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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來自天使的救贖』

時間來到第二天的早上,陽光才剛開始透過窗簾照進屋內,對光線變化特別敏感的狼谷 綾便馬上醒了過來。

「哈啊~已經是早上了嗎?讓我看看時間。。。剛好六點嗎,又得開始準備上班了。真是的,為甚麼早晨一定要來臨呢?」

習慣性的把身上披著的被單摺好放在沙發上後,開始碎碎念的狼谷便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窗戶前並一把拉開窗簾,任由窗外柔和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呢,要是不用上班的話就完美了。。。雖然這是不所能發生的啦。算了,還是先去洗個臉吧。」

用十分鐘的時間完成梳洗和簡單化妝後,走出洗手間的狼谷便馬上把速食早餐塞進微波爐中,並趁等待早餐的這段時間拿出手機查看公司(怕員工上班時閒著沒事幹)提早安排定的工作內容。

「。。。這次也是人還未回公司,工作內容就已安排得滿滿當當了嗎。。。看來今天也免不了要加班了。」

極速的解決掉早餐後,她便熟練的用纏胸布來收縮胸圍,接著便換上了新的白色襯衫和昨天的西裝外套。每天早上都機械式的重覆著相同的動作,這便是身為社畜的狼谷 綾迎接全新一天的方法。而毫無疑問的,今天也會和往常一樣,拿好公事包後她便會直接出門前往附近的地鐵站開始通勤。。。

「嗯?這支綠色的東西是甚麼來的?」六點三十分,結束了與時間賽跑的上班準備後,鬆了一口氣的狼谷才終於發現了不應存在於自己家中的異物。

「可是在昨天出門上班時也還沒有這東西的說,所以這個疑似生化武器的玻璃瓶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兒的?難道是昨晚我喝醉了後無意中闖進了甚麼秘密武器的研究所嗎?。。。可惡,完全想不起昨天發生過甚麼了,而且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呀!」

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耽誤了不少時間的狼谷馬上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瓶,把它們用手邊多餘的布料包得嚴嚴實實並塞進了沒放多少東西的公事包。

「這樣的話應該就能安全的搬運玻璃瓶了,剩下的就交給派出所的警官來處理吧。」

。。。。。。

在經歷完一個小時的通勤後,走出火車站的狼谷並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走進了車站旁的派出所內。在向櫃台的警員表示自己撿到了疑似毒氣的危險品後,她便很快被一名高級警官帶進了一間單獨的房間內等待,盛著螢光綠色氣體的玻璃瓶也立刻被拿去鑑定了。

「抱歉啦,狼谷先。。。小姐,讓妳等了這麼久呢。」

在疑似拘留室的房間內如坐針氈的坐了十多分鐘後,拿走玻璃瓶的那名警官終於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就結果來說,妳帶過來的神秘氣體並不符合警局檔案中的任何毒氣或生化武器,我們也沒有收到任何危險品丟失的報告。。。也就是說妳昨晚喝醉後應該沒有闖進甚麼生化武器研究所啦。」

「是嗎?太好啦~幸好這支玻璃瓶內裝的不是甚麼危險氣體呢,畢竟在塞滿人的火車上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以為瓶子要碎了。」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把那瓶看起來就很危險的氣體送到本部的特設異能部隊手上鑑定一下啦。那麼為了不耽誤妳更多的時間,就盡快把餘下的手續都解決掉吧。。。來得正好呢,吉田君,能請你幫忙為狼谷小姐錄個口供嗎。。。吉田君?」

突然走進房間內,被稱為吉田君的警員直接無視了身旁的長官,並以非常生硬的動作把那瓶綠色氣體塞回給一臉茫然的狼谷手上。

「。。。請妳拿回主天使賜予的『救贖』吧。」

「唉?可是你們剛剛不是說要拿去鑑定的嗎?警官先生。。。」

「。。。請妳拿回主天使賜予的『救贖』吧。」

不只那個叫吉田的警員,就連剛剛一直在和狼谷聯天的警官,也忽然開始重覆著相同的說話,並以異常生硬的動作逐漸逼近拿著氣體瓶的狼谷。

「決定要使用奇蹟的話,就在要清除的目標面前打碎玻璃瓶吧。」

「呀。。。對了!我忽然想起還有事要做,先走一步了!」被眼前兩位警員的樣子吓到的狼谷並沒有留意到把二人像木偶般操控的細線,她急忙拿起自己的公事包後,便立刻頭也不同的逃到派出所外。

「又是天使的救贖又是清除目標甚麼的,剛剛那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而且最關鍵的奇怪氣體又回到了我手上。。。可惡,這不就是說我白跑一趟了嗎?這下子上班要遲到了啦!」

。。。。。。

「哈呀。。。現在的時間是。。。7點59分。。。太好了,看來是趕上了呢。。。」

一口氣從派出所跑回辦公室的狼谷正喘著粗氣的確認時間,然而她還未來得及高興,一聲中氣十足的咆吼聲馬上便讓她後背一涼。

「狼谷!!終於舍得回來了嗎?還有七十個工時的遺留工作未完成也敢遲到,膽子可不小嘛!」

看到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地中海上司,狼谷馬上下意識的把氣體瓶藏了在自己身後。

「直的是非常抱歉,部長。我是因為有些事要去派出所處理,所以才。。。」

「夠了,別給我編些幼稚的借口!身為部下卻連比上司早三十分鐘回到公司這種小事也做不到,妳到底是有多無能呀?哈?」

被狼谷的『遲到』激怒的部長就地開始咆哮訓斥起她的工作態度,到她終於能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雖然才剛回來就被部長轟得身心疲勞,然而七十小時的遺留工作還是讓她一坐下便立刻啟動電腦並投入到工作中。

「還真是少見呢,狼谷妳居然會比那半禿部長更遲回到公司。果然昨晚還是喝得太多了嗎?」

「的確呢,昨晚的狼谷都醉得在說另一種語言了也還堅持要自己回去,能不迷路的回到家已經是奇蹟了吧。難道今早狼谷妳是在某公園的長椅上驚醒並趕回來上班的嗎?」

突如其來且過份熟悉的問候讓她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左右兩邊的男同事。最先開始說話的是坐在右邊且戴著金絲眼鏡的城戶 文,和懷疑自己昨晚露宿公園的田上 大辰,他們和狼谷是同時入職的師兄妹,而且也是被地中海部長重點『關照』的下屬,因此三人之間的關係好得就像是親兄妹一樣。此刻他們二人正在全神貫注的處理電腦中的文件,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聊天的樣子,至少對於狼谷以外的人來說是這樣啦。

「怎麼可能呢,城戶君。只是為了處理掉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家中的奇怪氣體瓶所以去了一趟派出所而已。還有田上君,今早我是在自己家的客廳醒來的,而且好像還弄了個宵夜來著,雖然我自己是完全沒印象啦。」

和兩位同事兼前輩一樣,狼谷亦很快便進入了無障碍地邊工作邊聊天的狀態,並一口氣把自己從被陽光照醒到剛剛在派出所的遭遇全複述了一遍。

「這麼說的話,狼谷妳豈不是把可能是毒氣的危險東西帶了回公司嗎?」

「我也沒辦法呀,畢竟還要趕回來工作嘛,也只能先撐到下班時再去一趟派出所啦。唉,為甚麼我們就是擺脫不了這種社畜的生活呢?」

「害怕失去穩定的工作收入,也遇不到能改變現況的契機吧。」

「能改變現況的契機嗎。。。」說到這時的狼谷,視線卻不自覺的落在了放在電腦旁的氣體瓶上。

「嗯,例如終於找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和他結婚後便辭職照顧家庭。。。之類吧?」

「是呢,這樣便能逃離社畜生活。。。唉等等等一下!結結結結結結。。。結婚!?無理無理,這比那地中海突然辭職不干更不可能啦!開玩笑也沒有你這樣開的啊,田上君!」

「是嗎?我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呢。只要狼谷妳肯換回正常女生打扮的話,應該很容易便能找到公司以外的男友,接著就能順利從社畜轉行當全職家庭主婦了。」

在田上和城戶的雙重夾擊下,滿臉通紅的狼谷直到中午前的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也只能像唸經般重覆著『無理』『不可能』等單詞並對著鍵盤瘋狂輸出,成功的為身在高壓環境內的一眾同事帶來了一點點歡樂。

至少直到他們的地中海部長為了準時外出吃午餐而走出部長室前,狼谷和其他員工也是以難得的輕鬆心情在工作着。

「我說你們幾個,工作都做完了嗎?。。。還差一點?那你們還敢浪費時間找別人幫忙買午餐呀!?你們工作都鬧著玩是吧,還不快給我滾回去工作!?」一口氣把聚在田上桌邊的下屬轟走後,他便徑直走向狼谷他們三人的座位。

「田上!你今天不是要出外勤的嗎?怎麼還有空在這幫別人跑腿?如果今天還是談不出甚麼成果,你就給我去死吧!」

「真的很抱歉,領導。我現在馬上便去和客戶商談。」

被點名的田上只能馬上拿起公事包並快步衝出公司,匆匆忙忙的出外勤去了。然而這地中海部長很明顯還未打算收手,他馬上便把矛頭指向坐在旁邊的二人身上。

「狼谷,待會開會要用的報告做完了嗎?」

「是的…做完了。」

「有把我說的所有資料和說明都加進去嗎?」

「啊……有部份資料因為別的部長說不會用到,所以沒有加進去。。。」

「沒加進去你覺得可以是吧?你覺得這樣就算做完了是吧?」

「請恕我直言,要是會議資料弄得太冗長的話,反而有機會埋沒重要的訊息並影響到討論的過程。。。」

「不只直接違抗上司的命令,還公然頂撞上司是吧。你工作不想要了?」

「。。。對不起,我沒有加進去。」

「你是在搞笑嗎?」

「我沒有。」

「那你還不給我把餘下的資料都補上去!?在我回來前打死你也得給我做完,不然的話我殺了你啊!城戶你也是!待會我向社長匯報要用的簡報,在完成前都別給我浪費時間在午餐上,明白了嗎!」

在看到房內的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工作後,地中海部長才終於滿意的離開房間去吃午飯,留下一眾下屬繼續在高壓的環境下獨自面對憑空增加的工作量。

。。。。。。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晚上,在大部份上班族都已經下班的這段時間,狠谷他們卻因為海量的遺留工作而還在公司內『自主加班』。然而,隨著地中海部長突然怒氣沖沖的踢門而入,房內本還算和諧的氣氛馬上便被徹底破壞了。

「狼谷!你這傢伙是故意把多餘的資料都塞進報告書內的嗎!?我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你知道嗎!」

怒上心頭的部長馬上便來到狼谷的工作枱前並大力的重復拍打著枱面,讓被嚇到的她一時間理解不了自己怎麼突然把部長惹火了。

就在剛剛的會議上,地中海部長一如以往的把狼谷拼命趕出來的報告書說成是自己整理出來的並發給了所有參加者,結果社長在看完後只是婉轉的提了一下報告書太冗長的問題,找到機會發揮的一眾部長卻馬上開始不遺餘力的數落,讓不能把鍋甩給狼谷的他完全下不了台。亦正因如此,真正整理出這份報告的狼谷也就成了他發泄一肚子怨氣的對象。

「真的非常抱歉!可是。。。把那些資料放進報告中不正是您的要求嗎?。。。而且那時我也有表達擔憂。。。」

「夠了!你這個廢物的借口我已經聽厭了!還有我正在跟你說話別給我看別處呀喂!信不信我殺了你呀混帳東西!」

「呀l不行!!!」

看到狼谷的目光正在不斷的瞥向桌上的綠色氣體瓶後,氣上頭的地中海部長馬上便一把搶過狼谷的氣體瓶並大力拋走,幸好狼谷本能的奮身飛撲過去才幸運的在玻璃瓶落地前成功接住。

然而,用身體護著瓶子而重重的撞上辦公桌的狼谷還未來得及喊痛,被徹底惹毛的部長便一把抓著她的衣領並把她連人帶瓶的甩向牆角。背部傳來的劇痛使她不自覺的鬆開了手,而她拼了命也想護著的這個玻璃瓶,便在眾人的注視下摔得粉碎了。

「糟了」

只來得及說這兩個字後,狼谷便被爆炸式向外擴散的綠色毒霧徹底淹沒了。

「呀~結果還是用了呢。」

在稍微遠一點的一棟高樓上,那位名叫卡西爾的黑袍天使正獨自的站在天台上看著狼谷所在的那棟辦公大樓逐漸崩塌的樣子;以及從廢墟中湧出的,在不久前還是活生生人類的魔獸羣。

「既然決定了要借助我們天使的力量來徹底毀掉別人的一生,那當然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吧。無論是妳自己,還是你身邊的人也是,也全都得為擁有這種想法和允許這種想法存在而負責呢。。。不過能在你們生命的最後一刻為沙利葉大人所用,對你們罪惡的一生也無疑是一種救贖了,人類。」

。。。。。。

此時,在滿地都是瓦礫的大樓舊址中,有一位人類正在被一群巨大的魔獸追得到處亂跑。她在瓦礫堆之間巧妙的左穿右插後,最終躲了在一面半倒的牆壁後。

「可惡,把所有人都變成了噁心得要死的怪物是哪門子的救贖呀!居然在一日內接連遇到這麼多怪事,我的運氣是得有多糟呀?」

沒錯,這位癱坐在牆下,喘著大氣的同時還不忘詛咒自己有多不幸的人便是狼谷 綾。此刻的狼谷,除了因剛逃出瓦礫堆便被魔獸群追著跑而有點體力不支外,她的身上也佈滿了被魔獸襲擊而留下的各種爪痕和瘀傷。然而,通過牆對面的鏡子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後,脫力感和疼痛感甚麼的馬上便變得毫無意義了。

「怎麼呀,原來我也已經不是人類了嗎?」

鏡子映照出的狼谷 绫,頭上不但長了一對垂直竪立的狼耳,手肘和膝蓋以下的位置也變成了毛茸茸的獸爪和獸足,再加上從腰間下垂的長尾巴,意識到自己己經變成怪物的狼谷最終選擇了放棄爭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鏡子中逐漸迫近的蠕蟲魔獸用粗大的尾巴把自己掃得飛向了半空中。

「咳咳。。。原來如此呢,這便是傳說中的人生走馬燈嗎。。。不過我都快要死了,為甚麼看到的卻滿是當社畜時的辛酸片段呀。」

在艱辛的背靠著瓦礫堆坐起來後,面對蠕蟲魔獸那佈滿尖牙的血盆大口,狼谷乾脆直接閉上雙眼並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要是還有來世的話,我絕對要過上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呢。」

「那妳從今天開始好好的過日子不就行了?」

「。。。哎?」

再次睜開眼的狼谷馬上便看到了被炸成兩截的魔獸屍體,以及一位穿著奇怪軍服且髮尾染成紅色的惡魔正在上下的打量著自己。

「是狼人種嗎?原來如此,妳應該就是宮下少尉口中的『覺醒者』了吧,難怪尤利西斯兄會探察不到有人類的反應呢。莉莉絲,治療就拜託妳了。」

「要叫莉莉姐啦!別亂動哦獸娘醬,吾馬上幫妳治療身上的傷口。」從他背後憑空出現,一身小惡魔系哥特禮服的少女馬上便跪在狼谷身邊並對著她身上的傷口使用治療魔法。

出現在狼谷面前的正是薩麥爾和莉莉絲。在和尤利西斯他們一起用新武器盡情的大鬧一番後,注意到魔物群全都聚集了起來的薩麥爾突然心血來潮的跟著魔獸追了過來,於是便發現了瀕死的狼谷並從蠕蟲魔獸的口中把她救下了。

「我說薩麥爾前輩,別忽然一聲不響的便追著魔獸跑遠了呀,即使是現在的我要避開攔路的魔物追上前輩也有點難。。。唉?綾小姐為甚麼會在這兒的?妳沒受傷吧,身體狀況還好嗎?沒有被那些噁心的魔獸吃掉真的太好了!」

在莉莉絲為狼谷治療的同時,尤利西斯他們也終於追上了薩麥爾和莉莉絲。而走在最前方的鳳鈴馬上便認出了背靠瓦礫片而坐的狼谷,並用能夠勒死普通人的力度把她緊緊的擁入懷裏。

「是鳳鈴。。。嗎?可是這翅膀是怎麼回事?」

「這個嗎?這對翅膀便是我的手哦,畢竟我是第二代的異能者嘛~昨晚我沒跟你說過嗎?」

「異能者。。。難道你們便是政府的特設異能部隊嗎? 拜託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救救變成了怪物的大家!」

意識到眼前的五人在各種意義上都是非人類的存在後,脫離了鳳鈴懷抱的狼谷馬上便原地跪下並請求他們的協助。而看著為了拯救別人而不惜對他們土下坐的狼谷,薩麥爾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也很爽快的答應下來並承諾會拯救所有人------

「------才不要。除非妳能以靈魂為代價並付出一切來和我締結契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