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赛琳娜二世用恐惧巩固了自己的权位,要所有人为她陪葬,但她的疯狂在战争中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携带外挂装备的萨尔文三世和克劳兹元帅所带领的集团联合军在湿地战线势如破竹。」


「应该说是一边倒,因为赛琳娜二世并未派遣科林戴尔前去迎敌或是指挥,而是把迎敌的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那些诸侯还有......」


「百姓。」


兄妹俩一边交谈着一边来到了柱廊环绕的中庭。外侧的花园之中一座古典的多层檐式古理石制雕花凉亭在大丽花和吉普赛玫瑰的簇拥下恬静地休憩,吉普赛玫瑰的深红色花朵可以与万寿菊的金黄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令整个花园的色彩充满了愉悦。万寿菊散发的温暖宜人的芳香,珍贵培植的月季那浓郁的、甜蜜的腻香,还有巴尔干蜜蜂在花丛中『嗡嗡』的声响混合在一起让特里觉得......


想吐。


作为一个俗人和前世『宅男体质』的他着实有些自然环境过敏症,但一旁的银发贵族大小姐可不一样,微微仰面,挺了挺自己的琼鼻感受着自然的芳香,要知道在北地如此贫瘠的土壤建一座这样的南方花园,伊丽莎白所花的心血可不少,专门从诗亚歌请的园艺师,养蜂人,培育这些珍贵花卉所需的土壤以及昂贵的温控魔道具......


想到这儿,特里不禁猛猛地深吸了两口,一旁的爱菲尔奇怪地用自己那双漂亮的」红宝石「照了他一眼。


『啊,资本与特权那肮脏的芳香。』


「吉普赛的花期确实很短但你也不用这样吧,还有我记得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吧?」


「没什么,感受下天龙人的特权。」


银发少女满脸问号,特里只是简单摆了摆手,爱菲尔也只好嘟了嘟嘴把头转了过去。


在礼貌询问园丁师得到处于开放期能呆很长一段时间的信息后,特里与爱菲尔进入了凉亭。同样与『奢侈』的外观相反,其内部构造相当简约,更注重舒适性和休闲。爱菲尔在专属侍女蕾娜的伺候下舒舒服服地坐在藤条椅子上享受着自己的小蛋糕和下午茶,至于特里......


他哪有什么专属女仆伺候,坐在一旁老老实实拿着一个羊角杯喝冷水。


嘛,实际上蕾娜是打算连着他的份一起准备的,但特里因为下午要赶工而中午喝了点小酒需要醒酒的原因所以拒绝了。


你说喝茶不也能醒酒吗?


体质原因。


「所以赛琳娜怎么赢的?」


「复仇的疯狂,疯狂所带来的想象力以及那么一点运气的眷顾。」


温澈的泉水冲散了口中的酒气,也冲走了金发少年碧绿眼瞳中的浑浊。


「萨尔文三世亲征其指挥权肯定是他,而湿地攻城掠地的成功(顺风局)并不能使他满足,应该说......」


碧绿的眼瞳中散发着无奈和有些悲凉的光。


「不能浇灭他的怒火,萨尔文三世想要将他这近一年来所受的屈辱全部奉还给那些『叛徒』身上,萨尔文三世每攻下一座城池就开始屠城,主动投降也不例外,就连出城四散而逃的平民也要赶尽杀绝,他亲自带着炽焰晶卫欲将湿地的每个村落和有人气息的地方都用焰魔法焚烧殆尽。」


「连着农田一遍又一遍地焚烧,火焰熊熊,黑烟滚滚,充斥着整片天空。浓烟漫天,大地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曾经无比富饶美丽的湿地就这样逐渐化为厚厚的白色灰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部分人都是在一瞬间化成灰,没有多少痛苦。「


「如此庞大的清算行动严重耽误了战机,引起极大的抵抗情绪以及延长了战争,对于帝国全局没有任何正面效应(除了『立威』),但除了克劳兹元帅以外没有人敢去劝谏萨尔文三世,当然他的劝谏完全没有作用,甚至引起了萨尔文三世的怒火,认为是他的『无能』(没能在水畔之战杀掉赛琳娜二世)才导致自己的长子被刺杀,至此克劳兹元帅在军队最后的一丝权力和与萨尔文三世的关系彻底破碎。」


「但对赛琳娜二世而言这可是个好消息,萨尔文三世的做法让湿地的所有诸侯都放弃了投降的念头选择和她『同生共死』。」


「但与之相反,东线处于僵持状态,明炎勋卫约翰带领他的铁砧骑士团死守科伦堡,如同一座坚实城墙挡住了第一集团军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保卫着水晶谷。」


「等等,那她的西边怎么样?西边的法罗兰纳还不站队吗?还有那个传奇?就这样还没出战?」


特里的嘴角微微扬起,将羊角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缓缓说到。


「好问题,但这个问题有些戏剧性,而这牵扯到对于法尔纳·瑟雷的解读,所以以下只是我的主观分析。」


「法尔纳·瑟雷这个人的性格基本可以看作萨尔文三世的劣化版,如果说萨尔文三世还听得进话,那法尔纳则是彻底狂妄自大到了极点,除了血统和天赋带来的强大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所以本可以凭借其传奇位阶从旁系转正的他却很早就被排除在瑟雷利安家族权力核心之外。」


「从萨尔文三世在登基之后将其调往西境远离瑞阳城后不久就重组了第一集团军的编制可以看出他并不信任法尔纳,也是有趣,该说是同类相斥吗?」


「而后,法尔纳因为在西境战线上的失利被瑞阳城所指责,之后在西境战事上的摆烂不作为也让他和瑞阳城的关系越发冷淡乃至于萨尔文三世在族庆节前告诉他「没拿出成果就不要回来。」,让他......嗯......的不满增加到了一定阈值。」


「瑞阳城方面的冷落,战场上的不顺和耻辱再加上法罗兰纳所献上的美人那有意『无意』的枕边风,『手下』的奉承......」


「看不清自己的人很容易就会陷入他人所布置的信息茧房之中,而当你所拥有的信息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时候你得出再怎么荒谬的结论也就不意外了。」


「法罗兰纳敢瞒报慌报瑞阳城方面给他下达的指示?」


「当然不敢,但是可以在白纸黑字之外添油加醋让他明白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同时也是他们想要的方向。」


「你觉得法尔纳会想要什么?」


「美人?建功立业然后回到瑞阳城?从旁系转正?」


少女微微扬了扬自己好看的银色眉毛,一旁的少年笑了笑。


「太保守了吧,不过这就是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区别,小女孩,试着从一个男人...不...狂人的视角来思考,回忆回忆我之前怎么评价的他。」


爱菲尔立马反应了过来,红宝石大的眼瞳浮现着不可置信的情绪。


「难道说?」


「男人的野心就是这么好懂的东西,小女孩,尤其当深处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人的野心也是如此的漂浮不定,当触碰权杖的那一刻可是至高无上的喜悦,而被权杖压迫的那一刻也是一样的,那份想象换位后将他人踩在脚下的感触是无比真实的。」


「会让人想要献上自己拥有的一切。」


「要学会看透本质,小女孩,以后找男人的时候记得这一点。」


「呃,你说的这些话好像那些年老五十的学士,话说为什么不是用权杖压迫别人的时候感受最『真实』。」


「因为痛苦能留的更久一点,反之快感会很快消逝需要持续不断和强化。」


「快乐建立在痛苦之上,人的天性如此。」


爱菲尔紧紧盯着自己的哥哥,特里翘了翘眉毛用自己碧绿清澈的眼睛回望着,几秒之后,爱菲尔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是被我痛骂后感到......」


「不,完全不是,可以说两者毫不相关。」


被瞬间打断「施法」的银发少女青筋暴起手中的骨瓷茶杯正发出悲鸣,但余光瞧到自己一旁的蕾娜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以』友好可爱『的神情看向自己那没心没肺的臭哥哥。


「快点讲完吧,我的好哥哥。


尽管爱菲尔那精致礼貌的脸庞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特里完全不在意,礼貌地微笑着轻声回复到。


「好的,我的妹妹。」


「实际上法尔纳在开战初期的想法应该如你最初的猜测那样,他想要克劳兹和科林戴尔两个斗个你死我活,因为同处军队一系的他和克劳兹是竞争关系,克劳兹一旦死亡或是重伤那他就有机会拿到元帅之位,所以他利用了《卡塔亚协议》,防守距离水晶谷最近的法罗兰纳领以及』监督『西境战争的理由继续在法罗兰纳为他修建的豪宅里夜夜笙歌,声色犬马,纵情享乐。」


「而后赛琳娜二世晋升传奇的消息才是让他对那个位置正式产生兴趣的根源,因为赛琳娜二世在战争初期的行动十分迅速加上萨尔文三世仍对西境战争的成功抱有幻想,所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法尔纳都置身事外,而法罗兰纳只是象征性地和赛琳娜进行了几场』军事演习『。」


「而之后事态的迅速激化,萨尔文三世的亲自闪电开拔让他看到了』希望『。」


金发少年笑了笑,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大笑出了声,爱菲尔则是一脸困惑。


「庸人的愚行而已,有那么好笑吗?」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到他的结局,实在是太好笑了,绝对堪称整场战争中最佳名场面。」


「名场面?」


特里摆了摆手。


「历史的传奇耻辱榜上应该有他法尔纳·瑟雷的名字。」


「发生了什么?」


「西边的情况我已经给你说了,实际上这个时候法罗兰纳也没法憋了按照局势他们也只能站队萨尔文三世,嘛,实际上这时候他们站队,失去理智的萨尔文三世在讨伐完赛琳娜二世之后也必定会清算他们,只是死的不是那么惨而已。」


「所以她到底怎么赢的?你别再卖关子了?」


「战争嘛,有时会存在一击定胜负的时候,像阿涅韦诺大决战,那瓦隆决战什么的,想要取得战争的胜利简单来说就是让对方死得『人』比自己『多』,最先支撑不住,但始终结战争的手段有很多。我给你说了那个宫廷法师叫什么吗?」


「没有。」


「实际上在正史中是没有他的记载,只有野史的传说,但我判断这个人是客观存在的,只是被刻意抹除了。」


金发少年苦笑了一下,感叹着要是在几十年前,自己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传出去被某组织知晓估计......


「所以呢?」


「在野史中他的绰号为『槁木』,传说他的样貌苍白而消瘦,皮肤紧贴骨骼,干枯的四肢唯有那眼睛闪烁着蓝色的光辉,一个操着外邦口音,用斗篷和兜帽遮掩自己的老者。」


「在石英堡刺杀成功后,他被提拔为了宰相代替了死去的沃斯里侯爵,然后他给女皇出了一记反败为胜的『奇策』。」


「什么『奇策』?」


「这就涉及到了一些禁忌的知识,小女孩。」


「什么禁忌不禁忌的,你就别再这里装神弄鬼,像个巫......」


说到这儿,爱菲尔才猛然反映了过来,赶紧用玉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警惕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特里有些好笑似地摇了摇头。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这个脑袋......得亏你是在北境的巴伦家族......不过以后你到底嫁不嫁得出去哦。』


「水晶谷,瑟雷利安家族自『黎黄之祸』后逃到瑟拉大陆后选择生根发芽的起源地,你猜猜为什么?」


银发少女还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特里苦笑了一声。


「水晶谷现在对应的地方,我想想应该是如今抹大拉教国的晨光之峰那儿,想到什么了吗?小女孩。」


听到这个地名,爱菲尔的小心脏仿佛停止了一下,警惕的神情中蕴含了一丝危险的信号,有些震惊和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哥哥,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特里两手上举,投降状,一脸无辜和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爱菲尔在盯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是低下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些年到底......」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是你的哥哥,你也是我的妹妹,对吧?」


爱菲尔用玉手有些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骨瓷茶杯轻酌了一小口,像是在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一般,将精致的脸庞挡在茶杯后,半响才「哼」了一声以示赞同。


「那这样不就挺好的吗?像过去一样......」


看着金发少年此刻动人心魄的帅气微笑,爱菲尔不禁有些失神,此前心中积攒的疑虑和担忧仿佛一扫而空,此刻竟想要将自己的一切秘密全盘托出。而此刻特里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屑屑地说到。


「那之后我和父亲大人交涉,你可要给我说说好话,让他分我个一亩三分地再不济给我几件传家宝也行。」


「滚,自己种下的果自己去解决,还有你应该先跟摩根哥哥商量吧,如果你要和他斗也别擅自敷衍地拉我入场。」


本来陷入感动中的爱菲尔立马反应了过来,顿时感动变激动,张牙舞爪了起来,特里摊了摊手,斜视了她一眼。


』小气。『


在激动就要变成冲动的那一刻,爱菲尔瞧见了站在一旁的蕾娜捂住了自己的嘴,憋笑憋得眼睛都要没了。


深吸一口气,呼,我巴伦家族二小姐的尊贵身份不能丢了,至于蕾娜,你给我等着。


「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么,真是的。」


银发少女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特里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所以那个地方是莫斯托(咒语音译,意为地脉交汇之处)又如何?」


「御导中枢发生魔力过载会怎么样?」


特里笑了笑。


「最坏的情况也只是魔力通路被烧毁对吧,因为凯普森协议的存在,溢出的魔力只会正向输出(自然解放),魔力的交换遵循零和博弈的法则,所以总量不变,失控的自然魔力也不会造成实际干涉,这也是御导中枢如此安全在最坏情况下也只是瘫痪不会被敌人利用......」


「但传说中有』人『在探寻深渊之时发现了负向输出的可能性而他为了验证又创造了另一个传说。」


「幽域。」


「你说的这些.......」


「不过归根结底都是传说而已,这些理论出自诺斯底教派的呓语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可以告诉你小女孩一个事实水晶谷变成晨光之峰的原因究其理论基础就在这儿。」


「该次事件被命名为「水晶碎裂」,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人为灾祸,甚至改变了整个瑟拉大陆西边的地貌。」


「什么意思?」


并未理会少女的疑问,特里跳脱般地回到了原来的故事中。


「在第二次绝境城大战中,科林戴尔骑龙不敌克劳兹和萨尔文三世,在俯冲喷射龙炎的途中,克劳兹成功用瑟雷利安钢剑『黑心』击中拉利克的胸口左下处,科林戴尔退回城中死守。」


「大军在包围了数日后,科林戴尔仍然拒不出战固守城池,绝境城因其地理位置特殊(水利设施)将其整个摧毁会影响整个帝国中部的自然环境,萨尔文三世自身实力并不足以完全控制菲利亚之矛的威力,所幸萨尔文三世还抱有最后的理智,没在第一时间解放菲利亚之矛轰掉绝境城,但如果科林戴尔依然龟缩城内,军队久攻不下的话......」


「但很『幸运』事情出现了转机,就在萨尔文三世考虑动用菲利亚之矛时城内发生了哗变,情报官报告观测到红龙拉利克飞离了绝境城前往了水晶谷,随即开城投降 ,投降将领中并没有野火的踪迹,全部出身本地,他们告诉萨尔文三世因为红龙拉利克伤口恶化需要到水晶谷去治疗,所以科林戴尔丢下了他们独自逃跑了。」


「萨尔文三世当即下令全军追击,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他要把那个婊子和杂种在祖先见证下给处决掉,只有克劳兹一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萨尔文三世并没有给他审讯绝境城那些投降将领的时间,在克劳兹提出分出一个集团军的兵力进行接管绝境城时还严厉驳斥,他认为这些叛徒都是些毫无战斗力的软蛋罢了,清算的事情等攻下水晶谷再说,现在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水晶谷,复仇就在眼前,他认为是那个婊子想骑龙逃跑才把科林戴尔喊回去的。」


「所以绝境城因为萨尔文三世没有时间耽搁成了湿地唯一没被屠城的城池。」


「城下堡呢?」


「啊,萨尔文三世直接一击轰掉了整个堡垒,就像用小刀削去羽毛笔的尖端一样干脆,在确定没有拉利克的踪迹后还暴怒了一番,命人将堡垒里的尸体丢下悬崖喂给了沼泽里的清道夫。」


「......」


「然后就是决战,水晶谷之战,『明炎』一方五万人对战萨尔文皇帝的十五万大军,高阶战力方面,『明炎』一方一名传奇,两名史诗上位的明炎勋卫,其余中下位十几名,而萨尔文三世一方,一名规格外,一名传奇上位再加上百名史诗位阶。」


「实力差距悬殊,没什么好讲的,『明炎』一方很快战败......」


「等等等等,就这么简单?说好的奇策呢?赛琳娜都不出战吗?」


听到妹妹的疑问,少年有些玩味地看了看她。


「别急,一会儿就来了。」


「在这场战役中红龙拉利克的战斗样式十分单一且怪异,它一直处于高空从未俯冲,而喷出的红焰因为距离原因威力被大大削弱,甚至有时会连同友军一起灼烧,仿佛不受人控制一般,在开战没多久就被萨尔文三世的菲利亚之矛击中(此前从未被击中过)左边的翅膀瞬间消失,直挺挺地从空中坠落到地面,然后浴着龙血拖着一地的血痕和自己裸露在外的肠子爬向了霞光堡,最后在白灰石的城墙边上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龙啸。」


「失去了最大战力,『明炎』一方很快战败,萨尔文三世不接受投降一个不留地将其全部杀死,历经了一年多的时间,萨尔文三世终于就要完成自己的复仇,『洗刷』自己的屈辱了,但可惜的是他并未在霞光堡中找到自己的族姐并给她送上见面礼(血毒)......「


」赛琳娜·瑟雷利安逃跑了。」


特里站起了身,在凉亭中缓缓踱步,仰着头带着微笑,竟像一个吟游诗人一样绘声绘色地描绘了起来。


「天空中的夕阳投下了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古老的霞光堡,瑟雷利安的发源地,帝国的起源,玛娜的交汇地,无数皇帝的安息之处,它的辉煌照耀了帝国数百年,仿佛只要她不倒帝国就会如名字霞光一样永远照耀着瑟雷利安,萨尔文三世站在城堡的高墙和宏伟的门楼之前,头戴着水晶皇冠,他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四周的壁画显示着瑟雷利安那不断的传承和辉煌,那家族世代相传的冠火再次由皇帝萨尔文三世亲自点燃,照亮了沐浴在血色中的祭坛,曾经的他在此觉醒了血脉,在自己父皇的注视下......」


「赶走了周围所有侍从,独自一人进入『圣地』的他终于能在此刻展现出自己的所有面貌和心情,他狰狞地狂笑了起来。」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种情感,这种情感甚至压过了丧子之怒,你觉得是什么情感,小女孩?」


特里突然转过了头向自己的妹妹发问。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个变态的想法。」


「小小年纪就这么无趣,以后怎么找男人。」


「滚~」


特里又耸了耸肩膀。


「多年被赛琳娜压一头的屈辱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萨尔文三世浑然没有注意到祭坛上的异样,只是沉浸在自己『赢』了的喜悦之中。所有大军驻扎进了水晶谷,开始四处搜查,萨尔文三世判断赛琳娜很可能逃亡了西境,正当他打算整顿之后前去清算法罗兰纳之时,霞光堡的祭坛和御导中枢同时启动而随后......」


特里双手微微合上然后迅速向两侧分开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嘣!「


爱菲尔感到了浸入心脏的寒冷。


「瑟雷利安家族象征的一切就这么化为了尘埃,连带着萨尔文三世的十五万大军和水晶谷的数十万的平民一起陪葬。」


「水晶破裂。」


「与此同时,在『水晶破裂』的冲击波震撼了整个帝国的瞬间,绝境城方面也发生了反转,萨尔文三世留下的少量驻守部队被偷袭,全军覆没,科林戴尔重组军队开始向瑞阳城进军......」


「等等,科林戴尔不是骑着龙......啊?」


金发少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龙骑士就一定要骑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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