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表与里,光与暗

        在秋高气爽的十一月,天气逐渐转凉,干爽的秋风在校园各处游走。枯黄的叶片纷纷从树枝上飘落,空气中萦绕着秋天的氛围,我们终于迎来进校以来的第一次运动会。


        明明是第一次参加大型的校园集会活动,但是当时的我却提不起精神来,没有观看高年级运动会资格的我只能加入委员会的后勤队伍里,听从体育老师的指挥和调动。和我一起的同班同学也有不少,包括为我说话的班长林清璇和她的同桌林清怡,不太熟悉的学习委员方霁雪和她的同桌丰泽,还有和我从同一个幼儿园升上来的同学陈博之,林元坤。


       第一项工作是配合高年级同学为障碍篮球布置场地,我选择和班长她们一个小组进行布置,毕竟人家对我印象不错还为我说过好话,在心理上更愿意靠近。而陈博之虽然算是幼儿园的同学,但是和他并不亲近。他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喜欢和女生黏在一起,女生也不排斥,虽然经常被老师批评,但还是阻碍不了他。上了小学之后他好像对凌云琪很感兴趣,经常下课跑来我们这找她说话,有时还向我询问怎么和凌云琪相处。我基本上都是搪塞过去,毕竟我当时年纪还小,对长得可爱的女生没有多大的抵抗力,虽然在云雪珂的事情上没法达成共识,但是是比较亲近的。再加上那时的我也是个小学男生,对人家还是有一点独占欲的,所以和陈博之算得上熟悉,但却不亲近,反倒是颇有敬而远之的味道。


       而林元坤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在幼儿园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是女孩子主动过来黏他的类型,而且自身条件也不错,小幼儿园就开始练习足球,他的家长还特地为他组建了一支同龄人足球队,还邀请了班里的同学,我因为自己本身对足球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并没有参加。不过他和程远安算是我们当时幼儿园里的两大派系,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足球一个篮球,看似水火不容,但是他们每周训练完还会有定点的茶会,参加的孩子可想而知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孩子,变相的被排挤在他们的「圈子」之外,所以交集不算多。


        至于方霁雪,只知道是书香世家的孩子,从小学习硬笔书法和软笔书法,还会小提琴,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但是有点太高傲,之前一起开班会的时候,找她借个橡皮,她却一句话也没回应,好像没听到一样,送材料去办公室也是就拿最少的一叠,头也不回的就走,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也不怎么交流。不过私底下也是个插刀小能手,只不过很少人知道,在大家面前还是一个品学兼优,只是有些高傲的大小姐罢了。


        而丰泽是个很文静的男生,平时说话也都很和气,不过是方霁雪的同桌,很多时候在跟在方霁雪身边,在我看来有些太频繁了,甚至可以说是在学校形影不离?不过我和他勉强算是朋友,平时能说的上话,不过他和我的另一个憎恶的人是更好的朋友,在后续也算是插了一把刀。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正在完成者体育老师布置下来的工作,只要提前完成工作我也能提前回去班集体,也能目睹高年级学长学姐在操场上的风采。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班主任派人传命令过来,因为活动即将开始,需要班长回去帮助管理班级,暂缓这边的工作,剩余工作由同组其他人代为完成。我当时的内心真的是无话可说,直到现在我都在怀疑当时班主任是不是在针对我,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到底还是无计可施,只得埋头苦干放弃参加运动会的妄想了。在闪亮的阳光下,弯着腰,放着红色三角桶状的障碍标识,默默地排列,一列又一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需要处理的工作就像流水线一样,完全看不到尽头。现在我手头上的工作是在修补破损的沙包,这个工作使我主动接下的,因为小时候呆在农村,没有学会什么高级的兴趣班,只学了怎么种地和缝补衣服,正好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也因为这个我躲过了在大太阳底下做场外工作,得到了在办公室吹空调的好差事。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接近正午的室外还是炎热非凡,虽然办公室略感阴暗没有外面那么明亮,但在空调里干活的我十分惬意,坐在柔软办公椅上的我正慢悠悠的修补的时候,一群老师走了进来。可能是当时我个子太小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大摇大摆的坐在茶几旁的座椅,一边泡茶一边高谈阔论,颇有指点江山的感觉。我也不动,就静静坐在座位上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一边完成工作。


        「你知道吗?最近要评特级教师了,上面的审核卡得很严,这次不一定能上了。」


        「唉,你们正课的老师那边有什么好苦恼的,不都定好了,就是小谢嘛(注:我的班主任),我们这边竞争才激烈。」


        「害,谁说不是呢,人家是新教师,之前不还被评了优秀教师,势头正盛着呢,谁有办法和她争啊,所以才苦啊,我这已经想了快三年喽,还不是屁都没有,真特么晦气。」


        「不是听说她班里之前出了什么打架的事,这没有个说法?」


        「这要能有说法就好了,虽然人家请来家长了,但是事情没有闹大,那家长厉害大着呢,人家老公好像是教局那边的人,弄好关系,搞点这个还不容易啊。要我看,算了,没机会了。」


        「害,算了,喝茶喝茶。要不要来一根?」


        「好说好说,来来来。」


        就这样,茶几那边烟雾缭绕,不知道是香烟所带来的浓烟,还是茶叶带来的水汽,逐渐笼罩住了一片。我直愣愣的听着,直到话语声消失,办公室的大门「哐」的响起,我摸了摸脸颊,手指所触碰到的凉凉的液体究竟是什么呢?是被香烟笼罩,熏得难受的眼泪?还是……


        就这样,我在办公室完成了工作,带上门,把修补好的沙包放回了仓库,并没有打开里面的照明灯,也许就和我的心情一样?正打算离开之时,头上的白亮照明灯「刷」的一下亮了起来,随即听到了班长的声音,「丁临,你事情做完了吗?运动会还有最后压轴的拔河,一起来看看吧。」


       「谢谢你,不过我今天不想去了,今天做的事情太多了,人太累了,想回家歇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背着身子,没有面对她,静静地龟缩在由自己身子所遮蔽的阴影中,林清璇也不多说什么, 「那行,你这边需要我帮忙吗?反正拔河那边还没那么快开始。」我背着身子,忍不住把手放在眼睛上,「班级那边还需要你,先回去吧,这边我自己处理就行,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帮我把灯关一下,仓库的灯有些太凉了,刺的我眼睛疼,眼泪都出来了,谢谢。」


        灯光一熄,我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


        然后,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校。







补充说明:座号是一个线索

座号41:丁临(我/劳动委员)

座号02:陈博之

座号03:方霁雪(学习委员)

座号04:丰泽

座号18:林元坤

座号37:林清怡

座号38:林璇清(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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