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你的眼中充滿瘋狂(Your eyes are full of madness)

只有除掉你才能平息(Only by death can it be ash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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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頭的標靶處等待小姐的同時練習扔飛刀的琪琪，揉了揉發癢的鼻子。不知道小姐會不會被紐特少爺視作花瓶⋯⋯

「琪琪？那是誰？」

紐特真想挖開新來的腦子，看看裡面裝的是甚麼。答案顯而易見她居然會說出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我的專屬女僕琪琪啊。」

紐特終於把名字和臉對上，「哈」地嗤笑一聲。

「特特琪是琪琪？哈哈哈⋯⋯她才不是自行締約，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女僕的締約精靈和能力嗎？還說具備領導力呢？哈哈哈⋯⋯」

「我真的不是來聽你的笑聲的。」

綸絲覺得有點不爽——自己的人自己不熟悉，反而別人一副瞭若指掌的樣子。剛才就該問清楚琪琪的締約精靈。紐特抹拭眼角。

「唉，你還真叫人心寒，關係不錯的第一人居然是想到自己的女僕，真好笑。」

綸絲看著好感度升至6。她肯定自己剛才說的並不搞笑，所以紐特說的人其實是——

「克麗絲蒂安娜？」

「就是她啊。」

「我和她的關係沒有那麼好。」

「是嗎？我不在乎這種事。」

綸絲還真沒想到，狂犬公女是自行締約的。她那麼蒼白，看起來不像是有血可流。

「那個締約方法是她親口證實的？」

「她還有她帶來的一位團員。沒錯。關於自行締約，妳找她幫忙比較安全；去教會這件事我可以幫忙說服父親。六天後，是吧？我記住了。」

綸絲還是感到震驚。

「但是⋯她不是在這裡，在府邸中的「締約間」使用家族精靈的陣法進行締約的嗎？」

綸絲記得很清楚，曾經在「締約間」的歷屆使用紀錄中見過瘋女人的名字。紐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哦，妳還不知道啊⋯⋯也對。那段光輝的過往已經沒人提及了，南方人只認識戰爭的大功臣。」

他又露出標誌性的壞笑。

「這麼看來，我確實是這個家裡最適合向妳解說的人了。」

綸絲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接下來將會聽到一些她不想聽到的，有機會使瘋女人好感度直線下降的情報。

「那個女人她，不被「理智、公平與公正的精靈」所承認，也沒有獲得祂的庇護。」

「你怎麼不問問我想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又怎樣？我想說啊？」

這個臭小子⋯⋯

這消息還真是重鎚。難怪無論是在遊戲中還是進入這個家以來，公女對家族精靈一直懷有滿滿的惡意，還有她完全沒有克洛恩家族應有的外貌特徵和身體素質。

「她曾經是克洛恩家族史上最大的恥辱、敗筆、最弱者。直到她⋯⋯直到她做了那些事。」

紐特的臉被壓抑的恨意扭曲，手指壓在桌面上使裂痕間冒出紫色薊花。不會在聽完後被滅口吧？綸絲想著。

「直到她發了瘋，突然與不知道哪來的野路精靈成功締約，和父親去首都後成為帝王的舔狗，打了仗立了功，才證明她體內流有克洛恩家族的血。衣錦還鄉？或許吧。」

紐特冷冷一笑，藍色眼睛中淬滿冰霜。

「我可沒有那樣的「姐姐」。誰管她是不是成為了帝王的狗，獲得了多少權勢與威名。反正她無法洗脫她過去染上的滿身鮮血。那個瘋女人⋯⋯」

紐特低聲咒罵，會客室內靜默好一陣子，只有場上的騎士們訓練的吆喝聲，以及時鐘的滴答聲不解風情。綸絲拿起水杯放輕動作啜飲一口。消息太勁爆了。

「你⋯不擔心嗎？在家族精靈的領域內談論這些事。」

「不，我不是使用祂的陣法締約，而且我的精靈和祂沒有非常緊密的連繫。我想那個女人的精靈亦是如此。」

「你是指「殺戮精靈」？」

紐特聲音放柔，如同蠱惑。

「我不知道她的締約精靈是誰。但是，我認為外界關於「殺戮精靈」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反正不是甚麼正經的精靈。你沒見過她真正使用能力的模樣⋯⋯」

他的雙子哥哥的精靈也不是甚麼正經的精靈，綸絲默默想到。不過，綸絲認為瘋女人契約的精靈，應該就是「殺戮精靈」。

綜合她這幾天的道聽途說，瘋女人殺掉自己的母親後還屠門，以這種龐大的殺害數量作媒介呼喚「殺戮精靈」再進行締約並非不可能。那之後的一連串屠殺，也是為了維持力量的話⋯⋯

真是悲劇。被北方這個可怕的環境搞瘋後，就一直瘋下去。看來她也並非「好像還行」，只是「看起來還行」。

「詳情不如由你親自向她打聽？我和你的交流到此為止。可別忘了我告訴你的話。抵達宴會後⋯注意你和她之間的距離。現在，滾吧。」

紐特下了逐客令，綸絲渾渾噩噩離開訓練場。

現在她衷心希望能在教會成功締約精靈。不過，無法完成這次的任務，其實影響會不會不大⋯⋯不，這樣想就著了遊戲的道，從有選擇變成根本沒有選擇。

不要低頭不要認輸。

「琪琪，我還是不能知道你的締約精靈嗎？」

「不是的小姐。琪琪的締約精靈⋯是「貪欲的精靈」。」

「喔～你能偷走別人擁有的東西嗎？」

這精靈聽起來超酷，綸絲在翻看名冊時已經這樣想了。琪琪語速飛快地解釋。

「琪琪只能用能力在時間限制內偷走他人的情感。小姐，請相信琪琪，琪琪不會盜走您的任何物件。」

這能力非常好用啊！？對著殺氣滿滿的瘋子們，盜走殺意就能存活，這不是超棒的嗎！

「能對所有生物使用嗎？包括怪物還有鬼？」

「只能對人、動物與怪物使用，比琪琪強大的不行。而且情感偷完得還給本人。具體的限制不少。」

「謝謝你告訴我，這能力使用得宜就能卡bug啊！不錯呢？」

女僕低下頭，很高興自己能被小姐如此賞識。進入大公府前，她一直都被忌憚和嫌棄，被稱作小偷，也只有在這裡能把她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她很感激。

琪琪被綸絲使去廚房拿一份甜品，叮囑她待會兒有人來敲門就送去趕走對方。兩人一起走回房間，綸絲看向通往四樓的樓梯，在黯淡無光的陰天之下，無數的秘密與危機潛伏在上。

綸絲看了好一會兒，半期待著瘋女人會滿眼通紅從樓梯上衝下來大開殺戒⋯⋯自己居然和殺人無數的殺人狂住在同一棟大宅，死亡離得特別近。

不過，死亡總是潛伏在身邊。它現在具現化為一個人，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綸絲拳頭收緊，發現手心居然在冒汗。誰怕誰呢⋯⋯她讓琪琪去向公女示以關切慰問。

回到自己暫且安全的房間，綸絲翻看從教導室拿來的書，內容與紐特所說無異，只是增添了各種不同的天氣、禱文、時間和地域如何影響呼叫出來的精靈，還有血的濃度和身體狀況的各種推算⋯⋯

書本太過乾淨，綸絲認為它晚上會以不同的樣貌出現。教導室中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如此。

叩叩叩。門外有人敲門，綸絲朝琪琪使了個眼神，自己溜進沐浴間。琪琪打開門，小熊在外頭站著，眼珠子微微泛紅。

「小熊先生，您好，請問有甚麼可以幫到您？」

「偶素來道謝的。」

「抱歉，泰倫斯小姐現在不太方便⋯⋯是了，這是她託付我交給您的甜品，希望您喜歡。」

小熊呆呆用小短手拿著托盤，看著琪琪恭敬地關門。

小熊：⋯⋯這是要偶下次再來？？？

【隱藏任務：布偶的三顧茅廬

內容：紐克·克洛恩的布偶對妳心存感激，他為此前來拜訪妳三次，可惜三次都無法見到妳本人。如果下次他前來敲門拜訪時，你親自為他開門，好康便會即時送上！

時限：下次敲門來臨時

獎勵：布偶布偶快前來、紐克·克洛恩好感度+3

懲罰：任務失敗後將被布偶們列入為不受歡迎人物，紐克·克洛恩好感度-10

進度：75%

提示：開門前注意來客哦。】

綸絲握緊拳頭喊Yes，刷到隱藏任務了！原來小熊在自己不知情下來了一次，幸好她事先準備甜品，最晚明天吧，小熊一定會再度來訪。只希望對方別選擇在她睡著時來敲門。

當天夜裡，綸絲在琪琪收拾衣帽間時重新翻開書本，書上果然用紅筆和血在頁邊寫滿文字，血還黏答答的暈化紙頁，內容全是主觀感想，像是「為甚麼會失敗」「何等的恥辱」「混合聖水也沒用」「是魔鬼的詛咒」「捅捅捅捅捅血流出來了嘻嘻嘻」。

綸絲越翻越快，視線被一片紅色覆蓋，嘴角不自覺上揚。她喚出「能力值」，發現精神一欄顯示異常狀態，連忙呼喚琪琪，讓她把書合起來，壓到驅邪晶石下。

綸絲暈乎乎癱在沙發上，眼前還是一片紅。

「小姐，琪琪去請醫生。」

「不用了，小事。」

見女僕看了看她，又低頭回去做事，綸絲好奇地跟著走進衣帽間，看向鏡子。鏡子中的她，雙眼佈滿紅絲，淚中混著血緩緩流下，如書中筆者般哀怨。

綸絲：⋯⋯淦，還真是讀書讀到流血淚。

她洗洗臉，琪琪替她進行護膚。本來想用從教導室順出來的眼藥水，但還是忍了下來。這還只是小事，以後或許會有真的失去視力的情況需要用上藥水。

這一晚，綸絲來到克洛恩家後首度做了惡夢。她夢到一個有著一頭粉髮的女人，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瘋狂，手中高舉鉛筆大小的鋼針。

綸絲心慌意亂，想要大聲尖叫，把無由來的恐懼從喉嚨中釋放，卻發現自己無法發聲，手腳被反扣，勒得生疼。

女人無聲動了動嘴，朱紅的嘴唇裂出狂熱的笑，揮動手中鋼針往綸絲的臉上刺去——

啊啊啊啊啊啊——！

綸絲聽到絕望痛苦的尖叫，是這個無聲夢境中唯一的聲音。接下來看到的是一片鮮紅流淌，漸漸融化為黑色，深沉窒息的黑色⋯⋯

最終，光明重新降臨。原來是琪琪打開窗簾與發光晶石。窗外下著滂沱大雨，如同細針密密扎在綸絲的視野內。

綸絲的眼睛發澀，手腕和喉嚨痠痛。昨晚的夢是真實還是幻象？她不願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