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蒂亚娜,用力过度。

「蒂亚娜,你冷静一点!不是想要好好谈话的吗!」

一位小小的「魔人族」少女,维拉,在帮我将那位「银豹部族」的老人,努卡伽给从我的爪子上拉开了之后,一直挡在此刻依然身为名为「灾厄之猫」的巨兽的我所抬起的巨大的猫爪与他之间,将双手高高地抬了起来。

「喵!喵!」(维拉你让开喵!让我踩死他喵!)

「努卡伽大人!快点后退!『神明大人』眼神里的杀意是真的!再过去的话绝对会被踩死的!」

与此同时,终于从我的现身之中回过了神来的「银豹」的战士们,也匆匆忙忙地开始将依然在手舞足蹈地挣扎着的努卡伽给向后拉了回去。

「放开老夫!你们这些废物!饭桶!老夫一直以来这么照顾你们是为了在老夫一生之中最关键的时候来妨碍老夫的吗!放开!放开老夫啊啊啊——!」

然而即便那两个「银豹」的大汉将努卡伽的双臂给架了起来,也依然没能止住他向着我的方向走来的脚步。

就在此时,乌尔图雅拄着手中的「旌旗」走了过来,单手拾起了掉在了地上的手杖,然后。

咚——!

「努卡伽大人!?」

以「银豹」的战士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重重地敲在了那手杖的主人的头上。

「好痛——!臭老太婆!你做什么!」

「这样好吗?死在『神明大人』的爪下就是汝的一生之所求吗?汝就不想试着倾听『神明大人』的话语吗?」

「『神明大人』的...话语?」

似乎冷静下来了老者地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看着我,不再挣扎了之后,架着他的「银豹」的战士们也将他放了下来。

「『神明大人』,请您原谅这个蠢货的无礼,但他对于我们解决北边的问题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请您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平息您的怒火,回到『巫女大人』的身体之中来用言语表达您的『神意』吧。」

「喵...」(既然乌尔图雅都这么说了的话...)

我稍稍地抬起了视线,看向了每当这种时候都会爬到我的头顶的阿卡西娅。

(可以喵?阿卡西娅?)

(嗯...尽管阿卡西娅很讨厌他,但就像奥布叔叔所说的一样,阿卡西娅不会弄错「优先顺位」的。)

(明明刚才如果维拉没拦着的话你就已经冲上去了喵?)

(真是的!神明大人!)

(喵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啦喵。)

在慢慢地低下了头之后,阿卡西娅从我的头顶跳到了他们的面前。

解除了这副对于我来说负担过大的「身体」之后,巨大的「猫」逐渐化为了漫天的海蓝色的光粒,和此刻依然在徐徐落下的雪花一同,缓缓地降了下来。

在阿卡西娅张开了双臂之后,海蓝色的粒子化作了「漩涡」,汇聚到了阿卡西娅的胸前,融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与此同时,交接棒从阿卡西娅的手中交到了我的手上。

(唔...!)

(蒂亚娜姐姐...你没事吗!)

(啊...还好,我没事。)

尽管这次维持这副身体的时间和前几次并无太大差距,但疲劳感依然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感觉上就只像是通宵工作了一天的程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蒂亚娜姐姐也太乱来了!哪里能够连续两天像这样使用『力量』的!这样下去的话...)

(欸嘿嘿...对不起啦,萨菲娅,不过,现在不振作起来一点可不行...!)

可即便如此,身体也依然不自觉地踉跄了一下,但在我一不小心重心倒向了后方的时候,一一双小小的手抱住了我的臂弯,将我的身体给重新摆正了过来。

在回过了神之后,在身旁的是满脸担忧的维拉。

「蒂亚娜,你没关系吗?」

在笑着对着她摇了摇头之后,我重新站稳了脚跟,看向了刚才在我的爪子下不过如同鼠类一般大小,此刻却能够俯视我的努卡伽。

「丫头...?不,那对眼睛,和刚才的『神明大人』一样,难道说...!」

在乌尔图雅,以及看上去满脸不情不愿的莱恩哈特都对着我默默地对着我单膝跪了下来行了一个「祭礼」之后,努卡伽也猛地对着我跪伏了下来。

「起身吧...乌尔图雅。」

「感谢您的仁慈,『神明大人』。」

在莱恩哈特也想要起身的时候,乌尔图雅用旌旗在他的脑袋上又敲了一下,让他重新又跪了下来之后,我忍着嘴角的笑意,看向了在雪地上蜷缩成了一团的努卡伽。

「抬起头来。」

「遵命...『神明大人』。」

在他抬起了头之后,泪水与鼻涕遍布着他那张原本看上去还挺严肃的脸,四处的毛都结起了块,看上去十分邋遢。

「噗。」

在身旁的维拉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的时候,努卡伽又羞又恼地咏唱起了「魔法」,在他的爪子之间生成了几个悬浮着的水球,就这么拍到了脸上慌忙地整理了起来。

在用身后的「银豹」的战士身上的毛发当作了毛巾擦干了那张毛茸茸的脸,整理好了仪容之后,重新看向了我。

「为何想要从我的身边...带走阿卡西娅...?」

在听到了我以冰冷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之后,努卡伽慌张地低下了头。

「老夫...并不知道您就在阿卡西娅之中,老夫当时所想的...正如老夫所说的一样,老夫不希望身为『巫女』的阿卡西娅受到乌尔图雅的影响,从而和她的祖父...老夫那不肖女儿的夫婿一样,全盘否定『活祭』。」

「又是「活祭」...!」

「『神明大人』...?」

「一个两个的都是「活祭」!为什么你们老是会自顾自地...认为我需要什么『活祭』!」

对这个反复出现在了我耳边,一次次地提醒着我的「罪孽」的词汇感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焦躁的时候,我不由得对着他吼了起来。‍‍‌‌‌‌‌‌‌‍‍‍‍‍‍‌‍

「请,请您息怒!『神明大人』!老夫会这样认为是以长年以来对『神明大人』的观察为依据的!乌尔图雅那家伙也是知道的!」

「什么?」

在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复之后,我看向了被努卡伽所提起的乌尔图雅。」

「...老身确实知道,这也是老身与这家伙...努卡伽之间的矛盾的开始。」

「给我一个解释...乌尔图雅。」

「谨遵神意。」

在对着我再次行了一个「祭礼」之后,她那暗淡的,早已不能视物的猫瞳,看向了努卡伽。

「其实...努卡伽和希莉妲一样,是最先赞同了老身的意见,尝试着废除的『活祭』的『祭司长』之一,他对『神明大人』的那份信仰心就连老身都为之敬服,只是...呃...」

「怎么回事...?」

「喂,乌尔图雅...!」

无视了一旁面色慌张的努卡伽,乌尔图雅在短暂地斟酌了之后还是决定开了口。

「这家伙在年少时,曾经远远地望见过一眼『神明大人』在雪地上打滚的身姿,自此便被深深地吸引了,从他成为『祭司长』开始,在漫长的时间里他用自己的『水属性魔法』在『银豹部族』之中堆砌起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冰霜之祭台』,每到『月出』的时候他就会登到上面眺望『神明大人』,除此之外什么事也不做,从阿卡西娅小姐的经历来看的话,在十年前吉尔姆查成为了族长,『银豹部族』不再与我们『雪狮部族』来往之后,应该也一直就这么保持下去了吧。」

「也就是说...」

「在这数十年之间,『神明大人』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一直暴露在这个家伙不敬的视线之中吧。」

「呜哇...这不就是...」

天不怕地不怕的维拉,搀扶着我的手臂因为恐惧而微微地颤抖着。

而我,则是在一种恶心的感觉穿身而过之后,不由得将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偷窥狂——!!)

在我看向努卡伽的视线愈发冰冷的时候,他也仿佛在狡辩似的开了口。

「喂!乌尔图雅!别说这种话惹『神明大人』误会了,说重点!重点!」

「咳咳,直到某一次老身巡游到『银豹部族』之中的时候,这家伙突然气势汹汹地对着老身问起了罪,理由是这家伙自称观察到了『神明大人』您进食『活祭』的瞬间。」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居然会去进食『活祭』?」

对此感到难以置信的我猛地看向了努卡伽。

「这件事...是真的吗?如果敢欺骗我的话...!」

「不敢!老夫绝对不敢欺骗神明大人!确实就和乌尔图雅那家伙所说的一样,老夫为了能够瞻仰您的身姿而以独自一人之力筑起了『冰霜祭台』,在『月出』视野良好的时候便会尝试着寻找您的身影,也正因此,某一次您相当接近『银豹部族』的时候,老夫的这双眼睛清楚地看见了,『褐狼部族』所送出的『活祭』,在靠近了『神明大人』之后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在那之后从她那逐渐变得如同枯木一般的身体里飘出了...对!就像是刚才您现身时的那蓝色的丝带一般的黑色的丝带!融入了您『黑色』的那一半之中!老夫认为那就是您的『进食』行为!」

「难道说...是『死之力』...?」

「在那之后老夫意识到了,您绝对不是如同乌尔图雅所说一般并不需要『活祭』,您和我们一样,不进食的话就会虚弱,死去,在知悉了这一点之后,老夫去把『银豹部族』里历代先任的『祭司长』所遗留的记录都翻了出来进行查阅,最后找到了『银豹部族』的『初代祭司长』所遗留下来的,关于『初代兽王』从『银月女神』那得到的『预言』,不知『神明大人』您是否知道这个『预言』?」

「我知道...在遇到了『巫女』...阿卡西娅之后...我将会走出雪原...你们会需要向我寻求一条新的存续之路。」

「仅止于此吗?『神明大人』,这『预言』,您是否是从乌尔图雅那里听来的?」

「你想...说什么?」

在我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之后,努卡伽猛地皱起了眉头,瞪向了乌尔图雅。

「果然吗...神明大人,您还是不能轻信乌尔图雅,毕竟,出身于『初代兽王』所在的『雪狮部族』,甚至身为『大祭司长』的乌尔图雅,没有理由不知道这预言的『下半部分』,而她刻意地将其隐去了!」

「乌尔图雅...?」

在这一路上,我投入了全部信任的「雪狮」的老人,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不论如何,先告诉我吧...乌尔图雅。」

「谨遵神意,神明大人...」

乌尔图雅在浅浅地呼吸了一阵子之后,缓缓地开了口。

「被汝等奉为『神明』的『灾厄之猫』,在与她命定的『巫女』相遇之后,将会凭借着其自身的意志走出这片雪原,届时汝等需要向她寻求一条新的存续之路。这便是老身告知您的『上半部分』,而下半部分则是...」

「「直到那个时刻到来为止,汝等需以自身之血肉喂养她,『巫女』将会从『活祭』之中诞生。」」

努卡伽在与乌尔图雅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之后,努卡伽再次指责起了乌尔图雅。

「乌尔图雅!你为何要对『神明大人』隐瞒此事!难道『神明大人』因此死去了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吗!」

而乌尔图雅无视了努卡伽,径直对着我低下了头。

「十分抱歉,『神明大人』,老身绝非有意对您隐瞒,只是这『下半部分』与『上半部分』之间是前后矛盾的,老身无法判断那是来自『银月女神』的神谕,亦或者是『初代兽王』的呓语。」

可是努卡伽并没有就此松口,反而是更进一步对着乌尔图雅吼了起来。

「那你要如何解释老夫所观测到的那个现象!那难道不是『神明大人』需要『活祭』来维持自身的存在,亦即对那『下半部分』的最好的证明吗!」

「努卡伽...汝难道没有考虑过吗?如果『神明大人』真的只是单纯地把我们当成『食粮』看待的存在的话,真的会为我们指出一条属于我们的『存续之路』吗?吾等在这随时随处都有可能会失去生命的危险环境之中不惜一切艰苦求存的族人们,又真的会发自内心地追随她吗?」

「唔...至少老夫会!」

「汝这愚蠢的家伙...唉,真亏老身当时还把汝当成弟弟一般看待,怎料你会盲目至此...哪怕这些都不论,身为『巫女』的阿卡西娅可不是汝通过『仪式』送出的『活祭』,她只是一个被现在的『银豹部族』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可怜的小姑娘罢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怀疑这『下半部分』的真实性吗?」

「唔咕...」

在提到了阿卡西娅之后,努卡伽瞬间便哑口无言了。

「『神明大人』,您怎么看?」

在听完了他们的争论之后,从刚才开始也一直在这上下部分之间感觉到一股违和感的我也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觉得『那家伙』...『银月女神』会做出这『下半部分』的预言。」

「唔姆...能将这个理由告知老身吗?」

「我在恢复了意识之后...曾经见过一次『银月女神』...也就是...唉,『母亲』。」‍‍‌‌‌‌‌‌‌‍‍‍‍‍‍‌‍

如此说着,我不由得转过了头。

「在那个时候...祂将自己的『记忆』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所以我能够知道...祂平等地爱着...在这个地方生活的每一个人...为此甚至不惜...与祂的姐姐反目成仇,哪怕是在死后也依然像这样成为了『道标』...这样的祂,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让祂所深爱着的子民成为『活祭』...这种过分而又残忍的『预言』呢?」

「『银月女神』大人...」

「而且...乌尔图雅...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对我多抱持一点『信心』。毕竟反正不管其中缘由如何...哪怕因此真的会危及到我的生命...我想要阻止『活祭』的想法...以及会为了你们的未来拼尽全力这两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所以...你也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了。」

「老身惭愧...『神明大人』。」

在乌尔图雅也和我一起看向了那从天上的「银月」上垂下来的「道标」的时候,一旁的努卡伽战战兢兢地对着我说道。

「那这样的话...老夫看到的那个现象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可能是说『初代兽王』能够预见『活祭』会成为『灾厄之猫』的『死之力』的养分吧...」

「不...大概不是这样吧。」

「那是...?」

「至少我很清楚...『死之力』原本并不是我...『灾厄之猫』与生俱来的『力量』...将这份『力量』寄生在我身上的未知的存在,大概才是那『下半部分』的始作俑者吧,而我迟迟未能『醒来』,大概也是因为...」

(那个「耳语」吗...?)

「...也就是说乌尔图雅才是正确的,而老夫的一意孤行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在给『神明大人』帮着倒忙...甚至还让那些自愿为了『神明大人』献身的高洁的族人们白白送死了吗...哈哈...哈哈哈...」

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努卡伽仿佛失了神一般的站了起来,吃吃地笑着,摇摇晃晃地向着他身后不远处的『银豹』的护卫们走了过去。

「努卡伽大——!?」

努卡伽突然从其中一人的腰间将猎刀抽了出来,径直捅向了他自己的咽喉。

(——!)

在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周围的一切,连同从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一同,静止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愤怒到了极点的阿卡西娅给「交换」到了「里面」。

半秒不到,阿卡西娅已经冲到了努卡伽的身边,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猎刀的刀刃。

(唔...!)

从手上传来的剧痛与「低魔力症状」的感觉,在加上作为刚才「巨大化」的副作用的精神上的疲惫感一口气同时涌了上来。

在短暂的脱力之后,「时间」脱离了我的掌控。

随着在胸口的怀表发出了又一声的「滴答」,一度停滞住了的雪花,再次由于重力的存在而开始下坠。

阿卡西娅那抓住了猎刀刀刃的双手涌出了赤红的鲜血,顺着刀尖逐渐滴落在了雪地上。

在与努卡伽的角力之中,成功地将那柄猎刀从努卡伽的脖颈边歪了开来,只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努卡伽大人!您在做什么!」

在下一秒,反应过来的「银豹」的战士们将猎刀从努卡伽的手中夺了下来之后,努卡伽那翡翠色的猫瞳恶狠狠地瞪向了阿卡西娅。

「阿卡西娅!你这丫头为什么要来阻止老夫!老夫可是让你的母亲白白死去的罪魁祸首!你难道就不想让老夫血债血偿吗!」

正在气头上的阿卡西娅没有顾及她手上的刀伤,就这么直接跳了起来,抓住了努卡伽的『祭服』的衣领将他的头拉了下来,四足着地地跪了阿卡西娅的面前。

「如果阿卡西娅这么做的话,老爷爷你会感到开心吗?」

阿卡西娅的话语,比起这周围飘落的雪花还要更加冰冷。

「啊啊!当然!快点,丫头,就用你腰间的那柄阿涅莫莲的佩刀来了结了老夫的性命吧!」

看着眼前无比急切着想要求死的努卡伽,阿卡西娅只是默默地放开了他。

「那事情不就简单了嘛,阿卡西娅怎么可能会顺了欺负过妈妈的人的意呢?」

「咕唔!?」

阿卡西娅抓起了一把地上的雪,稍稍冰冻了一下伤口,缓和了些许疼痛感之后,就这么搓成了染血的雪球甩到了努卡伽的脸上。

「而且,老爷爷你对妈妈,对那些和妈妈一样被你给赶到雪原上的人们犯下的错,还有给神明大人添了这么久的麻烦,想要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别开玩笑了!」

阿卡西娅尖锐的吼声,响彻了这周围一带。

「丫头...」

丢下了失神落魄地跪坐在了雪地上的努卡伽,阿卡西娅决绝地转过了身。

「对不起,神明大人,但阿卡西娅一点也不想再看见这个老爷爷的脸了,先『回去』了。」

(嗯...)

再次交换了回来的时候,维拉也来到了我的身边。

「会,会不会很疼?阿卡西娅?啊。」

在苦笑着对着维拉摇了摇头之后,我将双手合了十,顶着眩晕感默默地咏唱起了「治愈」的魔法,抚平了在阿卡西娅手心的伤口。

与此同时,乌尔图雅也走到了努卡伽的面前。

「汝这蠢货...」

乌尔图雅跪坐在了努卡伽的身边,将努卡伽的脸温柔地抱在了她的胸前。

「乌尔图雅...姐姐,老夫愧对你苦口婆心的教导,愧对一直以来所崇敬着的神明大人,愧对那些因为老夫的愚蠢而死去的族人们...还有阿涅莫莲。」

「努卡伽,已经过去的事情无可挽回,但身居此位的你依然有着能够弥补过错的空间,那就是让后人不会步上我们的后尘。如果你想要为逝去的人们作出一个交代的话,能够帮助老身,还有『神明大人』与『巫女大人』一起,履行那真正的『预言』吗?」

「老夫...可以吗?老夫还有那个资格吗?」

即便意识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但在维拉的搀扶之下,我依然努力地直面着努卡伽那仿佛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一般的视线。

「这无关什么『资格』...也并不需要我的允许...这是已经铸成了大错的你所应负起的责任...在这一点上...我也一样...所以...为了『赎罪』...为了在漫长的时间里白白逝去的人们...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困境...也为了在这『联合部落』生活着的人们的未来...能来助我一臂之力吗?」

「『神明大人』...」

光芒重新出现在了那对翠绿色的猫瞳之中,努卡伽咬了咬牙振作了起来,摆正了姿势之后,和在他身后的『银豹』的战士们一同对着我行了一个郑重的「祭礼」。

「您的仆从,『银豹部族』的『祭司长』努卡伽,谨遵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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