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叩叩。」
嗯,大半夜的,是誰在這時候敲門啦。
「叩叩、叩叩。」
為了避免錯失寂寞魅魔想要人陪睡的可能性,我還是不甘不願地起了床。
「一縷燃盡世間物,萬光始於我心前。」
我提著油燈,逐漸清醒的大腦提醒著我幾件事情,一,大半夜,對方一定很急。二,敲門,而非破門而入,對方保持著一定的善意與禮貌,尊重著我的生活。三,敲門敲了兩次,雖然尊重,但事情急迫到現在就必須找到我。
我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提起了自己的工具包來到門前。
沒想到,門外出現的,居然是意想不到的人物。
「小烈?」我眨了眨眼睛,這可能性我還真沒想到。
「你會魔法吧?」他一點猶豫都沒有,劈頭就問。
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雖說我練習魔法的時候都有確認是四下無人的絕佳犯罪場所,但要騙過小烈這樣的斥候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幸好,我對此早有準備。
「甚麼魔法?」我驚訝地說,發揮我如莎士比亞般的浮誇演技:「小烈你到底在說什麼阿,睡昏頭了嗎?」
「你跟那位黑貓惡魔學的東西。」
「很好。」我憤怒地說道,握拳在前擺出了戰鬥姿勢:「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演了。我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魅魔妹子的,拷問我也沒用,為了這一天她的藏身處我一次都沒有問過!」
「演爽了嗎?」小烈只是嘆了口氣。
「配合一下嘛,搞不好她在暗處看著,我可以刷點好感度。」我無奈地將手放下:「好吧,你這位惡魔混血兒有什麼事?賽庫巴斯不會是你媽吧?」
「我就知道兩個月前你偷偷蒐集全村人的血時沒安什麼好心。」
「嘿嘿嘿……發現我不是村裡唯一的五金時那感覺還真不錯啊。」
「不談那些私人事情了,村長說過,我們自己管好自己就好。」小烈轉身說道,步伐一往如常半點聲音都沒有:「安德勒醫生有麻煩,對方有會魔法的人,來幫忙。」
「喂喂!」我著急地將門鎖上,追上了去:「先說好阿,我的法術表極為奇怪,器量按照一般標準來說也只能放個三次二階法術而已,你不要抱太大的期待欸。」
「喔?你甚麼系的?」
「呃,饑智渴愛系。」我的喉嚨好痛。
「機智可愛?幻術與魅惑的分支?」
「差、差不多吧。」我心虛地說。
「那就不用擔心了。」小烈縱身一躍,居然上了屋頂:「對方其實實力不強,我就怕打不起來只能談話時,我們這邊沒有個魔法使用者而已。」
「打不起來?」我挑了挑眉毛,看著他將雙手伸出屋頂外,然後接住我那略遜一籌的跳躍力,將我拉了上去,果然我魄力的進步這傢伙也掌握了。
上了屋頂之後,小烈倒是還好,我是沒甚麼多餘的心力來談話了。尤其是每一腳的踏落處,每一磚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但實際上踩上去的聲音卻因為建築構造與重心大有不同,最後還是小烈一步一腳印帶領著我,我們才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安德勒醫生的家裡上方。
「聽得見嗎?」小烈用嘴形跟我說道。
我努力張開耳朵聆聽,但裡頭談話的聲音實在太小,屋頂上的風聲又特別大,難以分辨。正當小烈四處張望尋找其他較近的偷聽點時,我卻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無須這麼冒險,我舔了舔手指測量了一下風向。
「暗香只見縹緲影,明處不聞故人聲。」我詠唱道:「噤聲。」
能夠導引聲音與空氣流向,使聲音變得清晰的魔法實際上在三階才有。但身為饑智渴愛系的魔法師,這點難題還難不倒我,只見身旁的風聲突然間靜止了下來,就像是被一道看不見的風牆擋住了般嘎然而止。
雖然依舊微小,但在一片寂靜的環境中裡面的聲音總算勉強可聞。
「我就直說了,廢龍之子。」一位冷酷的女聲說道:「孩子不能留。」
「哈哈……哈哈哈!」完全不似安德勒醫生平時的狂笑,讓我雞皮疙瘩都長了出來:「說我沒有龍血顯現,沒有用處的是你們。將我養母弄死,放逐我這輩子都不得出現在世人眼前的也是你們。」
他語氣中的恨意就連用聽的都能感受到他猙獰的表情。
「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個願意為之而死的地方與家庭。」安德勒醫生那傳來一陣機關上膛的聲音,冷酷的女聲那邊也同時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你現在又要將其奪走?」
敵方,三人,來自小烈的嘴型。
「我們組織從不戲言。」冷酷的女聲繼續說道:「當初的約定依舊有效,只要你不讓龍血的情報傳到外界,你依舊可以過你的平靜生活。」
「那這跟孩子有什麼關係!」那怒吼連屋頂上的磚瓦的震動了一下。
哇喔,幸好我躺床時都挺乖的。
「給他看。」又是一陣腳步聲,還有什麼被翻開的聲音:「與你這位廢龍之子不同,那位孩子即使尚未出生,龍血的共鳴就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冷酷的女聲此時聽上去竟有些疲憊:「造化弄人啊,我們一直以來追求的真龍之子,居然是由你這位殘缺品與凡人所生。」
「我、不、允、許、你、們、帶、走、她!」
你要問我現在有什麼感想。
我好像誤入了某個大事件欸。
噗……果然村莊裡面臥虎藏龍啊,不過應該多叫幾個幫手來吧?
以小烈的視角太多人會讓偷襲的優勢消失