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普通的快乐与学校的樊笼

        新学期的生活伴随着痛苦与甜蜜,在欢笑与谩骂中悄悄流逝。这个时期的我渐渐了摆脱了之前的阴影与纠缠不清的关系,这段日子的我倍感舒适。伊涟漪虽然对我有偏见,但她更喜欢和其他朋友一起玩,一下课就飞奔而去,基本都不在座位附近。我对此也乐感清闲,没有人喋喋不休,秦绫汐人气也不低,没有什么搭话的机会,也只能偶尔进行一些友好的聊天。至于陈博之,正和其他其他女孩子打得火热,这不最近好像迷上了凌云琪,一下课就屁颠屁颠的过去。我也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独处,琢磨一些在村里玩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找一些其他材料复刻出来。


        我现在琢磨的东西是一种用纸叠成的小玩意,叫做「战车」,是以前村里的叔叔教的,用报纸叠成类似坦克一样的小玩意。(我估计全国各地都有类似的玩意,后面有图片,以前有类似印象的小伙伴可以在评论区交流一下。)


         就在我再琢磨琢磨的时候,桌上摆满的试作品突然被一只手拿走了,我反手一把抓住他的小臂,用力一掐。


        「放手放手,你别用力,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身后传来的是陈博之略显浮夸的凄惨叫声,我随即松开了手,伸手想把他手上的试作品拿回来。


        「别别别嘛,这东西挺有意思的借我玩玩嘛,这小玩意做的还挺有意思的。这样吧,反正这些玩意儿不是还有很多吗,你把这些给我,我帮你宣春宣传,说不定会有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陈博之往后退了一步,迅速把双手藏到背后,不让我碰到,一边闪躲一边洗小的说:「我可以帮你打响知名度,怎么样?我也帮你省了地方,反正你还会继续研究这玩意儿,你也可以再做嘛。」


        「行行行,你自己拿着玩去吧。」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把东西给了他,我也落得个清闲。看他摇头晃脑地拿着「战车」去到了凌云琪那边的座位,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臂好像在大声的介绍些什么。我也懒得理会,也没有了继续完成的动力。只好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狠狠地歇息,摆烂个一小会儿。


        「哒,哒,哒,哒」一阵阵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刺耳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百无聊赖的听着老师上课讲的内容,一边转动着手上的铅笔。突然传来「啪」的一声,那是粉笔断裂的声音,随即一道白色的弧线从教室当空划过,「砰」的一下落在了程远安的桌子上。


        「上课不好好听课,在干什么呢。」气冲冲扔下粉笔的人正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只见它快速走到程远安的桌子旁,伸手一掏,拿出来我的试作品战车。「上课不好好上,就躲在抽屉里玩这种没有用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说着,数学老师敲了敲他的前后桌,正是李沁阳和凌云琪桌子,和林元坤的桌子。「还有你们几个,别藏着掖着了,我都看见了,待会儿去办公室,自己和你们班主任说清楚。」说罢老师收走了所有的战车,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转身回去接着上课了。我饶有兴趣的盯着发生的一切,心中还有一丝丝的窃喜,还想着这惩罚不够严厉啊,可能这就是早期的乐子人心态吧 。


        到了下课,只见课上被点名的那几位鱼贯的从教室走出,向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我也放下了兴致,琢磨琢磨利用这难得的课间时间能做些什么。由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心中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果断的放弃继续制作战车的念头,顺便整理整理抽屉,清理清理,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能说这是经常身处在事件漩涡中心的我,想要明哲保身做出的紧急避险的智慧。


        就在我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办公室来人了,把我前面正和秦绫汐打得火热的陈博之叫了过去。我心里一紧,感觉已经隐约抓住事情的关键了,三下五除二整理好了周遭的一切,消除了一切破绽,静静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就在这时,班主任带着一票人(就是那群刚刚率先被带走家伙)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直指我的座位。气势汹汹,一看就没啥好事。


        「老师,这东西是丁临的,不是我的,我只是拿来和别人一起玩的。」陈博之,率先发话。


        「丁临,他们说这东西就是你弄的吧?」班主任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在学校还敢拿这种玩具一样的东西出来,把这里当游乐场是吧,知不知道这是学校。」语气严厉且冷淡。很明显陈博之想把我当成替罪羊(虽然这些东西还真是出自我的手,但是吧你把东西抢了还想着脱身,没门哈,我也不能让你好过),而且班主任早就把我当刺头,对此当然深信不疑,不做追究。经过了上一次的「拉扯事件」和大人们的正面对峙,以及之前与云雪珂和伊涟漪相互吵架的积累的经验,我对此当然是不慌,反手就开始甩锅,这种事情只能说是熟能生巧。


        「老师我不知道啊,这东西我只见陈博之玩过,你看我桌子,抽屉还有书包都没有这种东西,而且用的纸上面也不是我的字。」我用来制作的材料都是班级日常留下来的废纸,来源五花八门,没有明确的指向性。这还得得益于我劳动委员的身份,平时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我也算利用职权之便小小的「以权谋私」。这个时候就成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而且老师,你看陈博之抽屉里不还有一些吗?」我指着陈博之的抽屉,「善意」的提醒着。我大概能猜到陈博之估计是拿着玩意儿去和女生炫耀,还打着他自己的名号,所以第一个被叫走的就是他。而现在的我只要紧紧抓住这一点做文章即可,把源头指向断在他身上。秦绫汐大概知情一小部分,但她并没有发声,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而我的内心也在暗自庆幸,还好我的现任同桌伊涟漪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下课就往外跑,一般不知道我平时下课在干啥,身边也没有目击者,不然她肯定抓住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一把。


         「陈博之,这是怎么回事?」班主任略带惊讶问着。


        「我也不知道啊老师,这真的不是我弄的,老师!你要相信我啊!」陈博之在一旁苦苦地哀求。


        老师看了我一眼,大人嘛,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里肯定有猫腻,但是她现在也从我身上找不出什么毛病,没法对我有什么处置,只好作罢。我把手摊在桌子上,也不站起来,就这样和老师对视。老师也只是再看了我一眼,在口头上训斥了陈博之一番,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陈博之狠狠地瞪了我几眼,板着个脸,也算是与我撕破脸,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闷闷不乐,连去勾搭女孩子的兴趣都没有了。


        「刚刚那个东西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还挺有意思的,能给我做一个吗?」而秦绫汐则是凑了过来,看上去对小战车有着不小的兴趣。我则是有些惊讶,在我的印象里这类比较粗犷的小玩意应该是男生比较感兴趣,女生好像都不关心。毕竟上课偷玩被抓个现行可都是男生,也许只是秦绫汐比较男孩子气一点,也算是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特质。


      既然有人主动提出想要的申请,那我还是不能吝啬的,拿了一张白纸重新做了一只翅膀张开的小战车送给她。看着她兴高采烈地拿着就回身把它小心翼翼的收到书包里,心里还是很满足的,有人能拿着我的作品,毕竟自己的劳动成果也算是得到了认可。


       「你还真是心灵手巧呢,对了,你还会做别的东西吗?」就在我沉浸在成就感中,没注意秦绫汐又回过身来。我听着有点想笑,毕竟真要论心灵手巧我肯定是排不上好的,毕竟班里的同学人均都会乐器,不是钢琴,萨克斯,就是古筝,小提琴,手风琴什么的,太过于上流了。不像我,也就只会一点小玩意,也是复刻别人原有的成果,自己再加些新创作罢了,那肯定是比不上的,这充其量算是流水线劳动工程。


        「你还真是过奖了,不过我还会折一些其他的小饰品,你看看合不合你喜好。」我一边在杂物堆中埋头寻找,一边回答。说着,我在已经废弃的废料堆里找到了粘贴课程表留下的双面胶胶带所不要的白条,沿着一角开始折叠,每次以130°左右的角度向逆时针方向折叠,把一整条小白条折成五边形,收尾的地方找个小夹角塞进去就暂时完工,最后把五个角折叠压缩成尖,就这样一个简单的五角星就折好了。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在变废为宝的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就在心中沾沾自喜的时候看到了之前用来捆书所留下来的塑料绳。我顺手把它拿过来,找了四根,截成一样的长度,先在最下方留出一节,然后卡好距离,俩俩交织像马尾一样结成扣,在和另外两根再交织编结,在最上方再留出一节,各自弯成4个弧线结,再像打蝴蝶结一样穿好,基本上一个简单的花结就做好了。我把这些到西做完以后,全都送给了秦绫汐,因为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估计老师对这类东西的管制会越来越严格,到时候在课间消磨时间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


        我歪着头,用手抵住自己的脑袋,看着秦绫汐的笑脸,心中洋溢着浓浓的满足感,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别人的一句赞美就能让你发自内心的快乐,有时候快乐就是那么简单。只可惜在我们学校这样偏高压的环境下,这样的快乐也许很难再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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