上的巨龙又收到了新的消息，但是她也没有表现的那么愤怒——仅仅只是抬起了身子，翅膀和尾巴还在原地没有动弹。对于她而言，老东西想干什么都无所谓，她还藏着底牌，所以才会一直待着这里，等着出手的时机成熟。

“磐岩沃土的圣王啊，川流不息的冥河啊。

“让他们感受到我的怒火吧！

“让他们向我求饶吧！

“我要让他们追悔莫及！”

闪耀璀璨的黄金之曈，静静地等候着自己的亮相。它的主人，也在寻找着最佳的机会，一个刻骨铭心的场合。

“准备好了吗！船准备好了吗？”

“老爷，已经和船长说好了，水手都就绪了，准备万全。”

“那就好，那就没问题了。”

在老安特米尔的设想里，拿自己逃跑的假消息来钓走这条龙，然后引去那两只阴晴不定的畜牲哪里，这龙死定了！最快的魔法船，那只龙绝对追不上；不信那两只畜牲看见龙跑到它们的地盘上，它们会放任不管。到时候两败俱伤，之后再找机会还可以一次性解决两个心头大患了！

“……真的会生效吗这个计策？”

老船长洛伦佐，商会联合的手下的舰队总指挥。他觉得老安特米尔的想法有些不行，不知道是哪里不行，反正就是不行。让他失去左眼的伤口不知为何生疼，他的腿也是，今天突然感觉发寒。现在距离巨龙袭击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这个海军也是拿龙没办法。手下人不怕死的有叫嚣去和龙交手一番，他拦住了，告诉他们不要去送死，至于真的有没有人去他就不知道了。

“缺了智囊，你还能英明决策吗，安特米尔。”

……

“没有另外两个老鬼，安特米尔搞不成什么花头。”

巨龙最先朝婚宴下手，就是想最先弄死那两个狡猾的老鬼。看着他们为自己的子女哭嚎的样子，真是痛快啊。复仇的确可以是最大的幸福。

“我的资产，我的商会，我的名声和信誉。

“你们欠我的，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而且之后我会快乐地去生活，嘲笑你们这些死鬼，溺死在冥河里吧！”

趴在广场上的巨龙，正在发生着变化，但是没有人发现。她的翅膀在变形，她的鳞片在变得细密，眼睛在增多，后腿消失不见而尾巴变得结实粗壮和躯干更加融为一体，尖刺出现在尾巴末梢，就像蝎子的尾巴尖有毒刺那样。慢慢来，她等着呢。

“怎么可能！这畜牲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老爷，它确实没动静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

“差不多了。”

“嘿嘿嘿，让掉钱堆里的商人吃点苦头吧。

“我们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

“龙，没有行动啊……

“左眼的疤好痛，这是在警告我吗？”

……

“米涅拉——是时候了！”

从来不见冰霜的水道突然被冰面替换而干枯，异样的寒风让所有居民陷入慌乱。而巨龙，之前还一直待在广场的巨龙行动了！

“七重天在上，那是什么！”

“——咚！——轰隆隆——”

“地震啦！”

“海啸要来啦！”

巨龙蓄力之后，高高跃起，展开自己的翅膀，让自己跳的更高——重重地落下，砸到地面上，钻下去。半空中的巨龙收拢了翅膀，如同一枚尖端朝下的钉子落入沙地中一样，硬生生却毫无阻力地进入了地下。龙是钻入了地面之下，可是地面上的人却能感受到震动，体验地震到临般的震动。固体的冰块把力完美地传导到每一片相连的地区，整座城市都在感受震动，穿梭于城市之下的龙带来震动。生活在这里的人或许已经不熟悉大地的气息，而如今却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做“大地在震动”。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老爷！”

“快去查清楚!”

“轰隆嘣——”

老安特米尔的落地玻璃窗是碎了一地，而他也终于把带来麻烦的怪物看的清清楚楚。破土而出，包围房屋的怪物，昆虫一般的头，许多小眼睛遍布头部两侧，一双能分裂的下颚像两颗巨大的毒牙。两只爪子，各有两根尖锐的指头嵌入华丽的大理石浮雕之中，支撑着怪物的身体朝建筑内窥视。老安特米尔能看见有各种各样的渣滓点缀在怪物的头上，木渣、碎石，冰渣和水珠，还有那些充斥着怒火的眼睛，每一颗都在期待目睹他的身死。

“······安特米尔，过去多少年了？”

“——你已经死了的！”

“事实证明我喜欢舔金属的怪癖或许只是我非同一般的侧面证明。”

“——真是可笑！

” ——滑稽！

“——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为什么——这值得吗！”

“对商人米涅拉来说，完全是不明智的选择——”

耀眼的璀璨宝石？不，那是一只眼睛，金黄色的，巨大的眼睛。如此美丽闪耀的眼睛嵌在了如此野蛮丑陋的身体上，就在这具躯体的头颅，它的正中央。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毫无预兆的睁开了，黄金的竖瞳中没有任何情感，老安特米尔只能看到自己被染成黄色的倒影。

“——对于我，消灭你才是应该的！”

老安特米尔已经无法说话了，他的灵魂已经被囚禁在异化的躯体之中，黄金的躯体。可以肯定的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光彩照人过，就连当年他意气风发地代表商会联合对米涅拉做出最终裁决时也没有。

“感受痛苦吧，老鬼。

“——这座城市也是！”

夏科罗在之后如同绚烂的泡沫一般，炸裂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寒冰遍布，破坏了许多痕迹。

危险的冰山阻挡了任何想要靠近的船只。

极度的寒冷是魔法的缘故，所以徒步跨过冰面去到达城市遗址也是不现实的，会变成冰雕。

城外的港口，那些船只被冰封在水面之上，冻结的水损坏了她们的结构，即使有幸解冻也之是一堆徒有其表的垃圾，至少不能再作为船了。

若是真的到了城市的遗址之中，诡异的黄金造物，大块大块的不明金属，远低于零度的气温···这些东西处处充满着诡异。

有幸能到达曾经的拍卖会广场的话，明显可以发现，有一座雕像失踪了，只残留了一个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